她猛的一哆嗦,回頭對溫景安厲聲道:“不!阿寶不會在這里!不會的!”
溫景安溫和的眼中俱是說不出的沉痛,他按住周惜若的手,溫熱的手握著她冰涼的手,仿佛要把他身上的力量傳給了她:“周小娘子,阿寶在與不在,你都要好好地。總之……”
周惜若不等他說完,猛的一把甩開他的手,斷然道:“不會的!我的阿寶不會死的!”
她說著看著那焦黑的巷子,忍住心口一陣陣的劇痛,澀然問道:“那個郎中說阿寶被藏在哪個房子?”
溫景安看著她倔強的身影,指了指那盡頭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房子。周惜若只覺得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踉蹌,幾乎軟倒在地。
“不,不可能!”她口中喃喃地念著,眼中已赤紅如血。
溫景安看著她面上癲狂的神色,心中不忍,想要扶她。周惜若已一把推開他,踉踉蹌蹌地奔向那巷子盡頭。
一片斷壁殘垣,漆黑的木頭在清晨中裊裊冒著刺鼻的青煙,她不管不顧沖了進去,腳下一個踉蹌,人已經(jīng)撲倒在了廢墟之中。手被鋒利的斷木劃了一條長長的血印,可是她仿佛察覺不到疼痛,踉蹌?wù)酒鹕韥砝^續(xù)向前急急地搜尋。
可是要找什么呢?找阿寶嗎?這哪里有阿寶?這里怎么會有她的阿寶?她茫然四顧,忽地,她的目光被什么一刺,口中急促驚叫一聲,飛奔了過去。
溫景安急忙看去,只見在那掉落的枕木下有一具小小焦黑的尸體,那尸體的面目已辨認不清,只有手中緊緊握著一個小小的木頭,木頭已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依稀可見是孩子常玩的玩具木馬……
“阿寶——”凄厲的叫聲在廢墟中響起,久久不絕……
……
“死了?!——”郡主府中,南宮菁一掌拍上了梨花木妝臺,杏眼睜得大大的,皆是驚恐不安。
嬤嬤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唇,臉色亦是煞白:“我的姑奶奶,別大聲,這事要是被駙馬知道了……”
南宮菁這才后知后覺地四處看了下,壓低聲音:“怎么會呢?藏得這么緊密……”
嬤嬤也是搖頭:“奴婢也不知啊,聽說昨夜那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一條街呢。京兆府伊都驚動了。”
南宮菁只覺得心口砰砰直跳,半晌她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冷冷一笑:“驚動了又怕什么?難不成還能真的查到了本郡主的頭上?”
震驚過后,她美艷的面上又恢復(fù)傲然,冷眼一斜,問道:“那這么說……那個孩子死了?”
嬤嬤看著她的笑容,只覺得背后一寒,半晌才道:“是……死了。”
南宮菁聞言,看著銅鏡中妝容精致的自己,紅唇一勾,杏眼中流露深深的怨毒:“賤女人生下的賤種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誰是賤女人?”一道陰冷的聲音從房門邊傳來,南宮菁一抬頭,只見邵云和一身銀白長衫,冷冷地大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