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若緊趕慢趕終于找到了一間行醫館。此時已是深夜,館門緊閉,周惜若千求萬求,里面的郎中看著他們母子可憐這才施了針藥。一貼退熱的藥讓阿寶服了下去,阿寶才安穩了許多,臉上的紅潮也退下了不少。
周惜若擦了額角急出來的汗,抱著阿寶,長吁一口氣。她不能再失去了阿寶。想著她連連對郎中道謝。
郎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記得按時服藥就行。”說著打了哈欠關上了醫館的門。
周惜若連連點頭,背上熟睡的阿寶一個人走到了空無一人的街上。此時深夜,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分外荒涼。周惜若心事放下,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打了個寒顫,急忙加緊腳步。
她走了一會,忽地,身后傳來方才那個郎中的聲音:“這位小娘子,等等。”
周惜若見是郎中追出來,急忙問道:“大夫還有什么事么?”
郎中撐著燈籠,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也沒什么,就是看著你們娘倆深夜出去恐怕會不安全。這醫館中還有個沒人用的房間,你們先住一晚,萬一小娃有什么事,也找得到人幫忙。”
周惜若正為這住宿一事犯愁,一聽心中感動得幾乎落淚,急忙道:“好,好,謝謝大夫!”她說著千恩萬謝地跟著郎中又回了醫館。
郎中引了她來到醫館的后院中,那邊亂七八糟堆了一堆的藥材,只有一小間可供勉強棲身。周惜若又累又痛,見了這屋子也不嫌棄,又千萬謝了那郎中,這才小心翼翼抱了阿寶放在干硬的*上。
夜已深,周惜若只覺得眼皮沉沉,腦中亦是昏昏沉的,可她不放心摸了摸阿寶的額頭,發現他已微微出了汗,這才安心依著*邊,沉沉睡去。
過了許久,房門悄然打開,黑暗中有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問道:“都睡了么?”
“睡了,這房中放了安神香,她是不容易醒來的。”
那沙啞的聲音陰沉地“嗯”了一聲。遞給黑暗中那人一包東西:“這事做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人欣喜接過,匆匆走了。那黑影看著房中熟睡的一大一小的人,慢慢走了進去……
……
第二天,周惜若是在嗡嗡的議論聲中醒來的。她睜開迷蒙的眼,只覺得天光刺眼得很。她下意識一摸身邊,卻只摸到了冷硬的地面。她心中一驚,急忙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靠在了一條狹小的巷中,身邊除了早起的行人圍著她議論紛紛,已根本不是昨夜她借宿的醫館!
她一摸身邊,心猛地慌了起來:“阿寶,阿寶,……”阿寶不見了!
她掙扎起身,明眸睜得大大的,四處尋找,可是巷子里頭哪還見阿寶的蹤影?!
她心慌得一把抓住圍著看熱鬧的行人,聲音顫抖:“有沒有看見我的阿寶!有沒有?就是三歲的小男孩,這么高……”她比劃著,眼中神色已幾欲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