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之后,水火兩龍尚在空中纏斗,嘶吼震天,靈力鼓蕩。
四人快速變換站位。
其中魁梧大漢離鐘延十丈矗立當前,另外三人在后兩丈站成一排。
“冥河下蒼山!”
站在中間的領頭散修暴喝,施法間,水缸中倒流下來的瀑布化作滔滔江水,夾雜著厲鬼慘叫聲洶涌而來,迸射出無數無規則的雜亂劍氣。
“黑巖護鎧!”
魁梧大漢身前一面黑色盾牌頻頻連閃,一塊塊黑色巖石壘成厚重解釋的護墻,足足有十層之多。
“鬼刀七絕斬!”
左邊黑衣男子騰空,手持一柄骨刀,連續七次劈斬,靈力匯聚的刀刃變成一把巨型刀印呼嘯怒斬而來。
“烈焰地獄!”
右邊白凈小生催動一件圓型齒輪法器,旋轉間釋放火紅光柱,所照之處地面爆裂,焦黑一片,升騰起一根根手臂粗的突刺。
四人同時出手,攻擊、防守、控制相互結合,齊齊朝鐘延攻來。
“來得好!”
鐘延大笑一聲,身體化作殘影躲閃火紅光柱和劍氣,左手掐訣一枚大日印瞬間形成,甩手迎接碩大刀刃,右手舉著龍紋噬魂槍直沖滔滔冥河。
“找死!”
領頭青年滿目冷意,體內運轉功法,源源不斷的靈力朝水缸匯聚,使得水流更加洶涌,劍氣更加凌厲。
“呲呲呲~”
“咻咻咻~”
地面草叢攔腰切斷,林中枝葉紛飛。
然而,鐘延被冥河吞噬不過片刻,便帶著淡淡的笑意出來,一槍直擊黑色巖石之墻。
“豪龍破軍!”
“叮~”
“嘭~嘭~嘭~”
護盾一層層瓦解,碎石向四周奔潰,散落不遠便化作云氣消失,皆是通過盾牌法器以靈力凝聚而成。
到得第十層時,大漢緊咬的牙關一松,悶哼一聲口吐鮮血,臉色蒼白,目露驚恐,駭然地看著槍尖朝門面刺來,手中持著的黑色盾牌變得黯淡無光。
他的盾牌可是五品法器,全力施展之下能擋住筑基五層的攻擊。
鐘延身上的靈壓雖然強勁,但修為顯示依然是練氣十三層,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攻破過來。
當然,大漢也沒傻傻地站在原地等死,而是腳底貼著草地往后平移,但鐘延的槍尖卻越來越近。
近在咫尺,那槍尖震顫的槍花帶來撕裂感讓其面容生疼。
左邊空中男子將大日印斬碎后,第一時間馳援,閃身到近前,刀刃撥擊槍尖。
“咄咄”作響,火星迸射。
白面小生也不落后,控制齒輪法器跟隨于鐘延頭頂,紅色光柱隨時落下。
領頭修士目光閃爍,掄起長劍欺壓上前,與鐘延近身戰在一起。
一時間,五人身法頻閃,靈力碰撞震動山林,周遭林木倒下一片,地面焦黑,土石翻飛。
觀戰的百里追從草叢中出來,眼神炙熱,感嘆連連,“師尊太強了……”
身邊突然響起混沌童子的聲音:“就這,還不跟玩一樣。”
他對鐘延可是清楚得很,尤其對于輪回身,比鐘延自己都要了解。
等到鐘延神識強度上去,九世輪回的記憶、經驗等等逐漸融合,便會在鐘延不知覺地情況下潛移默化地疊加成本能。
這也是鐘延這一世修行各種神通術法快的原因,也是混沌子愿意跟在鐘延身邊的重要原因之一,者可是個很能打的保鏢人物。
百里追一愣,環視四周,“師叔祖,你到底在哪,出來聊聊天嘛!”
藏在百里追儲物袋中的混沌珠不再出聲。
一炷香之后,五人依舊斗了個旗鼓相當。
四個散修內心早已被震驚得無以復加,此刻他們都清楚知曉,鐘延就是一個練氣十三層的少年小修士,那靈壓騙不了人。
至于隱藏修為,在這種主動打劫的情況下完全沒有必要。
只是,鐘延的靈力強度卻比同階修士不知強上多少倍,純靈力攻擊都能與筑基四層修士硬碰硬。
而且,鐘延隨手掐訣便是各種法印,或大日,或山岳,形似蒼龍,狀若巨猿……萬象紛呈。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鐘延周身澎湃的靈力,完全不是一個練氣修士所能擁有的,似乎根本不擔心會有匱乏的時候。
四人開始焦急,他們之前打過一場,消耗了不少靈力,已經萌生退意,但只要一有人想脫離戰場,鐘延便會粘上去,根本退不走。
若是強行避戰也能做到,前提是至少折損兩人!
又半炷香,此處的動靜終于引來路過的其他修士。
正是鐘延之前遇到的那七人。
“洪師兄,是那個少年!”
七人停下,被遠處的戰斗驚得目瞪口呆。
鐘延長槍在手,槍劍連刺化作殘影,傳出陣陣龍吟之聲,隨后一個橫掃千軍將面前兩人擊退,再返身泰山壓頂力砸一記,直接將舉刀格擋的黑衣修士砸得雙腳沒入地下半截,那握刀的手都明顯顫抖起來。
而對于另一個方向攻來的青年修士,鐘延扭頭間左手朝遠處一招,數十塊亂石橫飛過來直擊青年修士身后……
“嘶~竟如此勇猛!”
“果然是隱藏修為扮豬吃虎!”
“不對,你看他氣息波動一直是練氣十三層!”
“以一對四,一個筑基四層三個筑基二層……”
洪師兄目光閃爍,內心震動,喃喃道:“不知是不是來自中州三大宗門的弟子,這戰力簡直逆天了,端的是天才中的妖孽!”
他們聽聞過,中州太初宗有個天才少年筑基一層可戰筑基圓滿的修士!
看現在情況,鐘延已經略占上風,原本就受傷的兩個筑基二層已經面色慘白,身法不穩。
猶豫片刻,洪師兄道:“上前去看看!”
幾人走向百里追,卻并未靠得太近,隔著五丈站在另一個方位。
洪師兄笑道:“小兄弟,需要我們幫忙嗎?”
百里追眼中閃過警惕之色,但想到師叔祖在,又恢復鎮定,取出長槍握在手中,挑眉道:“不用,我師兄用不了多久就能斬殺他們!”
另一人笑道:“我們沒有惡意,之前不還見過一面嘛,小兄弟來自哪里,哪個宗門?”
頓了下,先自報家門道:“我們來自衡州的天象宗。”
一聽衡州,百里追心中莫名升起一絲親切感,多看了七人兩眼,卻并未說話,繼續望向場中戰斗。
此刻,四個散修已經毫無戰意,尤其在看到洪姓修士與百里追說話的情況下,知道鐘延的幫手來了,麻煩的是七人中有兩個看不透修為。
“這位道友,一條卷云血蟒而已,你要便拿去,再戰下去,這幽冥大森林如此危險,你也討不到便宜!”
說著,領頭散修從儲物袋中將卷云血蟒丟出,與三個隊友一起轟出一記,后退。
鐘延身法一頓落地,笑道:“暢快!”
真要斬殺對方,鐘延并非做不到,但卻不容易,起碼自己得付出受傷的代價,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那。
能戰到現在占據上風已經頗為不錯了。
那四人之前打過一場,現在又受到洪姓修士七人的影響,已無心再戰。
“早這么識趣不就得了!”
鐘延揮手,囂張得不行。
大漢修士怒目圓瞪,氣得不行,卻沒敢說什么。
“走!”
青年散修招呼一聲,與隊友呈戰斗隊形快速飛離。
百里追快步沖去,“師…兄,你可太厲害了!”
扭頭看向卷云血蟒,“這大蟒蛇是什么妖獸?”
“卷云血蟒。”
鐘延笑著回了一句,看向走來的洪姓修士七人。
百里追傳音:“師尊,他們說是來自衡州的天象宗。”
洪姓修士抱拳笑道:“道友,不想這么快又見面了,在下洪道賢,他們都是我同門師弟。”
鐘延露出一絲玩味笑意,“來自衡州?那個諸侯國?”
那自報家門的修士道:“衡州滇國。”
滇國就在燧國隔壁,有哪幾個宗門鐘延一清二楚,“滇國,蒼月宗、金龍寺、火狼門……我怎么沒聽說過有天象宗?”
七人一呆。
進入幽冥大森林的修士來自青靈界各州各國,天南地北,哪里知道會這么巧鐘延知道他們滇國的事情。
洪道賢臉色略一尷尬,“道友見諒,我師弟只是謹慎一些,我們是滇國蒼月宗的,在下名字確為洪道賢,莫非兩位也來自衡州?”
“游歷去過,天華宗鐘延。”
鐘延走向卷云血蟒,蹲下直接開膛破肚取出蛇膽,“小追!”
百里追盯著碗口大血淋淋的蛇膽驚道:“這么大!吃生的?現在?”
“難不成還要我給你燒烤不成?”
“這血蟒已經咽氣,時間久了效果大減,吃了慢慢煉化。”
“哦……”
百里追接過蛇膽,看來好幾眼,釋放靈力將其包裹壓縮,忍住惡心塞進口中。
洪世賢笑道:“恭喜鐘道友又得一頭二級妖獸,不知接下來是否還要繼續深入,不如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衡州地處偏僻,更別說其中一國。
游歷在外,尤其是這獸潮之后各方匯聚的場合,有機會認識名門大派的修士,誰都愿意。
盡管沒聽說過天華宗,但見識過鐘延的實力后,洪道賢猜測至少是比他蒼月宗的萬人宗門要強大的門派,自然想要結交一番。
當然,其中還有個重要因素,他們與鐘延兩次相遇,沒產生沖突嫌隙。
“既然有緣,那就一起吧。”
前世的鐘延雖然也交友廣闊,但在這種情況下是斷然不可能與他們同行的。
除了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意外,鐘延現在也希望結交各方勢力和朋友。
以后,他們都有可能成為打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