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呂府後。
鍾延將付巧和甄蓉打發回客棧,與趙元平、公孫起前往花海樓。
下了馬車,趙元平笑道:“那小丫頭跟在後面。”
鍾延一怔,立馬明白他指的是呂一桐。
頓時無語,“不管她!”
此刻呂一桐見鍾延三人明顯奔著花海樓去,心中對鍾延一頓臭罵,調頭就走。
不是她不想繼續跟著,而是身上穿的女裝,不方便進去。
“嚴公子,趙法師!”
三人一進去,老闆花叢舞便迎接而來,“嚴公子可有段時間沒來啦!”
“怎麼,花夫人竟然這般惦念本公子嗎?”
鍾延盯著她一臉調笑,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胸口掃去。
“是呀,快裡面請!”
“不用麻煩。”
鍾延環視,往二樓某個方向一指,“就去那坐坐,聽聽曲。”
“好,公子在都城玩得可好?”
“還行吧,也就這樣的,最近傳出來的鬥法大賽倒是讓人有些期待……”
上到二樓隔間雅座,鍾延推開窗戶一臉滿意點頭,視野開闊可俯視樓下各處,除了聲音有些雜。
花叢舞道:“我去叫幾個乖巧的姑娘過來陪三位。”
鍾延:“先不用,晚點再說,一會有人找我,帶到這來。”
“嗯,好,那幾位先聊著。”
花叢舞扭著腰肢退走,鍾延跟著她的目光盡是火熱之色。
趙元平笑道:“怎樣,這花叢舞可以吧,當初在都城也是一絕,可惜後來成了三皇子的禁臠。”
鍾延點頭,“嗯,是不錯,遠不是那些青澀小姑娘可比。”
“哈哈,看來嚴兄弟在這方面頗有研究啊!”
鍾延一臉笑意,朝公孫起點了下頭,“你去門口守著。”
趙元平微微詫異,等公孫起起身走開,問道:“誰要來?”
鍾延捏著杯子抿了口茶,“王德發。”
“怎麼約到這來?人多眼雜。”趙元平微愣,然後略驚道:“我在這合適嗎?”
鍾延:“無妨,你又不完全代表陸兄,虛虛實實他才琢磨不定。”
趙元平沉吟,又聯想到在呂府呂錚書房,鍾延一番局勢利害分析,便讓耿立同毫無選擇,心中感慨,讚道:“嚴公子深諳人心,趙某佩服!”
“都是小道,實力修爲纔是根本。”
“這次若事成,嚴公子有何打算?是否要在都城多留些時日?”
鍾延看向窗外,目光有些飄忽,有種疲於奔命的感覺。
“不留了,多走走逛逛,去趟皇都然後便回島準備百年盛會。”
趙元平心中一動,“在下對仙島盛會甚是嚮往,一直沒機會見識。”
鍾延笑道:“好說,這次若有暇,趙法師可提前到海龍城最大的客棧找我,本公子給你貼子,或者直接帶你進去。”
趙元平拱手,喜道:“多謝嚴公子。”
海島盛會百年一次,聞名已久,不單有獎勵豐富的‘堪戰賽’,還有秘境探險,更能見到不少化神期修爲的高手。
大陸這邊,被邀的都是各方大勢力,像楚國這樣的諸侯國,皇室都沒資格參與。
七星閣雖然有名額,但怎麼輪得到他趙元平做代表,連結丹圓滿的陸亭都沒去過。
趙元平詳細問了些海島盛會的細節,親自見識過不止八百回的鐘延講述得頭頭是道。
很多趙元平也從別處聽聞過。
早已對鍾延身份沒有懷疑的他,此時更加確信鍾延深得碎星島主的賞識,見識廣博,各種奇聞都能得知。
這一天南地北的瞎聊,不知不覺就兩個多時辰,酒菜都換了三趟。
時至子時,鍾延以爲對方不會來了,公孫起才推開隔門,身後跟著一個身型消瘦的男子。
正是玄陰宗長老、七星閣副掌櫃王德發。
一身灰色長衫,面容陰翳,明顯對鍾延叫他來這不滿。
待看到在場的趙元平後微微一愣,心中狐疑。
鍾延身邊跟著趙元平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要與自己談的事情怎能有外人在場,還在這人多眼雜的青樓。
“王掌櫃,請坐。”
鍾延也不起身,擺了下手示意。
趙元平也只是微微點頭致意,兩人修爲一樣,但他在七星閣是陸亭心腹,而王德發的掌櫃則是虛職,實際還不如他的話語權高。
王德發沒坐,直接盯著鍾延:“你還找我來幹嘛?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鍾延笑道:“那哪是請人辦事的態度,總得與王掌櫃當面確認、聊表謝意纔是。”
王德發冷哼一聲,“你是請人辦事?”
根本就是威脅!
鍾延毫不在意,笑道:“坐下喝一杯,聊聊嘛。”
“不必了!面也見了,你要求的事情我會照辦,倘若那事有半點泄露,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海外仙島弟子,追到天涯海角也定將你斬殺!”
冷聲說完,王德發便轉身離開。
鍾延微怔,然後一臉訕訕,朝趙元平苦笑,“嗨,這脾氣難怪交不到朋友。”
趙元平道:“可不是,所以你當時說他與楚琦關係好,我還懷疑。他在這都城怕是半個朋友都沒有,也就被玄陰宗主賞識……”
說著他壓低聲音,“你是抓了他什麼把柄才讓他給你辦事?”
這點他沒琢磨出來,王德發此人雖然脾氣不好人緣差,但做事卻細心嚴謹,平時就修煉,也不與人結死仇。
鍾延心中不由得一笑,沒有迴應。
這其中就涉及一個隱秘醜聞了,只是目前還沒有暴露。
王德發與二皇子關係好,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而楚琦自己都以爲是與王德發對上眼了,才能聊到一塊,得到一個實力不俗的結丹修士的全力支持。
他根本不知道,王德發纔是他的親身父親!
他故去母妃與王德發私通茍合生下的他,而且是在成爲王妃後才通姦的。
這事要是泄露,必定成爲皇室驚天醜聞,驚掉一地下巴。
楚琦還談什麼爭儲君,他父子二人怕是在都城活命下來都難。
王德發當時看了甄蓉給的傳信,失態到端著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後背冒出冷汗。
這事連他師兄,現在的楚國國主楚南天都不曾發覺啊!
他原以爲這世間除了死去的‘貞妃’,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實在想不通突然冒出來的海外弟子嚴仲怎會得知。
還知道得如此詳細,有理有據,就好像‘貞妃’親口說的一樣。
他第一時間便想要殺人滅口。
奈何這樣的想法只出現一瞬間便被壓下。
鍾延威脅他豈會沒有準備,只要他一動手,被人追殺到天涯海角的怕就是他父子二人了。
而,鍾延要他做的事,對他來說並不難,對楚琦爭儲也沒有任何影響。
另外,事成之後,鍾延還會將這事可能的泄露渠道和證明告訴與他。
慎重考慮後,王德發便忍下,接受了鍾延的這一次威脅。
至於鍾延的目的,他暫時猜不透,但必定與宗門有關,可他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