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樓里園最深處,有一座單獨的院子,為花叢舞的住所,平素只有有限的幾個人能接近。
說起花叢舞,雖混跡風塵,卻算得上是都城的一個傳奇人物。
十歲以流民的身份跟隨父親歷經千辛萬苦乞討到都城,十二歲父親病亡賣身葬父進了青樓。
因為長相出眾又聰明伶俐被老板看重,經過三年的培養到十五歲嶄露頭角為眾人所知。
十六歲時,成為都城各大青樓花魁第一人,王公貴族、將相王侯、宗門子弟無不為其傾倒。
甚至有傳言,連楚國國主楚南天都曾迷戀過她。
不過她從出道便以‘賣藝不賣身’聞名,所以到二十歲都還保留清白之身,無人能俘獲其芳心。
但也因此得罪權貴,走投無路之際放狠話,愿以清白換取庇護以及對方滅門。
第二天,她得罪的勢力,兩個武道世家和一個修仙世家便徹底在都城消失。
花叢舞也從此銷聲匿跡,直到兩年后以新開青樓花海樓老板的身份出現在大眾視野,并成為修士,眾人才知道當時是三皇子出的手。
不過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短短十年時間,她便有了筑基三層的修為,都城大部分人見到她無不客氣稱呼一聲花老板或者花夫人。
花叢舞從鳳凰閣出來后,在花海樓走了一圈才回到了自己住所,之前為錢騰檢查傷勢的青年修士等在院門口。
兩人進了院子,去到書房,在墻壁上開啟機關到了一間密室。
室內,一個身穿黃色蟒袍的俊朗青年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一臉淡淡的笑意盯著前方一塊光滑銅鏡。
而銅鏡里所顯示的,竟是鐘延等人所在鳳凰閣內的畫面,還有聲音傳出。
雖然畫面不是特別清晰,聲音也不是很大,但卻足夠達到監視的目的。
呂一桐:“本公子沒心情看你在這尋歡作樂!什么時候走?”
鐘延口中含著雪梨喂的水晶葡萄,含糊道:“急什么,要走你自己走。”
呂一桐冷哼一聲,悶了一口酒,拉著青鸞坐下吃菜,不再理會鐘延。
沒有鐘延陪著,她們是不敢輕易離開的,沒準外面就有人等著確認她們的身份。
蟒袍男子,也就是楚國三皇子楚珮,繼續看了會,興趣缺缺的移開目光,看向花叢舞。
“所以,這姓嚴的小子確實是來自海外了。”
花叢舞點頭,“可能性很大,七星閣肯定側面印證過,但,估計他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完全確定。”
“海外,太遠了,走傳送陣都得幾十次……”楚珮沉吟少許,看向青年修士,“你們有消息渠道嗎?”
中年修士:“很麻煩,海外修士很少到大陸走動,而且碎星島是海外仙島中最神秘的,要查的話需要申請‘噬魂令’,完全確定下來怎么都要一年半載的時間。”
楚珮:“麻煩也得查,再找機會接觸一下,看看來都城有沒有特殊目的,還是只是游歷路過。”
頓了下問道:“他口中的馮斐是什么人?”
花叢舞:“橫光耀手下的扈從法師,從白霧城逃出來的,吳敦找的人就是他,已經派人跟著嚴仲那兩個仆從去烏衣巷了。”
楚珮:“不要打草驚蛇,看看這嚴仲搞什么鬼,若是不影響我們計劃就不用理會,讓楚玨的人忙一忙也好。”
“至于白霧城,先放一放吧,薛常倒是個有能力的人,可惜了……”
“還有,那個女扮男裝的空虛公子是什么來歷,今晚的事情跟楚玨有沒有關系?”
花叢舞:“三門區的一個小武道世家,背后是耿家。今晚的事情應該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注意。”
楚珮失笑,“倒是個有趣的姑娘……”
說著他朝銅鏡看去,笑道:“這嚴仲小小年紀,跟楚玨一個德性。”
花叢舞:“聽張奎山說,他明日要去見吳敦,可能會與四皇子接觸。”
“先觀察幾天吧,一個外來修士當他路過好了,若是敢壞我好事,不管有意無意都直接抹殺!”
……
寅時,在呂一桐的多次催促下,鐘延終于‘意猶未盡’的離開了花海樓。
扮演喜好美色,本身并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畢竟,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還需要演嗎?
但對于現在的鐘延來說,著實有些難受。
雖然還沒徹底長大,但心理成熟啊!
以至于出了鳳凰閣,他都不由得暗自松口氣,再待下去怕是要傷身體了;好在這古代衣袍下身比較寬松,不然換成穿越前的牛仔褲怕是走路都變成蝦米狀,必定惹來呂一桐鄙視。
花叢舞將三人送上馬車,“嚴公子慢走,常來!”
鐘延一臉笑嘻嘻:“那是當然,對了,我聽說花老板與三皇子很熟,改天可否引薦一下。”
花叢舞睫毛一閃,“嚴公子倒是消息靈通,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認識。”
“不用送了。”
放下簾子,鐘延吐了口氣,臉上笑意收斂,慢慢往后靠,瞇上眼睛回憶晚上到花海樓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確保沒有破綻。
后面馬車上,一上馬車坐定,青鸞便道:“小姐,這個嚴公子有古怪,”
呂一桐也靠著車架瞇眼,摸著吃撐的肚子有氣無力道:“能有什么古怪,不就一個來自海外的小屁孩。”
青鸞狐疑道:“我也說不準,感覺有些怕他,他好像看出我有修為了。”
呂一桐坐直,“不會吧,你不是說他沒靈力波動嗎,結丹期修士都看不出來,他能看出來?”
青鸞搖頭:“不知道,就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
呂一桐難得露出認真思索的神色,“也不是不可能,我們之前沒跟他接觸他都能認出我們。”
“也許海外有什么秘法也不一定,就像你,沒使用什么隱藏修為的手段別人也看不出你是修士,這修行界的事情很多我們都不懂。哎,所以說不能怪我修煉慢,都沒人教!”
“管他呢,他應該對我們沒惡意,不然也不會出手幫我們。”
青鸞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突然又道:“對了,小姐,在府里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撞見他了么,我瞧見他手上拿著一塊玉佩和你隨身戴的那塊很像。”
“玉佩?”
呂一桐愣了下,在腰間摸了摸,拿出來一塊玉佩,“這個?”
青鸞:“對,除了字不一樣,他那塊刻的是延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