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騰一見到小蝶,抬手不斷點指,瞪眼怒道:“就是她,一定是她!我從里院出來只與她接觸過!她是你們花海樓的人!”
他腦袋很清醒,想到必定是抱著小蝶的時候被對方動了手腳。
而且,靠他家自己怕是沒希望治好了,而花海樓,背后是三皇子,也許能找到什么靈丹妙藥給他續(xù)根。
小蝶倒臥在地上,右邊臉頰有個清晰的巴掌印,她咬著下嘴唇淚光閃爍,環(huán)視周圍人群的神色端的是柔弱至極。
不少男顧客都生出心疼之情。
花叢舞冷聲喝道,“怎么回事,如實交代!”
兩行淚珠從小蝶眼角滑落,她抬手捂著臉頰:“夫人要給小蝶做主,奴婢都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人突然闖進奴婢房間,說
我謀害錢公子,逼問什么東西藏在哪里,可奴婢之前遇見錢公子時,他還好好的……”
她將當(dāng)時與錢騰見面的情形說了一遍——自然是說錢騰主動上來抱著她。
“你個賤人!你胡說,明明是你往我身上撲!”錢騰怒吼,欲要起身,奈何身下不能移動。
小蝶縮著身子不說話,顯得慌亂又畏懼。
花叢舞看向二號、三號護衛(wèi),“這園子進進出出這么多人,肯定有人看到了,你們當(dāng)時就在跟前,可別想栽贓!”
在花海樓出事,與花海樓的人謀劃作亂是兩碼事,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
前者雖要負(fù)些責(zé)任,但給些物質(zhì)賠償就大多可以了結(jié),但若是后者的話,影響就比較大了。
小蝶這樣的身份與對方根本不對等,怎么負(fù)責(zé)?別人也只會找花海樓老板。
所以,花叢舞自然是站在小蝶這邊。
兩個護衛(wèi)目光交錯,看向錢騰,嘴唇努動,都默然下來。
這誰說的清楚?
其實當(dāng)時的情況,錢騰若不主動迎上去,小蝶只會倒在他腳下。
但話說回來,那種情況下,以錢騰的好色性子主動相迎是必然的。
若有心謀害,肯定算到這一點了。
要怪只能怪錢騰自己,色字頭上一把刀!
眾人見兩個護衛(wèi)的反應(yīng),哪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然后,便有人開口放馬后炮,證實錢騰確實主動上前了。
“我不管,今天花海樓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你們想仗勢欺人?本公子是受害者,告到宮里都不怕!”
錢騰一臉狠厲,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根都沒了,已然豁出去了,管你得罪誰。
花叢舞臉色難看,這事要鬧開了,影響最大的是三皇子,會被其他皇子拿出來攻訐。
錢騰:“還有!我原本在里面喝酒,突然有個什么空虛公子叫我出來,定然與這小賤人是一伙的,設(shè)計謀害我!”
二號護衛(wèi)附和:“對,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謀殺,你們花海樓也參與當(dāng)中!”
錢騰環(huán)視人群道:“大家評評理,花海樓做這樣的事,以后誰還敢來?”
然后盯著花叢舞,“就算三皇子勢大,也不能這般隨意害人性命吧?我來這消費可從來沒少過一分錢!”
這可是大詬病。
眾人小聲議論起來。
“錢公子,事情沒查清楚,話可不能亂說!”
花叢舞滿面寒霜,心中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特意針對三皇子搞出來陰謀。
她看向幾個領(lǐng)頭老鴇,“空虛公子是哪個,怎么回事?”
之前接待呂一桐的老鴇主動站出來,“花夫人,是這樣的……”
等老鴇詳細(xì)說明情況后,花叢舞又道:“人呢?找出來!”
人群中,鐘延在一張張臉上掃過,想?yún)我煌┻@惹禍精沒走成應(yīng)該還在這里。
只是,讓他眼神一滯的是,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一個女人,個頭不高,面容白凈,一襲綠色長裙看起來頗有姿色。
雖然那女子與馮斐面容完全不同,但鐘延確定那就是馮斐!
記憶中有馮斐這副男扮女裝的模樣打扮。
鐘延稍加思索便了然,吳敦出現(xiàn)在這,應(yīng)該就是為了抓他,只是不知道馮斐在這都城要干什么。
許是鐘延一直盯著,馮斐感覺到了,竟然抬頭越過幾個人一下子就盯在鐘延臉上,然后露出錯愕之色。
兩人目光對視,鐘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馮斐也跟著笑了下,然后將目光移開,心中狐疑起來。
“鐘延怎么也到都城了?”
“看他那眼神笑意是認(rèn)出我來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現(xiàn)在是女子裝扮,第一次用這副面容見人,與鐘延隔著三丈遠,怎么可能認(rèn)出來?
但他心中卻有種很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的判斷動搖。
早在白霧城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鐘延是個難纏的人。
關(guān)鍵是,追殺他的吳敦就在鐘延旁邊,要是鐘延真認(rèn)出他來,他覺得自己麻煩大了。
一時,有些后悔離開白霧城的時候散消息編排鐘延了。
思索片刻,再次抬頭鐘延的身影不見了!
急忙掃視左右,然后扭頭,鐘延已擠到他身后,將手伸到了他的腰上摩挲,湊到耳邊低聲道:“馮法師,你不厚道啊。”
馮斐身體一僵,臉色也僵了一下,壓低聲音:“延公子別來無恙,可你這‘不厚道’從何說起?”
他現(xiàn)在可不敢傳音,場內(nèi)不少修為高深的修士,一傳音靈力波動容易暴露。
鐘延摟著他往后退。
對面哼哈二匪見大師兄摟著個女子退走,瞪大了眼睛,刷新了認(rèn)知——原來師兄不小了啊!
趙元平都不由得一笑,看這手法,到青樓的次數(shù)不少啊!
走廊邊緣,鐘延滿面輕浮笑意,“白霧城我們合作這么愉快,馮法師竟然到處散布謠言詆毀我。”
“延公子說話得講證據(jù)!”
“你我心知肚明,你說我現(xiàn)在暴露你的身份會是什么后果?”
馮斐聽了這話,心里松了口氣,也不再狡辯,“你有什么條件?”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輕松,鐘延笑道:“我?guī)湍愠龌ê牵闾嫖易鰞杉隆!?
“兩件?”馮斐眉毛一挑,想起白霧城幫鐘延進檔案室的交易,最后害他出逃,“說來聽聽。”
“烏衣巷百里酒家,你去那等著,我會送信給你。你放心,不會叫你去做無能為力送死的事情。”
馮斐沉吟片刻,“可以!什么時候走?”
“現(xiàn)在,我鐘延做交易都是將誠意先給足的。”
鐘延說完,摟著馮斐走到張奎山身邊,“張法師,我?guī)酵饷嫱嫱妫銕臀宜统鋈ィ俊?
張奎山詫異,看了看半依偎在鐘延懷里的馮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當(dāng)然可以。”
雖然覺得馮斐面生,但花海樓這么多姑娘,他也不是每個都認(rèn)得。
有問題,鐘延不可能這么明目張膽。
鐘延在馮斐腰上拍了下,“去吧,好好等著本公子!”
馮斐朝鐘延嗔笑了下,扭著腰肢往外走。
別說,還真像那么回事。
看著馮斐走遠,鐘延朝場中央看去。
他不得不送走馮斐,一會很可能要出手幫呂一桐,馮斐在場對他以后行事影響比較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