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計劃失敗,按照約定,衆人會在宮外一輛繫著白色絲帶的馬車上碰頭,馬車會停在靠遠的地方,以免惹人注意。
然而,等他們三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停著一輛馬車,上邊正好繫著白色絲帶,彷彿爲了接應他們一樣,驅趕馬車之人,還戴著一頂斗笠。
駕車之人,微微擡起頭,露出一張俊俏的臉,還有幾分靈動。
“九王爺,王爺。”潘曉一個一個揮手,露出燦爛的笑容,等看到秦挽依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秦姑娘!是你嗎?沒想到你的臉居然變了!難道是易容了嗎?易容不該是這樣的啊?”
“先上馬車。”鍾九一聲令下,阻斷潘曉接二連三的問題,說話間,已經攙扶著秦挽依而上。
潘曉即刻驅趕馬車,馬車一搖一晃,離開皇宮宮門。
馬車之中,白書轍已經等候在內。
三人才上馬車,鍾流朔劈頭就問:“怎麼回事……”
“有血腥味,你是不是受傷了?”鍾九問道。
“鼻子這麼靈,這樣都被你發現了。”白書轍此時穿著一套暗紫色的侍衛衣服,他拿開掩蓋在手臂上的一塊布,手臂上,破開一道口子,一片浸溼的殷紅。
“白教書的,你居然也會受傷?”鍾流朔彷彿覺得很不可思議一樣。
“我是人,又不是神,受傷很正常。”白書轍辯解了一句,“不過好在是皮外傷,無礙。”
白書轍眉頭也不蹙一下,並不在意。
秦挽依用擱置在一旁的匕首在衣服上劃開一道口子,替白書轍包紮起來:“教書的,彆嘴硬。”
白書轍突然皺著眉頭,泫然欲泣,頭微微一傾,差點靠到秦挽依的肩膀上:“小姑娘,真的好痛呢,火辣辣的,皮肉都翻開來了,流了好多血,這回真的要血盡而亡啊。”
秦挽依滿頭黑線,真想一掌拍在他的傷口上,想了想,今次先放過他吧:“教書的,你還是繼續裝堅強吧。”
“白教書的,別想趁機佔無……嫂子的便宜。”
“五嫂子?你什麼時候成鍾定奚的王妃了?”白書轍一臉納悶。
“不是那個五。”
“難道是吳嫂子,鍾定奚是吳王,吳嫂子,還不是鍾定奚的王妃嗎?”白書轍更加好奇。
“白教書的,你坑我呢。”鍾流朔嘶吼道,“不是五,也不是吳,而是無緣的無,現在她已經徹徹底底是九哥的王妃了,不想死的太難看,就正經一點。”
鍾流朔強調一句,不過他自己好像還無法適應新的稱呼。
“是嗎?”這一次,白書轍恍然大悟,不過沒有調侃,而是收斂了神色,娓娓道來,“紫煙宮的守衛,比白日裡頭多了一倍不止,而且紫煙宮外侍衛巡邏的時間間隔縮短了,我費了不少時間才能潛入紫煙宮內,在黃貴妃停留最長的幾個地方搜尋了一遍,只能確定你們的六皇嬸就藏在寢殿地板下面。”
“九哥,還是你厲害,果然在紫煙宮。”一切正如鍾九的猜測,可又不對,鍾流朔問道,“白教書的,既然找到了,怎麼沒把六皇嬸救出來?”
“我找了很多地方,還是沒有找到開啓的機關,而且寢殿經常有宮女進出,沒有機會一處一處細緻地翻找。”白書轍如實道,“後來還被一名宮女撞見了,引來不少侍衛,就連禁衛軍統領都在,可能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交手沒有多久,就掛彩了,想想真是慚愧。”
“你是該慚愧的。”鍾流朔冷哼一句,鍾九白日嶄露頭角,晚上出席宴會,就是爲了受人指點,拖延時間,結果還是失敗,不過總算還是有些收穫。
“十弟,能從黃統領和禁衛軍圍攻之下還能全身而退,你若試試,就不止這點皮外傷了。”鍾九並不是在打擊鐘流朔,這只是事實而已。
“九哥……”鍾流朔皺著一張臉,也不用在外人面前如此打擊他吧,雖然他心裡承認白書轍的確比他厲害一點。
鍾九擡手,打斷鍾流朔想要辯解的話:“如此看來,必須得想辦法,光明正大地進入查探才行。”
“什麼辦法?”鍾流朔問道,想要進入後宮已經不易,還要進入寢殿,那就更加難行,除了夜探。可夜探的話,今日最好的時機已經浪費了,可就沒有了,接下來又沒有特殊的日子能夠遣開貴妃,白日裡貴妃還會到頤寧宮行禮,只是白日潛入也不是易事,至於晚上,就更加不可能了。
鍾九略微沉吟。
“九哥,不如我到貴妃的寢殿探探?”鍾流朔提議,反正他就是無所事事,他若去了,貴妃也爲難不了他,就算翻找什麼,懷疑就被懷疑唄,貴妃還能猜不出他的用意。
“你覺得合適嗎?”鍾九立刻否決,“別再把麻煩帶給皇奶奶了。”
鍾流朔頓時有些泄氣,他還真把太皇太后當成了避風港。
“必須得想一個合理的理由,還必須得趁貴妃無法盯梢的時候,或者尋找一個可以任意搜查的理由。”白書轍道。
鍾九點了點頭:“今晚已經打草驚蛇,必須要更加小心行事。”
“九九,不如我去吧,貴妃今日撮合我們,我若登門拜訪感謝,名正言順。”秦挽依道,孫雯與她的關係,比任何人都親厚,那是穿越隔世的關係,不是任何人能夠取代。
“不行,你去,太危險了,近日就不要在父皇面前走動,否則,只會提醒著父皇今日的矇騙。”鍾九當下不同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秦挽依就是他的弱點,他絕對不會讓秦挽依冒險。
“是啊,嫂子,父皇現在把你當成眼中釘了,你不知道方纔你多威風凜凜,簡直把父皇的話都壓下去了。”鍾流朔好心提點了一句。
“不過這個藉口,倒是合情合理,完全可以藉機到紫煙宮溜一圈。”白書轍插了一句。
“的確。”鍾九也不是全盤否定秦挽依的話,兩人有著心有靈犀的默契。
鍾九和白書轍都能有著默契,更何況秦挽依,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