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
宮殿中燈火通明。
田欣正詢問趙丹的情況,得知乳娘說趙丹已經(jīng)睡了,她心中松了口氣。
趙丹感染風(fēng)寒后,晚上老是吵吵鬧鬧的不睡。
趙丹不睡,田欣也睡不著。
如今總算能松口氣了。
田欣讓乳娘退下,卻仍然坐在殿中沒有去休息。她拿了一卷竹簡在手中,卻心不在焉,時不時抬頭望一眼門口。
綠珠去打探消息,至今沒有回來。
也不知道趙悝的事件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田欣知道趙何去了劉宣的府上,也知道趙悝把趙尺尸體送去邯鄲縣衙的事情。
在田欣看來,趙悝又自作聰明了。
趙何執(zhí)掌趙國,何等的睿智,趙悝的小心思,瞞不過趙何的眼睛。自作聰明的結(jié)果,反而是弄巧成拙,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踏!踏!”
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從外面?zhèn)鱽怼?
田欣抬頭望去,看到綠柳來了。
此刻的綠柳,一張俏麗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神色,歡喜神色溢于言表。
田欣看到這情形,嘴角多了笑容。
有好消息了!
田欣笑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情況怎么樣?”
“王后,大喜,大喜!”
綠柳興奮的說道。
田欣不由得更是期待,道:“最后發(fā)展到了哪一步?大王有什么動作。”
綠柳道:“大王又下了一道詔令,勒令太子閉門思過,時間為一個月。意味著,接下來的一個月,太子都不能露面了。”
“好!”
田欣忍不住撫掌大笑。
趙悝也有今日!
此前的趙悝,威風(fēng)赫赫,甚至是當(dāng)著朝臣的面反駁趙何。
如今,報應(yīng)來了!
趙何一道閉門思過的詔令,對趙悝來說,不是什么輕松的懲罰。
一道命令下去,趙悝威信掃地。
田欣思索了片刻,正色道:“你派人告知下面的人,讓他們不準(zhǔn)輕舉妄動。對太子的事情,也不得插手,不能落井下石。”
綠柳眉頭一挑,有些不解的道:“王后,機不可失啊。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不能狠狠的打擊太子了。”
田欣道:“大王心思深沉,我們?nèi)羰莿邮郑m不過他。”
綠柳說道:“瞞不過就瞞不
過。”
田欣道:“我要在大王面前,豎起顧全大局的形象。”
綠柳點頭,便不再說話。
田欣繼續(xù)說道:“本宮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要讓丹兒得寵,還得在劉宣身上下功夫。劉宣在大王心中的地位,幾乎是無人能及。我們要做的,不是追著趙悝打,而是結(jié)交劉宣。”
“奴婢明白了!”
綠柳聞言,便下去了。
田欣臉上多了笑容,心情很好,下去休息了。
……
丞相府。
趙勝在第一時間得了趙悝被罰閉門思過的消息。
趙勝得了消息,也忍不住搖頭。
之前他就勸說了趙悝,讓趙悝向劉宣服軟道歉,可惜趙悝不聽勸。
事情到這一步,趙悝是咎由自取。
公孫龍坐在下方,緩緩道:“丞相,太子在一天之間,被大王連下兩道詔令申斥。”
“在下認為,即使太子現(xiàn)在不被罷黜,將來恐怕也保不住。”
“試想,大臣們現(xiàn)在都不服太子,將來太子坐上王位,能服眾嗎?”
公孫龍眼中,有著睿智神色。
他不僅精于辯論,在才學(xué)上,也是一等一的。
趙勝說道:“公孫先生言之有理,可惜了。”
公孫龍道:“丞相曾勸說太子,他不聽勸,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趙勝點了點頭,又問道:“先生對接下來的局勢,有什么看法?”
公孫龍沉吟片刻,面色肅然的道:“在下認為,王后膝下的嫡公子趙丹,或許將成為太子的熱門人選。”
“趙悝之所以是太子,得益于病故的王后。”
“可是,如今田欣才是王后。”
“田欣不僅是齊王的女兒,膝下更有趙丹,地位穩(wěn)固。”
“加之趙悝剛愎自用,自毀根基。”
“在下認為,趙悝的倒下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在下建議,丞相和太子之間,不要走得太近為好。”
公孫龍的勸說,是擔(dān)心趙何要貶斥趙悝,而趙勝去搭救。
到最后,反而把自己牽扯進去。
趙勝微微一笑,說道:“公孫先生放心,我不會卷入爭奪太子的斗爭里面去。我是趙國的丞相,自成一體,不論誰擔(dān)任太子,都得拉攏本相。所以,本相忠于大王即可。”
公孫龍笑道:“丞相英明!”
此刻公
孫龍才松了口氣,不再擔(dān)心趙勝做傻事。
兩人商量著,而公孫龍言語中,對劉宣更是推崇,卻又一抹難言的苦澀。
想當(dāng)初,劉宣的名望還不及他。
如今,劉宣已經(jīng)是趙何麾下的心腹,深受趙何器重。
……
邯鄲城,某處住宅。
書房。
一個身材清瘦,身著青衣的文士端坐著。
他生了一對八字眉,劍眉斜飛入鬢,透著一股凌厲,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
他就這么坐著,便不怒自威。
一名武士恭敬站在一旁。
武士神情嚴(yán)肅,稟報道:“先生,今天的邯鄲城,發(fā)生的事情可有趣了,可謂是一波三折。”
“一開始,趙悝的心腹趙尺搶了劉宣妻子田瑾的玉器。”
“然后,劉宣登門討說法,卻被趙悝掃地出門。”
“其后,趙悝又帶著趙尺登門道歉,劉宣卻不接受,雙方不歡而散。”
武士目光肅殺,繼續(xù)道:“原以為事情會到此為止,沒想到趙何又涉足了進去,為了劉宣,竟然連下兩道命令。”
“第一道命令,申斥趙悝,讓趙悝把趙尺送到邯鄲縣衙受審。”
“第二道詔令,勒令趙悝閉門思過一個月。”
武士說道:“趙悝被關(guān)了起來,如今趙國朝堂上的局勢,必然風(fēng)起云涌。”
青衣文士眼眸瞇著,眼中閃爍著精光,說道:“趙國朝堂波動,不正是我們需要的嗎?我們來邯鄲這么長時間,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如今趙悝陷入困境,正是我們的機會。”
武士問道:“先生打算怎么辦?”
青衣文士說道:“接下來,你讓我們的人行動,讓他們這樣做,這樣做,……”
武士贊道:“如此一來,趙悝必然上鉤。”
青衣文士說道:“趙悝是落水的人,誰給他一根救命的繩索,他都會抓住。我給他,他必然抓住。趙國的這一盤棋,只能通過趙悝來撬動。”
他的眼眸中,閃爍著一抹冷意。
趙國愈發(fā)的興盛,對青衣文士的母國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現(xiàn)在有了機會,他自是不會放過。
武士干脆道:“卑職馬上去安排。”
“嗯!”
青衣文士點頭,等武士退下后,他又尋思了一番,推演了整個計劃,確認計劃無誤后,才下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