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時代(6)
莊王時代(6)
門外是門衛的聲音:大夫寧跪(人名)求見。
寧跪?他來干什么?一般不和我們接觸呀。這名字起的,有一次我說改改,寧可跪著也不站著,不好聽,他還和我瞪眼睛。他來?什么意思?這小子和朔不是一伙的,我聽說朔下一批調整干部,免職的就有他!
泄和職一家一句,好一通分析。
來了就見見吧。
泄和職迎出大門,換上笑臉,把寧跪接近客廳。
寧跪在客廳喝了一杯茶,說些閑話。之后,低聲問:有沒有說話安全的地方?我有要事要說。
三個人進了剛才泄和職密談的屋子,掩上門,三個人坐定。
寧跪道:我不啰嗦,直說。你倆要想報仇的話,現在就是絕佳的機會!
泄和職互相看了一眼:報仇?哈哈哈,沒仇呀!
寧跪站起身:告辭!算我沒說!邁步就走。
泄和職一面一個,拉住寧跪:事關性命,寧大人原諒我倆的謹慎,不得已沒辦法,白色恐怖,不敢輕舉妄動。您來的時候,我們哥倆正研究這件事,討論新政府的人選。
寧跪歸座,道:我早想好了,黔牟可以。他是宣公兒子里最佳的人選了。
泄和職沒有異議,三個人意見一致,定下了人選。對著燭火,三個人發誓:精誠團結,共成大事。
急子和壽以前的那些手下,在主子死后,也跟著吃瓜落兒(lao),郁郁不得志。經過聯系,那些人都在政變的花名冊上簽了字。黔牟得到消息,說他要咸魚翻身了,害怕的顫抖一會兒就被喜悅代替。盡管手還是哆嗦,那是高興地激動地。
滿城都是朔在前線戰死的消息。大家對死人不在乎,在乎的是衛國新領導人是誰!政府中的大臣不問青紅皂白,死了?戰死了?都當做了真事。
寧跪把黔牟接來,沒和誰商量,直接就宣布了黔牟繼位。那些花名冊上的人,懷里揣著匕首,腰里藏著手雷,注視那些蒙在鼓里的臣子。
黔牟名聲還行,大家對這位的感覺比對朔強。各派別都能接受,于是,黔牟沒費周折,就換上了國君的衣冠。
大局已定,揭開真相。朔如何進讒言,如何為非作歹,一一記錄在案,共計十大罪。這些大臣們都知道,再說一遍,是為了加深印象,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舉措是正義的,合法的。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也罷,那小子真不配做一把手,有今天活該!大家一起喊:擁護新君,擁護新君。
黔牟一號令:重新為急子和壽舉行葬禮,要隆重地舉行。
黔牟二號令:朔有今天罪行,其母難脫干系。軟禁起來,待遇不變。
黔牟三號令:給中央打報告,匯報衛國局勢,請求天子認可新君合法。
黔牟四號令:寧跪率軍駐扎郊外,與朔決戰。
四道命令發下去,全國動員起來。在如何處置宣姜這個問題上,有點分歧。泄主張殺了了事。還是職冷靜:不能這樣。一個是宣姜是先君的人,看在先君的份上,也該留她一命;二是,宣姜是齊君的大女兒,殺了她容易,可是就和齊國結仇了。不能魯莽。
泄聽罷,點頭同意,很佩服職的腦瓜。
魯宋蔡衛四國部隊沒打過鄭國。祭足玩命了,親自指揮,拼命抵抗。四國一合計,就是打也能打贏,可是損失會很慘重。撤!別傷了元氣。
四個國家開始撤軍。人家那三個國家有說有笑回去了,朔也笑,可不知道,這次出兵,最倒霉的就是他了。前腳走,后腳就被端了老巢。
朔在半道得到稟報。他正悠閑地吹著笛子,享受和風徐徐的大自然美麗風光。話只聽了半截,就栽下馬去。
鄭國回不去了,朔一臉的愁云。有了,找我舅舅去。隊伍奔齊國,舅舅,齊國國君,趕快見了外甥,長這么大,第一次看見,仔細端詳,嗯,像我妹妹多點。安慰外甥,別哭,有舅舅在,一定給你擺平。安排朔住進五星級酒店,按照國君的標準招待。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還沒動靜。朔著急,又找舅舅去了。
舅舅說,這事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從長計議。
朔道:時間一長,黔牟就坐穩當了,更不好對付。舅舅,抓緊把這事給我辦了,我回去后,打開國庫,您想要什么要什么。算作軍費!
舅舅一聽,換了口氣:太見外了。哎呀,你說得對,這事真耽誤不得。
舅舅就是諸兒,有這樣的舅舅,難怪有這樣的外甥。三輩子不斷姥家根兒,誰說的這話,真是名言。
報:魯國使者到!
諸兒對朔道:不巧,外甥呀,你還真得等等,舅舅我,呵呵,要做新郎官了。別急,舅舅我這次是娶天子的女兒,等我拜堂成完親,度完蜜月,一定忙活你的事。
魯國使者此來就是為這樁因緣。天子的女兒大婚,下嫁諸侯,是大事。天子說,魯國國君做媒人,主持婚慶事宜。使者就是來研究魯國國君來齊國的系列事宜。
魯國國君要親自來?哎呀,想起文姜妹妹了。這面派人和魯國使者談兩個國君會晤的行程安排,另一面派人專程去魯國,說國君您來的時候,請把夫人文姜帶上。齊國人民都想她,借此機會正好回娘家。
諸兒忙活自己的婚事,不亦樂乎。大臣們問什么時候打衛國,不能說打就打,得早作準備呀。諸兒不耐煩,道:等等再說。我馬上就要做天子的女婿,這是正事。我還想起一件事,和天子愛女成婚后,我就和黔牟是連襟了。是連襟了,還怎么打?看看我們哥倆以后處得怎么樣吧!
忘了說,黔牟也是天子的女婿。早就和天子攀上翁婿關系。推斷:黔牟是諸兒的姐夫。
當有美女在懷的時候,財富才退居第二位。在男人眼中,尤其是有權勢的男人眼中,女人也是財富。諸兒一心要和天子女兒度蜜月共浴愛河,當然把衛國的財富丟在一邊,突說到他庫房隨便拿帶給他的快樂只是短暫的。況且,他還有心思,久別的妹妹文姜要來了,這還哪有心思干別的。諸兒正走桃花運哪。
想起文姜,又想起宣姜。文姜是二妹子,宣姜是大妹子。宣姜那是嫁得早,要不那美人,諸兒也會垂涎三尺。想起宣姜,想起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呀?沒有生命危險,過得會不會寂寞呀?
想完宣姜,又想起一件大事。大臣們著急打衛國,不對;可是一點準備不做,也不對。怎么先把準備工作做好?到時候不至于臨時抱佛腳。最好是兩個方面都能兼顧,既保住大妹子安全,又能為將來可能發生的戰爭有好處。
諸兒未雨綢繆于前,體現了這小子還有做政治強人的基本素質。思路是正確的,就差找到一個方法了。找到了,不過這辦法,損點。看這辦法想的,就知道諸兒還是邪路子。邪路子就不會有大出息。
找來公孫無知。無知就無畏,小子有歪點子鬼主意,膽子還大,正好配上無知這名字。
諸侯的庶子叫公子,公子的兒子,叫公孫。這樣諸兒和無知關系就清楚了:無知是諸兒的侄子。家族祖傳,公孫無知也好整男女關系這些事。尤其愛刺激的,怎么不合道德怎么干。他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開妓院,做妓院院長。限于身份,這個理想不能實現,想起理想落空,就悶悶不樂。破壞別人家庭幸福,撮合有血緣關系或輩分不合的男女茍合,成了他理想的替代品。看出來,基因的重要性了。他們那個家族,就好這口兒。
找公孫無知,諸兒就是看中侄子的這個優勢。交代任務:你去衛國辦點事。衛國那些事你知道嗎?
無知道:看報紙了。內容沒看,就掃了一眼黑體標題。換領導人了?
諸兒道:黔牟現在掌權。你去衛國,結交一個人。
誰?無知問:男的女的?
諸兒道:聽我說完。衛國的公子死的死跑的跑。你表弟沒當明白,被人趕下臺,現在天天磨我替他撐腰。
無知道:我表弟就是我大姑的兒子吧,叫突是不是?
諸兒道:還算你知道有這么個姑姑。
無知笑道:我姑姑可是大美人,我能記不住?!
諸兒道:衛國的兒子死的死逃的逃,留在國內的有個公子,叫碩。和你表弟同音不同字。現在在衛國影響力僅次于黔牟。你去找他。花點錢沒關系,回來報銷,但是一定要結交上他。
諸兒喝口茶,接著道:突倒臺,你大姑的生命安全朝不保夕,隨時都有危險。
無知道:大伯,想辦法呀,多美的大姑,死了多可惜!
諸兒道:這就是派你去衛國的目的之一。結交上碩后,下一步是關鍵。要把你大姑解救出來。怎么解救?據可靠消息,碩的大老婆死了。你要把碩和大姑送入婚姻的殿堂。你大姑有碩罩著,安全無憂;同時又可以作為內應,里應外合給突復位的大業提供幫助!
無知樂的,嘴都合不上了:大伯,我就愛干這事。兒子和爹的小老婆睡在一起,好色-情呀。
諸兒也不覺得無知的淫笑有什么不妥,反倒認為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女人都是那么回事!聯想到即將到來的文姜,暗自鼓勁,為自己加油,心說:這次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