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時代(10)
莊王時代(10)
齊襄公殺了魯桓公,開始還能保住秘密,可惡的是,彭生這個小子臨死把秘密說了,這一下秘密就公開了。對于自己國家的一把手做出這樣的事,齊國人民還是不滿意的,大街小巷議論紛紛。齊襄公諸兒雖說是可以干出一切傷天害理的事,但這樣的事傳出去之后,想一想臉上還是有點發燒,心里還是有點愧疚。那一點點的人性榮辱觀雖然像星星一樣偶爾一閃,但是這一閃,也會把諸兒刺痛。他沒有悔過自新的想法,從來就沒有。他的辦法是掩蓋或者高壓,把一切丑事藏起來,讓民眾自己把嘴閉上。
民眾的嘴是那么好管的?有辦法,一個是白色恐怖,文字獄;一個是收買人心,做幾個好事。這一次,諸兒選擇了第二個辦法,他要做幾件他認為的好事,給自己找找臉。
大事要在國際舞臺上做,才能有更大的轟動效應。國際上現在鄭國和衛國這兩個國家有問題,可以做做文章。鄭國殺了前任,衛國趕跑了前任,這都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有必要出來主持公道。對,主持公道,要回來點顏面!體現大國的責任!
對付衛國吧,有點問題。諸兒在權衡。衛國的國君黔牟是天子的女婿,是自己的姐夫。打他至少現在不是時候。美人一生氣,天子的公主和自己分居,不圓房,這損失可大了。從哪個角度說,不行,先不要惹衛國。
鄭國呢,也有顧慮。要是能夠痛痛快快搞定鄭國,諸侯肯定是畏懼自己。關鍵,問題的關鍵是沒有把握。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哪!不能來硬的,玩陰的吧。
諸兒派人給鄭國的亹送信,說是要和鄭國結盟,咱們開個會見一面吧。亹接到信就手舞足蹈,高興!自己怕位置不穩,現在齊國要和鄭國結盟,正好可以鞏固自己的地位。把這個喜訊對高渠彌和祭足說了,并且要這二位一同前往。祭足又去了一趟醫院,開了診斷書,寫了請假條。祭足身體不像有病的樣子,不僅健碩,而且紅光滿面。院長斟酌再三,在診斷書上寫到:急性痔瘡,建議靜養。
原繁(人名)聽說祭足病了,第一個去看望,問祭足:大人,齊國和我們結盟是好事,您應該參加會議,促成此事呀。況且,大人您的身體我看——原繁看出來祭足是裝病。
祭足和原繁的關系不錯,知道這是個老實人,關鍵是嘴嚴。看見原繁一臉的狐疑和不解,就直說了:老弟呀,我和你說實話,我沒病。大便正常而且舒服。我不去的原因是,我覺得這是齊國的陰謀。這個會議有可能刀光劍影呀。注意保密!
原繁道:如果真像大人所言,我們鄭國的下一個接班人該是誰?
祭足道:儀!先君對這個公子也是有評價,說他的能力很強,就是命不好,接班人輪不到他。
原繁道:都說您料事如神,我這次要驗證驗證。老兄,你不是開玩笑吧?
祭足道:國家大事豈能兒戲?瞧好吧。
會盟的時間到了,該出發了。齊襄公諸兒早來了一天,把人都布置好。這些人都是敢死隊成員,只要一聲令下,絕不會手軟。跟在諸兒身邊的是又一個大力士,叫石之紛如。彭生活著的時候,這位大力士只能趨于彭生之后。誰叫自己是亞軍,全國舉重錦標賽第二名。彭生一死,第二名就變成第一名了。要不說別著急,很多時候機會是等來的。
大力士石之紛如緊隨諸兒走上主席臺。這是允許的,在當時。鄭國的亹也由高渠彌陪著。大家抱拳握手親吻,古今中外的禮節都用上了,生怕感覺不親熱。結盟的具體事宜之前主管部門都談妥了,今天這個聚會就是個形式。歃血為盟,喝血酒。一個人把盛血的陶器端過來,跪著等兩位國君拿刀刺血。
諸兒命令那個人先站到一邊,一把抓住亹的手,問:你哥哥怎么死的?
亹沒想到諸兒會問出這樣的話,怎么扯出來那個死鬼?支支吾吾一時語塞!
高渠彌還是老道,反應快:先君是得病死的,您問這個干什么?
諸兒道:聽說是在祭祀的途中遇見了強盜,被強盜殺死了,怎么又說是病死了?貴國可是這么廣播的,沒說有病呀。
高渠彌在這樣的場合有點緊張,一時忘了當初的謊話。腦袋轉的還行,馬上補充:原來有點病,重感冒,渾身發燒,燒到60多度。遇見強盜,又受了驚嚇,完了,活不成了。
諸兒道:國君出行難道沒有警衛嗎?幾個毛賊豈能得逞?
高渠彌道:為了爭奪鄭國的一把手位置,世子公子都有自己的勢力。都不是
白給的,防不勝防呀。
諸兒又問:抓到兇手了嗎?
高渠彌道:正在緝拿,不僅發了通緝令,而且還有重賞。只是至今沒有線索。
諸兒大怒,裝得義正言辭:胡說八道。兇手就在眼前,就是你!你是鄭國的重臣,卻不報孝國家,發動政變,殘殺先君。在我面前滿口謊言,今天我要維護正義,替鄭國先君報仇!拿下!
高渠彌雖然是軍人,可是身體素質和力氣都不行,那是大力士的對手。不一會兒,高渠彌就被捆綁上了。
亹一看,完了,完了完了。趕快討饒:這都是他的陰謀,和我沒關系呀。
諸兒道:他的陰謀,你受益,還狡辯什么。你有什么冤屈,到地下說吧。
諸兒招手,這是暗號。敢死隊成員出現,揮舞刀劍,把亹剁成了丸子餡。諸兒的隨從,都跑了。
諸兒看著高渠彌道:你的主子死了,你還想活嗎?
這時的高渠彌比祭足爺們,挺起胸膛道:就是一個死,老子不怕,來吧!
諸兒真被鎮住了,呵呵呵,老小子有骨氣,行,不愧是公的。一刀殺了你,就便宜你了。諸兒想到了一個好刑罰。
什么刑罰?五牛分尸。疼嗎?疼!不舒服?說實話,他遭罪了。把一個人的人頭和四肢分別拴在牛車上。牛車朝五個方向走,人被慢慢地扯碎,最后活活疼死。一個人被分作五塊,你想想,能好受嗎?
鄭國國都的南城外,人山人海。聽說過這個刑罰,從來沒見過。大家早早地就去了,占據有利位置,看著這個傳說中的美麗動人的場面。
高渠彌押解來了。仰著頭,一路大罵!
五輛牛車趕過來。健壯的公牛,有勢不可擋的架勢。背部都是拱起的,尾巴使勁地搖擺,眼睛里是一種沖出去的渴望。肌肉豐滿,蹄子有力地踏著大地。
都綁好了,高渠彌大喊:好舒服呀,我的胳膊癢的很,快點拽我呀!
諸兒氣得差點往石頭上撞死。本來他還要發表一下講話,看見受刑者洋洋得意的樣子,仿佛是要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聲嘶揭底喊:整死他!氣死我了!
諸兒用此刑罰殺了高渠彌。他還有個想法,要用這個酷刑警告民眾警告天下,老子我狠著哪!別惹我哈!
高渠彌的腦袋已經變形,都好成葫蘆了。掛在南城門上,旁邊豎個大旗:逆臣的下場!
亹那一堆肉怎么辦?用鐵锨拾倒拾倒,裝進麻袋,在東郊的墳圈子里,找了個邊邊角角的地方埋了。
事情還沒結束,齊國給鄭國寫了個情況通報材料。意思是說我聽你們把非法政府的成員干掉了,依據的法律法規是周的法典。你們舉國先歡慶幾日,不要過分崇拜我,這是我該做的。希望你們在高興的同時,把新的接班人選出來。最后,祝鄭國在新的領導人的帶領下,修復內亂的創傷,恢復往日的繁榮。齊鄭兩國的傳統友誼地久天長!這句口號出現在整個事件材料的結尾。
原繁的第一反應,就是豎起大拇哥。佩服,真佩服。祭足真是有遠見有眼光有智慧呀。
鄭國接班人的人選出現分歧。一派主張把突請回來,祭足反對:他現在已經是分裂鄭國的叛逆之人了,沒有資格重新執政。儀,我推舉公子儀。原繁對祭足已經是五體投地了,馬上站出來支持祭足。堅持請回突的那些人不言語了,都舉手同意祭足的意見。公子儀在陳國,做夢也沒想到他還能坐上莊。自己的國家發生的事情,他在國外也是清清楚楚。他幾乎都消沉了,近段時間迷戀上偷菜了。天天在網上干這個偷雞摸狗的事,以此打發難熬的時光。當喜訊傳來的時候,公子儀玩了一夜游戲,剛剛睡著。鄭國的使者在陳國官員的陪同下,把好事一說,儀當時一個鯉魚打挺就竄起來:哈哈哈哈。就是笑,說不出話了。
儀貪玩了,坐上一把手后,把國事都交給了祭足。和祭足做了一次長談,說我治理國家不行,而且也沒興趣。祭大人你就放開手干吧。把國防建設搞上去,把人民的物質和精神文化生活搞上去。
祭足又一次在政治斗爭中站穩腳,真是政壇的不倒翁啊。
該感謝的人還是要表示一下。齊國是恩人,好東西多送點。陳國也不能忘,人家為了照顧好這位落魄的公子,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那時哪有網絡呀,那也不行,必須有。電腦無線網卡都不知道從哪淘換來了,就是一個意思,讓這個鄭國的公子吃好玩好。感謝一下,禮品送上!
還有楚國。這個國家要巴結,因為它正在強大。巴結一個強大的國家至少比籠絡一群小國管用。楚國這么傲氣,平起平坐不現實。祭足出的主意,說楚國國君自己任命自己是王。我們惹不起,做它的屬國吧。年年進點貢,只要他能罩著我們。儀同意了,就這么辦。突看新政府的這些舉措出臺,分析了一下形勢,上稱稱了一下自己半斤八兩,也就消停下來,不再有妄念了。至少現在是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