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家餐桌上,前所未有的豐盛:北京的茯苓夾餅,上海的小籠饅頭,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東北的烙膜大蔥,西安的羊肉泡饃……
各種美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香味充溢在餐廳中,鼓蕩著人的味覺。阿耀站在餐桌旁,身后張亦云和林鐺鐺也相繼從臥室里走出來。
“子豪,你一早上的時間將全國各地名吃搬上餐桌,在下佩服!”阿耀抱拳當胸,順手拿起一個小籠饅頭丟在嘴里,“恩恩,正宗!來,亦云親親,嘗嘗!”
伸向狗不理包子的爪子被一掌揮開,“我老婆沒坐下,你急什么?”
盧子豪說著拉開餐椅,讓林鐺鐺坐下,旁若無人的拿著筷子一旁伺候,“想吃什么,你說,我給你夾!”
“典型的有了情人忘了親人,云云,怎么辦?可憐天下淪落人,親一個!”阿耀痛心疾首回頭,可憐巴巴的看向亦云。
“阿耀,我要吃羊肉泡饃。”張亦云看著漂浮著綠意盎然的蔥花,散發(fā)出陣陣香氣的羊肉泡饃,不依不饒的叫道。
“乖,你親一個,你讓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慷慨赴死的決然。
“噗——”林鐺鐺看著他們一唱一和,搭在一起能撐一臺戲的兩個人,笑起來,“阿耀,你再惡心些,羊肉泡饃就全送你了。”
“哦,蒼天可鑒,我心可表!亦云,我對你的愛……”某男面對亦云,沉醉深情表白。
滾燙的開封灌湯包塞入他的口中,直達喉嚨處,被噎著的某男趕緊咬住,瞬間傳出被燙著的殺豬般哀嚎聲。
兩個女孩瞠目結(jié)舌的瞪著他,“不會吧,那么夸張!”
“子豪,那是……那是灌湯啊!濃稠的肉湯,你燙得……燙得舌頭直了。”阿耀舌頭直接罷工,口吃了。
“啊?”片刻的愣怔,繼而爆發(fā)出大笑聲。
盧子豪揉揉發(fā)酸的眼睛,注視著她的笑臉,無法移開。天不亮就出發(fā)只為了讓她吃個舒暢的早餐,看來真的值了!
凱瑞集團總裁秘密工作室,張亦風呆在這兒已經(jīng)四天了,四天來他不眠不休,一雙眼睛盯著那些賬目和股市行情,只為了能夠打敗那個即將奪走林鐺鐺的男人。
“沈總,我今天必須離開!”他起身站在沈華思面前,金絲鏡片后的眼睛閃著焦灼不耐。
他已經(jīng)四天沒回家了,將兩個女孩子丟在家里,想想他都有些心驚膽戰(zhàn)。
當初如果不是常常不回家,林鐺鐺也不會被那個男人擄走,發(fā)生讓他抱憾終生的事。
“你不能離開!剛剛將盛世的股票拉下兩個百分點,你就想離開,難道你想讓我功虧一簣嗎?”想起大老爺?shù)囊辉轮冢蛩既A對面前這個書呆子忍不住發(fā)脾氣。
可他卻忘記了,書呆子也有書呆子的脾性,他不愛錢財不忌權(quán)勢,唯一在意的就是那個摯愛的女人,所以此時他的脾氣在張亦風眼中算個鳥。
“你覺得我留下就會有好轉(zhuǎn)?”張亦風不慌不忙的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
套,慢條斯理的穿上,看著那個赤紅了眼的沈華思,話里有話。
“好,你別忘了,你在意的是什么?”他的話點到為止,張亦風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溫雅敦厚的臉上,因為連續(xù)工作而顯得略略疲憊,聞聽,臉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抖動著,他猛然回頭,狼一樣的目光盯著沈華思,“如果你膽敢動我妹妹,我會讓你后悔終生。”
連日合作,他掌握了凱瑞集團所有的命脈,想他和凱瑞垮臺,他只需一個小小的動作。
“你在威脅我?”沈華思從小接受的訓練,不允許任何有威脅性的事物存在,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
他渾身立刻散發(fā)出一股凌厲的殺氣,盯著張亦風的眼神頗具殺傷力。
“是,你不也在威脅我嗎?敢動她們兩個,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還有,我忘了告訴你,盛世的案子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沒有我,誰都無回天之術(shù)。”
張亦風盯著那雙冰冷徹骨的眼睛,這讓他想到了盧子豪的雙眸,同樣的感覺讓他很惱火,他突然反問自己,自己在這兒苦守這么多天是不是真的值得。
沈華思眼中的怒氣燃燒到了極點,卻又不得不一點點收回。
盛世被盧子豪武裝的天衣無縫,連那些中層管理都死心塌地,他不能不靠著這個書呆子打開缺口。
他呵呵一笑,過來拍了拍張亦風的肩膀,“張先生,剛剛開了個玩笑,真沒想到張先生也是癡情種。好啊,癡情的人長性,我喜歡!不過……”
話鋒一轉(zhuǎn),他走到窗前,“你這兩天讓盛世的股票受創(chuàng),我擔心你出去之后他們會對你動手,盧子豪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將矛頭引向盧子豪,也許是另一種辦法。他的腦海中迅速翻過另一個想法,想要讓張亦風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還需要添一把火。
“手段如何我不管,這是一個法治國家,我不是在柬埔寨也不是在伊拉克,他盧子豪想要干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會奉陪到底!”說著徑直往外走去。
“早去早回!”沈華思擺擺手,看著他遠去,溫雅的笑容瞬間收緊,他輕輕拍了拍手,一個光頭黑衣人無聲出現(xiàn)在他身后。
“阿德,綁了他,留下盧子豪的證據(jù),活要做的漂亮,否則,你不用回來了。”
黑衣人隱入白色的墻壁中,沈華思看著大樓下男人急匆匆的身影,陰險的笑拂過,“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盧子豪,后院失火,你還有精力應付我的正面攻擊嗎?”
一場春雨過后,春風狡黠的將楊柳的嫩芽偷偷的放在了春意中,地上幾處水洼迎著滿樹的鵝黃隨風搖曳,幾個調(diào)皮的孩子走到水邊,故意抬腳踐踏著,水漬濺出來,搖曳得春意盎然。
盛世集團
阿耀放下手中的電話,對正盯著最近股市想對策的盧子豪說道,“張亦風出來了,麗薩跟著他,你看……”
“告訴麗薩,先盯著,找個合適的機會下手,不要讓他看出我們是誰,否則……”
盧子豪看向他,阿耀會意,點頭,“好,我這就通知麗薩。只要他從凱瑞出來,目前我們就能穩(wěn)住局勢了!”
“只穩(wěn)住是不行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樣的兵家戰(zhàn)略是不錯,可只是用于防守,其實最好的防守是進攻,讓敵人無招架之力,就無暇顧及我們了。”
盧子豪鳳眸縮了縮,犀利的寒光從凌厲的眼神中透出來,猶如一道閃電滑過天邊旖旎的春色。
“好,我聽你的,忍了這么多天,的確不能坐以待斃了,與其坐等挨打,不如一搏。”阿耀豪情萬丈,一臉鄭重。
“你這么做……”
聞聽他的辦法,阿耀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盛世,按照步驟反擊去了。
盧子豪緩步走到窗前,俯瞰著螻蟻眾生,從腳底點燃一種主宰世界的豪情: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皇都,在他的皇都里,他才是主宰才是凌駕一切的鯤鵬。
和他斗,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智商了!大老爺,既然你回來了,就不要想著回去。
林鐺鐺,這個命運中唯一的變數(shù),對他的態(tài)度剛剛有所轉(zhuǎn)變,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么岔子,將一切努力付之東流。
也許,今晚他該親自去會會張亦風了。
張家門口,因為小雨之后空氣格外的清新,林鐺鐺和張亦云準備出去散步。
張亦云扶著她走下臺階,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你小心些。盧子豪再三拜托我,在他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千方百計照顧好你,不能讓你受到絲毫委屈。
我說他也真夠可以啊,心細如發(fā)到這個地步,我真的是服了,還好你矢志如鐵,面對如此凌厲的溫柔攻勢,還能淡然處之。如果是我,早就繳械投降了!”
“亦云,我情愿沒有這種淡然。”林鐺鐺想到曾經(jīng)所遭受到凌辱與蹂躪,那暗無天日的禁錮,看不到出路的絕望,心里猶如撒上了一層層的煙灰,酸澀辛辣。
曾經(jīng)那樣傷害,可她為什么還要對他產(chǎn)生好感?
她甚至開始恨自己,為什么這么不爭氣?既然恨為什么不徹徹底底的恨個血海深仇?
張亦云似是感覺到她心情的驟然低落,松開她的手臂,看著道邊垂落到頭頂?shù)涅Z黃柳枝,跳起來抓住一枝,折斷一截拿在手中,在林鐺鐺眼前揮舞著。
“你看,你看,亂花了你的眼。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這一輩子啊,要向前看,向前看,向前……”
她愣住了,看著一臉沮喪失意攔住了她們?nèi)ヂ返奶粕偃A,剩下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笑容一點點的凝固,她伸手將林鐺鐺擋在了身后。
“你來干什么?鐺鐺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姓唐,鐺鐺姓林,這里不歡迎你!”
這兩天,張亦云多少知道了盧子豪之所以那樣對待唐少華的原因,對已經(jīng)懷孕的女兒下手,還對唐思思有非分之想,就算不是親身的,可叫他爸爸叫了十幾年。
看著他既乞憐又隱忍的眼眸,張亦云只覺得情況不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