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豪抬頭,迎著天邊的陽光,瞇起睥睨天下的眼神,“精兵三千可抵三萬,擒賊先擒王不費一兵一卒,你想讓我有多少人?”
“你!”林瑞峰搖頭,猛然間站住身形,搖晃了幾下癱倒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好小子,說話還是滴水不漏。”
“你的決定是?”盧子豪站定身姿,目光落他的身上,胸中被低低的氣壓充斥著,他很想上前狠狠的揍這個男人一頓。
“賽過了,我還忙,沒空陪你玩。”直等到對方呼哧呼哧喘粗氣的聲音,盧子豪走過去踹了他的小腿一腳,轉(zhuǎn)身就走。
腳腕被抓住,林瑞峰狡黠一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身,“我同意合作,事成之后,你壟斷這個城市的經(jīng)濟,我取而代之三聯(lián)幫老大,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樣?”
“成交。”盧子豪回身,舉起拳頭。
“好,我相信我們鏗鏘三人行聯(lián)合,沒有打不下的堡壘。”林瑞峰猛擊他的拳頭,哈哈一笑,兩人各自分道揚鑣。
南山大老爺住處,沈華思經(jīng)過三天的調(diào)養(yǎng)后,身體能夠站立行走,背上被拐杖打的傷痕還未褪去,他從床上爬起來,向著大老爺沈逸強的主屋走去。
貼身助理喬飛已經(jīng)把凱瑞的情況偷偷透露給他,想到林瑞峰竟然在背后搞小動作,他就氣不打一出來。
如果他再躺下去的話,恐怕他就被那個奸邪小人取而代之了。
夜色籠罩,尤其是山腳下的鄉(xiāng)村,此時褪去了城市燈火輝煌的迷離,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中,院子里,一盞昏黃的燈透著隱約的光芒,院子中幾個保鏢分散展開,如臨大敵。
沈華思精神一震,咬牙忍住脊柱上的疼痛,站在客廳外的走廊上,他低頭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大老爺。”
“進來。”大老爺聲若洪鐘。
他提起精神,穩(wěn)健的走進客廳,微微抬頭,目光偷偷的觀察的一邊客廳內(nèi)的一切,見大老爺拄著拐杖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正悠然品茶。
林瑞峰站在一側(cè),畢恭畢敬好似在等著宣判。
“身體恢復(fù)了?”不咸不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可聽在林瑞峰耳中,卻是別樣的關(guān)懷。對待自己,大老爺一直都是命令與嚴厲的批評,從未有過這樣的關(guān)懷的話語。
的確,他對待沈華思是不同的,同樣為沈姓,難道……他的眼前掠過跟隨過大老爺?shù)哪切┡耍χ蛉A思與何人的眉眼相似。
“小林!”大老爺突然叫他,林瑞峰一個激靈,趕緊集中精力,往前走了一步,“大老爺。”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語氣明顯不悅。
和大老爺說話,竟然走神,這有辱他大老爺?shù)耐馈?
“是。”林瑞峰偷偷看了沈華思一眼,把手中的一份資料放在大老爺面前的茶幾上。
“凱瑞的賬目目前虧空很大,成為一個無底洞,那些做好的假賬漏洞百出,無法彌補。
此外因為凱瑞股票的驟然下滑,很多股份被莫氏收購,如今凱瑞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在莫氏手中,一旦莫氏出手,我們勢必被他所兼并。
還有,如今公司大部分管理人員外流,甚至難以正常維持下去,只有一個總裁是無法經(jīng)營下去的。”
說著,更加恭敬的俯身,
“這是我這幾天對凱瑞進行清理之后的結(jié)果,請大老爺示下,凱瑞是該經(jīng)營下去,還是該……”
沈華思眼神跳動,握緊了拳頭。
林瑞峰,果然在背后捅他一刀,這個表面和善的笑面虎!他就知道對方不會甘心只做大老爺身邊的助理。
“大老爺,我……”他往前走了一步,有些沉不住氣。剛剛從刑室的魔爪下逃出來,他不想再經(jīng)歷烈火的烤煉。
“閉嘴!”沈逸強冷喝一聲,一改剛剛聽到匯報時的不動聲色。
沈華思身體一抖,趕緊往后倒退了一步,閉嘴不語,腦袋卻飛速運轉(zhuǎn)著,如何扭轉(zhuǎn)乾坤?擊敗林瑞峰的詭計。
“你想怎么做?還有,你對滅了他有何建議?”大老爺放下手中的茶杯,靠在太師椅上,目光淡然落在林瑞峰的背上,那上面沒少挨過他的拐杖。
“大老爺,我想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是重新注冊建立一個公司,在經(jīng)濟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盛世一個措手不及。
第二就是針對莫氏來一個偷襲,直接把莫氏納入我們的掌中,得到與盛世抗衡的力量。”
林瑞峰小心翼翼的講著,明白大老爺口中的“他”指的誰,這兩種策略,任何一條對他都只有利而無一害。
“莫氏與盛世緊緊相依,你想讓我做曹操,敗走華容道!”大老爺沒吭聲,半晌突然說出一句,直逼林瑞峰的底線。
“不敢,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是屬下的失誤,請大老爺懲罰!”林瑞峰嚇出一身冷汗,噗通一聲單腿跪地,低頭請罪。
“從未想過?小林,你是我最得力的干將,怎么會沒想過這個問題?也許你有你的考慮。”
大老爺語氣緩和下來,看著地面上跪著的林瑞峰,話鋒驟然一轉(zhuǎn),“不過,我只給你一個機會,讓凱瑞起死回生!”
他之所以要從經(jīng)濟上打敗盧子豪,就要告訴所有的手下,沒有人能夠逃脫他的掌控,無論是從經(jīng)濟上還是手段上。
“好,我會竭盡全力的。”林瑞峰背脊上掠起一層冷汗,這個要求無疑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難道他只是一個用來謝罪的替罪羊?
“你下去吧。”大老爺?shù)f著,目光落在恭謹站在一旁的沈華思身上,眼神流露過一絲復(fù)雜,“華思留一下。”
“大老爺,有些凱瑞的事情我想請教一下華思,只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大老爺是不是允許?”
林瑞峰恭敬貼近褲縫的手猛然收緊,抓著褲袋里那個堅硬的東西,謙遜問道。
“嗯。”
征得大老爺?shù)脑试S,林瑞峰率先退出來,進入旁邊一間空閑房子里,右手插入口袋中,捏緊了那個堅硬的外殼。
“找我什么事?”沈華思戒備的走進來,他知道對方一定有什么陰謀等著自己。
“華思,對不起,我不想接你的活兒的,可是大老爺?shù)拿钗覠o法拒絕。”林瑞峰實話實說,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門外,突然神情一肅,“大老爺。”
沈華思猝不及防,急急轉(zhuǎn)身俯身,恭敬低頭,“大老爺。”卻沒有意料中站在視線中的雙腿和那一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腳。
抬頭才發(fā)現(xiàn)眼前了無一人。
“哦,大老爺剛走過去了。”林瑞峰淡然一笑,摸著口袋中已經(jīng)調(diào)換好的手
機。
“華思,關(guān)于盧子豪和林鐺鐺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還有麗薩和盧子豪之間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沈華思雙手不著痕跡的撫摸著周身,褲子口袋中的手機仍在,刀也在,并未少什么關(guān)鍵性的東西,這才坦然看向?qū)Ψ健?
“我想應(yīng)該是一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故事,你消息靈通,相信比我了解的情況更加詳細!”
“好,謝謝華思指點,等到凱瑞起死回生的那一天,希望你重新掌管凱瑞的一切,我只適合做大老爺身邊的跑腿。”
林瑞峰謙遜的示弱,用意明顯。
“不敢,如果你沒什么事的話,我告辭了。”
看著一臉微笑的林瑞峰,明知此人內(nèi)心暗潮洶涌,卻抓不到其任何把柄,心里郁悶,只要林瑞峰在這兒,他就不會有大展身手的一天。
林瑞峰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離開,轉(zhuǎn)身拿著剛剛到手的手機,翻找出盧子豪的號碼,發(fā)了一條信息:你的獵物就在南山,合作愉快!
三聯(lián)幫的每一名成員,互相聯(lián)系的手機全部是特制的,能夠時刻定位出對方所在的位置,更能夠通過頻率被大老爺身邊的監(jiān)控手監(jiān)控,這些信息會顯示在大老爺面前。
而他這兩天通過國外黑組織,做了和沈華思一模一樣的一款手機,他要把沈華思置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叛徒!大老爺對于叛徒的處置是什么樣的,大家都知道,想到這兒,林瑞峰臉上猙獰出一抹殘忍的笑!無毒不丈夫,阻擋他成為那個主人的障礙,都得死!
盧家大宅,阿耀在客廳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從樓上到樓下,反反復(fù)復(fù)不知走了多少趟,已經(jīng)六天了!
臥室里,林鐺鐺瘦弱的身體如一張薄薄的白紙,無神的大眼睛早已哭干了淚水。
她空洞眼神注視著天花板上古色古香的花紋,喃喃自語著,“孩子在怨我!我是兇手!”
亦云握著她的手,目光若呆滯的病人,俯身把瘦弱的小臉埋在她的手中,“鐺鐺,兇手是她們,是她們!”
六天,盧子豪只在夜半三更匆匆回來,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始終無法排解心中的郁結(jié)和怨恨!
看著他滄桑的好似穿越幾個世紀歸來的那張臉,亦云明白對于兩人來說都是折磨,兇手不應(yīng)該是他們,鐺鐺愛孩子,盧子豪也愛孩子,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搖了搖頭,“鐺鐺,兇手不是你,不是盧子豪,應(yīng)該是另有其人的!”可她的話聽在林鐺鐺的心中,猶如狂濤中投入一粒小石子,不起絲毫波浪!
樓下客廳,麗薩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身邊擺放著莫姨剛剛做好的奶油點心,客廳中濃重的奶油味飄散著,逐漸飄到臥室里。
“莫姨,你做的奶油餅干真的很好吃,再給我做一些好不好?哎,莫姨啊,你說有人懷孕了吐得天翻地覆,我怎么這么能吃呢?
吃得好睡得好,是不是天生就是養(yǎng)胎的命啊,不像有些人,養(yǎng)不住孩子,孩子都那么大了還貪戀男人,想要把身邊的男人抽干,最終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這樣的人就是兇手,活該下十八層地獄!”
說完,看了看樓上的方向,又捻起一塊餅干,吃的津津有味!
“麗薩,如果你再管不住嘴巴,我會讓子豪送你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