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沈華思看出她神情間的變化,神色未動,淡淡吩咐著。
“我不會上去的!我和你已經(jīng)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了!”阿月轉(zhuǎn)臉,堅決的沿著人行道離開!和沈華思之間的糾纏,在她選擇了張亦風之時,已經(jīng)完全撇清!
以前兩人之間的種種早已經(jīng)煙消云散,不會再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白色的別克停下來,沈華思走出來,趕上去,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強逼著她看向自己,“阿月,跟我走!”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放開我,我為什么要跟你走?”阿月轉(zhuǎn)臉緊盯著他的眼睛,眼中露出不屑和冷酷!沈華思的心思她很清楚,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對于有些人,即使相處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上!
“阿月,難道你忘記了,當初大老爺要對你動手時,我是怎么保全你的,你不會忘恩負義到恩將仇報的地步吧?之前你聯(lián)合張亦風背叛我,我不追究你的責任,可是……”
阿月冰冷的臉上不再無動于衷,寒冷的眼眸中閃過歉意,眼簾垂下,驀然她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注視著沈華思,緩緩閉上了眼睛,倒在他的懷里!
沈華思冷冷一笑,胳膊攬著懷里的女人,低頭輕輕吻了吻阿月的臉,“寶貝,你的功夫是我教的,我還不了解你?”
白色的別克在醫(yī)院旁邊稍稍停留了片刻就絕塵而去!
盧家大宅,所有的傭人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崗位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大門口的方向!
剛剛接到醫(yī)院的電話,林鐺鐺受傷住院了,主人一個個都趕到醫(yī)院去了,他們不敢怠慢,等待著隨時都有可能從天而降的狂風暴雨。
這個家,剛剛平靜幾天,又要遭受連番的臺風!
莫姨站在廊檐下,看著逐漸西斜的太陽,低頭注視著手腕上精致的腕表,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林鐺鐺醒來的消息還沒有傳來,難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心底,閃過剎那的愜意和舒心。
上午在荷塘,阿月竟然真心誠意出手相救,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也好!當著她的面喪失了性命,她終究也難脫其咎,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遭到天妒的人,會有人算計收拾的。
“叮鈴鈴,叮鈴鈴……”隔著資金雕花檀木門,客廳中電話清脆的響起來,她一楞,回頭看著門的方向,猶豫了一下,急匆匆走進去。
“莫姨,阿月回去了嗎?”
聽筒內(nèi)傳來張亦云焦急的聲音。
莫姨皺了皺眉眉頭,張亦云在醫(yī)院里不擔心林鐺鐺,反而問阿月的下落,難道林鐺鐺已經(jīng)脫險了?
她縮了縮眸子,淡然問道,“亦云,你是在醫(yī)院里嗎?我一直擔心著鐺鐺的安全,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林鐺鐺的問題,才是她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
“鐺鐺啊?莫姨,呵呵!”張亦云傻笑著,想起鐺鐺竟然有了幾周的身孕,就禁不住笑逐顏開,忘記了自己打電話給莫姨的真正目的,“鐺鐺
她……”
話說到這兒,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林鐺鐺的警告如在耳側(cè),懷孕的消息不能告訴莫姨,不要聲張!
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的僵硬著,她抬手輕輕拍打著臉上的笑容,嘿嘿一笑,“莫姨啊,鐺鐺腳腕粉碎性骨折,肩上挨了一刀,哎,不過性命沒有危險,這就足夠了,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莫姨聽著亦云的話,心情驟然緊張著,凝神聽完了亦云的話,輕輕松了口氣!
算了,這次沒有危險,人總該躺在床上休息些日子了,省的一天到晚到處晃蕩,讓人心里不踏實。
“脫離危險了就好,我這就熬燉些大骨湯給她送過去。”莫姨趕緊說著,話語里滿是關(guān)切。既然林鐺鐺沒死,她就要以更加關(guān)心殷勤的姿態(tài)去對待她。
“莫姨,阿月在家嗎?”在即將掛斷通話之時,才驀然記起自己是打電話打聽阿月的下落的,趕緊問道。
“阿月怎么了?沒回來了啊!她不是和張先生一起去醫(yī)院了嗎?發(fā)生了什么事?”莫姨皺緊了眉頭,難道阿月出事了?張亦風對林鐺鐺過度關(guān)心在意,惹怒了阿月也是有可能的。
“沒在家啊,算了,我再看看,說不定在醫(yī)院周圍呢。莫姨啊,等阿月回來后,你給我打個電話。”又叮囑了幾句,張亦云訕訕的掛斷電話。
阿月竟然沒有回家,會在什么地方?自從阿月跟著哥哥一起來到盧家大宅后,一直都和哥哥形影不離,如今她會去什么地方?
站在醫(yī)院門前,卻絲毫不見阿月的身影,張亦云茫然的回頭看著阿耀,“耀耀,你說阿月會不會也被綁架了啊?”
最近連連發(fā)生這么多驚險刺激的事情,她的思維完全被格式化了。
“不會的,云云,不要擔心了,鐺鐺由子豪照顧著,我送你回家,外面天氣太熱,我擔心你會中暑!”
阿耀握著她的手,手中的太陽傘遮擋在她的頭頂,護著她向著黑色的車走去。
病房中,淡淡的光線映射在林鐺鐺恬靜的臉上,顫動的睫毛靜靜的停歇在她垂下的眼瞼上,無聲無息,猶如睡美人,靜靜的等待著王子的到來。
盧子豪坐在床邊,雙手握著她的手,注視著眼前靜的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女子,俊臉上逐漸涌出焦急之色。
“唔,好疼!”床上的女孩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皺緊了眉頭,似乎想翻動著身體,也許是碰到傷口的緣故,小臉抽搐到一團,握在他手中的手冰涼而顫抖。
整顆心提了起來,盧子豪從座位上站起來,俯身注視著林鐺鐺,擔憂的想要扶住她,可又擔心自己笨手笨腳,弄疼了她,兩手握著她的手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鐺鐺,鐺鐺。”他低低的呼喚著,撫摸著她的臉,繼而手輕輕的拍著她身上的空調(diào)被,好似哄著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
終于,床上的女孩安靜下來。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唇角勾起一絲舒心的微笑,低頭愛憐的看著床上重新恢復安靜的女人,慢慢坐下來。
靜靜的注視著,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夕陽即將到來的這一時刻,顯得如此寧靜而溫馨!
張亦風站在病房外,目睹著房間內(nèi)的一切,他頹然轉(zhuǎn)身靠在病房門口,默默下定決心,等到鐺鐺醒來,他就離開!
抱憾,愧疚,吞噬著他所有的心情,今天林鐺鐺處在危難之中,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卻不知所蹤!曾經(jīng)立下保護她的誓言,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
當她被盧子豪強占了身體之時,當她失去自由獨自軟禁在盧家大宅之時,當她失去孩子獨自躺在床上了無生息之時,他在哪兒?他又做了些什么?
從小到大,鐺鐺多把他當成了可以依靠的哥哥,可他這個哥哥又盡到了怎樣的責任?他轉(zhuǎn)身面對著墻壁,捶打著痛不欲生!
得不到鐺鐺的愛,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咎由自取!鐺鐺,那個時候該多么難過,多么渴望得到他的保護!
心疼,憐惜,愧疚,煎熬……
暮色十分,莫姨提著一個保溫桶匆匆走進醫(yī)院,直奔貴賓病房樓層,轉(zhuǎn)過電梯抬頭看到伏在墻壁上的張亦風,頓時明白了什么。
“張先生,你還在啊?”走過來站在他身旁,看到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輕聲打著招呼。
張亦風緩緩的抬起頭來,漠然的看了莫姨一眼,目光中的冷色絲毫未減!
上午鐺鐺和亦云掉入水中,接下來盧子豪就被算計,鐺鐺就出門!這一系列的事情也太巧合了吧?
莫姨注意到他眼睛中的淡漠,好似沒看到一樣,淡淡一笑,“張先生,我怎么沒看到阿月?她不是和你一起來醫(yī)院了嗎?”
張亦風眉頭一蹙,阿月?阿月去哪兒了?印象中,阿月一直是他的影子,他到哪兒她也到哪兒的。
剛剛阿月突然發(fā)脾氣離開,他竟然沒在意,此時才驀然發(fā)覺,周圍好像安靜了許多!
莫姨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嘲弄一笑,涼涼的說道,“阿月是個女孩子,喜歡你,事事順著你,可每個人都是有脾氣的,尤其是女人,更容不得喜歡的男人心里總有別的女人。
張先生,鐺鐺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來,阿月這個女孩子也不好找!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亦風臉色變了變,儒雅斯文的鏡片后,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不悅,他轉(zhuǎn)臉,淡漠勾唇,“莫姨,阿月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你送來的湯該拿進去了。”
目光掠過莫姨,他看向病房。
病房中,林鐺鐺一陣頻繁的夢囈之后,懵懵懂懂的醒來,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目光與盧子豪的目光交接在一起,她愣了愣,“子豪,你的嘴,嘶……”
說著她就要翻身起來,胳膊剛剛用力,肩膀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齜牙咧嘴,驀然失去了力量,重新跌落在床上。
“鐺鐺,別動,你想干什么,有我在!”看著她醒來,盧子豪激動的站起來,俯身一把把她摟入懷中,感動猶如發(fā)酵的濃酒在胸中翻滾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