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綽羅氏從小嬌生慣養的,一句重話也沒被人說過。
這會兒聽見四爺這樣對自己說話,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妾雖然沒見過四爺。但是妾是四爺的女人,掛念自己的夫君,是應當的。”索綽羅氏道:“妾…妾這不過是小女兒家的心思罷了。”
這話說得委屈,讓門外的蘇培盛都覺得有幾分憐憫之心了。
索綽羅氏美貌,聲音也極為甜美。尚未長大的她,有一副孩子氣。
雖然,就是沒腦子了點。
“前院的規矩,在你進府那天起,蘭福晉就已經告訴你了。你若是不記得,府里你身邊的丫鬟至少也是知道的。”
“前院,不是你能夠隨便進來的。”
“至于湯湯水水,膳房會做,所以也不必你親自動手。”
“還有荷包。宮里的針線坊,每年都會送許多過來。那里的繡娘,來自全國各地,也都是極為頂尖的。”
“你若是閑著無事,抄抄佛經靜靜心是最好的了。”
這幾句話撂下,四爺就將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送她回翠玉閣吧!”門內,這句話以后,再聽不見四爺的聲音了。
那一日,索綽羅氏已經不大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的翠玉閣了。
蘇培盛送了索綽羅氏回去以后,后腳前院就有一個大力太監抬了一箱子的佛經到了索綽羅氏的房間里。
“索格格。”大力太監道:“這些佛經,都是四爺讓送過來的。”
索綽羅氏看著一大箱子的佛經,就目瞪口呆了。
她原本還以為,四爺不過是開玩笑的。
可如今看來,怕是要讓她將這些佛經全部抄完了。
“四爺說,等您全部抄完的時候,再去見他。”大力太監說完,就行禮告辭了。
索綽羅氏一下子沒站穩,往后退了幾步,就險些暈了過去。
云霞見狀,自然是上前扶著索綽羅氏。
“奴婢已經說過,四爺不喜人湊過去。您也瞧見了,四爺的態度。”云霞這是,勸著索綽羅氏安分一些了。
至于索綽羅氏聽沒聽進去,就沒人知道了
眾人知道的事情只是,索綽羅氏確確實實安生了一段日子。
北苑里,蘭心自然也聽說了索綽羅氏鬧出來的事情。
頓時覺得好笑,也忍不住與耿格格閑話說了幾句。
“我原本還以為,這世家大族出來的女子,到底是不同的。從小受到的教育,定然也是要好一些的。可如今看來…果然是各有不同的。”蘭心忍住笑意,就對耿格格說道。
光是看福晉和這個索綽羅氏,就知道她們之間的區別了。
索綽羅氏沒腦子成了這樣,也不知道尚書大人是如何將她教養長大的。
亦或是可以說,那一位嫡母到底是如何將她教養長大的。
“什么各有不同呀?”耿格格接話道:“從前高氏在的時候,也沒像那個樣子呢。”
高氏從前,也給四爺送過湯和荷包去。
只不過被拒絕了一回以后,高氏便就收斂了許多。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索綽羅氏一次次的不聽勸,非要過去。
“聽說四爺給她送了一大箱子佛經過去呢。”蘭心道:“怕是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是出不來了吧?”
按照四爺的性格以及狠心的程度,蘭心覺得是有可能的。
“她出不來了才好呢。府里安安生生的,也省事不少。”耿格格說著,就搖了搖手里的團扇。
三月的天氣雖然不熱,可耿格格覺得那團扇好看,索性便一直拿在身邊。
“說的也是。”蘭心說著,就將話頭轉向另一邊說道:“你那里的寧氏,可還安分嗎?”
耿格格點了點頭,笑道:“自然是安分的。她平日里沒事做,也過來串串門子。一個人在屋子里的時候,也不過是看看書繡繡花罷了。”
“如此便好。”蘭心點點頭,才覺得放心。
這日夜里,四爺在書房里練字的時候,忽然間就想起來翠玉閣里的那檔子事情來了。
“蘇培盛。”四爺放下手上的毛筆,開口喊道。
蘇培盛答應著,就進了書房里。
“王爺可有什么吩咐嗎?”蘇培盛埋了埋頭,十分恭敬地問道。
“那個索綽羅氏,這幾日可還安分?”四爺皺了皺眉,問道。
四爺原本,是想不起來這個索綽羅氏的。
只是因為她阿瑪,戶部尚書索綽羅氏大人,今天在戶部的時候問起四爺關于他女兒的情況。
四爺當時只說索綽羅氏性格活潑,別的也沒再說。
只是,回來以后到底還是得問一問的。
“索格格這幾日都在屋子里抄寫佛經。也沒有到處走動了。”蘇培盛回答道。
雖然這索綽羅氏抄佛經抄得,實在是不盡心。
好幾次想要找了丫鬟代筆,還是礙于擔心被四爺發現才放棄了的。
“這樣最好。”四爺點了點頭,才覺得放下心來。
翠玉閣里,索綽羅氏坐在桌案前盯著那些佛經發呆,就忍不住撓了撓頭。
“天天抄佛經抄佛經的,抄得我頭發都少了幾根了!”索綽羅氏心中不滿,只得小聲嘀咕著。
云霞守在一邊,一眼不發只是幫著索綽羅氏磨墨。
這里,便就罷了。倒是住在索綽羅氏對面的武氏,也覺得不平衡。
“四爺不待見對面那個也就罷了,順帶著連我也給忘了。”武氏心中不悅,提起索綽羅氏就是一陣子的厭惡。
想到這里,武氏就琢磨著,過去奚落一下索綽羅氏也好。
誰讓剛剛進府那會兒,索綽羅氏一直都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呢?
偏偏她那時候趾高氣揚,現在卻頭一個落了難。
“云鸞,隨我過去瞧一瞧索妹妹吧。”武氏穿戴好起了身,才要往對面走過去。
云鸞年紀小,剛進府也沒多久,自然不懂這大宅院里的門道。
應了是,就跟著武格格過去了。
武格格跨進門,果然瞧見索綽羅氏正一臉不耐地握著筆抄佛經。
索綽羅氏似乎是一時不慎,寫錯了一個字。頓時臉上怒氣上涌,就抬手將紙揉成一團,往外扔了出去。
這一扔,索綽羅氏才瞧見了站在門檻上的武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