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蓉兒被關(guān)押的位置自然也就透露了出去。
不過一夜相安無事,蘇培盛擔心的事情倒是并沒有發(fā)生。
另一頭,四爺審問完了事情以后,才回了正屋去陪伴蘭心。
蘭心依靠在貴妃榻上,兩手托著腦袋,實在是不知道想些什么才好。
直到四爺推開門進來的時候,蘭心瞧見四爺臉上陰沉陰沉的,才知道四爺也是真真地動了怒氣了。
“可有問出些什么來嗎?”蘭心走上前,拉了拉四爺?shù)母觳玻瑴睾偷貑柕馈?
四爺看向蘭心,似乎心中的火氣也平復了許多,才說道:“千頭萬緒的,暫時也看不出什么來。”
蘭心點了點頭,也沒有言語。
能將事情做得這樣滴水不漏的,實在是心思極為縝密了。到底是誰,想必也要一些日子才能夠查得出來才是。
四爺握著蘭心的手走向貴妃榻邊上,十分認真地對蘭心說道:“這些日子你都好好在房里歇著,不要到處走動。這件事情,爺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的。”
敢暗地里做出這樣的事情,四爺必然是不會放過的。
“妾相信四爺。”蘭心道:“四爺也別板著一張臉了,妾這不是沒事嗎?孩子還好好的在肚子里呢。”
蘭心說罷,拉著四爺?shù)氖志兔嗣约旱亩亲印?
雖然不過才兩個月,四爺卻似乎能夠真的能夠感受到孩子的氣息。
但饒是如此,四爺一想到若是察覺得晚了一些,或許孩子就保不住這件事,就不由自主地還是覺得不安穩(wěn)。
“爺以后,一定會好好保護著你。”四爺說著,又不住地安撫蘭心。
蘭心笑了笑,倒是覺得四爺比起自己更加緊張。
“折騰了一整夜了,四爺也該乏了,咱們早些歇息,您明日還要去上朝呢。”蘭心說著,就要伺候著四爺洗漱。
四爺擺了擺手,說道:“你去歇著,爺自己洗漱就好了。”
說罷,四爺也不許蘭心再到處亂動,一直到看著蘭心躺上了榻才算是放心。
翌日,得了蘭心這里消息的兆佳氏與耿格格也都分別來探望。
兆佳氏生育了兩個孩子不久,如今已多了不少身為額娘的成熟韻味。
不過蘭心精神不算十分地好,只和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便就又要去歇著了。
兆佳氏與耿格格雖然擔心蘭心,不過一想到她的身子仍是需要恢復,一時之間也沒有多留。只留下了自己帶來的一些補品,便就離開了。
倒是章太醫(yī)過來請平安脈的時候,說的話讓蘭心放心了不少。
“側(cè)福晉放心。如今您身子覺得疲憊,也是正常的。腹中孩子,也沒什么大礙。只要好生注意著,就不會有事的。”章太醫(yī)給蘭心診完脈,就說道。
“多些章太醫(yī)。”蘭心十分感激地說道:“這一次若不是章太醫(yī),或許…”
傷感的念頭,一下子也涌了上來。
“延藥問診本就是微臣身為太醫(yī)的職責。只要側(cè)福晉沒有大礙,那微臣才算是盡了職責。”章太醫(yī)拱了拱手,說道。
蘭心不可置否,吩咐了玉秀看賞,才送了章太醫(yī)出去。
一碗安胎藥以后,蘭心才覺得稍稍踏實一些。
玉秀見著蘭心愁容滿面的樣子,也實在是忍不住說道:“側(cè)福晉且放心吧。有四爺在,定能夠查出真兇的。”
蘭心點了點頭,雖然心中還有幾分郁悶之感,可到底還是稍稍能夠舒緩。
“以后屋里的一切用度,可都要仔細看著才好,切記不可再出什么紕漏了。”蘭心想了想,再次囑咐道。
這次吃了虧,以后定是要加倍小心了。
如此,府里倒還算是勉強安穩(wěn)平靜。
府里其它各處知道北苑這邊發(fā)生的事情,一時之間為了避嫌,自然也就不敢再過多來往。
左不過也是,各自都關(guān)上門過各自的日子罷了。
倒是聽說,福晉那里因為這件事,倒是讓人將言格格那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好好地檢查了一番。
就連身邊伺候著的人,也是再次層層篩選過的。
東院那里,直給看守得幾乎一只蒼蠅也都飛不進去了。
雖然眾人心里也都清楚,福晉不過是看重言格格的這一個孩子。
到底,福晉緊張一些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日夜里四爺回府的時候,倒是知道了另一個消息。
前些時候落水而死的那個盼兒,確實是有些蹊蹺的。
四爺坐在書房里的書桌上,眉頭緊鎖,正在思考著什么。
蘇培盛從外面歸來,就敲了敲門道:“四爺?”
過了半晌,四爺才說道:“進來吧。”
蘇培盛聞聲,心頭一凜,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nèi)很靜,似乎能夠聽得見放在屋內(nèi)一角冰盆里冰塊融化的聲音。而屋內(nèi)的溫度,似乎也是這樣冷冷的。
最近的千頭萬緒涌上四爺?shù)男念^,四爺也總是覺得不大安穩(wěn)。
“可有查到什么新消息?”四爺出聲問道,語氣毫無波瀾,絲毫聽不出他其實這時候已經(jīng)強自忍住了心中的怒意。
蘇培盛手里捏著拂塵,只覺得手心里都滲出了冷汗。
最近這關(guān)于蘭心的事情,實在是讓府里各處的人都覺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一個不小心,就怕犯了什么錯給抓去審問了。
“是有消息了。”蘇培盛道:“那個叫盼兒的,被人撈起來的時候可不是被發(fā)現(xiàn)身上有傷么,那些傷痕,像是棍棒所致。”
“而且,都是生前產(chǎn)生的。”蘇培盛繼續(xù)說道:“仵作說,盼兒是被人打死以后,才扔進湖里的。”
湖,是雍親王府里花園的湖。那湖靠近西邊,算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加之最近天氣漸熱,不管是白日里還是夜里,出門的人自然而然地也就少了。
“可曾有人發(fā)現(xiàn)什么形跡可疑的人嗎?”四爺想了想,問道。
“只有人說盼兒在落水前的那幾日,出去過北苑好幾次。至于去了哪里,奴才還不曾得知。而她死那日的線索,目前也幾乎沒有。”蘇培盛想了想,說道:“目前有蹊蹺的,只在她的家人上。”
“她的家人上?”四爺問著,不由自主地就將聲音提了提:“蹊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