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火急火燎地趕到北苑的時候,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不過聽見蘭心說,只是上火長了燎泡,府醫的一顆心才安穩了下來。
這府邸里,眼下最最不能夠出事的人,就非蘭心莫屬了呀!
府醫簡直都不敢想象,若是蘭心出了什么事,他的腦袋會發生什么事了!
“側福晉沒什么大礙。不過是入了冬房里加了炭盆,故而有些上火罷了。”府醫小心翼翼地說道:“膳食上多注意注意,就沒什么大礙的?!?
府醫叮囑完了這句話,又在安胎藥里加了一味降火的藥材,才就離開了北苑。
府醫離開的時候,那顫顫巍巍的樣子,就像是生怕蘭心將他給吃了一樣。
“他這是怎么了?緊張兮兮的,我這樣讓人害怕嗎?”蘭心瞧見府醫遠去,十分不解地偏過頭問了環珮一句。
環珮搖了搖頭,也覺得府醫那樣子十分好笑。
“側福晉在四爺心里的位置,自然也就決定了奴才們對您的態度了?!杯h珮想了想,才解釋道。
蘭心恍悟,可還是覺得府醫那樣子實在是太夸張了一些。
“我不是好好的嗎?他還那么怕!”蘭心笑了笑,就拿起身邊的茶喝了一口。
茶,是蓮子茶。因著蓮子降火,蘭心才拿來喝的。
午膳,蘭心用得不算多。實在是因為嘴角長了燎泡,不想吃東西了。
結果不到入夜四爺急急忙忙回來的時候,見到蘭心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你今日怎么了?怎么請了府醫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往日里,府醫雖然也會間隔一日就過來請脈一次。
不過,府醫過來的時辰,都是有定數的。
所以這日蘭心請了府醫過去的事情,四爺自然是知曉的。
四爺下意識地還以為,蘭心是哪里不好呢。
蘭心癟了癟嘴,正色道:“確實是不舒服。”說完以后,指了指嘴角,說道:“您瞧,這不是就上火了嗎?”
說來也怪,蘭心從前懷著弘歷的時候,雖然也長過燎泡,不過沒有這次這么厲害。
加之蘭心實在是沒吃什么上火的東西,所以就更加不解了。
昨日那一碗姜湯,還是四爺喝了下去呢。
按理來說,要上火也該是四爺上火才是呀!
“原來是上火了呀!”四爺笑了笑,一下子懸吊起來的一顆心也落了下去。
“不然呢。妾好好的,還能如何?”蘭笑了笑,又對四爺說道:“四爺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可別過了寒氣才好。”
四爺聞言,忽然間就收斂了神色,十分認真了起來。
“爺就是盼著,你能夠一直這樣好好的才是。”四爺認真地說道:“以后,可千萬不許再出什么事了才好。”
“四爺可不許胡說,妾一定會好好的。”蘭心說著,就拉了拉四爺的手。
手上溫熱的感覺傳來,蘭心就覺得十分地舒坦。
果然不管是什么時候,四爺都總是這樣暖暖的。
另一頭,這日蘭心這里雖然沒出什么事情,可東院那里倒是發生了什么。
這日中午的時候,如言午睡起身,就說著要出去走一走。
福晉本就不是將如言關起來,這會兒自然也是同意如言出去的。
不過走一走的范圍,自然也就只是限于在東院的院子里走一走了。這里的院子不算小,如言走一圈下來,少說也是要一兩刻鐘的。
只是,問題就出在如言出去的時候了。
按理來說,東院里各處經常會有人走動著的地方,應該都是有人會去掃雪的。
將雪掃開了,人才不會跌倒。
這日如言裹了大氅帶著采蓉出去,剛剛走到游廊上要拐彎去花園的時候。走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如言卻不知怎的腳下一滑,就要摔倒下去。
好在采蓉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如言拉住了。
不過到底,如言還是受了驚。
“言格格!言格格!”采蓉拉著即將摔倒的如言,就將自己的身子墊在了如言的身下。
不過還好,這一下采蓉實實在在的是抓穩了,如言也并沒有摔倒。
但是,卻是受驚不小。
從蘭心那里剛剛回去的府醫,一下子又得了福晉這里的召喚,急急忙忙地就趕來東院了。
府醫的一顆心,就從剛剛平息下來,就又變得提心吊膽了起來。
不過好在的是,如言這里也只是虛驚一場。胎兒,并沒有什么大礙。
正屋里,福晉瞧見跪在地上的采蓉,臉色就十分不好看了。
“今日你們出去,為何如言會踩滑摔了?到底怎么回事?”福晉忍住心里的怒意,就問著采蓉。
按理來說清掃了雪,就不應該踩滑才是。
事后福晉也派人過去瞧過,那里也實實在在沒什么異樣。
“奴婢…奴婢也是不知。”采蓉回答道:“奴婢瞧見言格格踩滑了,只想著上去將言格格扶住。至于為何會摔了,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采蓉,這回也算是盡心盡責了。至少,如言沒出什么事情。
“她真的是踩滑的?”福晉又想了想,繼續追問著。
采蓉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的樣子,實在是不像裝出來的。
而且那時候如言將倒下去的時候,采蓉也是明顯地就感覺到了如言身上的重量的。
那一份重量倒下來,若是沒人扶住,必然是會跌到地上去的。
而一旦跌到了地上去,六個多月的胎兒,必然是保不住的。
不僅保不住,就連母體都是要受到極大的損害的。
“算了,你先下去吧。如言那里還需要人伺候,以后得萬事小心著些了?!备x說完,才就打發了采蓉下去。
雖然這件事,福晉的心里實在是存在著許多的疑慮。只是一時半會兒的,也看不出什么。
如言最近的變化與那點子心思,福晉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雖然這件事,確確實實就是如福晉所想,是如言自己做的。
至于動機么,不過也是想給福晉安一個看管不力的名頭罷了。
至于孩子,如言知道,依照采桑的反應和動作,必然是會上來扶著自己的。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如言也只是打算著稍稍動搖一下福晉罷了。滴水石穿的道理,她到底還是懂的。
對付福晉,總是要一步一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