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都破涕而笑了。
到底那種預想當中的冷淡沒有襲來,兩人的濃情蜜意則是更甚。
清早,四爺離開北苑要去上朝的時候,蘇培盛見到四爺臉上掛著笑意,才想著要提一提這件事。
“四爺。年家姑娘進府以后,住哪里呀?”蘇培盛問著,就頗為猶豫。
眼下還有五個多月呢,新建一個地方,定然是來不及的。若是翻修院落,倒也尚可。只是這地方,就有些難選了。
原本四爺的前院就是在南面的。這雍親王府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都分別住著人了。
年家的姑娘要是再進來,可是真真地沒地方住了。
“花房不是空著么,將那一帶修整一下,讓年氏住進去吧!”四爺說著,就沒再搭理蘇培盛了。
花房?蘇培盛有些傻眼。
原本花房,是四爺開牙建府時候就有的。
只是四爺不喜那些花,福晉也一直以來是個崇尚節儉的人。所以久而久之的,花房那一帶的院子就沒人打理了。
那里的院落不大,是遠遠不及北苑的。
讓年家姑娘住進那里,到底是不大好吧?蘇培盛猶豫著,便想著回去以后再找福晉拿個主意。
所以后來,直到蘇培盛去找了福晉,這事兒才算是勉強敲定了。
花房,原本是挨著北苑不遠的。
那里的主屋都還算不錯,東邊和西邊的廂房也只是有些年久失修。只要好好修繕著,住人進去也沒什么。
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將里面的花園修繕好。另外,伺候著的太監丫鬟們住的后罩房也要另外修一修。
如此一來,倒也勉強算是一個成型的院落了。
雖然不及北苑,可到底比起李側福晉的西院,還是差不離的。
屆時若是實在是缺了什么,再動工修起來便是了。
乾清宮里,康熙爺盯著桌上的詔書,就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關于年雪與四爺這婚事,其實是康熙爺告訴了太后,再由太后出面來賜婚的。
目的么,不過是為了給四爺增加一份助力罷了。
康熙爺在廢太子以后,無奈之下才重新立了太子。可康熙爺到底也知道,太子的那些能耐,將來繼承江山必然是有問題的。
所以,康熙爺少不得還是要為他百年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而康熙爺的打算,則是四爺。
四爺有了隆科多的扶持,自然是不夠的。
隆科多不是嫡系,在佟佳氏一族雖然地位漸漸起來,可到底嫡系的人還是會對他諸多防范。
要知道,佟佳氏一族的嫡系,佟佳舜安顏支持的人,可一直都是八阿哥呢。
雖然八阿哥受挫,舜安顏也受到了康熙爺的斥責。可到底,他才是佟國維的親兒子。而隆科多,不過是表親罷了。
所以,在康熙爺看來,四爺身邊助力,到底是有些不夠的。
也是這個原因,康熙爺才想著將年雪賜婚給四爺。
雖然四爺已有兩個側福晉,可這多一個側福晉,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當然,除卻給四爺一個助力以外,更大的目的,還是為了平衡各方的勢力。
從上一次群臣擁戴八阿哥做太子的事情,康熙爺已經看出,八阿哥拉班結派籠絡朝臣的本事實在是厲害了些。
四爺身邊勢力單薄,有了年家這個助力,到底是能夠在朝廷上平衡、消磨各方勢力的。
“李德全,去將這詔書掛在正大光明的牌匾后面吧。”康熙爺想了良久,才將詔書卷起來拿給了李德全。
李德全自然不敢多看,接過詔書就退了下去。
而后的這幾日里,不管是王府里還是前朝里,一直都十分地安生。
直到五月初五端陽節這日,府里高高懸掛起了艾草、菖蒲等物,才算是有了另一番景象。
這日,索綽羅氏抄完佛經,就又忍不住嘀咕了。
索綽羅氏盯著掛在門口的菖蒲,就說道:“原本還以為有個身份貴重的側福晉進府,咱們府里會熱鬧一些呢。”
卻沒想到的是,除了花房里每日鬧哄哄得以外,府里各處都十分安靜。
云霞只道:“王爺為了讓蘭福晉好好安胎,自然是要讓府里安靜一些的。”
云霞說完這話,就不露聲色地看了索綽羅氏一眼。
果不其然,索綽羅氏的眼里就露出不屑一顧的模樣。
“不過是有個孩子罷了,就跟揣了個金蛋似的。”索綽羅氏說完,就忍不住哼了一聲。渾然忘了,其實自己進府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和四爺圓房呢。
“說到底有了孩子傍身,自然是不一樣的。”云霞說完這句話,又給索綽羅氏倒了一杯茶。
索綽羅氏拿過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倒是絲毫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另一頭,北苑里耿格格就到了。
原本蘭心確診懷孕那日之前,耿格格跟著蘭心過去北苑就是有事要說的。
只是乍然發生了這樣許多的事情,才給耽擱到了現在罷了。
如今得了空閑,耿格格又知道蘭心到底沒有因為年雪即將入府的事情太過介懷。所以才想著,這時候去說的。
蘭心命人搬了躺椅放在游廊下頭,正斜斜地躺在上面曬太陽呢。
五月的日頭雖然已經有些大了,可廊下到底是陰涼之處。斜著躺一會兒,倒也不會覺得十分地熱。
“我一瞧見你,就是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真真是羨慕得緊。”耿格格走到蘭心的跟前,就笑著說道。
蘭心拿開用來擋眼睛的荷葉,就對耿格格說道:“外頭那些事情,也都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我活得順心遂意一些,才是正經的。”
“你說的是。正是這個道理呢。”耿格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手上的團扇,對蘭心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有事情想對你說呢。前幾日就要說,結果這會兒才有機會。”
蘭心一聽是有事情,才扶著椅子坐起了身子。
“什么事情這樣嚴肅?你且坐下,慢慢說來。”蘭心說著,又吩咐著小和子去搬了另一只椅子出來。
耿格格坐下以后,才對蘭心說道:“是關于言格格的事情。”
言格格的事情,早在那日花園里回來以后,她們二人就想著調查調查了。
調查的方向,也不過是從烏拉那拉氏的府里查。
可這一查,還真給耿格格發現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