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四爺這里,是做了自己順心的事情,但年雪,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幾分委屈的。
新婚之夜沒有圓房,其實說實在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昨日夜里四爺的態度,明顯就是不喜歡她年雪的。
年雪從小就是眾星拱月的長大,又是年遐齡老來得女,什么時候受過委屈呢?所以,年雪其實是有一點小郁悶的。
“側福晉。昨夜也是王爺喝多了。今日等王爺回來,您再請他過來雪院便是了。”念兒端了早膳進屋,就想著勸一勸自家主子。
念兒是覺得,左右來日方長,也不必這樣急于一時的。
“我明白,你先下去吧。”年雪點了點頭,繼續梳妝著。
剛剛上了胭脂后不久,門口就又有了敲門聲。
“年福晉。福晉派奴才過來傳話,您新進府,也該去和府里的人認識認識。”說話之人,正是福晉身邊的江福海。
按照規矩,年雪入府,今日也該去給福晉請安的。
只是江福海這話說出來,多少也給了年雪幾分面子。畢竟大家族出身的,有時候仗著身份故意膈應福晉,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不管如何,福晉這里請了江福海過去,也算是提醒提醒年雪了。
“我知道了,待我換件衣裳,就過去。”年雪說著,又繼續讓念兒給自己穿戴首飾。
一身較為家常的湖藍色繡銀線的丹桂錦緞旗裝,一字頭上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除此,還斜著一支翡翠白玉鳳釵。耳環,同樣也是上好的南珠打造的珍珠耳環。
模樣清麗出塵,配上如同羊脂白玉一樣的膚色,實在是如同九天上的仙女落入凡塵一般。
柳葉眉下,兩雙眼睛十分地靈秀。撲閃撲閃的,就像是會說話一般。
“側福晉真好看,稍作打扮,一定能夠艷壓群芳的。”念兒高興地說著,就要帶著年雪出去。
年雪笑了笑,倒也沒怎么在意。
是否艷壓群芳,她倒是絲毫不關心。她對自己的美貌,自然是有著自信的。
“待會兒見了嫡福晉與兩位側福晉,禮數也不能夠少了。”年雪吩咐著,才拿了手爐披著大氅出去。
屋外,雪已經停了。天空放晴,實在是一個好天氣。
東院里,幾乎后院里稍稍有點名分的格格、侍妾們也都來了。不過,四爺后院里的女人們也不算多就是了。
會客廳里,福晉坐在上首。下首的兩個位置,蘭心坐了一個。另一個位置,還是空著的。
這會兒,李側福晉和年雪都還沒來。也不知道,誰會先來,誰又會先做到那個位置上?
而剩下的人,自然是依著次序就坐了下去。
先是宋格格,再是耿格格而后是言格格、寧格格、武格格與侍妾張氏。
這廂蘭心正和耿格格交換著眼神呢,卻沒想到李側福晉竟是并肩和年雪一同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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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側福晉今日恰好也是穿的一身水藍色的旗裝,一字頭上不過兩支流蘇金釵配上幾朵絹花。耳墜子,也只是瑪瑙的。
加之李側福晉原本就年長一些,與年雪站在一處,高下便是就立現了。
兩人走到前頭,自然是瞧見了福晉下首便只有一個位置。
只是,兩個人都是側福晉。這個位置,應該由誰來坐呢?
論資排輩,李側福晉入府得早,又是府里的第一個側福晉,自然是該坐下去的。
可若是論身份,怕是這屋中的人,就連福晉也是比不上年雪的。
“李姐姐坐吧。”年雪笑了笑,十分自然地看了李側福晉一眼,就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去。
李側福晉見狀,就在蘭心對面的位置坐下了。兩人相視笑了笑,倒是什么也沒發生。
武氏輕嗤了一下,說道:“都說新側福晉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不過妾怎么聽說,昨夜四爺回到雪院的時候,立馬就醉倒了呢?”
話里話外,自然是嘲諷年雪空有美貌,卻留不住人了。
“王爺興致好,喝多了幾杯罷了。”年雪回應著,倒是一副絲毫不想與武格格計較的模樣。
武格格一下子不甘心,才繼續道:“年福晉頭上那翡翠釵,是鳳釵吧?鳳釵這東西,也是要講求規制的。”
一個側室,用什么鳳釵呢?
年雪面上一紅,略略覺得有些尷尬。
“年妹妹剛剛進府不懂規矩也是有的。武氏,你便少說幾句吧。”福晉抬了抬手,輕聲斥責武格格道。
武格格忙站起身來,朝著福晉服了服身,有些委屈地為自己編輯道:“妾也是擔心年福晉剛進府不懂,才好心提醒一下的。”
福晉笑了笑,轉而又對年雪說道:“妹妹年紀輕,不懂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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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福晉又對身邊的采桑說道:“采桑。晚些時候,讓我身邊的桂嬤嬤去年福晉身邊,教導著年福晉規矩吧。”
“是。”年雪紅著臉看了一眼福晉,自然是無法拒絕的。
她倒是沒想到,剛來就遇上了這樣的事。
只是,她到底只是一個妾,也不能夠正面與福晉起沖突呀!
這里,一群人見個面罷了,不多時便就散了。
蘭心懷著孩子精神淺,見著眾人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便就要起身告辭。
“早些回去歇著吧,最近天氣涼了,多注意著些才是。”福晉十分溫和地叮囑了,又讓采桑去送一送蘭心。
蘭心剛剛走到門口呢,屋內武格格又再次嘟囔道:“不過是有個孩子罷了,金貴得跟個什么似的。”
“金貴,是該金貴一些的。四爺子嗣不多,蘭福晉這個自然也是緊要的。”耿格格站起身來,笑著對武格格說道:“妾都險些忘了,武格格到現在還是完璧呢,自然沒機會金貴了。”
武格格給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臉色十分漲紅。
“妾也先告退了。”耿格格瞧了武格格一眼,又對著福晉服了服身說道。
福晉盯著武格格,示意她不用再亂說話,武格格一下子,這才安靜了下來。
“咱們也說得差不多了,便是就散了吧。”福晉說著,才揮了揮手。而自己,則是扶著江福海就進了內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