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遠遠地坐在亭子里,一直望著跪在地上的耿格格。
總是要看著她,蘭心才能覺得放心幾分的。
耿格格這時候身邊,有李側(cè)福晉的人守著,蘭心也不敢逾越。
一刻鐘后,耿格格不知怎的,就覺得身子昏昏沉沉的,不大舒服。
按道理來說,只是跪了一刻鐘,不該如此才對。
可是又過了一刻鐘,耿格格的面色也已經(jīng)有些蒼白了。身子,也覺得有些乏力。
站在一旁守著的采桑,心里一下子也沒了底。這耿格格,莫不是生了病吧?怎的臉色那樣難看呢?
遠處的蘭心,自然也瞧見了耿格格面色不好了。連忙就扶著玉秀,走了過去。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蘭心走過去,就問著耿格格。
采桑見狀,一下子攔在了蘭心的跟前。
李側(cè)福晉讓采桑守著耿格格,采桑也不想這時候生出什么事端來。
“你們做什么?”采桑站在那,問道。
“大膽!我家格格有孕在身,你一個小小丫鬟也能夠隨意阻攔?”玉秀站出來,護住了蘭心。
這會兒,都是什么時候了,自然是耿格格那里緊要了。
采桑正欲再說話,卻見耿格格頭暈暈的,一下就倒了下來。這一倒,就倒在了蘭心的小腿邊上。
“快,扶著格格回去。”蘭心連忙招呼了玉秀和宮羽。
采桑這時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了。這耿格格,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如果不是裝的,這一回也不知道會不會惹出禍?zhǔn)聛怼?
上次,李側(cè)福晉可不就是因為責(zé)罰鈕祜祿格格的時候被四爺發(fā)現(xiàn),然后惹惱了四爺嗎。
如今四爺雖然不在府里,可是,四爺?shù)难劬Γ€是在的呀!
思量片刻之后,采桑決定先回李側(cè)福晉那里,再做打算。
李側(cè)福晉這會兒心情才剛剛好了一點呢,正逗著弘時玩,就瞧見采桑回來了。
“你怎的這樣快就回來了?不是讓你守著耿氏嗎?”李側(cè)福晉瞥了一眼采桑,開口問道。
“耿格格暈倒了,鈕祜祿格格便吩咐著將耿格格給送了回去。”采桑跪在地上,回答著。她也不知道,李側(cè)福晉會不會責(zé)罰自己。
“暈倒了?這不過兩刻鐘的時間,竟是暈倒了?”李側(cè)福晉說著,滿臉的不相信。
在她看來,這個耿氏不過就是為了逃避懲罰而已。
最可惡的事,鈕祜祿氏竟然也這樣幫襯著她。兩個人這樣狼狽為奸,明擺著是要和自己作對了!
“耿格格面色蒼白,確實看著像是不舒服…”采桑說著,有些害怕。
“行了!”李側(cè)福晉站起身,又對江福海說道:“既是不舒服,咱們便過去瞧一瞧吧。”
李側(cè)福晉才不相信,耿格格會有這么較弱呢。
等回到暖玉閣里的時候,耿格格的面色倒是好了不少。蘭心也在這時候,派了宮羽去請府醫(yī)了。
不管怎么樣,都得看過后才能放心的。
府醫(yī)還沒到,李側(cè)福晉就踩著花盆底子鞋到了。
那花盆底子鞋踩在地上“嗒嗒嗒”的聲音,實在是讓人覺得瘆得慌。
“見過李側(cè)福晉。”蘭心從床邊上坐了起來,起身行禮道。
耿格格躺在床上,強自支撐著身體。
“我聽說耿氏你不舒服,便過來瞧一瞧。怎么,才跪了兩刻鐘,就不舒服了?”李側(cè)福晉說著,語帶嘲諷。
耿格格如今的表現(xiàn),在她看來就是裝模作樣,實在是討厭得緊。
“妾確實不舒服。”耿格格說的時候,臉色還是不大好。
“既是不舒服,也該讓府醫(yī)過來瞧一瞧才是。省得,身體有什么病癥,將人給傳染了去!”李側(cè)福晉冷眼盯著耿格格,說道。
蘭心的心頭一驚,忙道:“妾已經(jīng)讓宮羽去請府醫(yī)了。”
李側(cè)福晉方才那話的意思,總讓蘭心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李側(cè)福晉是不是想著,強行安一個病癥給耿格格,好讓她就這樣被禁足在暖玉閣里?
不一會兒,府醫(yī)就過來了。
府醫(yī)瞧著這屋子里的陣仗,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對眾人行禮之后,這才到耿格格的身邊把脈。
片刻后,府里面露喜色,對李側(cè)福晉說道:“耿格格這是有孕了。只是胎相不是很好,有動了胎氣的征兆。”
李側(cè)福晉聽了,面色也變了變,險些沒站穩(wěn)。
“耿氏…我方才也是氣急了,才會罰你。如今你懷著身孕,便好生歇息著吧。”李側(cè)福晉說著,也有些心虛。
還好,耿格格這胎,沒有出什么問題。
李側(cè)福晉走后,蘭心才真的露出笑來。
“太好了!你也有孩子了。等以后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年歲差不多,正好也能一起玩。”蘭心說著,很是開心。
耿格格在一旁笑著,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另一頭,跟隨著康熙爺巡幸京畿的四爺,自然是不知道府里發(fā)生的事情的。
這會兒,太子正和四爺聊著天呢。
“四弟呀!上次二哥賞下去的那名歌姬,你覺得如何?”太子一挑起話頭,說的盡是這些聲色犬馬上的事情。
“二哥的眼光,自然是無人能及的。”四爺拱手,笑著說道。
太子聽了,卻覺得四爺這是有意奉承。
“無妨。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打發(fā)了也沒什么。這女人么,就是要讓自己順心。”太子笑了笑,拍了拍四爺。
順心?想到這里,四爺一下也就想到了蘭心。
雍和府里的女人那么多,也就蘭心最讓自己覺得順心了。雖然有時候,她也會有些糊涂。
四爺想著想著,就笑了。
“四弟這是怎么了?”太子在一旁,看著四爺想事情想得入神,嘴角還露出了笑,就很疑惑。
“沒什么。只覺得,二哥方才那句話,說得很對。”四爺回過神來,說道。
太子不可置否,也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夜里,蘭心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就思念起了四爺。
也不知怎的,四爺不過今日剛走,蘭心就覺得很想他。
往日里四爺在府中的時候,兩人也不是時常見面。可如今,卻覺得是不同的。
大約,四爺在府里的時候。蘭心知道,他們倆的距離很近很近,所以有安全感吧。
如今四爺不在府里,倒是讓蘭心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不大踏實。
明日,給四爺繡一件寢衣吧?蘭心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