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可以跟他回去”
“不是那個家”是二十一世紀我天府之國,那個有著好多好多“圓滾滾”的地方,那個有山有水有樹林的屯兒......
“你們還有別的家?”百里懷頌應該是沒想到這點的。
“不是我們,是我。”我糾正他的說法。
“你?”
突然意識到現在好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立刻改口:“差不多一年前我墜入唪稷谷,那里有個常年住在谷中的女孩救了我的命,可是后來她被人害死了,所以,那里也算我另一個家吧。”
“唪稷谷幽冥險峻竟有人能將救你于深谷之中,還安然無恙地走出來。”百里懷頌聽到我的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像超出他的認知一樣。
“也是運氣好吧。”百里懷頌這種質疑和當初樓暮璟質疑能讓隨候明珠大白于天下的非羽一模一樣,我有點受不了,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為什么要騙葉清栩,元紀年哪兒來的頭緒,灌我那么多藥也沒見什么起色。”
“信他便是。”
看到元紀年平日里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也不好想象他能有什么辦法來救我,只好保持沉默。
金蓮跟我說元紀年目前是沒轍了,暫時不會騷擾我,于是我又被金蓮拖著去山上幫元紀年采藥,金蓮跟我形容幾種常用藥草的樣式和名稱,我便自顧自地采摘起來,這片山林距離九重宮不遠,旁邊是一片懸崖,很是險峻,靠近懸崖的地方有一片很規則的花田,里面種著一種荊棘類的花,莖上有刺,花倒是很漂亮。
“葉瑤姬,那邊的花田是元長老種植的,有毒,你可自己注意點兒,再中毒,我就把你扔下去喂狼。”
明明是很關心的話怎么從金蓮嘴里說出來就這么刺耳呢?
“知道了!”我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葉清栩種植毒花還能理解,元紀年種毒花干嘛。
草藥摘得久了,并沒有注意自己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花田旁邊,見著那毒花之間的縫隙里面好像有一株藥草,果斷地伸手去摘。
“嘶~!”指尖上一陣刺痛,像被抽指尖血一樣的痛!一個血珠瞬間就冒了出來。
“葉瑤姬,你碰什么了!”金蓮聽見我的動靜嘰嘰喳喳地跑到了我身邊,看見花莖上的血又看了看我指尖上的血尖叫道:“我的天!你被情花扎了?!”
金蓮的尖叫直接從我的左耳穿透到了右耳,耳膜都快被他叫穿了。
我難以受用地捂著耳朵,突然又愣住了,金蓮剛才說什么花來著?
情花!
是我理解的那個情花嗎,楊過和姑姑也中招的,只要動情就心痛的情花嗎?沒有那么神奇的花吧?
“葉瑤姬,不要去想你的心上人,誰都不要想,不要動心動情,現在馬上跟我回去找元長老。”
金蓮一句話讓我跌到了谷底,居然真的有這種花,不過元紀年應該有解藥吧,這是他自己種的花啊,我在百里懷頌家里舊毒沒解,又添新毒。
“呃......”一想到百里懷頌,我的心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捂住左胸,跌坐在了地上。
“剛叫你不要想,你就開始胡思亂想!我命令你馬上清空記憶,跟我回去,快點!”金蓮恨鐵不成鋼地將我從地上拖起來往九重宮飛去。
我被金蓮連拖帶拽地拉進九重宮,剛進門金蓮就開始吱哇亂叫:“元長老,快出來,出事了!你死哪兒去了!”
“怎么了?”元紀年從內堂匆匆跑出,看見我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問金蓮:“毒發了?不是服過藥了嗎?”
金蓮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說:“更慘,她被情花扎了。”
“什么!?”元紀年說著就手忙腳亂地撩起我的衣袖給我把脈,把了半天說了句廢話:“完了。”
“什么完了,那不是你種的花嗎,解了就是了啊。”我回過神來問他。
元紀年懊惱地說:“那花是我和金蓮去偷紅姑娘尸體的時候,從十里畫廊偷出來的,想著能回來種植起來研制對抗之法,誰能想到,你會被扎。”
“你的意思是說我死定了唄?”我嚴肅地盯著元紀年。
“倒也不是,若心中無情,便不會毒發,相反動情便會激發毒素,毒發的次數越多便......”元紀年沒話說了。
“就死的越快。”我幫他打了個總結。
元紀年點點頭,金蓮又開始尖叫:“完了完了,七蟲珊瑚沒解又添個情花,葉瑤姬,天要收你啊。”
元紀年小心翼翼地問我:“葉姑娘,沒有心上人吧?”
心上人?有個長期黑衣墨發的冰山臉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心臟又猛地一痛,我一邊捂住心臟一邊從牙縫里憋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才怪。”金蓮見我的樣子沒好氣地吐槽了一句。
“葉姑娘,不要再想那個人,不管他是誰,現在都不要想,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早上吃什么,明天中午吃什么!”元紀年握住我的雙肩堅定地引導我的思維。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百里懷頌竟然會是我的心上人!正想他呢,不知道他就從哪兒鉆出來,走到我身邊問元紀年:“中情花毒了?”
元紀年半天憋出一個“是”字。
現在的百里懷頌站在我面前就是張催命符,我已經痛得準備去地上打滾了,元紀年卻像想到什么了一樣拉起我剛才給我把脈的那只手,撩開衣袖,仔細觀察又把了把脈對百里懷頌說:“宮主,七蟲珊瑚毒性消減了消失了。”
“是嗎,我看看。”金蓮也抓起我的手臂三百六十度查看。
百里懷頌瞧了一眼,眉宇間也是疑惑得很。
我自己抽空看了看,朱砂痣的顏色已經變淡了,怎么回事,人生的驚喜真是此起彼伏,去了一個病害又跟來一個。
元紀年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對百里懷頌說:“宮主,屬下斗膽猜測,情花毒可抑制七蟲珊瑚,若要徹底解毒七蟲珊瑚毒性,只需要加深情花毒性即可。”
一聽到元紀年這么說我的注意力馬上就轉移了,從地上爬了起來對他吼:“心痛和頭痛有什么分別,照我這個心痛的頻率,應該也和七蟲珊瑚差不多時間死掉吧。”
“葉姑娘,話可
不能這么說,只要葉姑娘能抑制自己的情感,相信性命還是無礙的。”元紀年站著說話不腰疼。
“那我現在就自殺算了”說著我就從金蓮的腰邊抽出她的匕首,金蓮沒來得及拉住我。
卻被百里懷頌拉住了手腕:“你想做什么?”
我的心臟又有點隱隱作痛,甩開他的手我拿起茶柜上的果子:“削個水果皮,不用這么緊張吧,我選擇撐死自己。”
金蓮和元紀年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對我來說中了七蟲珊瑚和情花有什么區別,小命不還在賀連裴手上嗎?”我啃著果子沒好氣地說。
“誒,元紀年,你的醫書上不是說情花毒可以渡人......?”金蓮像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剛說出來就被元紀年暗中扯了一下手,被我看見了。
元紀年為什么要阻止金蓮說下去,情花毒可以渡予其他人嗎?
“金蓮,接著說。”百里懷頌似乎也很想聽下去。
金蓮為難地看了看元紀年,不敢不說,卻也不敢說,元紀年見金蓮這副左右為難的的樣子也忍不下去了:“宮主,由屬下來說吧,若是要解除葉姑娘身上的情花毒,除了賀連裴以外就只有一種辦法,就是將毒性傳渡到另一人身上。”
“渡給我。”百里懷頌想都沒想就對元紀年發號施令。
“宮主,三思!”元紀年嚇慘了,抱拳連連奉勸百里懷頌。
我此時的心更痛了,他是為了能說動葉清栩與他一同去救宮里的那個人,寧愿將我身上的情花渡給自己,在外人眼里他是這樣一個無情的人,卻又對那個人如此有情,我敢說如果沒有那個人,我是會毫不猶豫地同意把情花渡在他身上,可是現在有一個人能讓冰山般的他如此牽掛,這情花會不會奪了他的命我真的不知道,也許元紀年知道百里懷頌是有情的,所以也極力反對吧。
“宮主,使不得!”金蓮花容失色。
百里懷頌卻看著我:“葉瑤姬,你可有心上人。”
我忍著心臟的劇痛看著他的深邃的瞳仁說了一個字:“有過。”現在不敢再有,我怕他追問我是誰,如果忍不住說了出來,他會不會認為我是趁熱打鐵想把毒渡給他才瞎說八道的。
“何時沒有的。”
“現在”
百里懷頌輕掩眼瞼,良久,他對元紀年說:“明日午時,渡情花。”
“宮主!不可”元紀年和金蓮眉頭都皺得可以壓死蒼蠅了。
金蓮氣急敗壞地沖我吼:“葉瑤姬,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要看著他為你去死嗎,你啞巴了嗎!”
“為了我?”我面無表情:“我不過是個籌碼而已,百里宮主既然和葉清栩早已有約,就履行吧。”
“葉瑤姬,我以為你是對......”金蓮“對”了半天也沒說出下面的話,她是想說我對百里懷頌有情嗎?
一分鐘之前可能是有的,他卻并不是為了才渡情花,現在這份情,消失殆盡,愿意為誰就為誰吧,我成全你。
“葉姑娘,你竟是如此之人。”元紀年不可置信地搖頭,像剛認識我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