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圍在一起傻樂的刀手,楊猛找來了鞋廠的張皮匠,讓他給這些新來的刀手,一一訂做軍靴,這鞋廠開了到現在,零零散散已經花了數千兩銀子,一點收入也沒有,看來是成了福利工廠了。
讓韋駝子帶著新手訓練,楊猛來到了唐梅依的身邊,這尤物自從搶劫回來之后,就一直在苦練本事,看來自己的身手讓她有壓力了。
“跟我走!”
也到了處理宜良周士清的時候了,楊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也扛不住吃飯的嘴多,為了維持自己這邊的收支,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搶。
而宜良的周士清,又有良田,又有買賣,還種了滿山的鴉片,資產肯定不小,正好搶了作為自己的啟動資金。
做了周士清,是一石三鳥的好事兒,一可以弄些錢財養活刀手,第二還是與刀手有關,得了周家的萬頃良田,也好讓刀手們,更為賣力一些,這第三嗎,就是這尤物唐梅依了。
“噢……”
唐梅依低低的應了一聲,便慢慢的跟在了楊猛的身后,這三爺突然找自己,難道是想聽山歌了?
兩人一前一后,直奔楊猛的院落而去,楊猛走得瀟灑,唐梅依卻越走越別扭。練了半天,楊猛也是汗流浹背,身上沖人的味道,不斷襲擾著唐梅依的鼻腔。
都說男人會被女人的味道吸引,豈不知女人也是一樣,楊猛渾身散發的氣味,讓唐梅依越走越忐忑,心跳的也越來越厲害,粉粉的紅云也爬上了臉頰,這就是男人味吧!唐梅依如是想。
到了楊猛的院子,他沒有在院子中停留,而是直接進了屋子,這下唐梅依進退兩難了。
進去?心里還有些不甘。
不進?更有些舍不得。
“進來!坐!”
楊猛進了正堂,坐在了椅子上,指著身邊的椅子,對門外的尤物說道。
玩的就是曖昧,就是要讓你不知所措才好,望著門外進退不得的尤物,楊猛在心里偷笑。
在旁人眼中身高馬大的唐梅依,立馬變成了小綿羊,扭扭捏捏的抓著衣角,坐在了楊猛身旁。
“該說說咱們的事了,你說是不是啊?”
楊猛向前探了探頭,放肆的聞了一下尤物身上的自然清香,好好的享受了一把,才慢慢的說道。
“咱們什么事……”
這下可把唐梅依緊張壞了,手心里全是汗,臉上也有些燒的厲害,一雙手也不知道放哪合適了,腳也不斷的在地上擰著。
“你看我像個沒膽鬼嗎?”
楊猛的耳朵靈著呢!大哥回來那晚,唐梅依在院子里,低低的嗔罵,他可聽得一清二楚。
“不……不像!”
輕輕躲避著三爺快要貼到她胸脯上的腦袋,唐梅依結結巴巴的回答著,真是丟人!沒想到說話那么輕,也會被他聽到。
“那咱們就說說宜良周大牲口的事情,三爺應了,就會做到的,這都快兩個月了,殺周士清的時候也到了。”
見到唐梅依臉上驚異的表情,楊猛覺得鐵打的差不多了,到了該成型的時候了。
“呀……”
形勢急轉直下,本以為三爺要占自己的便宜,那晚被他摸了一把,今天又被他帶入屋子,唐梅依本想委屈自己一下,沒想到三爺是想為自己報仇了。
心中的大石頭‘噗通’一下掉到了井底,唐梅依一放松,就把自己的胸脯,貼到了楊猛的臉上,這下成了自己勾引三爺了,唐梅依一聲嬌呼,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這事兒,等報完了仇再說,現在先談談周大牲口的事情吧!”
楊猛假模假樣的向后靠了靠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唐梅依沒讀過書,雖說經歷了不少事情,可也沒經歷過男女之事,楊猛一進一退,就讓她方寸大亂,成了一只大大的呆頭鵝。
“三爺,我……”
剛剛自己是怎么了,人家三爺想談談報仇的事情,自己倒好不知羞恥的靠了上去,唐梅依心里也緊張到了極點,就怕三爺把自己當成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山民雖說開放一些,興許年輕人自己找對象,但是他們也知道什么是廉恥,作為山里妹子,唐梅依就怕三爺看不起自己,自己剛剛那一下,可真是把名聲給敗壞了。
“別緊張,說說周大牲口,三爺好替你報仇啊!”
見唐梅依臉色忽紅忽白,楊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了一下,想讓她開口說說宜良周士清的情況。沒想到,這下讓唐梅依的誤會更深了。
完了!三爺真把我當做不三不四的女人了,誰家的好女子,會讓外人拍肩膀?唉……反正我也不想嫁入楊家,三爺樂意就收我做小,不樂意就在楊家做個粗使丫頭,報答三爺的恩惠。
“唐姑娘,不要怕!我不會做什么的,你快說說周家的情況吧!”
現在的局勢也超出了楊猛能夠把握的范疇,他也不知道唐梅依這是怎么了,再不說話就要冷場了,他只有鼓勵唐梅依說說周家的事情了。
“哦……三爺就叫我梅依吧!”
唐梅依勉強的笑了笑,說了一句有些不著邊際的話。
“好!就叫梅依,叫起來親切,那梅依你說說周家的情況吧!”
楊猛也看出來了,這尤物是自卑了,自卑好啊!越是自卑越容易上手,看來剛剛尤物那一貼,自己的一拍,歪打正著了。
“宜良周士清,原本是云南綠營的一個偏將,在剿滅公母寨地王叛亂的時候,立了功也發了財,公母寨不僅被他的手下掠奪一空,老弱婦孺也讓他殺了好多。
他藉著掠奪的財富,在宜良購置了大片的土地,還利用手下,以剿滅公母寨余孽為借口,殺了許多宜良的大地主,周家莊園也一躍成為宜良最大的豪強,官府都輕易惹不起他。
從那以后,他就褪去了官身,做了宜良的富家翁。”
這些東西都是唐梅依從母親那里聽來的,當時她不過是個襁褓的女嬰,能記得什么?
“那周士清是如何得了周大牲口的外號呢?”
周士清的發家史很典型,可能許多豪商大家,都是這樣起步的,自己追究這些沒用,最重要的是抓住周士清販賣人口的小辮子。
然后藉著這條小辮子,把他光鮮的士紳外衣給拔下來,弄死他很容易,最重要的是讓他死的萬民慶賀,讓他死的大快人心,還要讓他死的身敗名裂。
“周家不僅長工雇農多,奴隸更多,這些人都是周士清,從山里的土司那里買來的。周家萬頃良田,卻沒有一頭耕地馱糧的牛馬,這些重活兒全是那些奴隸來干,他是把人當做大牲口了,所以有了周大牲口的外號。”
這些可都是唐梅依親眼見過的,不把山民當人看,每年周家莊園都要累死許多奴隸的。
這些還不是重點,就跟那些刀手家里一樣,哪家又有像樣的大牲口,依著唐梅依的說法,這周士清雖惡,但還不至于十惡不赦。
“他就干了這些,沒有別的了?”
楊猛對現在身處的環境,還是不太熟悉,許多東西,都要借助別人的幫助,難道販賣人口,不算是惡事兒?
“還有很多,周士清莊園的后山,有一片林地,樹木長得格外茂盛,那些樹之所以長得茂盛,就是因為施的是人肥!”
這話有些意思了,可這人肥是個什么東西,楊猛卻不清楚,看唐尤物咬牙切齒的模樣,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人肥是什么,詳細的說說。”
“人肥,就是把累死的奴隸,分尸埋在樹下,沒有這些碎尸,周家后山的樹木,也不會長的那么茂盛。”
說到這些,唐梅依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地王唐貴,寨子里的叔叔梅依老十,他們當年就是死在周士清的手里,還有無數的公母寨老弱婦孺。
“呵呵!這就是取死之道了!”
楊猛陰森森的笑了起來,這些無主的尸骨,就能給周士清定下死罪。
“還有,周士清還有一個馬幫,這支馬幫與云南其他的馬幫不同,其他馬幫販賣的是貨物,他家的馬幫把小孩和婦女當做了貨物。
周士清手下有一批人,專門在云南拐帶小孩,強擄婦女,好貨色他自己留下,玩夠了就賞給那些拐人的手下,女人落到他們手里,活不上幾個月的,死了之后就分尸埋在周家的后山上。
剩下的那些小孩女人,就被馬幫帶著,販運到其他地方,女的賣進窯子,男的賣給大戶,許多不聽話的孩子,全被人販子打死之后,埋在了周家的后山。
從周士清褪去官身到現在,這個買賣他也做了二十年了,這二十年周家后山尸骨累累,更有無數的人被賣到了各地。
五六年前,他看到鴉片賺錢,轉身就把山里的薄田,全部種上了鴉片草,周家不僅土地多,山林更多,他也借著鴉片發了大財。”
唐梅依說完了這些,楊猛卻皺起了眉頭,這話味道不對,許東西、許多話,不應該唐梅依這個山里妹子,能知道和說出來的。
“這些東西是你親眼見到的,還是聽別人說的?”
這些東西若是屬實的話,沒有好處楊猛也會宰了這個周大牲口,這老小子太不是人了,可萬一唐梅依是被別人利用了,那事情就復雜了。
“我是聽一個宜良秀才說的。”
還有個秀才,難道是情敵?這樣的話,唐梅依所說的就值得斟酌了。
“那秀才在哪?”
“死了!被周大牲口活活燒死了,兩年前我到宜良找周士清報仇,遇到了那個秀才,他妹妹被周士清糟蹋了,他要找周士清討公道,我們就認識了,許多東西都是他告訴我的。
為了扳倒周士清,他先在縣衙告狀,然后在宜良宣揚周士清的丑事,結果我們認識了還沒幾天,他就在家里被周士清,活活的給燒死了。
這兩年我也去了周家好幾次,可次次都被他家的護院莊丁發現,要殺周大牲口太難了。”
前些年母親死了之后,唐梅依仗著自己能打就下山報仇,結果舊仇沒報成,又填了許多的新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