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利益擺平了蘇厄德,楊猛就丟下歐美的幾個大人物,帶著自己的護衛(wèi)離開了使館,不用想,接下來英法美德四國,要商量的必然是如何來遏制自家的崛起,一國或是一族的崛起是無法阻擋的,時間早晚而已,英法美德能做的無非是遏制與阻攔,而遏制與阻攔的手段,就如今看來,戰(zhàn)爭是不可能的,只有條約才是。
進入國際體系,主動與被動,也有很大的區(qū)別,楊猛主動進入這個體系,只能遵從這個體系之中的規(guī)矩;若是被動進入,那就有的談了,制定規(guī)矩的權力,楊猛是必須要拿到手的,亞洲的規(guī)矩他來定,歐美的規(guī)矩,大家伙來定,這就是楊猛的要求,只要歐美世界滿足不了他的這個要求,那就一拍兩散各玩各的,看看最終低頭的是哪一個。
離開了使館,楊猛第一時間就奔駐在黃埔的廣州船廠而去,這才是屹立國際的根本,沒有這些,只有被歐美封鎖的份兒。
“三爺,許久不見,你的氣勢越發(fā)的足了!所謂居移氣養(yǎng)移體,古人誠不我欺啊!”
走進廣州船廠,丁泰辰第一個迎面而來,暫別數年,楊家走到了如今地步,想起這些,丁大管家也是不勝唏噓。
“呵呵……你不是一樣,如今跺一跺腳整個江南抖三抖整個大清抖一抖的丁爺,可謂是享譽四海吶!”
丁泰辰是唯一一個可以與楊猛正面談話的人,徐子渭只是個消遣的角色而已,面前的這位也算是楊猛手中的架海金梁了。
“不談這些了,三爺此來,可是為了鐵甲艦?”
互拍了一下馬屁之后,丁泰辰知道如今是關鍵的時候,收拾了一下心中的歡欣之情,肅肅然就談起了正事兒。
“這是關鍵,做的如何了?”
楊猛也一樣整肅了一下表情,一年百艦出,當算是一個奇跡??!只是不知道這奇跡奇到了什么程度。
“一百艘鐵甲艦,全部可以出海,只是這艦上的炮塔,只裝了三十座,也就是說能拉出去海戰(zhàn)的鐵甲艦,咱們手里攏共只有十五艘,其余那八十五艘,全部都是樣子貨,炮塔完完全全是松木涂了黑漆,其中有六十艘的甲板尚未完工。
若是不打炮,這就是一百艘鐵甲艦,若是動真格的,只怕兜不住底兒吶!”
面對自家三爺的詢問,丁泰辰也說出了電報之中沒有匯報的實底兒,這百艘鐵甲艦中看不中用吶!苦笑著望著三爺,丁泰辰也希望這位楊家的掌舵人,給他一個方向。
“嗯!倒是苦了你了,不容易吶!泰辰,廣州周邊,咱們有幾多火炮?鐵甲艦上的松木炮,能不能出響兒?”
既然艦炮不能用,楊猛也只能找陪襯了,當年他在廣州碼頭附近部署了數千門大小火炮,加上周邊炮臺的火炮,廣州附近,怎么也該有三五千門火炮的。
“這松木炮一直在澆水浸潤,倒是可以打上一發(fā)炮彈,至于廣州周邊的火炮,應該已經過萬了,具體的數量,還需要看看下面的賬冊?!?
松木炮可用,倒是楊猛沒有想到的,本以為鐵甲艦上的松木炮只是擺設而已,沒想到這玩意兒還真能用呢!
“那就更好了!知會下面,三日之后,廣州附近萬炮齊鳴,至于鐵甲艦上的松木炮,空炮可打幾響?”
有道是假作真來真亦假,演戲而已,接下來看的是歐洲使節(jié)們的分辨能力,只怕隔著數里,這些白皮猴子,也看不出什么真假的。
“若是空炮,十幾二十響兒應該不在話下!”
“那就好,安排去吧!鐵甲艦主副炮,每炮一響兒,三日之后,百艦出萬炮鳴,老子要一遭震傻了那些個白皮猴子!
知會下面,當真炮來打,要是哪個掉了老子的臉面,無論職缺地位,不過堂不問罪直接宰掉!”
涉及沙俄大局之事,楊猛這邊也是毫不含糊的,三日之后的這場戲,一旦演砸了,只怕之前被鎮(zhèn)住的歐洲諸國,都會認為如今的大清不堪一擊,雖說這有些貼近實際,但家丑不可外揚,以一國之力對抗世界,這等傻事兒,楊猛真是不想去干,這樣的事兒即使干成了,只怕自家這邊也是五勞七傷瀕死的狀態(tài)了,何苦呢?
鐵甲艦的事情有了底兒,楊猛也就不著急了,帶著丁泰辰回到自己以前的宅院,就談起了今后的藍圖,李鴻章那邊主導的和談,楊猛更是不在意,若不是想讓歐洲諸國見證勘界條約的簽署,他才不會接下這個所謂的調停談判呢!
大國就該有大國的跋扈與囂張,如今的大清,雖說沒什么基礎,但在陸戰(zhàn)一塊,對上整個歐洲,也能打上一兩年消耗戰(zhàn)的,有了這樣的底氣,面對一盤散沙般的歐洲諸國,不跋扈囂張,反而顯得楊猛一方底氣不足。
未來、藍圖、希望,龐大的很,楊猛與丁泰辰談了三天,涉及的方面太多太多,總讓人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國家太大、人口太多,事必躬親累死活人吶!
“泰辰,新朝立你做相,老子還是退隱吧!這糟心的事兒太多,做不來了!”
正值年富力強的三爺,說出了這番話,在丁泰辰看來并不突兀,自家三爺不及弱冠便扛起了楊家的大梁,走到如今殊為不易??!
“三爺,新朝宰相,還得讓曾滌生干上幾年啊!咱們的人手直接上,恐怕許多人都會寒心吶!”
“也罷!此事以后再議,咱們今日就看看歐洲那些雜碎是如何的震驚吧!”
一言堂、獨裁,有些時候也得退讓的,聽了丁泰辰的話之后,楊猛揉了揉眉心,也只能放下一些東西了,今日是華夏進入國際舞臺第一步,如此盛事還是要高興一些的。
浩浩蕩蕩的內河炮艦船隊,清晨自廣州港載上了歐洲使節(jié)團的成員,已經大清所屬的一眾官員,直奔珠江口的五國船廠而去。
如今的五國船廠,已經被丁泰辰打造成了一個??诘囊?,三丈高一丈寬數十里長的城墻之下,是數量足有百余位的大型船塢,世界第一船廠,絕不是浪得虛名的玩意。
數千人屹立在長達數十里的城墻之上,許多人的心里都是感慨萬千,要塞一般的船廠,數以百計的大型船塢,清國的野心昭然若揭啊!
清國一方沒有給歐洲使節(jié)們多少感慨的時間,人員就位之后,由廣州港開始,隆隆的炮聲就接連不斷的響起,沿途的炮臺一個個也加入了行列之中,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從五國船廠所在的珠江口向廣州港望去,已經是一片云煙了。
最后是虎門炮臺與五國船廠陣地的炮聲,隆隆的炮聲,響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后,珠江口上傳來了一陣陣汽笛之聲。
“蒸汽戰(zhàn)艦!”
“鐵殼戰(zhàn)船!”
“鐵甲戰(zhàn)艦!”
……
不一樣的名字,從歐洲使節(jié)們的口中喊出,但卻一樣的令人震撼,第一梯隊的鐵甲艦,擺出的是雙龍出水的架勢,二十艘鐵甲艦,都是桅桿林立的帆船樣子,戰(zhàn)艦偏后的位置,是幾根鋼絲繩拉起的巨大煙囪,濃濃的黑煙,伴著刺耳的汽笛聲,讓整個艦隊顯得格外的猙獰。
鐵甲艦隊駛過五國船廠所在的水域,依次打響了主副炮,白色的水汽、灰色的硝煙、黑色的煤煙,在沖擊波的影響之下,攪成了一片,頗有一副雙龍出海風云相隨的架勢。
第一梯隊的鐵甲艦尚未駛出五國船廠的范圍,第二梯隊的二十艘鐵甲艦,又攪亂了歐洲使節(jié)們的思緒。
“無帆戰(zhàn)艦!”
這次的驚呼,倒是有些整齊劃一的樣式,怔怔看著第二梯隊的鐵甲艦駛過自己的視線之后,歐洲使節(jié)們面面相覷,清國什么時候有了這么龐大的海軍?
第三梯隊與第四梯隊,因為歐美使節(jié)們的震驚,沒有再次引起驚呼,而壓軸的第五梯隊戰(zhàn)艦,卻是打消了歐美使節(jié)們的最后一絲幻想。
“一級蒸汽戰(zhàn)艦!”
這聲響,發(fā)自英吉利的使節(jié)團,二十艘排水量在五千噸以上的一級戰(zhàn)艦,即使大英帝國建造起來,也需要長達四五年的時間,自煙威海戰(zhàn)之后,才多長時間?
清國一氣兒建造了二十艘一級蒸汽戰(zhàn)艦,絕對是國力強大的象征,一兩千噸排水量的蒸汽鐵甲艦,歐洲的許多國家都能建造,但排水量在三千噸以上的一二級戰(zhàn)艦,就有技術門檻了,而鐵甲戰(zhàn)艦的技術門檻無疑更高,這代表著清國的造船技術,一點也不遜色與英法這樣的歐洲強國。
面對這樣的清國還想海戰(zhàn)?聽著英吉利使節(jié)團之中發(fā)出的驚呼聲,一眾歐洲小國的代表們,看向英法兩國陣營的神色,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之前英法合伙侵略清國,英法聯軍燒毀了清國皇室的五大莊園,第一次戰(zhàn)爭失敗之后,英法兩國又拉上了沙俄參戰(zhàn),結果又是一敗涂地的結局,而且沙俄也被憤怒的清國給肢解了,這次英法兩國提議聯合整個歐洲,對清國發(fā)起海戰(zhàn),這又是要坑哪一個呢?
瞧著周邊一片片不信任的眼光,英法德三國的三位大人物,也是一陣陣的臉色青白,清國的這位楊公爵太過棘手了,這出戲一唱,歐洲海軍聯盟基本上就土崩瓦解,看來如何沙俄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