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說話,人已騰空而起,腳尖輕點過平靜的湖面,施展茜云追夢,向著對岸飛身而去。望著王孑塵遠望的影子,大聲說道:“謝謝你,孑塵——。”孑塵,真的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或許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在此生遇見你,卻不能相依相守,但你永遠在我心中的某個角落中,我會好好記得你。
一路策馬奔走,景怡桃園,桃花開滿園,春風拂面,我推開園子的大門,便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飛奔過去,微笑著投入他的懷抱中,“班霽,我——!”
“別說了,顏令都告訴我了,雪兒。”班霽柔聲說道。
我緊緊摟著他的腰,“班霽,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我要把錯過的都擬補回來。”
回答我的卻是他無聲的熱吻撲于面上。
干凈整潔的景怡桃園,了無生息的寂靜。
班霽緊緊的擁著我,好像生怕我再次消失了般,“雪兒,我再不要失去你,這一次,我對天發誓,再也不要錯過與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雪兒······。”
我淚如雨下,“雪兒回來了,雪兒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原來仇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啊!原來報仇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他吻著我的臉頰,攬著我的腰,“我要帶你走,我要帶你離開這里,從此再也不要放開你,不會讓你嫁給別人,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接著,便是一陣陣狂熱的吻。
寂靜的深夜里,桃花飄落的聲音,薄紗被風輕輕吹起,燭火熄滅,我與他雙手十指相扣,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思念與淚水換的相依相偎,他的手輕輕地,輕輕的解開了我的衣帶,柔軟的綢緞自光滑如玉的肩上滑落,他的喘息聲越來越重,“雪兒······。”
因干涉而嘶啞的嗓音另我心中一動,“嗯。”咬著下唇,含情脈脈的眼睛,因羞澀而飛紅的臉,他將我攔腰抱起,然后放在了床榻之上,星星點點的吻又落下,從額,到眼睛、鼻子、嘴唇,以至于肩,還有······。
柔情蜜意,紅燭帳暖,鴛鴦繡床,纏纏綿綿兩個相愛的人,再也不會有人把我們分開了,再也不會了。
班霽,此生此世,雪兒只歸你一人所有,此生此世,雪兒終于只歸你一人所有。
當晨起之時,班霽將我拉到他的懷里,讓我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摟著我的腰,不住的傻笑,面上的愉悅顯而易見。
“都笑了一早晨了,你再不說什么事,我可是要生氣了。”
班霽貼在我的耳邊,小聲道:“我以為你,你跟大哥已經······。”
他如此一說,我已經明白過來,當下羞紅了臉頰,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傻瓜,想什么呢!雪兒永遠都是屬于班哥哥的,永遠永遠。”
班霽將我擁的更緊,“雪兒,有你在身邊真好。”
這樣真心的話語我自然聽得出真心,“我也是,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班哥哥都不要再拋棄雪兒了,好嗎?”
班霽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攜著班霽的手來到了雙家的祠堂,給奶奶還有養母上了香,然后默默地跪了下去,我道:“還記得
那年奶奶問我想嫁一個什么樣的好夫婿,我告訴她,我喜歡的男子不一定是這世上最完美無缺的,他不需要太有權勢,也不需要太過俊美無雙,只要他真誠待我,傾心對我,懂我護我,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就好。”
我微微嘆氣,然后道:“那個時候,我眼中的班霽為人奸詐,惡名昭彰,而且還是一個到處尋花問柳的人,所以我祈求奶奶允許退了與班家的親事,奶奶告訴我,看一個人要用心去看,我一直記得,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我拉著班霽的手,泣道:“如今,我找到了我心中的人,可是奶奶卻已經不在了,奶奶,您為雪兒擇的夫婿,雪兒很滿意,雪兒很開心,下輩子雪兒還要做奶奶的孫女,好好侍候奶奶平安終老。”
班霽將我扶了起來,“好了,別太傷心了,奶奶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的眼淚。”
我點了點頭,擦去淚水,雙家,這怕是我最后一次踏進門了,雙家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我想他們一定在想我與班霽的關系吧!
我曾是忍清林明媒正娶的夫人,而如今卻與他手下的三舵主關系密切,說我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人一定不在少數,但我不在乎,班霽,我堅信,他也不會在乎。
“我們去找大哥。”班霽拉起我的手,“雪兒,我去請求大哥成全我們。”
我張了張口,本想告訴他我與忍清林之間的約定,可話到嘴邊卻還是咽回去了,只順從的點了點頭。
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總是要自己去解決才對,整整一個午日,我都站在門外,腳跟都已麻木,卻還是不見他們出來。
心中不免焦急起來,難道出了什么意外?不會的,不會的。
我再也不想等在這里,推開忍清林的房門,卻叫我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忍清林的刀正向著班霽的身體劈去,“不要······。”我大喊了一聲,已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擋在了班霽的面前,如果忍清林不會原諒他與我,那么我愿意跟他一起死,因為我再也不想去過沒有他的日子。
刀鋒驟然在我的面前停下,只差一寸,忍清林道:“為了他,你難道連命都不要了。”
我看著他,道:“他為了我,幾次險些沒了性命,我為他做一回這樣的事情又能怎樣,你曾說,為了報仇,我放棄了自己的心和自己的愛,或許我曾經放棄過,但是在見到王明達撞死在母親墓前的那一刻,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和開心,所以我不想再去恨,我希望自己可以活的自在一點,沒有束縛,和心愛的人一起離開這里,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
忍清林放下了刀,雙手垂立,過了片刻,他淡淡說道:“我會昭告整個江湖,我與你成親只不過是順應時事,有名無實,如今玉仙已在我忍清林的手中,你上官縉綾再與藍花會無半分關系,至于藍花會的三舵主,病逝。”
班霽道:“大哥。”
忍清林擺了擺手,道:“你贏了,你贏走了她,也贏走了我的許可,找玉仙的人都只管來藍花會就是,你們就好好的去過你們的日子吧!”
班霽低首,欣喜的道:“謝大哥成全。”說著,已嬉笑著摟住了忍清林的肩頭,“大哥,謝謝你。”
我笑了
,他們兄弟兩個應該和好如初了吧!
“你們如今要去哪里?”忍清林問道。
班霽看了看我,然后道:“我們想帶著思婉回月鳳島,那里地勢偏僻,又不多人知道,臨行之前,還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哥。”
“你說。”
“雪兒的哥哥上官飛羽聽聞出現在蒙族,還請大哥派人查探他的下落。”
忍清林卻已將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信件交給了我,“這是你哥哥托我交給你的,他一切安好,請你勿要記掛。”
“哥哥他?”我皺著眉,完全搞不清楚這一狀況。
班霽也是一臉的懷疑。
忍清林道:“你看過自然就明白了。”
我拆開信件,見信上寫道:“雪兒,原諒為兄自作主張設計假死于班霽刀下,更加要原諒為兄的不辭而別,事出有因,一時之間也無法細說,許多年過去了,雖然我不喜班霽,卻也礙于總總原因,得知他是真心對你,既是如此,希望你們好好的生活,待到時機成熟,我們自會相見。兄飛羽親留。”
這樣短短的字語,叫我難過異常,“哥哥他現在在哪里?”
忍清林不說話。
我道:“班哥哥,你先出去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出去。”
班霽沒有言語,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待到班霽走后,我又問道:“我哥哥究竟在哪里?”
忍清林道:“你認為是我將你哥哥藏起來了嗎?”
我道:“你與武羿的勾當我不想說出來,不是因為我不敢,而是礙于你與班霽的關系,我不想讓他為難,更不想讓他為自己大哥的所作所為承擔什么!王明達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玉仙既然在你的手里,那么就是你的,望你不要利用它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忍清林,我們之間的糾纏想必也該清楚了才是。”
“你的意思呢?”他繞繞開口。
“你與他的合謀究竟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不過,連親生父親都肯下手的人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的心里必定有數。”
忍清林笑了笑,“你的哥哥在蒙族,他不希望你去找她,他只希望你和班霽在今后能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就好,我曾經說過,你的父親對我有大恩,所以我不會說謊騙你,至于我與武羿之間,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我們的事情既然與你沒有關系,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就是,切勿想的太多。”
出了忍清林的房門,班霽早已等在那里,“有你哥哥的消息了嗎?”
我搖了搖頭。
班霽道:“我去問大哥。”
我連忙抓住了他的手,“不用了,相信哥哥會生活的很好。”
“那么······。”
我搖頭道:“真的,班哥哥,我們帶著思婉去月鳳島吧!這些事情我們都不去管了,好嗎?我只想和班哥哥好好過日子,再也不管這些事情。”
他擁住我,重重的點頭。
我會心笑了,曾經的我,拋心報家仇,而如今想通了,也看開了,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寬容的心,冤冤相報何時了!擁有真心,一定會得到許多真心,班霽的那句話,時時回蕩在我的耳邊,報仇真的重要嗎?其實報仇真的沒有那么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