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既然萬齊圣獸和你打了個賭，他又為什么要毀了三魂？”

“因為我才是相信你的人啊！”他將我捧在了手中。“雖然我質疑過，猜測過，但我卻相信，你會領悟到愛的真諦，我相信你，所以我賭，你與他會破解九世珺雨的宿命，一切都是一場錯誤，所以我要終止這場錯誤。”

我驚訝萬分，從不曾想過，他才是相信我的那個人，“萬齊圣獸他。”我猜測著他的用意。

他道：“萬齊圣獸不想放過塢垴，想將這座原本不屬于他的民族據為己有，這就是這場賭局的籌碼。”

“那么他為什么還要派飛羽哥哥幫助我？”我不解地問道。

“一個人當神仙當的久了，難免有他表面的虛榮，更何況是一只獸，不過，當它將自己的愛徒所用之心拿走之時，是否就證明了他已經怕了，怕你們會真的破解九世珺雨，怕他的希望落空，否則他又怎么會煽動我的嫉妒之魂做出那么多傷害你們的事情。”

而我的耳朵卻落在那句“拿走愛徒之心”的話語上，萬齊圣獸的愛徒不就是飛羽哥哥和莎娜絲么！那么被拿走心的人，飛羽哥哥嗎？雖然我已經猜到，卻又始終不愿意承認，更不敢相信。

“你是說飛羽哥哥他——。”不忍再說下去，心痛襲遍全身，難怪飛羽哥哥總是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難怪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原來這就是原因，我的震驚不只這一點。

“上官飛羽早就是個沒有心的人，但是他從沒有忘記保護你，他跟他的師父確實不一樣。”連他都承認著這一點。

之后的時間里，我們彼此沉默著，沒再說一句話。

“蝶兒，想不想這一切重新開始，我可以抹去你的一切記憶，讓這一切重新開始，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自在生活。”

“像以前一樣嗎？”我喃喃的重復著他說的話。

“是的，只要你愿意，這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師傅，我很愛他，我也很想他，就算再也無法有機會與他長相廝守，我也不想忘記他，還有飛羽哥哥，爹娘，烏尤子，王孑塵，這些所有在我生命中出現過得人，我不想忘記這一切，包括關于師傅的記憶。”

“不能廝守，也不愿忘記？你寧可苦嘗心痛的滋味，也不愿忘記一切嗎？”他顯然很不理解我說的話。

“因為心痛也是一種美好啊！就是因為會心痛，才會了解甜蜜是什么，雖然我經歷了許多的痛苦折磨，但卻不及那些甜蜜多，所以我要留下這些記憶，再也沒有什么是比這些記憶更難能可貴的了。”我說道。

他竟有一瞬間的失神，片刻，他看向我，“如果他可以破解珺雨石，用誠心找到你，那么我便再也不會去阻止你與他的過往，因為我也有我的堅信，蝶兒，你既然還當我是你的師父，那么，師父想最后再問你一次，蝶兒，你真的決定好了嗎？失去了這次機會，你便再也沒有選擇的權力，你——真的不后悔嗎？”

我想搖一搖

頭，無奈變成石頭的我，在他的手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用話語堅定的告訴他，“我不后悔，今日不會，日后也不會。”

因為我不后悔，所以我有了一個可以看到外面世界的機會，我在身體中的世界，在這個珺雨石的世界里，和面前的人一起觀看余下的事情，現在的我完全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黑山澗中，自我引爆地結界啟動之后，我的身體被炸成無數碎片飄散，原體的冰晶石被他拾起，然后離開，班霽在我引爆自己的那一刻，瘋一樣的叫著我的名字，拼命地向著結界這里跑來，但是他卻只看到那些衣服的碎片，是的，他并沒有看到變回本體的我已經被師父帶走了。

接著，王孑塵，飛羽哥哥，還有靜琦蒙出現了，孑塵的右眼暗淡無光，毫無生氣，我知道，這就是為了幫助武羿和婉綾姐姐所受的懲罰吧！我感激他，同樣也為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而難過，而他的表情卻牢牢地鎖在眼前的那一片慘不忍睹上，“她，她還是知道了一切，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他似不信地嘆息著。

班霽不語，只是跪在地上，默默地拾起那無數的碎衣片，“我會找到她，她一定是被那個人帶走了，我一定會找到她。”

“那是不可能的，塵歸塵，土歸土，自我引爆結界一開，她便再也不是雪兒，它現在只是那個東西，再也不屬于你，看來九世珺雨的宿命，還是無人可解的。”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萬齊圣獸忽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依舊拾著地上的屬于我的碎衣片，一片一片，看著他如此的煎熬，我突然間好后悔，后悔自己沖動的個性，后悔布下那個自我引爆的結界，對付上官浩，或許我們還有別的法子，如果我沒有這樣，他也不會如此模樣。

萬齊圣獸道：“好了，現在已經平息了一切，塢垴族的大門也即將關閉，飛羽，你也該隨我回去了。”

“飛羽。”沒等飛羽哥哥說話，靜琦蒙首先開了口，“飛羽。”她淚眼朦朧的望著他，眼中充滿了無數不舍的感情。

“阿芬離永遠的凱蒂公主，你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忘了這一切吧！”飛羽的手抬起觸碰她的額頭，決定抹去一切關于她對他的記憶，包括她是上官浩女兒的事情。只是，在她身體一陣抽搐之后，莎娜絲已經出現了，她的手掌快而有力地拍向了靜琦蒙的右腦，一大口鮮血噴在了飛羽哥哥雪白的衣服上。

靜琦蒙倒了下去，甚至沒來得及向飛羽哥哥說出最后一句話，便離開了人世。

飛羽哥哥抱起她的身體，雙手在微微顫抖著，“為何要殺了她？為什么？”他憤恨的看向面前的莎娜絲，向著她大吼。

莎娜絲沒有絲毫愧疚之色，“凡是奪走你心的人，都該死，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個人，她企圖住進你的心里，她該死。”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飛羽哥哥咬牙道。

萬齊圣獸向前走了兩步，擋過莎娜絲，從而看向了飛羽哥哥，“她是上官浩之女

，本就不該留在世上，娜兒做的不錯，飛羽，該是時候隨為師回去了。”

“我不會跟你走的。”

萬齊圣獸微瞇起眼，“我說，我絕不會跟你走。”

莎娜絲皺了皺眉，露出不解的目光，或許在她的印象中，飛羽哥哥第一次與萬齊圣獸這樣說話吧！

王孑塵拍向飛羽哥哥的肩，“別沖動。”

飛羽哥哥搖了搖頭，“雪兒已經不在了，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萬齊圣獸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若不是他的自私，這一切地悲劇都不會上演，糾纏了千年的九世宿命，塢垴族里的懲罰，他害了一代又一代的人，這樣的神，有什么權力統領塢垴，他不配。”

萬齊圣獸微一色變，片刻便恢復了鎮定，“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飛羽哥哥承認道。

“那么你更應該助我才是。”萬齊圣獸竟然說的理所應當。

飛羽哥哥仰天大笑起來，因為他的手上拿著極光刀，那把極光刀已經被他緊握著刺在了萬齊圣獸的身上，他緊緊地抱著萬齊圣獸的身體，與極光刀和他的身體貼合在一起。

萬齊圣獸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措手不及，他大驚道：“你想干什么？你瘋了嗎？”

“極光刀，殺神傷鬼，為了雪兒，為了塢垴族那些無辜的生命，我要與你同歸于盡，再不給你殘害別人的機會，我要與你——同歸于盡。”飛羽哥哥大笑著。

我淚流滿面，看著眼前的一切卻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飛羽哥哥的身體一點點的消失于極光刀的威力之下，最后，只剩下極光刀落在地上。

莎娜絲完全驚呆了，怔怔的站在那里好久，之后，她才似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大哭著跌倒在地，口中喃喃地叫著他們，“師父，飛羽，飛羽。”

夕陽的余暉將要飄遠，黑山澗中，再也感覺不到一點溫暖，王孑塵看著遠方，微嘆了一口氣，“萬齊圣獸已死，阿憐顏，上官浩都已消失，再過不久，等到塢垴族的大門關閉，一切都會恢復原樣，莎娜絲，你”王孑塵欲言又止。

班霽站起身來，“莎娜兒，你可知道飛羽為你做的事情？”

莎娜絲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為我做的事情？”

班霽道：“在五百年前，你違背師命擅自坐身不再轉世，萬齊圣獸本是要將你封印到冥界永生的，若不是飛羽用心換取，你早已不存在于人世上，他早已是個沒有心的人，又拿什么去愛你，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他保護著伊琳兒的轉世，你對他的重要我想并不用我說，就連他喜歡靜琦蒙的原因也是因為靜琦蒙的性子像極了當年的你啊！”

“班霽。”王孑塵微微皺眉，不解其意。

班霽看著莎娜絲，“這次你知道真相了，應該也不會怪他了吧！”

莎娜絲失聲痛哭起來，片刻之后，她的手緩緩的拾起了地上的那把極光刀，刺痛遍布全身，忍著烈火折磨，她用力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將自己的身消失于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