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翳朝門口望了片刻,我隨著她的眼神,也看見一個人影正站在門外,而天已經大亮了。
咚咚咚……
“雲翳,雲翳,醒了嗎?我是柳哥,今天說好去練習的,不要戀牀哦!”一個男人的聲音正溫柔且急切地呼喚著雲翳。
原來雲翳是在顧忌這件事啊,情哥哥要來找她,而她的牀上卻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暴帥男人,嘖嘖,沒有人不會誤會皇甫凌和雲翳的關係吧!
“啊!”
雲翳慘叫了一聲,我慌忙爬起半截身子,只見雲翳扔出一個火糰子,那火苗躥的很高,雲翳開始用腳踹那團火了,我定睛一瞧,皇甫凌的那件紫色長袍哪裡還在烤火,現在已經被燒了個歡快了!
皇甫凌也不顧自己有沒有穿衣服,跳下牀就奔向水滴銅龍那裡,他抄起一盆漏過的水,便兩步並作一步地來到著火地點,皇甫凌將雲翳護在自己的身後,將整盆水輕輕地朝下面一潑,嘶嘶的火苗便噗嗤一聲被撲滅了。
而屋外,柳哥一聽雲翳不僅沒有迴應他還大叫了一聲,便立時緊張地從敲門變成撞門,撞不開,他就一腳踹上門來。
哐咚……啪!
整個門框子都被踹斷了,屋內豁然大亮,寒風也呼嘯著涌進來,柳哥只看見一個分毫未掛的男人,正用手護著身後的雲翳,雲翳的樣子很驚恐,她的雙手正擒在那個男人的手臂上。
雲翳聽到門倒的聲音時才木訥地轉過頭來,在她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後,更是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皇甫凌很隨意地掃了柳哥一眼,便繼續處理災難現場,雲翳卻趕忙抽掉了自己在不經意間搭上了皇甫凌胳膊的雙手,然後杵在那裡攥著拳頭,動作僵硬,低頭羞澀不語。
“你們!你……雲翳你……”柳哥看見了如此香豔的場景,心愛的女子正貼著一個赤條條的美男,他已經咋舌,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柳哥自然是驚訝地變了臉色,還伸出手來指著皇甫凌和雲翳,我感覺他的整張臉,都因爲情感波動強烈而扭曲地極不規則。
柳哥轉身就要走,兩步便跨到了門檻上,我以爲他真的能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就這麼走了,沒想到男人就是男人,他踏著被他踢倒的雕花朱門,猛然間轉身便朝皇甫凌衝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拿了手中的水滴銅龍盆來抵擋柳哥的拳法,也料到這一拳不會輕,只是沒想到銅盆竟然被柳哥一拳打出了一個凹口,衝擊力將柳哥的三個指節都印在了銅盆上,還把銅盆砰地一聲撞飛了。
我控制不住皇甫凌的身體,便踉蹌一下向後倒去,我失重一般退了兩三步,皇甫凌才亟亟地穩住了身形,這種情況我根本處理不了,沒想到看戲的變成了被打的,我什麼都沒做啊,我還真是樂極生悲!
雲翳恍然間跑到了柳哥和皇甫凌的中間,張開大手左右晃動,以防止兩個人繼續打鬥。
“依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皇甫凌舉起自己的左手,手裡分明還握著雲翳肚兜上的斷帶子,我受教了,皇甫凌說的極是啊,我怎麼就鬼使神差地拿著這個就來救火了啊!
嗚嗚,這個猛男吃了大力丸了吧,他這麼瘦,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更恐怖的是,皇甫凌這傢伙居然還火上澆油,他衝柳哥搖了搖那截斷帶子,言語冷冷:“她是我的人。”
柳哥殺人似的看著皇甫凌,我驚異地看著柳哥,柳哥一雙丹鳳三角眼已經怒睜,兩柄潑墨懸劍眉鎖在了眼眶上,眼眶狹長,眼眸深邃,睫毛細密,這個人,這個柳哥,分明就是那個人!
他就是那個小六子,那個抓了皇甫凌的小六子,他還有一個二哥,他們倆合夥把皇甫凌弄到了這裡,而他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現在的情況是,雲翳讓皇甫凌報答救命恩人嚴捕頭,雲翳的相好就是抓了皇甫凌的歹徒,雲翳還和太子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那麼這一切是不是有關聯呢?
這是一場密謀好的綁架?不像。
這是一場機緣下的巧合?可能。
我感覺遊戲越來越有趣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皇甫凌真相,因爲柳哥知道皇甫凌,但是皇甫凌不知道柳哥,我一旦說出來實情,皇甫凌還指不定又怎樣行動,他現在可不是個聽話的主兒,我可不能因爲皇甫凌的舉動,而打亂了試探柳哥的計劃。
柳哥認出了皇甫凌後,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柳哥並不知道,皇甫凌在自己心上人的房間裡,那就是說,雲翳口中的嚴捕頭救命一說可能是真的。
巧合,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巧合,只是不知道嚴捕頭認不認識這個小六子,小六子現在還是自由之身,也就是說嚴捕頭救下皇甫凌的時候並沒有逮捕小六子。
一則可能是小六子逃跑了,蒙面的小六子操持著一個不爲外人所知的職業,二則可能是他倆認識,嚴捕頭並非鐵面無私,所以他把小六子和他的二哥給放了。
猜測只是猜測,我還要裝著不認識他才能矇混過關,想揭開謎底就只有潛伏著邊演戲邊看戲。
雲翳夾在皇甫凌和柳哥的中間,擋著柳哥的進攻,柳哥可能是知道了皇甫凌的身份,也就藉著雲翳這個臺階走了下來,所以沒有做出更爲激烈的毆打。
“柳哥,我和他沒什麼,真的沒什麼!”雲翳看柳哥還有進攻的趨勢,便解釋了好久:“柳哥,是嚴捕頭把他送來我這裡的,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柳哥,不要生氣啊,柳哥,柳哥我們去練習吧!”
柳哥呵呵地笑了一聲,一雙丹鳳三角眼乾巴巴地望著雲翳,言語裡皆是醋意:“沒什麼,沒什麼,就真的沒什麼?那他怎麼沒有穿衣服?他怎麼拿著女人的肚兜帶子給我看?是你的吧?雲翳,你何時變得這麼奔放了?看著一個男人的身體你都不臉紅?你是看的多了吧?”
柳哥繼續呵呵幾聲,但是當她看到雲翳低頭抿著嘴脣,眼中還溢滿了未滴落的淚水時,他竟然生了些愧疚之色。
但是他的嘴上還是緊追不捨,乾笑過後搖了搖頭:“哭?雲翳,哭能有什麼用,做了的事是沒有後悔藥的!雲翳,我對你有多好,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當初你說要嫁給我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嘛?我抱著你轉了幾圈,那種幸福就像是一輩子那麼長,雲翳,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柳哥看著雲翳,他說一句,臉色就蒼白幾分,再說一句,聲音就像滴血一樣顫抖,我看他那樣子,像是瞬間便蒼老了十歲,讓人心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