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是這樣的!”
柳云飛端起了桌上的茶,呷了一口繼續道:“老君應該知道,我們晉寧侯府的三小姐一直是一個廢物,整天瘋瘋癲癲的沒有女人的樣子,而且還花癡的不行,她這個名聲實在是丟了我們晉寧侯府的臉!
“這么久以來,我們正是當她是侯府的人,才好心好意的去告訴她怎么做才是對的,怎么樣才是不會給我們侯府丟臉。本文由 。。 首發從前,她很乖,從來不會忤逆我們的話,可是自從上次大難不死之后,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居然再也不肯聽我們的勸告!
“她居然忤逆我們的父親,還打姐姐,罵哥哥,更甚者竟然可笑的給世子爺寫了一張休書,老君,您說這個柳云凡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無上老君捋著胡須,半晌才道:“其實不瞞大公子,本老君也正是想問大公子這個問題。如今看來,你也不知道原因啊!”
他是個聰明人,柳云飛所說的勸告怎么會是一般的勸告呢鱟?
若真是勸告,為何十幾年來總有這樣的傳言,說晉寧侯府的三小姐受盡欺凌,不管是哥哥姐姐還是丫鬟仆人,都把欺負她當做樂子。
不過,這些都是無關于他自身利益的事情。那些人怎么鬧騰,都與他這個局外人無關。
柳云飛心頭一喜,又道,“老君如此說,看來是對我這個廢物妹妹的遭遇很感興趣!那我就將話說明了,我想問問老君,有沒有什么好方法替我們晉寧侯府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敗壞門風的廢物呢?您也知道,我們實在是沒轍了!”
無上老君點點頭,“大公子,那我也直說了!本老君近日正在煉制一種丹藥,服用之后可以令人的功力大增,尤其是肢體活動的速度,可以順勢增加十幾倍。可是還是缺少一味藥,就是處子之血。我已經找了好多,也試了好多,可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
柳云飛聽著這話,了然點點頭道:“老君,那個廢物的血,您盡管用!”
停頓了片刻,他臉上漸漸露出了驚喜的神情:“也說不定,這廢物變了那么多就是因為她體內的鮮血跟我們常人不同了,興許她真的就是老君您要找的藥引子呢!如此一來,正是一箭雙雕,也省的我們晉寧侯府的人看著她心煩!”
“好!能夠得到大公子的支持,本老君真是倍感欣慰!只是,我得讓三小姐去一趟我的神丹宮,這怎么讓三小姐上鉤——”
“老君,這個您放心!”柳云飛急急接過他的話,“您什么時候需要,我自有辦法將柳云凡引到神丹宮!”
“如此,甚好!那么今日就先行謝過大公子了!”
無上老君捋著胡須,瞇著眼,點著頭,他整張蒼老的臉在笑,就連灰白的頭發都在笑,好像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成功!
這確實是一出害人的戲碼。
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在背地里開始謀算,就等著找一個好時機等待著他們所期望的獵物踏進陷阱中。
不過,柳云凡仍舊體會不到,面對壞到了極致的人,再大的教訓也不可能讓他們消停。
他們不懂得寬容,不懂得反思,不懂得什么叫做人間道義,甚至不懂得如何做才是這世間的生存正道。
除非,讓他們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灰飛煙滅。
此刻的柳云凡,已經成了獵人眼中的獵物,正被人拿著槍瞄準。
而那把秘密的槍,這樣秘密的一切,她是無從知曉的。
她依舊端著茶水在夜晚時分坐在院中乘涼;依舊在夢中憧憬著自己的美好人生;依舊在夢醒之后隨口罵幾句沒心肝的狐貍,居然這么久都沒有出現。
次日清晨,溫柔的陽光黃燦燦的鋪就了一地。
灑在梢頭,漫過葉間,最后零零星星的點在地上,留下斑斑駁駁的影跡。
風,吹的溫柔。
偶爾飄過茂密的樹葉,剝開更大的一段空隙,透過更亮的光暈。
它將樹蔭吹開了一道口子,就好像是劈開了一道能夠移動的墻。
墻里面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有冰山一角的真相,有引領人好奇的奇妙資源!
樹干的某處,好像有一道灼灼的視線。
它緊緊地盯著那片硬朗光滑枝干的一個點,好像想將它戳個洞,看看里面究竟有沒有藏人。
良久,一聲嘆息之聲,柳云凡收回了視線。
能夠盯著一棵樹干看半晌,不難想到,她一定是在想念某個人!
當然,這一點柳云凡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她頂多會埋怨幾句,埋怨那只臭狐貍,他以前咋就那么多時間來看戲?
她整自己大姐的時候他倚在樹干上看戲;她整自己二姐的時候他倚在樹干上看戲;她整那個渣男的時候他還是倚在樹干上看戲!
都怪他總是這般在同一個地方神出鬼沒,害的她現在已經將那塊樹干當成了他的藏身之處,總是忍不住就往那邊瞅。
“臭狐貍!狡猾的狐貍!你要是口香糖,姑娘我一定分分秒秒嚼爛你!”她磨著牙齒,說的好不狠辣。
憤怒的說完了,又突然偃旗息鼓,“可惜你不是口香糖,你是貼狗屁膏藥!還是一貼不粘了的狗皮膏藥啊!”
說到最后,她聲音里是濃濃的憂傷。
肥黑球呆呆也同主子一起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它什么話都不說,但是卻不是安靜的——
它正抓著一把瓜子,扔進口中,嗑完了,“噗”的一聲狠狠的吐出。
津津有味嚼著瓜子仁兒的時候,它便朝主子露出鄙夷的神色。
那意思大有“主子你這個自欺欺人的家伙,明明現在在想人家,卻偏偏不承認;明明很喜歡人家,卻總是嘴硬著在這里胡言亂語;明明現在很想去找他,可就是高傲的邁不開自己的腿。”
想到這里,呆呆又狠狠的搖搖頭。
主子真心不能去找他,因為主子現在屬于一廂情愿的狀態,人家小白的主子喜歡的是一只蒼蠅啊!
雖然他這個癖好呆呆姑娘表示不解,但是它百分之百相信,人家是絕對不喜歡自家主子的。
主子若真的去了,被凄慘的拒絕,豈不是很沒面子?
它正想著,柳云凡突然起身一把將它抓起來,“呆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辦一件大事情!”
呆呆正在想著主子去找小白主子的事情,這柳云凡一開口,它反倒是順著那個茬兒就理解成了自家主子因為難忍相思要去找男人了!
一個激動,它直接將爪子中的兩顆瓜子給扔掉了,完了嘴里面一直“唧唧”的叫喚個不停!
柳云凡歪著頭看了它半晌,再次自言自語道:“看來,下次見著那只狐貍,一定要他教我小白語。”
呆呆一聽見“見到那只狐貍”,心道,完了,主子這臉是準備丟盡了,它的臉面也要丟盡了!
“唧唧!”
激動的爪舞蹄蹈,這可攤上大事兒了,為了自己的顏面,也為了主子的顏面,它一定要阻止主子這么主動的去找不喜歡她的男人!
“哎,你說人話!”
柳云凡無奈的敲了它一下,接著將它放在了地上。
腳一踏到地面,呆呆立刻從兜里面掏出一顆瓜子,揮動著爪子就開始在地上龍飛鳳舞的寫道:“主子,不要去!千萬不要去啊!人家又不喜歡你!”
“你說什么?”
柳云凡又伸手敲了它一下,“不是他們不喜歡我,是我討厭他們!我們現在就去找報仇,砸了他們的房子!”
呆呆一聽,砸了他們的房子,那么它家相公東方小白住哪兒啊?
它馬上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繼續在地上寫道:“主子,不行啊!真的不行,你不能去啊!求求你為了呆呆,也不要去好不好?人家明明不喜歡你,喜歡的是一只蒼蠅而已,情感這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柳云凡吃驚的瞪大的眼睛,這吃貨這是寫的啥?什么喜歡的是一只蒼蠅?不要去找他?
等等,這吃貨以為她要去找那只狐貍?
扯淡!
她柳云凡才不會去找他,至少現在不會!
“主子,一個喜歡‘蒼蠅’這種惡心物種的心態不正的男人,你喜歡他做什么?”
呆呆繼續在地上劃拉著。
柳云凡開始嘴角抽搐,這貨居然說那只狐貍喜歡的那只“蒼蠅”惡心?它真是不想好好吃飯了!
她對著底下還在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憂心忡忡的某奇怪物種磨了磨牙之后,森森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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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捋著呆呆長長的黑黑的胡須陰森道:“呆呆,方才罵那只蒼蠅惡心,你知道那只蒼蠅它是誰嗎?”
呆呆毫無察覺此時主子內心的邪惡,繼續寫道:“就是只惡心的令人討厭的蒼蠅了!”
“告訴你!那只蒼蠅是主子我!”
柳云凡一把將它揪起來,一雙牛眼惡狠狠地盯著它,“呆呆你敢說你主子我惡心?”
呆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倒不是被主子這副兇巴巴的模樣嚇得,而是對被這個現實震驚的。
主子是一只蒼蠅?
以它這個智商想了好久,終于恍然大悟!
怪不得主子最近迷上了養蛆寶寶,原來那是她的兄弟姐妹,那是至親之間的情感流露啊!
看來主子真是一只成了精的蒼蠅,可以幻化成人形!
它甚至這么想,以后找個機會將主子“打回原形”,看看她是不是長得真跟現在柴房中飼養的那些蛆寶寶的父母一個樣子!
它還未有做出表態,爪子自己肥腫身體的那只手的主人又道:“還有,呆呆!今天我不是去找那只狐貍,我是去找那天得罪我的人,然后扇他幾個耳刮子!”
呆呆還處于茫然中,已經被主子塞進袖子中。
柳云凡邁開步子,氣勢洶洶的朝聚香酒樓走去
。
那天酒樓老板對她那樣的態度,而且還對無辜的小二哥們那么暴力,她今天就去好好懲罰一下他。
她自己沒有注意,今天的行為,就是典型的沒事找茬兒型的。
雖說這件事的前提是,聚香酒樓的老板曾經得罪過她,但實際上跟柳云鳳她們來小院找茬兒是一個性質的,反正都是找茬兒。
還有一點柳云凡咬掉舌頭也不會承認——她去找茬,就是想給自己找點兒事兒做,就是為了不去想那只狐貍。
這個她也說不清是為什么,自從上次東方弗離在賭場中救了她,回來后她總是時不時的想起他。
這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想起”越發的頻繁也越發的濃烈了起來。
隱約中,她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勢頭。
為了盡早扼殺掉這種懵懂的思念,她才決定讓自己沉浸在忙碌中,讓自己沒有心思去想其他。
她帶著呆呆,躲過來往的人群,從另一條巷子繞到了聚香酒樓的后門。
呆呆顛顛兒從她袖中爬出來,又蹭蹭蹭的爬上了墻頭,圍著看了一圈之后,扭頭朝柳云凡點點頭。
于是乎,她往后撤了一步,呼呼地就沖上墻翻進了院中。
呆呆伸著鼻子嗅了嗅,用爪子蹬了柳云凡一腳,又用嘴朝一個房間示意了一下。
她馬上會意,呆呆是說,那里是這聚香酒樓的酒窖。
正好,上次她沒有喝成,這次正好來喝個痛快,完了再帶著一壇子回去給輕諾嘗嘗!
想罷,她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去。
呆呆這個老酒鬼鉆進酒架中來回聞了半天,最終確定了一壇子上好的陳年老酒。
難得有這么一次,柳云凡也不再客氣,隨手拿了一個小的空酒壇,倒上細細品味。
這好酒就是不同一般,微辣中帶著一股甘甜;清香中還有一股舒涼。
而且進入腹中回味無窮卻又口留余香。
呆呆姑娘則是完全將自己鉆進了酒壇子中,肥腫的身體就這般泡在了酒水中。
此時,它真的恨不得全身都長滿嘴巴,這樣的話全身都可以品嘗這甘醇的酒。
柳云凡好笑的搖搖頭,低頭繼續品。
她心底正思考著待會兒要不要搬出幾壇子找個地方先藏起來,回頭再搬回家去,卻不料外面傳來惡聲惡氣的謾罵聲,還夾雜著棍子的敲打聲以及人的悶哼聲。
她立馬放下手中的小酒壇,又敲敲還在壇子中撅著屁股痛飲的呆呆,最后推門一個轱轆翻了出去。
打罵聲越來越大,她尋著聲音找過去。
穿過后院,柳云凡終于看得了一幕——
聚香酒樓的老板正拿著棍子,他面前站著一排火氣,全都低著頭,身上已經有了淤青還有血紅的棍痕跡。
里面正好站著那位高大威猛憨厚的小二哥,他身上淤青似乎更多。
他同樣也低著頭,什么話都不說,更看不清表情。
“不想干趁早滾蛋!”
酒樓老板罵了一句,又一棍子狠狠的擼在了他的身上,“你還挺有本事的!居然敢公然不聽我的話,還敢幫著那個不受待見的廢物小姐說話,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我打死你個雜種!”
“嘭!”
一棍子又打在了那位帥氣小二哥的身上,他依舊低著頭,什么話都不說,不為自己辯駁,更不移開身子躲避。
“死肥豬你給老娘停手!”
就在下一棍子要打下去的時候,柳云凡猛地沖過去,劈手奪下了他手中的棍子。
“你個死肥豬,你真是不知好歹!”
她氣呼呼的又罵了一句,看來,上次她將酒灑進他眼睛里的懲罰太輕了,他一點兒都不長記性。
“誰?誰不想活了?”
酒樓老板立刻罵罵咧咧的看向來人,當看清楚是柳云凡時,先是驚恐了一刻,接著勉強撐起膽量揚起掛了好幾斤肥肉的脖子朝她兇道:“又是你!我在教訓自己的伙計,還請三小姐不要多管閑事!”
“啪!”
柳云凡狠狠的將棍子摔在了地上,“老娘今天管定而了!他們犯了什么錯,你這么打他們?”
“啊!你——”
酒樓老板愣是讓她的氣勢嚇了一跳,“你,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柳云凡突然沖過去揪住他的衣領,“我早就看不慣你了,我早就想揍你一頓了!”
說完了,她猛地往后一推,胖腫的老板因為身體不夠靈活,狠狠的頓在了地上。
“啊!你——”
還是那兩個字,他卻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說。
不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瞬時痛意讓他一個機靈明白了過來,方才柳云凡滿身的酒氣,而那酒正是自己酒窖中最好的富貴沉香酒。
“你——你敢偷
喝我的酒!”
酒樓老板爬起來,拍拍屁股,又摸摸自己手臂上被柳云鳳咬傷的地方,最后才指著柳云凡控訴著。
“我——沒錯!我就是偷喝了你的酒,我今天就是來偷你的酒喝!”
頭一句她說的還沒有底氣,可越到后面這底氣越足。
這個死肥豬,平時對伙計們這般粗魯;對別人那么吝嗇;對達官貴人那般諂媚,就算是今日她砸了他的酒樓都用不著心虛。
“你敢偷我的酒喝!我……我跟你拼了!”
他眼神閃爍了到處掃著,當看到地上的棍子時,突然撿起狠狠的朝柳云凡打過去,“我今天跟你拼了!”
“滾開你個死肥豬,簡直不自量力!”
柳云凡輕巧的身體急速一轉,麻溜的躲開了酒樓老板的沖力,“誰跟你拼命?你配嗎?”
“噗通!”
他因為龐大身體的質量而引發的強大慣性,一個收不住摔了個惡狗吃屎,順帶著吃了一嘴的土。
“啊?哈哈!好啊!這一跤摔的真是好!”
柳云凡摸著下巴走到他跟前,踢了他一腳,“你不是說拼命嗎?起來啊!老娘我就站在這兒,看看你怎么跟我拼命?”
地上的肥胖老板蠕動著身子爬了幾下,撐著身子也沒能爬起來。他繼續蠕動著,活脫脫的就是一只肥肥的蛆蟲,正在享受自己惡心的美味。
“哧!”
柳云凡突然拿出了匕首,走到他臉前晃了晃,“死肥豬,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個破錢嘛,狗眼看人低!晉寧侯府的三小姐從小沒人疼愛怎么了?這樣就該受到你們的歧視?這樣就不配喝你家的酒?老娘告訴你,我喝你的酒,還是看的起你!”
肥老板兩眼驚恐的望著柳云凡的匕首,臉上的汗珠子像是滾豆子似的成群結隊的滾下來。
他現在嚇得一動不敢動,生怕會被刀子不小心割上一道口子。
“今天,我就讓你看看,當初讓你們歧視到地獄中的三小姐,到底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她將匕首貼近了酒樓老板肥腫的臉頰,“現在,我讓你立刻爬起來,我數到三你爬不起來,我就在你身上割下一塊肉!然后再數到三你爬不起來,我就再割下一塊肉來,直到割完了為止!”
后面站著的那幾個伙計,全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以前他們對晉寧侯府的三小姐極為不待見,常常是鄙夷唾棄之意。
但現在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們開始趕緊甚至是崇拜這位三小姐了!
因為,她阻止了他們被暴打的行徑;她敢教訓他們兇悍霸道的酒樓老板!
“啊,三小姐饒命啊!”
酒樓老板這時候再也沒有了任何強勢之氣,一邊求饒一邊蠕動著肥胖的軀體艱難的爬起來。
“一!”
“二!”
“不好了,不好了!酒窖失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啊!”
柳云凡這“三”還沒有喊出來,突然從后院中竄出了一個伙計,一手提著水桶,一邊呼叫“救火”一邊大喊。
“啊!失火了!”
酒樓老板居然“騰”的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方才柳云凡用性命威脅,他都沒能爬進來,如今一聽自己的酒出事了,立刻便大力士附體。
這肥老板是出了名的視財勝命,平時都是吝嗇到家的人,恨不得連一文錢都看在眼里。
如今這一聽聞自己酒樓最貴重的東西著火了,他哪里還能淡定的了?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救火,快去救火!”
酒樓老板急的快要哭了起來,大聲呵斥著身后那幾位剛被他教訓了的仆人。
這會兒他也忘記了眼前這些伙計們是他正在懲罰的人;也忘記了,方才他也正在被柳云凡懲罰著。
柳云凡也是一愣,剛剛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呆呆還在里面喝酒呢,怎么會失火?
而且,呆呆到現在還沒有跟過來,難道——
她猛地抬頭,卻又在同一刻放下心來。
因為呆呆喝的醉醺醺的,正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跌跌撞撞的朝柳云凡走過來。
它身上的毛還是一撮一撮的,上面還有酒水緩緩地滴下。
不對,不對,呆呆過來了,酒窖卻失火了!
難道是這個小東西?
她明白過來了,酒樓老板也突然明白過來了,他指著柳云凡氣憤道:“你——柳云凡,你不僅偷我的酒喝,居然還放火燒了我的酒窖!你居然敢燒了我的酒窖——”
他忽然奔到院門口開始大喊:“來人,來人呢!快給我抄家伙,將這個放火的女賊給我捉住!誰捉住了,我賞金十兩!”
“呼啦啦!”
原本還在救火的那些伙計們一聽到賞金十兩,馬上放下了水桶,抄起棍子什么的家伙
就跑了出來。
“你們,快給我捉住她!我要將她送官!”
酒樓老板指著柳云凡,近乎撕心竭力的吩咐。
“是!”
伙計們一聽,紛紛揚起棍子朝柳云凡奔過來。
“哎呀,我的媽媽啊!咋這么多人?”
柳云凡生生打了一個冷戰,撈起地上還在暈暈乎乎呆呆往袖中一扔,轉身就朝另一個門口逃命去了。
她可不想今天跟這么一群人打架,所以,還是趕緊腳底抹油來的實在。
現在追打她的人當然會多,除了之前那幾個被柳云凡救了免于挨打的伙計不好意思去,其他的原本在救火的人都扛著棍子捉柳云凡掙獎金去了。
所以,這酒窖救火的人,只剩了那幾個伙計。可以想象,這聚香酒樓的酒算是毀了!
“站住,站住!別跑!”
“哎呀,這陣勢!簡直——”
柳云凡在前面狂奔,后面好多人扛著棍子更加賣力的狂奔。
她第一次,終于體會到過街老鼠的滋味了,面對這場逃跑游戲,她幾乎將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這么多人,她就算是打得過也必須得負傷逃離。
當然,跟他們打架就是個最不明智的選擇。
現在,她要是會飛就好了!
腦海中忽然有某種念頭閃現,貌似,之前那個李陀兒曾經說過,這扶月帝國有個漢霄學府,專門教授武藝等技能的!
她真的得趕緊找個機會去學習一下。
就這么辦了,等到它招學生的時候,她一定要去報名,她要學輕功,學武功,要讓自己強大!
“抓住她!”
一走神,不想她腳步慢了下來,后面一群人眼看就要追了上來。
看他們那架勢,真是揚起棍子就要往她身上擼。
“呆呆,你個吃貨,今天真是被你害死了!”
柳云凡氣呼呼的敲了一下袖中醉醺醺的肥黑球,再次加足馬力朝前面的巷子沖過去。
怪它就是沒錯!喝酒便喝了,干什么還要燒了人家的酒窖?
那么名貴的酒,以后她們想偷喝都沒得喝了。
眼看著馬上到了巷口,拐彎兒的那一刻,耳邊忽然一陣陰風,接著一個緋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幾乎同時,柳云凡感覺腰間攬上了一個手臂,后背貼上了一個冰涼的硬硬的胸膛,接著是眼前滑落的萬丈血紅。
“嗖!”,
那手臂一用力,她整個身體被帶離開地面,飛上了對面的屋頂。
很快,屋檐下那群人扛著棍子追上來了,他們在岔路口上吵吵嚷嚷了半天,最終決定分成兩隊繼續追。
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柳云凡才放開呼吸,好好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看向身邊救她的緋衣人道:“鳳公子,今日真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你太弱了!在扶月帝國,沒有哪個學武之人是一點兒輕功都不會的!”鳳長歡站起身來,眼睛直視著前方鱗次櫛比的房屋,“這么弱,怎么能夠在風嘯辰淵大陸立足?”
柳云凡張張嘴又閉上,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人真是奇怪,她弱不弱用得著他來評定嗎?好像他是她什么人似的!
她記得清楚,與這個鳳長歡認識不過是在來金賭坊。
當時他就覺得這人不簡單,今日一見,又覺得他別有目的。
“這么說來,你救我不是純粹的拔刀相助這么簡單嘍?”
柳云凡也從房頂角落中爬出來,走幾步到他的身邊,“可以說說那個比較復雜的原因嗎?”
“酒樓老板認定是你燒了他的酒窖,所以,很快他就會報官然后張貼告示逮捕你的!”
鳳長歡嘴角輕輕勾了起來,狹長的眸子略上了柳云凡的全身。
那眸光中,帶著某種嗜血的渴望,愣是讓柳云凡一陣毛骨悚然。
而他一身的妖紅,更讓這份毛骨悚然加劇了幾分。
“你應該想想到時候怎么去應對,怎么擺脫這場官司!”
柳云凡心頭咯噔一下,若是真有官府的人來抓她,她豈不是要天天跟人家打架?
攝政王那邊還沒來,這先來一些蝦兵蟹將消耗她的體力,她豈不是很吃虧?
世子爺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她從傳言中才知道,攝政王閉關,暫時沒有時間管她,但是并不代表以后就不找她了。
若是一個不小心她給人捉進牢里,那攝政王一出來,豈不是省了他再來抓人了?直接上刑具,大刑伺候就行了!
想到這里,柳云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恨恨的將袖中的肥黑球呆呆拿出來,直接按到屋頂上揍了幾巴掌,“你個吃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讓你放火了嗎?你偷喝酒便是了,干什么還要惹得自己一身***?”
呆呆本來還迷迷糊糊的,愣是讓她揍了幾巴掌給打清醒了。
它無辜又委屈的眨眨眼睛,最后用爪子蘸了蘸自己身上濕乎乎的酒在瓦片上寫下:“我沒放火。”
“你沒放火?你沒放火怎么會失火?錯了就是錯了,不準狡辯!”她又怒氣沖沖道。
這慫玩意兒居然不認錯,簡直可惡!
她剛想好好教育它一番,卻聽身旁鳳長歡又道:“你不是沒有錢嗎?這是個契機,聚香酒樓開張十年了,是時候該換一下老板了!只要酒樓老板沒有機會跑到官府追究,你也就安全了,這也是你脫身最后脫胎換骨的好辦法!”
“你想的可真夠多!”柳云凡站起身來,盯著他看了一眼,現在,這個怪人真是令她越來越看不透了!
一會兒說她不夠強大,一會兒說她沒錢,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不僅想的多,我看的也多!”
鳳長歡笑了一聲,那笑聽著很別扭,有些冷意,又有些譏諷。
“你好像挺喜歡給酒樓里那個小二哥出頭!那日為了他用酒潑了老板,今日又為了他打了酒樓老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很多情呢?”
柳云凡的手指頭抖了抖,這個鳳長歡,原來當日他也在場。
那么,究竟是巧合,還是他有意在跟蹤她?
她慢慢的回味著今天的事情,又將他方才的話想了一便,接著又想到了呆呆方才的不認賬。
腦海中,突然劃過一些微妙的模糊的關于真相的輪廓。
繼續想下去,那輪廓越來越清晰,終于她想明白了,心頭一凜吃驚道:“鳳長歡,方才是你放火燒的酒窖!”
“哈哈哈!你還不算太笨,總算是想到了!”鳳長歡一聲大笑,“我竟然開始有些欣賞你了!”
“原因!”
“我是在幫你!”
“我想知道原因!”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你只要知道,我告訴你的,都是為了你好!記得,要變強,當然,變富裕對你也有好處!我走了,或許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再出現!”
話閉,他緋紅色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了屋頂,柳云凡剛想要追上去,卻在觸及屋頂邊緣之時猛地收回了腳。
她居然忘了這是在房頂了,這一刻,她忽然有點兒恨自己不會這里的輕功!
“喂,你站住!”她恨恨的跺了跺腳,“老娘才不會需要你——等等!”
當她看到這高高屋頂時又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的喊:“老娘現在就需要你,你丫的給老娘滾回來!”
她氣惱了喘了口粗氣,“該死的!你把我弄上來,好歹送我下去再走!沒有見過這么沒有風度的男人!”
她繼續恨恨的跺腳,可現在再喊也只是徒勞,她只能找個地方,慢慢的爬下去。然后在心底里面將人詛咒了n遍不止。
“老娘有哪天受過這等的窩囊氣?”
在回晉寧侯府的路上,她一邊氣憤的踢著石子,一邊罵罵咧咧的發泄心頭的怨氣。
因為天熱,這小巷中靜悄悄的,少有人出現。
就在她準備拐進巷子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粗重的腳步聲。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跟蹤!
說時遲那時快,她立刻拐進了巷子中,貼著墻躲避。
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那人拐彎的那一刻,她忽然伸出了腳,狠狠的一勾。
“哎喲!”
一個高大的身軀被她絆倒在地上。
“喂,什么人!敢跟蹤老娘?”
她高高的看著地上趴著的人,惡聲惡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