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太后點著頭,又沖東方聿笑瞇瞇道:“聿兒啊,你看看,把你這案邊的位置空出一點來,讓錦兒去吧正好,兩位妃子一左一右的服侍你?!?
太后說著,又將程錦兒往前拉了拉。
“嗖”
柳云凡殺人的眸子一下就射向了東方聿鰥。
這只臭狐貍,要是敢空,她就……她就……堅決不讓他空
東方聿輕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柳云凡的警告,他忽然轉(zhuǎn)身將柳云凡按在中間座位上,再抬眸笑瞇瞇的看向程錦兒道:“錦兒姑娘,你想在小凡凡的哪邊坐?砦”
“???”
程錦兒一下變了臉色,接著又哀怨的看向太后。
還不等太后開口,東方聿忽然抱住柳云凡的胳膊,將腦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道:“皇祖母,小凡凡在聿兒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她是一定要坐中間的,錦兒姑娘,你要是覺得三人太擠的話,我們夫妻完全可以將位子全都給你空出來”
“啊”
程錦兒又尖叫了一聲,那張嬌俏的臉早已經(jīng)花容失色,不知所措。
她雖然上趕著過來的,可是東方聿瘋癲的話里的意思她還是明白的。
一個準側(cè)妃跟太子分坐在太子妃的兩側(cè),這是成何體統(tǒng)?
這簡直于情于理不合
不光是她變了臉,連周圍的官員也都微微變了臉色。
這像什么話?
一個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居然嬌滴滴的枕在一個女人的肩膀上,這簡直是就是他們所不恥的事情,簡直丟了他們所有男人的臉
瞬息之間,眾官員們鴉雀無聲,靜靜的看著眼前繼續(xù)進行的一切。
瘋太子完全不給錦兒姑娘面子,也不給太后面子啊
太后聽聞東方聿這番話,先是微微變了臉色。
視線越過東方聿跟柳云凡瘋癲模樣時,眸中一絲絲鄙夷劃過。
她也看出了程錦兒的焦慮不安,馬上打圓場道:“聿兒啊,哀家忽然想起,今天的宴會,錦兒還要為我們大家彈奏一曲助興。不如就讓她先跟在哀家身邊,待會兒表演的時候也方便?!?
她又招招手,示意程錦兒再過來,牽過她的手,像是說給柳云凡聽,又像是說給眾官員聽。
“錦兒她自小就多才多藝,賢良淑德,哀家覺得,將來誰要是娶了她啊,一定是三生有幸。這么好的女子,哀家當然要先為自己的孫兒護下了。”
她牽著程錦兒轉(zhuǎn)身走到自己紗帳跟前,又示意丫鬟將琴拿來。
“哀家孫兒的妃子,自然要有才有貌才能般配,當然不能隨便娶一些鄉(xiāng)野女子。所以,哀家覺得,錦兒做太子側(cè)妃真是綽綽有余”
“太后說的極是”
眾官員紛紛點頭。
是你們奶奶個熊
柳云凡坐跪坐在桌前,又開罵了。
你個老妖婆,你罵誰是鄉(xiāng)野女子?
什么那個錦兒做側(cè)妃綽綽有余?怎么你還將她扶正?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帶會兒就讓這死老妖婆看看她這個鄉(xiāng)野女子的厲害
“太后說的極是錦兒姑娘樣貌不凡,跟殿下真是般配”
“……”
官員們還在點頭附和。
“那么,現(xiàn)在我們就讓錦兒為我們大家獻上一首曲子助興”
在眾人掌聲中,程錦兒抱著琴坐在宴席中間獻上優(yōu)美一曲。
眾人又紛紛鼓掌,再次道賀
“太子爺能夠娶到如此多才佳人,真是般配啊,可喜可賀啊”
“不錯,錦兒姑娘賢良淑德,真是不可多得的紅顏知己啊”
“殿下能夠艷福不淺啊”
般配你們奶奶個熊
艷福你們媽媽個猴
柳云凡又罵了一句。
喘了幾口氣,她忽然扭頭,看向東方聿,兇里巴氣道:“臭狐貍,方才不讓她上桌,還算你聰明”
東方聿挑眉微笑,“凡寶寶,夸人能否真誠些?”
“我”
柳云凡指指自己又恨恨的甩下袖子,“狐貍,我現(xiàn)在警告你待會兒,我要是氣不過將這宴會搞砸了,你可不準”
“你隨意。”
東方聿笑道。
“好可是你說的,不準過后了之后找算我”
說完,柳云凡忽然一個跟頭從桌上翻過去。
她這個跟頭,愣是將那一個個不停道喜的官員們嚇傻了。
還不等他們明白什么情況,柳云凡穩(wěn)穩(wěn)落地,老遠就沖著程錦兒來了一個不明深意的微笑。
在程錦兒茫然與驚詫中,柳云凡大大咧咧的越過她,直沖太后跟前奔過去。
“太后,方才錦兒姑娘那一曲彈得非常精妙云凡因為聽曲子聽得太激動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就上來了。”
那風一樣的身影到了跟前,愣是將太后嚇的差點兒從凳子上蹦起來,她這才才彎身恭敬行禮。
“你你有什么事?”
太后驚魂未定的緩緩撫上胸膛。
“云凡,有個小小的請求?!?
柳云凡垂眸,又道。
“什么請求?”
太后不明就里道。
“云凡也想為這宴會獻藝助興?!?
“奧?”
太后一愣,隨即鄙夷一笑,“不知道你想表演什么?”
以她對柳云凡的了解,這個晉寧侯府的三小姐可是什么才藝都不會。說白了些,她除了一張臉可看之外,別的沒有絲毫可取之處。
“云凡想跳支舞,但是請錦兒姑娘為我伴奏”
柳云凡有些挑釁的望了一眼程錦兒,最后緩緩勾起了嘴角。
待會兒,就讓她瞧瞧她柳云凡的厲害。
“太子妃你會跳舞?”
太后不確定的問了一句,眸子里的鄙夷更深了些。
“當然”
柳云凡答的很肯定。
“那好”
太后點頭,扭頭看向程錦兒,“錦兒,你就跟太子妃合奏一曲歌舞吧”
很快,美妙的音律從程錦兒琴弦上飄出。
而柳云凡也開始了她夸張的來自地球之外的神奇的舞蹈
柳云凡獨創(chuàng)舞蹈之噴飯第一式:雞立鶴群。
她站在宴席中央,單腳站立,以一個詭異的如同八爪魚一般,因為爪子太多,沒有地方放了,在半空中猥瑣的抖擻著如同得了羊癲瘋一樣。
接著,腳底下像是踩到了狗屎,趕緊抬起來就在地上胡亂的踢蹬。
沒有幾下,地上的石塊已經(jīng)被她給踢了出來。
似乎她還不滿意,繼續(xù)八爪魚的造型,再繼續(xù)扮演人工挖掘機……
宴席之上,有些不夠淡定的官員們果然噴了,噴完了之后,他們中有好多也再也吃不下去了。
主要是柳云凡的舞蹈太驚悚,再多看幾眼都是要吐出來的。
剩下的,比較注意形象禮儀節(jié)操,所以挺淡定的那部分,看著柳云凡的表演,也情不自禁的顫抖著手臂,挓挲著手特別想將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
這樣的舞蹈,他們覺得看了真是污穢了自己的眼睛啊
于是,他們就這樣糾結(jié)于不想看想挖眼睛卻怕疼,不挖吧幼小的內(nèi)心實在是崩潰到了懸崖邊緣的狀態(tài)中。
柳云凡垂下的眸子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繼續(xù)她的獨創(chuàng)舞蹈之噴飯第二式:泥鰍鉆洞。
她繼續(xù)抖擻著身子,終于像是支撐不住了似的,整個人狠狠的往地上栽下去,再然后,趴在地上蠕動了半晌。
渾身軟的像是泥鰍一樣,在地上挖著,挖著。
最后那動作就變成了蚯蚓鉆土。
好像一邊挖著,一邊往自己衣服里面藏著,似乎是要將整個人都藏進土里面。
她那在地上拱土的樣子,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沒有了形象可談。
所有的官員們已經(jīng)徹底放下了酒菜。
他們開始為柳云凡這種小丑般娛樂旁人丟了皇室威嚴的模樣感到羞恥,非常非常的羞恥。
并覺得此舞蹈實在是不堪入目,他們這些正派的正經(jīng)人兼正常人,實在是無法欣賞。
所以,已經(jīng)有好多人坐不住了
他們都為柳云凡這般行徑感到無地自容。
當事人柳云凡卻恍若未聞,繼續(xù)她的獨創(chuàng)舞蹈之扣眼第三式:鯉魚跳龍門。
倒在地上的她,手指在地上摳了半天,可能泥鰍太肥了,洞子太小了,她沒能鉆進去。
接著開始晃蕩著抽風的身體,讓華美的宮裝在地上磨啊磨啊,愣是將整個人磨出了好遠,最后“嗖”的一下,她蹦起來了。
再站起時,大家已經(jīng)看到她渾身的泥巴,毫無形象,狼狽不已,而地上已經(jīng)被她給刨了幾個詭異的坑。
太后跟攝政王早已經(jīng)變了臉色。
柳云凡這種比小丑還要丑的瘋狂作為,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現(xiàn)在,完全不是他們恥笑瘋太子與瘋太子妃的時候了。
他們需要顧及自己的面子,需要顧及皇家尊嚴,需要顧及這場宴會的最終目的
這場壽宴,絕對不是真的用來娛樂大家的。
攝政王看出來,這個柳云凡,完全就是來砸場子的。
可是,他卻無法上前去阻止;但如果繼續(xù)下去,這場皇家盛宴的結(jié)束,也是他皇室尊嚴的敗壞。
不知道是大家習慣了還是漸漸從震驚中走出來了,周遭漸漸有了動聲,還有笑聲。
那是一些官員不知好歹的家眷們笑的。
他們起初看到自家老爺神情嚴肅,所以一直不敢笑,可越是看,越是覺得臺中間的柳云凡很是可笑。
逼不得已,她們就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
怎料,她們這一笑,幾乎令在場所有人顏面不存
她們自家老爺?shù)念伱娌淮?;太后的顏面不存;攝政王的顏面不存……
柳云凡勾唇一笑,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她要的就是這樣的互動。
她這么小心眼兒的人,怎么會甘心太后的壽宴完美落幕?
她一定要給她弄得轟轟烈烈,震驚世人才好
看到眾官員們鐵青著臉,她又開始實行柳云凡獨創(chuàng)舞蹈之一人得道第四式子:雞飛狗跳。
柳云凡寬大的袖子狠狠的一甩,“唰唰唰”,手中袖中的石子狠狠的朝著官員打了過去,然后揮手再打過去,又打過去,還打過去……
方才,她那泥鰍鉆洞鯉魚躍龍門也不是白跳的,地上的坑也不是白挖的。
她就是借著這個機會,挖了好多石子兒,裝進了自己的袖中,為了這一招“雞飛狗跳”。
“啊呀”
幾乎是同時,眾官員們發(fā)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
那石子準確無誤的打上了他們的嘴巴。
他們馬上痛的捂住自己嘴,可下一秒腦門上又被打了一石頭,再捂住腦門,耳根子又一石頭……
柳云凡那邊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石子發(fā)射器。
而周圍的官員們也早已經(jīng)不顧及什么體統(tǒng)什么威嚴什么淡定什么素質(zhì)了。
紛紛抱住了頭,開始鬼哭狼嚎的,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狠狠的縮進桌子底下。
這一刻,太短,可是太快,太震驚。
等她將袖中的石子發(fā)射完了之后,那些沒有被打的旁觀者才猛然醒悟。
再下一刻,優(yōu)美的琴聲戛然而止,程錦兒也才開始花容失色
柳云凡居然敢襲擊官員,她居然敢做出這等敗壞皇家禮節(jié)規(guī)矩之事,實在膽大包天。
“柳云凡你好大的膽子”
攝政王東方正忽然間憤怒的從席上站起來,臉上已經(jīng)染上了一層黑云。
“你身為太子妃,居然公然偷襲朝廷命官,這是重罪來人,太子妃公然在太后盛宴上目無法紀,不顧皇家威嚴,辱沒朝綱,將太子妃拿下”
剛才一刻,他就覺得柳云凡是來砸場子的,現(xiàn)在看看,她真的是別有陰謀。就沖這一點,他也要將她抓起來,否則,讓她壞了他的計劃就不妙了。
柳云凡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她獨創(chuàng)的舞蹈之最后一式:金蟬脫殼。
方才她已經(jīng)將所有人都得罪了,肯定已經(jīng)引起了攝政王的怒意與懷疑,她必須要想辦法將他的懷疑消除掉,正好借此讓他打消針對她的念頭。
如此一來,她以后就少一個敵人,至少面對攝政王的時候就是安全的了。
柳云凡忽然瘋瘋癲癲的掐起了腰,“本太子妃沒有辱沒朝綱,沒有目無法紀”
她憤怒般的伸手指指周圍痛苦捂臉的眾官員們。
經(jīng)過這么一陣石子襲擊,他們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還滲出了紅血絲,模樣慘不忍睹,他們的臉色更是說不出什么顏色。
“誰讓這群老妖精們支持不相干的人跟我搶太子殿下的?告訴你們,太子殿下是我一個人的,誰都不可以搶,誰都不可以跟本太子妃共享”
她說完了還不算,繼續(xù)伸著手指頭將臺下的老妖精們挨著一個個的指著一頓。
老妖精們愣是被她指的縮了縮脖子,生怕她一揚手,袖子里面又忽然沖出石頭砸向他們。
萬一,再沖出幾塊要了他們的小命他們還沒有活夠啊
柳云凡滿意的盯著他們,但是在臉上,她依舊表現(xiàn)出憤恨的神色。
她也學會了用憤怒的瘋癲神色掩飾心頭的樂開了花。
攝政王派出去捉柳云凡的人,也愣是被她這么一段話給鎮(zhèn)住了,嚇得沒敢上去抓她。
攝政王沒有再下命令,他們就靜靜的站在了一旁,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呀小凡凡本太子真是好開心”
東方聿突然越過幾案前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像是開心似的抹著眼淚,“沒想到,小凡凡你對本太子愛的如此深切本太子,真是好感動,好感動”
“當然了我對殿下當然是真愛了”
柳云凡也神情的走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在他懷里蹭了好久,又抬頭,道:“殿下,那群老妖精一定不知道我們兩人之間的情誼到底有多深。倒不如,就讓他們瞧瞧,為了我們的真愛,親個嘴兒?”
話閉,她扒住東方聿的肩膀抬起了腳……
一時間,四周的人,聲色
惶恐,臉色各異
太后攝政王還有程錦兒早已經(jīng)鐵青著臉;
皇帝東方轍自始至終很安靜,神色淡淡的;
侯爺柳賀也是淡淡的表情,那是那雙尖利的眸子一直在探尋什么;
有些被打的官員們,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無心理睬這個;
剩下的看熱鬧的人,臉色略顯興奮。
可是當看到柳云凡伸出了嘴巴的那一刻,不論是誰,都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是怎樣的大忌啊
扶月帝國中,男女走在一起公然牽手就是大忌,摟摟抱抱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但是今日太子跟太子妃居然當眾親吻
這可是公然**,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之事啊是要被浸豬籠的
“臭狐貍,老娘為了你,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居然連這種罪不容誅的事情都要做了”
柳云凡的嘴巴抬到半道上,瞟了一眼四周的人,小聲道。
“凡寶寶你為本太子做的這些,本太子十分的感動。所以,本太子決定送你真誠的香吻一枚以做回報”
他忽然俯身,還不等柳云凡有所意識,便在她唇角蜻蜓點水的一吻。
“啊臭狐貍,你怎么真親?”
柳云凡瞪他一眼,馬上收回了腦袋。
她方才說“親個嘴兒”然后湊過嘴兒來,不過是做戲而已。
在柳云凡的意識中,這種比較親密的事情,當然不可以隨便當著眾人的面就做了。
可是這只狐貍居然真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她。
她都懷疑了,該不是這只狐貍也是穿越來的吧,要不要這么開放?
柳云凡不確定的端詳了他一陣,最后了然似的點頭,這只狐貍可能不是穿越來的,只是臉皮厚的有點兒過頭了。
“當然真親了反正,現(xiàn)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在親,在做這種天理難容之事?!?
東方聿笑瞇瞇的勾勾嘴唇,“剩下的那幾個認為我們在演戲的,就讓他們看到我們真的在親好了?!?
柳云凡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沒有說話呢,東方聿忽然又變回瘋癲的模樣,大聲道:“小凡凡,你的吻真甜”
此話一出,眾人又變了臉色,鐵青的臉變成了鍋底之色。
這是何等淫穢的話?太子居然當眾人的面,還這么大聲的說了出來。
“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太后在座位上坐著,早已經(jīng)又生氣又覺恥辱的發(fā)抖。
這是怎樣讓他們皇家蒙羞的事情?
“啊呀太子妃好像比太子瘋的更厲害”
“咦?好像是如此太子妃方才的話,好像就是瘋瘋癲癲的?!?
“我們跟瘋癲的人較什么真兒?”
“……”
不知是誰感慨了一句,眾人羞恥的心忽然間就淡去了。
他們居然很快釋然了
兩個瘋子而已,瘋子的行為本來就是異于常人的。
他們跟兩個瘋子較什么勁兒?為這樣的事情恥辱,實在是不應該啊
“王爺”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皇帝東方轍忽然神色哀傷的開口了。
“能不能給朕一個面子,讓我?guī)麄冸x開?”
攝政王依舊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聽聞東方轍的話,他情不自禁攥緊的手掌緩緩的松了松。
本來,他以為柳云凡大鬧盛宴,是耍花招搞陰謀。
可是,隨著后面劇情的發(fā)展,他發(fā)覺不對勁兒了。
一個女子,居然公然做出這等事情,完全沒有小女兒的羞恥之心,實在匪夷所思。
放眼整個南碣五國之中,有哪個正常女人會當著眾人的面跟男人隨便親吻?
柳云凡跟瘋太子居然做出這等事。
那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柳云凡這個傳說中的璇璣福女,自從跟了瘋太子之后,也瘋了
想到這里,他也慢慢的散開了剩余的怒氣。
就算是他們的行為有辱皇家尊嚴,可是兩個瘋子而已,他再較真兒又有何用?
現(xiàn)在在場的大臣們都覺得兩個瘋子的行為,不能較真兒,他作為攝政王,也應該得過且過。
若是急于懲罰,指不定這兩個瘋子又做出何等出格的事情。
何況,現(xiàn)在他還沒有跟東方轍徹底翻臉,明著,他還是皇帝,他還得聽皇帝的話。
“圣上言重了”
攝政王微微俯身,“如今太子跟太子妃變成如此模樣,老臣也覺得心中難過,愿圣上保重龍體,莫要為這些事煩擾?!?
東方轍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走到東方聿跟前,他微微提高了聲音道:“聿兒,跟父皇回去吧”
東方聿配合著,瘋瘋傻傻的點點頭,拉著柳云凡跟在了東方轍的身后。
他們離開了,太后盛宴也就此罷席了。
宴會現(xiàn)場一片狼藉,中間地上的石頭也被柳云凡摳的參差不齊的,很像是這場不完整的壽宴。
最重要的是,官員們來的時候是完好無損的,可是回去之后,個個都鼻青臉腫,甚至帶著紅血絲。
太后就算是氣的鼻子冒煙兒也無濟于事,面對兩個瘋子,她也只能認栽了。
這場盛大的太后壽宴過后,古晉城的傳言又瘋狂了
大家說太子妃,也就是晉寧侯府的三小姐,原本是花癡廢物,后來居然變得精的跟猴兒似的。
以為她會一直精下去,可惜又生變故。
她自從嫁給瘋太子之后,居然被傳染的比瘋太子瘋的還要厲害。
她在盛宴上借著酒勁兒又哭要鬧,還跳亂七八糟的舞,最后將大臣們狠狠的打了一頓。
這怎么會是一個正常的有教養(yǎng)的大家閨秀應該有的氣質(zhì)?
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跟瘋太子當眾親吻。
這最后一點,簡直是敗壞倫理風氣辱沒皇室尊嚴踐踏帝國朝綱蔑視正義道德泯滅賢良人性……
以前,有個瘋太子就夠鬧騰的了,現(xiàn)在又來一個瘋的更厲害的太子妃。
真是不知道他們還能瘋癲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大家奔走相傳,權(quán)當飯后甜點。
流言蜚語滿天飛,諷刺嘲笑不絕斷。
毋庸置疑,這些亦真亦假的話很快就傳到了呆呆姑娘的耳朵里。
向來對自家主子有意見的某肥球自然不會輕易放掉這個狠狠嘲笑主子的機會。
它躺在樹干上,抱著肚子狂笑不止。
那黑色的圓滾滾的肚皮,一股一股的,就像是彈在地上的氣球一般。
笑著笑著,開心過頭了,便從樹干上跟個彈球似的“轱轆”滾下來。
摔一跤完了,它又顛兒顛兒的爬到了樹上,繼續(xù)捧著肚子大笑。
笑著笑著,又骨碌碌掉落在地上。
完了再爬到樹上,再笑,再掉……
就如此這般的循環(huán)往復。
某球已經(jīng)被自家無恥主子厚顏無恥的行徑笑的都疼痛神經(jīng)遲鈍,知覺反射弧延長
也可能是它身上的皮厚肉多,所以,就算是掉在地上也不會覺得身體有多么痛。
某球又是鄙夷又是遺憾,為何它沒有跟著閣君主子一起去太后壽宴呢?
它多么想親眼看看它這個厚臉皮的主子究竟是怎么在壽宴上打滾兒撒潑,那時,它一定將主子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jié)牢牢的記在腦海中。
回來之后,它要發(fā)揮全部的本領(lǐng),為主子畫一幅畫,名字就叫做《猥瑣女大鬧老妖精壽宴》。
想著想著,得意忘形的呆呆姑娘又大笑了起來,然后“骨碌碌”她肥腫的身子又從樹上滾落了下去。
不過這次,它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掉到了一個雪白的寬寬的,柔軟的背上
東方小白實在是心疼的看不下去了,雖然自家娘子這得意忘形的不覺得疼,可是它會疼啊
于是,它果斷跑到了樹下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給自家娘子當坐墊。
身子底下毛茸茸的,呆呆姑娘舒服的更加得意了,更加忘形了。
背上那個肥球顫抖著笑了好久,東方小白終于忍不住,苦著臉開口了。
“呆呆,你真的覺得那么好笑嗎?”
“嗯嗯……哈哈……太好笑了……你沒有聽大家說啊,說主子是瘋子啊主子瘋的太厲害了哎呀,太好笑了……”
東方小白這一問,呆呆姑娘又將流言飛語在腦海中清晰的過濾了一遍,結(jié)果,就笑的更加猖狂了。
“呆呆”
東方小白叫了它一聲,雪白毛發(fā)這下的臉略顯哀傷,“你知道是誰跟主子一起瘋的嗎?”
“我怎么會不知道?”
呆呆姑娘大笑著回答,“大家口中說,是扶月帝國的瘋癲了十幾年的瘋癲太子跟主子一起瘋的嘛還說,主子瘋了就是拜他所賜……哈哈哈哈……好好好,瘋太子做的好啊將主子拐帶成了瘋子……”
東方小白臉上的憂傷更濃重了些,“呆呆,那位瘋癲了十幾年的瘋癲太子是誰啊?”
“嘎?”
呆呆姑娘的笑聲戛然而止。
呀
壞菜壞菜
那瘋太子是閣君主子啊
它怎么一聽到大家傳言說晉寧侯府的三小姐瘋了,也就它的主子瘋了,一時間開心的找不著北了,凈想著主子是瘋子這個笑茬了,怎么把風華絕代的閣君主子給忘記了?
“呆呆,你想起來了?”
東方小白頓了頓,用商
量的口吻道:“既然想起來了,我們就不笑了好不好?我們誰都不可以嘲笑閣君主子的。”
……
此時,這秋風蕭瑟的小院中,其實不止呆呆跟東方小白兩口子。
還有兩個人丫鬟輕諾跟柳云凡。
自從柳云凡跟東方聿回來之后,小丫鬟就嚇得不敢進屋了。
主要原因是,她知曉了那個天大的秘密
瘋太子東方聿就是自家小姐心心念念的“隔壁老張家喂馬的小廝”。
她這才知道,原來瘋太子這么一個厲害人物
為此,輕諾立誓要管住自己的嘴,一定要少往“瘋太子”那邊靠。
那房間她不敢靠近,所以就拿了個掃把,在院子里面來來回回的掃著落葉。
畢竟現(xiàn)在秋天已經(jīng)過了大半,樹上的葉子早掉的差不多了。
為了找活干,她就在院中將落葉掃成一堆,再用掃把攤開,攤完了再掃,再攤……
反正,這一下午,她就重復著這一件事情。
后來就看到呆呆姑娘捧著肚子回來了,又看著它爬上了樹。
她雖然聽不懂呆呆的話,可是能夠看懂它的一些神情的。
就好比它捧著肚子,嘴巴咧成那副德行,一看就是笑的。
至于它為什么笑成這樣,用她手上的掃把想想都知道,它一定是嘲笑她家小姐瘋癲的大鬧太后壽宴。
輕諾平時雖然不說,可是她是心知肚明的。
自從她家小姐從古晉城碧波湖回來,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但是很強大的人之后,呆呆這肥球跟她家小姐之間的互動就多了起來。
時不時的就跟她家小姐吵個架,斗個嘴什么的,有時候斗的很兇悍。
她一個小丫鬟,幾乎是不勸架的。
一來,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二來,小姐跟呆呆吵架的時候,她就權(quán)當樂子看看。
可是,今日似乎不同往日
輕諾有種感覺,今天面對的這個樂子不大像樂子。
因為她家小姐很反常啊
從呆呆姑娘爬上樹捧腹大笑開始,她家小姐就默默的坐在外面的臺階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這完全不像是小姐一貫的風格。
以前,呆呆要是嘲笑她,她一定是要拿起棍子來追著呆呆姑娘就滿院子跑著破口大罵。
唯獨今日,竟然這么沉默。
輕諾想,有貓膩兒,絕對有貓膩兒。
她又將推成一堆的落葉攤開,抬頭看一眼托著腮坐在臺階上很安靜的柳云凡,接著又慢慢的將落葉掃成一推。
她再看,再掃;再看,再掃……
終于有一次,目光與她家小姐交織在了一起,輕諾趕緊收回來,嚇得低下了頭。
幾乎同時,不遠處的柳云凡也勾唇一笑,在將輕諾的視線逼回的時候收回了眸子。
在臺階上做了這么久,她早就將單純的小丫鬟的心思看的透徹了。
之所以她沒有因為呆呆姑娘的嘲笑發(fā)飆,主要是礙于房中還有一個人。
柳云凡的猥瑣心思是這么泛濫的
這“世人膚淺,不知高人之高,不知圣人之智,不知神人之大智若愚,不知道天外有天,不知人外有人,更不知,天外人外有如她柳云凡這般的天人……”
柳云凡認為,將此真理套用在某欺軟怕硬見風使舵落井下石黑心晦肝的肥黑球身上是非常非常之貼切的。
她更認為,跟某肥球這種智商低的生物講太多的大道理,實在是有辱她柳云凡的智商。
這么高深莫測的大道理,用這只肥球的智商與情商來理解,不行聽不懂的解釋再多也聽不懂的
因此,她非常明智坐在臺階上選擇了沉默,沉默的聽著呆呆姑娘的捧腹大笑。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柳云凡是不愿意承認的
如果此時此刻當著房中某狐貍的面,撈起棍子追著某呆呆肥黑球滿院子跑,實在是太暴露她柳云凡的智商跟情商了
所以,不行堅決不行
她要用大智若愚之作風,以大度寬容之態(tài),以實際行動告訴某只狐貍,她柳云凡的情商不是負的
扭頭朝房中瞅了瞅,柳云凡心頭的小九九開始盤算開了。
就是不知道,那只臭狐貍,有沒有覺得她情商有所提高。
看了好久,她嘆口氣收回來。
此時的秋風,顯然已經(jīng)收斂了些,居然早已經(jīng)少了那些刺骨的寒意。
許是天時已到,所以就算是再微弱,它依舊會吹落樹梢頭那竭力想要掛住生命的落葉。
它們,飄揚而下,飄到了輕諾的掃把跟前,她像是見到了寶貝似的趕緊掃到那一堆落葉中;
它們,飄在了東方小白的背上,映出了它渴望身上
那黑色的可愛的肥球趕緊回答它問題的眸子;
它們,飄落到了柳云凡的肩頭,轉(zhuǎn)移了她時不時翹首而望的視線;
房門半敞,風悠悠而入。
吹進了院中小夫妻的私語,吹進了柳云凡賊兮兮偷看的眼神,也吹進了女子心頭那些自以為無人知曉的小伎倆。
古樸靜謐的桌旁,紅衣男子靜靜坐著。
他手中,端著茶水,緩緩地品嘗著。
喝完了一杯,他優(yōu)雅的抬手,端起茶壺繼續(xù)倒?jié)M。
那緩緩細流,觸及茶杯的那一刻,居然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響。
它們?nèi)缤d柔的纖手,輕輕的拂過,好像害怕打破了這房中被西風吹進了的私語,還有思緒。
茶杯中的水滿了,他仍舊優(yōu)雅輕緩的端起,慢慢的觸上唇角,蜻蜓點水一般的悠悠品嘗。
“小白哥,我聽你的話我不笑了”
外面,呆呆姑娘軟聲軟氣的話傳進了他的耳朵里,而東方小白渴望知曉的問題終于得到了答復。
東方聿的嘴角,緩緩地勾了起來。
貌似,他賴在這里不走,實在是影響他凡寶寶潑辣性子的發(fā)揮啊
難得她能夠有一次安靜的坐在外面的臺階上,安靜的聽著某只一直跟她對著干的肥球張牙舞爪歇斯底里的嘲笑。
只是,方才
就算是隔著墻,他依舊能夠感覺到外面女子時不時便回眸而視的灼灼視線。
他笑的更深了。
他的凡寶寶那點兒心思,他怎么會猜不透?
她的安靜,不過是做給他看的而已。
貌似,她的情商是有些提高
“小白哥,你知道的,我只是笑我的主子而已。閣君主子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我怎么會笑他呢?”
呆呆姑娘的話,又傳進了他的耳中。
東方聿眸光微微閃爍,輕輕放下茶杯,忽然沖著門外道:“呆呆姑娘,你過來,我有件事想請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