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婳流淚說:“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少主。”
賀大人搖搖頭:“秦姑娘不必自責,你一個女孩兒,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我們人雖然多,高手卻是太少了,以后秦姑娘也需要小心在意了,大事還沒進行,以后的危險恐怕更多,你同學呢?”
秦婳婳驚叫一聲:“劉自瑤!”
賀大人疑惑說:“對,劉自瑤怎么了?”
秦婳婳瞪大了眼睛說:“我在清涼山上沒見到劉自瑤,也忘了問了,劉自瑤怎么了?不會也出事了吧?”轉頭問陶老將軍。
陶老將軍趕緊說:“秦姑娘放心,鬼谷子老人家發現劉姑娘是練武奇才,懷疑陰符神功女孩子練更加適合,但是歷朝歷代并沒有女弟子,所以想試試培養一個武功高強的女弟子,劉姑娘現在每天在鬼谷地府的冰魂上閉關練功呢,沒事兒。”
秦婳婳這才放下心,說:“好,沒想到她還有這資質,那好好練吧,練好了以后保護我。”
賀大人心里一喜一憂,最后又犯愁。
喜的是秦婳婳和她同學那么好的關系,竟然因為關心少主而忘記她同學,這說明這位秦姑娘的心思已經不知不覺和少主近了,憂的是他事后也知道劉自瑤和少主兩人不對付,因為什么引起,卻絞盡腦汁不知道,這劉自瑤當真練好武功給秦婳婳做保鏢,少主這感情一事恐怕又起波折,想到少主,便想到生死未卜,沒了少主,這血海深仇如何報起,不禁犯愁。
秦婳婳陶老將軍看到賀大人這樣,便一起拉去易仙樓喝酒。
陶老將軍說:“自從易仙樓開了,我還一直沒去過呢,見都沒見過。”
賀大人心中知道兩人的意思,也覺得陶老將軍不容易,便強裝笑臉說:“好,老將軍勞苦功高,好不容易來一次,是得到自己家易仙樓喝酒才好。”
三人才進酒樓,第二只腳還沒進去,便聽到一個大嗓門的聲音說話:“你說!你為什么不說!”余音繞梁,震耳發聵。
三人這時心頭都被同一個大事壓著,誰也沒在意,進了屋子繼續上三樓。
突然,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沖了上來,一下子攔住了秦婳婳,秦婳婳不禁花容失色,但是還來不及顏色全變,陶老將軍已經一把便將這個人提了起來,然后三人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兒。
然而還有點臭。
秦婳婳捂住鼻子,皺眉問:“誰?!你想干什么?!”
賀大人面色平靜看著這個人,陶老將軍則氣呼呼想一掌把這人拍死,但是想了想,又看了看賀大人和秦婳婳,忍住了這口氣,說:“姑娘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這人身高八尺開外,一個毛茸茸的壯漢,被陶老將軍象提小雞一樣提在手里,不由身上微微哆嗦,使勁擠出滿臉的笑容,態度真誠說:“對不起對不起,小人該死,實在該死,因為對小婿恨鐵不成鋼,想為小婿指點一條明路,今天終于見到了真神,所以沖撞了,忘記是位天仙般的姑娘,求求好漢饒了小人吧。”
三人聽得一頭霧水,陶老將軍看了看賀大人的臉色,把這人放了下來,向地上一頓,說:“沒工夫搭理你,好好去喝酒吧。”
那人不敢再說,但是一臉不能瞑目的失望之色,秦婳婳不由好奇,問:“怎么了?你說說。”
陶老將軍和賀大人兩人相視一眼,靜觀其變。
那人頓時笑逐顏開,說:“謝謝謝謝,小人等了好多天,銀子都花了十多兩,今天終于見到菩薩了,這酒樓的生意,在我們京師,那是叫響了號了,這酒樓生意不但好,就是道德文章,那也是名滿天下的,讓人不能不佩服,小人殺豬殺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有個女兒,花朵一般,當然和姑娘不能相比,大家一個是在天上,一個是在地上,哎!這都怨我那不成器的女婿。”
這人絮絮叨叨的還要說,陶老將軍皺起眉頭,低喝一聲:“有話說話,沒話就走,啰里啰嗦,你到底想說什么?”
秦婳婳和賀大人也是一頭霧水,此人云山霧罩,頗有外交家的風范,但是前言不搭后語。
秦婳婳也不禁皺起眉頭,說:“你簡單說,這還有事呢。”
那人趕緊小心翼翼說:“請問那位范大老板在不在?”
這話出口,三人都是一愣,心說少主怎么了?秦婳婳更是想,剛才這人一直夸他女兒,難道是有想法?但是剛才明明說到有個女婿了。
賀大人則是擔心少主有什么風流韻事,心說少主一直情路坎坷,有個孩子叫做阿毛的還被狼吃了,現在難道是和這個屠夫的女兒有了私情?如果有孩子,那好歹也算是留了個后啊。賀大人已經判斷出這人是個屠夫。
陶老將軍忍住氣說:“掌柜的不在,你想做什么?”
那屠夫趕緊對陶老將軍賠了一個笑臉說:“如果范大掌柜的不在,那怨我們福分淺,就煩勞老英雄和這位老板娘,給范大掌柜的帶句話。”
秦婳婳心中大怒,心說又聽到有渾人把自己和范小見聯系起來,但是和這渾人沒法說理,只有繼續聽著。
那屠夫接著說:“能不能讓我這不爭氣的小婿在范大掌柜的那里做個看門的?或者趕車的也行,范大掌柜是當朝的紅人,在這京師都傳遍了,我今天已經好好把這劣婿教訓一通了,把他這騾子脾氣也治改了,你!你還不快點過來見見各位恩人嗎?”說著便向著一個桌上招手。
那桌上一男一女兩個人,兩個人都是低著頭,其中這個女的應該是這人的女兒,而男的想必是這人說的女婿,估計是被訓斥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被訓斥的女婿一直低頭不說話,聽到這里,忍不住說:“岳父大人,小婿無能,給岳父和娘子添累贅了,但是小婿再不濟,也不能給人去看門,再說小婿也不會趕馬車。”
這話說得聲音并不大,但是在那屠夫耳中聽來,卻是刺耳無比,當下勃然大怒,說:“你也不看看你的嘴臉,要你去看個門,這都是為你祖上增光了,你還在這挑三揀四,你不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怎么就丟你的人了?你要是真知道丟人,那就該多拿銀子回家才對,你看看,和你一同做小吏的王二愣子,那每天吃香喝辣的,多少人羨慕,我花朵一般的女兒,能每天跟著你受苦嗎?”
那女婿依然不抬頭,只是嘴里辯解說:“小婿無能,但是懇請再給小婿一些日子,小婿一定能混得更好些,以后就有更多的銀子帶回家了。”
那屠夫不禁氣沖沖一指,說:“你還要怎么混?還要大家等你多久?你看看這的大老板,開始什么也沒有,在街上還賣大力丸呢,聽說還是假的,你看看,現在都混成什么成色了,還不應該多向人家學習學習嗎?現在人家已經是當朝紅人了,那都是每天和皇帝一起喝茶的,你這輩子能比得了嗎?你要是比得了,我胡屠夫就豁出去了,等著你!”
那女婿還是低頭小聲說:“比不了。”
胡屠夫大怒,說:“既然比不了,那就聽我的,你給我站起來!我老人家和你說話,你還在那四平八穩的坐著,這是朝廷的樣子嗎?”
那人聞言不情不愿的站起來。
胡屠夫說:“這還像回事,你過來,給大家見個禮,然后范大掌柜一高興,也許就收你了。”
那女婿低頭猶猶豫豫不動,桌上的女子悄悄推了他一把,那女婿看了看那女子,一步一步走上前來,上前對秦婳婳三人拱手施禮,說:“賈科長見過各位。”
“賈科長!”秦婳婳險些沒驚得跳起來,嘴里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賀大人和陶老將軍都是一驚,問秦婳婳:“秦姑娘,你認識?”
秦婳婳仔細打量這個人,人到中年,面色白凈,頜下留了一縷短須,身上衣服還打著補丁,隱隱透出一股味道,但是整潔條理,千真萬確是賈科長。
賈科長也仔細看著這位姑娘,秦婳婳發型早變了,但是這張萬中無一的絕美容顏卻是一眼認出,不由大吃一驚說:“你是秦婳婳?!”
秦婳婳重重點點頭,說:“不錯!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怎么變成殺豬的了?你還,還結婚了?”
賈科長不由眼圈兒紅了,強力平復下情緒,說:“一言難盡,范小見呢?是不是和你一起失蹤了?難道他就是范大掌柜?不會吧???”說完直瞪瞪看著秦婳婳。
秦婳婳心想不好,這事既不能讓這正牌殺豬岳父聽到,也不能讓賀大人和陶老將軍聽到,而現在這兩位肯定是等著聽下文呢。
那胡屠夫開始發蒙,后來卻是大喜,問賈科長:“賢婿,你和這位老板娘早認識?是不是還很熟?是不是和范大掌柜也早認識?你怎么不早說?嗨!都是一家人,早知道就該多疼你些了。”
秦婳婳臉色一板,對胡屠夫說:“我和賈科長單獨說說話,你先走吧。”
胡屠夫趕緊作揖,說:“好好好,那你們說,你們說,你們敘敘舊,小玉,我們走。”轉身招呼女兒走,想了想又轉身對賈科長賠笑說:“賢婿,為父平日也是為你好,略有失禮的地方,你看著小玉的面子上,千萬別怪著為父,我們走了,你們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