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立淳根本就不相信玉露的話。醫書除了他和云露,再無第三個人看過全本。而梅仁藥那個小子,也只是看過幾眼而已。
“你若是有什么苦衷,自然可以與我說。”
一肚子的委屈,玉露都想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可她不敢。自己這條命就算是再死一次都無所謂。但,若是牽扯到凌王、晨王和梅仁藥,還有她的那兩個無辜的小丫頭,就更是罪孽深重了。
梅立淳看出來玉露眼中的決絕,心里有過一絲不忍。可是,這強烈的困惑讓他不舒服。
“沒有,請你走吧。”
禮貌而疏離,是她強忍著嚎啕大哭做出來的保護色。“我有些累了。”
玉露站起來轉身要走,梅立淳立刻伸出手抓著她的手腕。而她,更是機敏的一下子抽出來,不過已經晚了。
神醫出手,沒有一次是毫無目的的。比如現在,玉露立刻掀起衣服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沒有任何異常,“解藥。”
從頭到尾,他都是冷眼旁觀她的動作,沒有任何干涉。
“你還敢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這些小動作,只有一個人最為熟悉。他曾經告訴過她,世態炎涼,保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云露當初什么本事都沒有,敏感的味覺和觀察力都是不容小覷的。
玉露跌坐在石凳上,“你給我下毒,我能知道什么!”
她真的有些生氣了。手指拂過額頭,用手掌擋住自己充滿怒火的目光。
梅立淳依舊安靜的看。這個小動作,也是出奇的一致。
“云露的尸體我是親自檢查過的。你到底是誰?”
種種跡象表明,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云露,可他始終想不明白原由。
“我是秦玉露,凌王的侍妾,不過現在我是自由身。”
“不可能!”
梅立淳突然用輕功繞到她伸手,在她臉頰周圍檢查,確保真的沒有人皮易容。
“你不是云露,那你是誰?”
腦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可他不敢確定。這世間,難道會有回魂術?
“你是允伯?為什么不在宮里?為什么要出來?誰派你來的?”玉露也知道自己隱瞞不下去了。可她不打聽出梅立淳身后的主謀,是不會輕易說出真相的。
“沒人派我來。最重要的人死了,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心灰意冷而已。”
玉露從他的話題聽出來了傷心。難道他不是皇后的人?心里有過一絲感動,“允伯!”
聲音小的幾不可聞。可是,梅立淳可是神醫啊,這內功自然深厚,就算是蚊子般的聲音都能被他捕捉到。
“云露?你真的是云露?”
玉露含淚點頭,嘴角是彎彎的笑容。“是我,我沒有死。”
梅立淳一下子把她抱在懷里,“孩子,你受苦了!”
玉露嚶嚶的哭,“不哭。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來之后,我就這個樣子了。”
梅立淳隱約懂得了她的意思,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眉頭緊皺,“你的身體怎么弄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