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注意到,果然是如此。
三王妃從剛纔開始,就沒了動靜。
兩具屍體安靜的躺在那邊。
三王妃伏在他的身上,很安詳,嘴角都還有揚起的那弧度。
僵硬住了。
身體也開始轉涼。
她是服了毒來的。
抱著必死的決心,終於是如願以償了。
來清理這邊的人,把這兩個屍體分開。
試圖搬運屍體,但是卻掰不開。
三王妃一直都是比較安靜柔弱的大家閨秀。
我始終沒想到,她也會被逼到這一步。
會用這麼決絕的方式,來報了這個仇。
“這,怎麼處理?”
處理到三皇兄的時候,侍衛纔有些爲難的詢問。
畢竟這可是叛賊的頭頭。
還召集了蠻夷,讓本來就動盪的國家,再度的接受外憂內患的問題。
“斬首。”
裴佑晟看都沒看的說:“懸在牆頭五日,以儆效尤。”
這場謀反,還是落了終。
……
原本暫定的選秀,都被延遲。
這謀反逼宮可是大事。
裴佑晟似乎還去過宮內一次,還是晚上去的。
我不知道具體的是幹什麼。
只是聽人說,他去了陳啓擇的寢宮,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反正氣氛極其的壓抑。
也沒查出來,說的到底是什麼內容的話。
反正陳啓擇又借病在寢宮內呆了好幾天,我派去的人,也不肯見。
越是他大了,脾氣越是變得古怪執拗。
蠻夷那邊也來人了。
這次來的還是正了八經的皇室。
堅決不肯承認這次的事情跟他們有關係,送來了一些東西,還把當初侵佔的城池給主動的歸還了。
說願意永遠建立兩國友好的邦誼。
這蠻夷來了,我纔想起來,三皇兄當初扣押的那兩個人,至今還沒下落。
我去過幾次他的府邸,都沒找到任何的蹤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的詭異。
三皇兄的首級,被掛在城牆好幾日。
之前一直爭吵不休的早朝,終於也安靜了那麼幾分。
這幾日來,我聽到的消息都不少。
卻比不上綠柚才送來的消息。
綠柚說起來的時候,臉上還都是懷疑和鄙夷。
“公主啊,您說這攝政王妃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真的生病還是裝病?”
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攝政王妃近幾日的身體好了點,要進宮來見我。
說是要感謝我的照顧。
可誰知道她又打的什麼主意。
反正這不是個好事情。
我懶懶的靠在椅子上,聽著綠柚喋喋不休的說話,甚至眼皮都懶得擡起來。
身體像是提不起來力氣,有些倦怠。
我身體內的蠱蟲被暫時的壓住。
是老御醫給我找到的一個法子,不能常用。
這藥效的確是很好,一直沒有再被那種刺到骨頭的痛感困擾。
可也有不好。
就是身體很容易倦怠,似乎隨時都會閉眼睡過去。
“嗯。”
聽著綠柚在我耳邊不停地絮絮叨叨的。
我只是擡擡眼,看她那麼一眼,又重新的合上。
本想從那兩個蠻夷那邊得到辦法,可上次那兩個蠻夷爲了讓我救他們,只說了一半的辦法,我一直沒敢用。
如今這兩個人下落不明瞭,解除的辦法更是沒了頭緒。
“公主,您到底有沒有在聽。”
綠柚說的起勁。
有些不滿的問我。
“嗯,在聽在聽。”
我敷衍了幾下。
哪怕是我不捧場,綠柚照舊是說的很起勁。
說的是三王爺謀反,然後被抄家查出來跟蠻夷那邊的勾當。
然後和蠻夷交界線那邊,又派了一些人鎮守,算是示威。
裴佑晟很少去管這些事情。
這次卻沒想到會主動的管這些,還收回了城池。
想當初,他的樣子可真是無所謂的模樣,整個國家被瓜分沒了,他估計眼睛都不會眨那麼一下。
“聽說啊。”
“這是因爲攝政王妃,這病啊,似乎就是從蠻夷那邊弄來的,所以攝政王怒了,纔會主動的整治。”
這話,纔多少的提起一些我的興趣。
我聽那些綠柚蒐集來的消息。
情緒不光是提不起來,反而是落下了幾分。
有些自嘲。
我甚至還自己認爲,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裴佑晟纔會那麼反常的針對蠻夷。
還是我想多了。
“哦,的確是伉儷情深。”
我附和了一句,又是一陣倦怠襲來。
老御醫開的藥,還剩下不多了。
他拒絕再度給我開。
說若是這麼長期用下去的話,也許哪天睡著了,就真的起不來了。
我脖子上的傷痕痊癒的差不多了。
伸手去摸的時候,似乎還能想起來那晚上的驚險。
驚心動魄的,同樣以慘烈收尾。
若是那晚上我真的死了。
那裴佑晟會不會有半點的感慨。
想到這裡,我扶額,眉頭皺緊了。
最近的情緒波瀾的太大,並且我總是不受控制的去關心他的問題。
是真的瘋了。
“奴婢找到了個嘴巴靠譜點的人,他說有了邢家老爺子的下落了。”
綠柚附在我耳邊說道。
那個所謂的說話靠譜的人進來。
是一個長相比較清秀的年輕人,身材高大,但是手腳卻比較的拘束。
進來規規矩矩的行禮。
“說吧。”
“跟本宮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麼。”
關於邢老爺子的消息,找到了不少說是看到的。
可是每次仔細去查的時候,都落了空。
假消息不少。
我幾乎不抱希望。
唯獨就是希望邢老爺子還好好的活著。
那年輕人跪在地上,描述了一下。
他描述的時候,我身體止不住的坐直了。
強撐著這倦怠看著他。
這形容和描述,的確是很相符了。
如果沒有差池的話,那幾乎就是邢老爺子沒錯了。
“有留下來的東西?”
“拿給本宮看看!”
我心情都忍不住的激動了幾分。
找了這麼久,幾乎要失望的時候,可算是找到了比較靠譜的消息。
信封被送到我的手裡。
我才拆開了一個邊角。
沒看到裡面的內容,只看到了塞進去的東西,外邊就來人了。
信封被我順手塞了起來。
顧玟嵐,果然還是進宮來了。
虛情假意,貓哭老鼠。
我心情陡然好了不少,剛纔那一瞥,足夠的確定了,這是邢老爺子身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