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不停地暗示自己。
可是面對裴佑晟的時候,卻依舊像是本能一樣。
這樣的本能揮之不去。
我甚至潛意識的抗拒,都不願意回想起來剛纔的事情。
也不想去思考,到底他看到我了嗎。
等我回去的時候,綠柚還在馬車那邊張望。
手裡提著糕點,笑岑岑的看著我。
聲音都帶著歡悅,“公主您瞧,這是奴婢專程給你捎來的,您之前不是很喜歡這家的糕點嗎。”
糕點的香氣逼人。
可惹的我情緒更是差勁。
我手指動了動,卻沒去接。
而是看著綠柚,“我不是都多麼喜歡這個,當初還是因爲緒景陽喜歡,我纔跟著吃的。”
綠柚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僵硬住了。
手裡還是高高的舉著糕點。
硬生生的維持著笑容。
不過看著這笑容,卻有些許的不自然。
“不喜歡那就換一家,天底下好吃的又不光是這一家。”
“我方纔見到緒景陽了。”
這句話,才讓綠柚手裡的東西沒提穩。
要不是反應及時的話,差點就掉在地上了。
綠柚嘴角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瞧著這樣子驚訝,還有明顯的擔憂和遲疑。
“怕什麼?”我笑了笑,上馬車,“回宮。”
我淡聲吩咐駕馭馬車的車伕。
車伕攥緊了繮繩,卻很是遲疑。
“要不您回去再說?”
“沒有吩咐,小人也不敢走啊。”
車伕不肯走。
我掀開簾子,“你若是不敢走,那就本宮親自駕車回去。”
“回宮。”
車伕驚恐的看著我。
我依舊是面色平靜,在同樣的看著他。
僵持。
誰也不肯讓開。
綠柚可算是回過神來了。
臉色像是苦瓜一樣的難看。
“公主誒,我的公主,您這是幹什麼,不是說等著休養生息好了,再回去的嗎。”
等著修養好了?
“宮內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什麼時候在宮內大病無法痊癒,也無法見人的?”
綠柚本還想說點什麼,這下子嘴巴封的更嚴實了。
無論問什麼,就是不肯說。
我之前的念頭更加的重了。
宮內,肯定是出事了!
“回宮!”
我聲音比剛纔都重了很多。
帶著幾分的喝令。
“本宮的命令也敢違抗?”
我厲聲的說道。
車伕才終於開始動用手裡的繮繩。
綠柚哎哎哎了幾聲,也跟著爬上去。
愁眉苦臉的看著我,“公主,您現在是真的不能回去,就算是出了點小問題,可也不是很大的必須您回去的問題。”
“現在這情勢,您不回去纔是最好的選擇,等著這段時間過了,就都好了。”
綠柚還在試圖勸住我。
“那嬤嬤呢?嬤嬤怎麼不跟著一起出來?”
若是事態真的不緊張的話,奶媽的性格,肯定是要跟著出來的。
任何人照顧我,她都不放心。
現在更別說是放心我住在外邊了。
綠柚卻依舊不肯說,像是在固執的某個秘密一樣。
眼圈都開始泛紅了,依舊不說話。
“反正今天不能回宮,公主您不能回去!”
綠柚從來都是傻兮兮的,沒多少的心思,還總是下意識的聽從我的話。
可這次卻不一樣。
固執的攔著我的路。
說什麼都不肯鬆口。
咬著脣,很堅決的樣子。
“若是讓長公主回宮的話,你可知道不聽從命令,白府的人如何處置你還有你的家人?”
綠柚紅著眼圈,卻還是揚聲對著車伕說。
本來要走的車伕,現在也都遲疑了。
還是跳下馬車,跪在地上。
“求長公主饒命,還是先回府再說吧。”
“綠柚!”
我略有薄怒,厲聲道。
綠柚撲通一下跪下。
“公主,今兒就算是奴婢違抗命令,也不能讓您回去!”
綠柚的眼裡,似乎是有悲切和難過。
我心臟蜷縮的更疼了。
那種不好的猜測和念頭,一個比一個重。
我甚至都不敢去想。
是不是出現很嚴重的問題了。
他們甚至連帶著白府的人,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攔著我。
“本宮要回宮。”
說完,我坐在車伕剛纔在的位置,攥緊了繮繩,馬鞭狠狠的抽下去。
馬受了驚嚇。
揚首嘶叫。
快速的衝著皇宮的位置去。
“你現在下去還來得及。”我皺眉道。
後邊的綠柚卻不肯下去。
似乎是哭過了,眼圈紅的不像話。
活脫脫的像是兔子的眼睛。
哽咽的說:“奴婢不!恕難從命,公主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
這樣悲切的氣氛,一直纏繞著。
馬車停下。
皇宮內外都像是被封鎖了一樣。
“怎麼回事?”
我回頭看過去,這邊完全都是戒備森嚴的樣子。
我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逼宮的時候。
“奴婢知道小路。”
綠柚終於妥協,帶著我從別的路子進去。
假扮成宮女,提著東西往裡走。
我才知道,宮內果真是出了事情。
綠柚接觸不到上邊的事情,只是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線索,才差不多的能拼湊的出來。
選秀已經結束了,但是這場選秀卻不是大臣喜歡的。
宮內終於變成了酒池肉林。
我被陳啓擇偷偷的運出去,然後找了個替身,終日不出門,只是說病情加重了。
攝政王卻像是發了瘋,可他這樣的發瘋卻和平時的人不一樣。
越是瘋狂越是冷靜。
下令封鎖了整個皇宮,挨著搜查我的動向。
那替身雖然不出來,可門口卻被層層的圍堵。
攝政王這樣子,勢必是要見到真正的我的。
“他要見我幹什麼?”
我怔了一下。
綠柚搖頭不知。
卻有些怨氣的說:“這要不是攝政王的話,何必要那麼麻煩,甚至嬤嬤都得留在裡面,爲了讓這個事情看起來更真。”
“不過攝政王這次來者不善,這次看完公主您還是回去吧,若是被發現了,誰知道他會做出來什麼事情,並且三王爺已經是株連九族了。”
我沒想到,在我昏厥的時候,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在我知道的時候,三皇兄只是被偷偷處理了。
這纔多久的功夫,又成了株連九族。
這其中必然是出現了點什麼事情,纔會鬧成現在這樣子。
“攝政王腦子是讓門給夾了?”
我不能理解。
秘密處理封了天下人的口的是他。
現在大肆鬧大事情,甚至把三皇兄的人頭懸於城牆上的還是他。
這簡直不像是一個人做的。
綠柚有些艱難的開口:“不是他,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