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門也被打開,守衛的人警惕的站在門口。
“安王妃,怎麼了?”
“沒事。”我說。
我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微微的合攏攥緊了,身上還有一陣的後怕。
遇上大王子這種陰晴不定隨時都會發瘋的人,這次能全身而退,算是僥倖,之前聽聞,他的手段都是殘忍變態,被他惦記的人,生不如死。
並且死樣慘烈,九九八十一種不同樣的折磨,讓人活生生的疼死的。
“沒事這不是故意找事。”娃娃臉低聲不滿的說。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這還是他頭一次出來,想必折磨也是不少,以至於對我的怨氣更是直線上升。
“我要出去。”我起身說。
娃娃臉的語氣一下子就尖銳難聽起來了。“什麼?祖宗您要出去?”
“我這是第一天被放出來啊,祖宗您行行好,過幾天換他們守著的時候再出去行不行?”
“不,我就要現在出去。”我緩緩的說。
娃娃臉的表情看不到,但是他的語氣卻是怨氣沖天,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好,出去就除去。”
綠柚在我旁邊輕輕的拽了一下我的袖子,依舊是有些心慌後怕,“那人,真的不會再來了嗎?”
攝政王府的守衛嚴密程度,可是堪比皇宮的,這樣他都能如今無人之境,這樣的人怎麼能不提防。
我同樣也是擔心的這個問題,微微皺皺眉,壓下那股煩躁,“再說吧。”
走一步看一步。
娃娃臉這次跟著我出去,雖然是寸步不離的,可還是隔著一段距離,像是防著什麼有毒惡毒東西一樣,恨不得離的我十萬八千里。
“長安。”
我還未走到想要去的地方,就被攔住。
“這幾日早就想去看你,但是一直沒得空。”我眼前是白色的影子,聽著這人說話的時候,也只是安靜的嘴角含笑。
那聲音逐漸的淺了下去,帶著些許的苦澀,“你還在怪我嗎?怪我你大婚的時候我沒去?”
“沒有,四哥哥。”我掩住眼裡的冷意,乖順的說。
他還跟我寒暄了幾句,但我只是微微的點頭,或者是安靜的聽著。
許久未見的四皇兄突然回京,沒篡奪皇位,沒想到,竟然是攝政王會居之。
更讓我驚訝的是,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裴佑晟雖被奉爲新皇,但是卻沒真正的登上皇位,只是暫時的處理這些事情,還是他之前說的,不肯登。
他根本不屑於這皇位。
這更是嘲諷,人人都求而不得,在他的眼裡,卻像是糟粕一樣,根本不值一提。
我招兵一舉失敗,卻無形的更加壯大了裴佑晟的威名,還真是陰差陽錯。
“那四哥哥都在忙什麼?”我突然問到。
他似乎被噎了一下,回答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是在忙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封地那邊出了點問題。”
回答的有些赧然,可我心裡卻更冷,忍不住的暗道了一聲胡扯。
他這次回京就是野心勃勃,哪裡會甘心居於人下,這次的事情,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最近安靜只怕是在籌謀新的事情。
“那四哥哥有空可要來多看我,我記得父皇曾經誇過你有膽有謀,還說曾想把他手下的秘密軍隊給你。”
“真的嗎?”
我只是隨口一謅,四皇兄的語氣都是壓不住的激動。
然後咳嗽幾聲,裝出一副友善溫柔的樣子,每句話都是在不停地試探,我只笑著四兩撥千斤,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老狐貍。”
支走了四皇兄,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我聽到娃娃臉嘟囔了一句。
眼睛的事情,我不用再找藉口去裝,就藉著顧玟嵐的事情,至少這幾日都足夠的有理由。
“到了。”
娃娃臉不情願的說。
我來的是當鋪。
上次來過一次,但不是多麼如願。
“客官裡面請。”當鋪的人尾調上揚,可下一秒卻驟然變換了聲音,“啊,長……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很顯然,不歡迎我。
娃娃臉幸災樂禍的在旁邊嗤笑了一聲。
我拿出一兜子的黃金,扔到桌子上,可那老者出來的時候,依舊是不心動。
“還是請回吧,您的生意,我們這種小店都接不起。”
我讓娃娃臉守在門外,只單獨的跟老者在房間內,我把玩著那錢袋,似笑非笑的說:“哦?”
老者說:“您這次來又是因爲何事?”
“若是想要尋個人,或者是尋個物的,這邊都可以,除此之外,都不可以。”
話說到這份上了,明顯的就是送客。
我又拿出一個錢袋子,若是被娃娃臉看到的話,定然是當場哇哇大叫起來,說我敗家,浪費王府內的錢。
老者不說話,
“這樣呢?”
第三袋錢袋子扔到桌子上,這些加起來,足夠我僱傭頂級殺手了。
“您還是請回吧。”老者不爲所動。
我輕呵笑了幾下,說:“若是這邊只能做這等生意的話,那最好還是別開門了,平白的污了這名頭。”
“只能做點偷雞摸狗的事情,做點尋常僕役都能做的活,還要這種虛假的名頭做什麼?有什麼意義?”
“長公主!”
老者的語氣低了幾分,略帶不虞,“激將法對這邊來說沒用。”
“是沒用,但若是這種話傳出去的話,可真是笑掉大牙了,這當鋪啊,還真是個當鋪。”我話鋒一轉,更加的鋒銳,“既然如此的話,何必去打這個名頭,乾脆收心安穩的做當鋪就行了。”
“我這單生意,是不能接,還是不敢接?”
字字灼人,步步逼近,老者的呼吸都沉了幾分,最後冷聲道:“不如先說說您這次所爲何事?”
“殺人。”我慢慢的說,手指微微彎曲,叩在桌面上。
聲音緩慢,每個字都輕柔,“殺裴佑晟。”
哐當,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
綠柚緊張的跑進來的時候,老者早就走了,只剩下地上被砸翻的茶水。
“公主,怎麼樣了?”綠柚不知道具體,但還是擔憂的問。
“沒事,回去吧。”
我往外走的時候,擡高聲音,似是自言自語,“那我就靜候佳音。”
裡面迴應的,同樣是哐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