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需要你給我解藥嗎?”容淺嘴角微勾,眼底殺機畢露,冰魄劍一震,冰寒之氣驟然爆發(fā)出來。
“慕容,小心!”司徒第一大喝一聲,目眥欲裂,身體最大程度的朝著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而去,哪怕知道已經(jīng)無可能阻止,他也沒有放棄。他曾經(jīng)說過,會守在他身邊,不為別的,只想,代替那人。
冰魄一出,四海冰封,周遭的人感覺到那森然的寒氣,心頭無不大震,那一股子殺氣從皮膚漸漸滲透入心底,讓人生出無邊怯意。
慕容笙簫自然感覺到了容淺的殺意,只是這一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面忽然生出一絲絕望來,不是因為即將死去,而是……好像是即將失去什么最重要、最不想失去的東西。他忘了避讓,目光迥然的看著那清雋的容顏,似是要從‘他’身上找出什么來。可是他忽然茫然了,他到底要找什么?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他想要看清楚這張臉。
容淺微瞇著眼,眸中冰冷無情,殺機畢現(xiàn),只是,在看到那一雙桃花眼中的迷茫時,她的心神似是被什么給擾亂了,腦海中仿佛有什么東西要迸出來,可是卻又被什么給阻止了。她的手微微一緊,心頭已經(jīng)有了遲疑。
“嗖——”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穿梭而來,容淺眉頭一蹙,本能的抬劍去擋,“鏗”的一聲,冰魄劍擋開那射過來的暗器,反手一劍,朝著那進攻的人刺去。
“唔——”一個悶哼聲傳來。
周遭的聲音仿佛靜止了一般,只依稀能聽到風從耳畔吹過的聲響,太陽被烏云遮蔽,似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的蔭蔽起來。
慕容笙簫愣了愣,猛地回過神來,臉上依舊帶著驚疑,“司徒!”
容淺看著面前神色冷肅的男子,眉頭微不可見皺了皺,她握著冰魄劍的手緊了緊。她嘴角忽的牽起一絲冷笑,“怎么?替他死?你對他倒是有情有義!”她忽的抽出劍。
“額……”司徒第一在長劍拔出的瞬間,單膝跪在了地上,面上灰敗的緊。先前的中毒加上現(xiàn)在的傷勢,足夠讓他虛弱不堪。
“大師兄……”易南潯驚呼一聲,然而待他喊出這久違的稱呼的時候,他愣了愣,別過頭看著別處。哪怕他殺了師兄,可是他還是無法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畢竟,那些過去所經(jīng)歷的美好是真的存在的,也會是永遠的回憶,有關(guān)于他們……最后的一絲回憶。
周圍的人皆是看著司徒第一,或驚異,或惋惜。惋惜自然是惋惜慕容笙簫沒有被君無言殺死。作為王侯榜上之一,就算聲名不及軒轅天越,可那也是少有的高絕了,而且,除了軒轅天越之外,也屬他們最具威望了。曾經(jīng)有人傳言,將來統(tǒng)一這天下的人必然是王侯榜上之人,所以現(xiàn)在除掉一個,便少了一個威脅。
“她若在,怕也會如此。”司徒第一嘴角忽的牽起一絲笑容,那個時候,他因為濫用毒術(shù)被人追殺,生死關(guān)頭,她擋在了他前面。如今,不過是換了時間,卻是類似的情景。
容淺瞳孔微緊看了地上的司徒第一一眼,眼底晦暗不明,她忽的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一身紅衣的男子,該殺的人,還是要殺。這個人留著便是一個威脅,她可沒有時間一直與他玩游戲。只是不知道先前那異樣的感覺是為何,她忽的抬手捂著頭,有什么東西似是要從腦海中迸出來一般。
“殺……殺了他……”那像是魔咒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手中冰寒之氣暗運,強壓住心頭狂躁不安的噬心蠱。她抬起頭看著對面那紅衣妖嬈的男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不過這樣的感覺只是一瞬。
慕容笙簫看著面前神色變幻莫測的男子,眉頭微蹙,忽的看著遠方,嘴角勾起一絲殘酷之色,“君城主,現(xiàn)在你想殺我,怕是不容易了?!?
容淺眉頭一蹙,眼底劃過一道寒光,她忽的偏過頭看著身后,不知何時十幾個黑衣男子朝著這邊兒來,而他們中間正包圍著一個白衣男子,他坐在輪椅上,溫潤的臉上帶著些微的擔憂。仔細看,他臉色蒼白,顯然并不好受。
“皇叔!”楚翰軒驚呼一聲,沒想到楚溫嵐竟然會被人挾持,他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之色,因著容淺的事情,他與皇叔決裂,可是他從未想過以這樣的方式來傷害皇叔。只是,他心頭忽的又有一些遲疑,這樣傷害皇叔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不必有任何的愧疚。若是皇叔就此……那么他只是不是少了一個威脅了。
龍少成一旁看著,看向慕容笙簫的目光多了幾分凝重,勿怪他是王侯榜上之人,先不說那些手段,就這縝密的心思就是無人能及,他怕是早就料到了兩種結(jié)果,一是殺了君無言,二是被君無言所殺,第一種結(jié)果自然是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安危,若是第二種結(jié)果呢。那要如何保命呢,他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找到了君無言的軟肋,無論是什么狀況,都能身退!
“好一個慕容世子!”容淺偏過頭看著面前如鬼魅一般邪肆的男子,眼底殺氣再度浮現(xiàn),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敢威脅她!這樣的人不殺的話,還真是有些對不起他的聰明!
慕容笙簫單手背負,看著容淺,姿態(tài)依舊如從前一般肆意,即便是先前受制于人的時候,他也沒有半分的狼狽。這樣的男子,無論何時都儀態(tài)萬千,正如他的心一般,即便是面臨生死也未有半分的紛亂。所以,這樣的人留著,注定是個威脅。因為他就像是毒蛇一般,若你殺不死他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咬傷致死。
“本世子知道現(xiàn)在君城主心里是恨本世子恨的牙癢癢,你可以殺了本世子,但是,若是本世子死了,楚王怕是活不了了。說來,就要看在君城主心中楚王究竟是什么樣的地位了?!蹦饺蒹虾嵑φf道,一雙桃花眼中邪肆至極,是志在必得,勝券在握的飛揚神采。若不是先前見識過了君無言對楚溫嵐的關(guān)心,他也不會如此的鋌而走險。
這邊司徒第一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慕容笙簫靠近,他打量著面前冷寂無情的‘男子’,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眉眼像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似的,說不出的熟悉,只是突然讓他去想,他也想不起來,也許,也不是那么像吧。
“無言,不必管我?!背貚沟吐暱人灾?,忽然沖著容淺說道。
容淺回過頭,看著楚溫嵐那蒼白虛弱的模樣,眸光微閃。
“本世子瞧著楚王的狀況并不大好,君城主可要想清楚才是?!蹦饺蒹虾嵉穆曇粼诙享懫?。
容淺冷冷的看了慕容笙簫一眼,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他,太自以為是,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嗎?她忽的垂眸,手中冰魄劍收起,“放了溫嵐,離開蒼茫山!”
“我要如何能相信你?”慕容笙簫淡笑說道,那桃花眼中似是結(jié)了冰一般,沉沉的看著對面的‘男子’。
容淺抬眸,眼底寒光一閃而逝,“別逼我說第二次!”這世上她最不想傷害的人的確是楚溫嵐,可是,那也不是別人能威脅她的資本,妥協(xié)一次可以,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的話……那未免太小看她了。
慕容笙簫微微蹙眉,顯然對于容淺的態(tài)度不大滿意,可是現(xiàn)在自己這一方處于劣勢,再加上司徒第一中毒加受傷,根本就拖不得。
“放了楚王!”慕容笙簫忽然看著身后自己的人說道。
那些人領(lǐng)命,立刻放了楚溫嵐。
容淺見狀,身影一閃,直接給楚溫嵐把脈,他眉頭忽的蹙起,這般虛弱?
“咳咳……無言,對不起!”楚溫嵐愧疚的看著容淺,可是剛剛說了一句話,又是連聲的咳嗽。
容淺放下楚溫嵐的手,看著那蒼白失血的臉低聲說道:“你我之間,無需說這些?!比欢@話一出,她也是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異樣,補充說道,“這是我欠你的?!?
楚溫嵐本來高漲的情緒驟然落下,看著那冷漠如冰的容顏,忽然覺得,能得她這般在意,其實已經(jīng)是萬幸了。
圍觀的人中,不知道是誰忽然松了一口氣。想不到如此狂躁嗜血的君無言竟然會因為楚溫嵐的安危而停止動作,可見楚溫嵐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沒有動作的‘暗月’忽然動了,目標直指慕容笙簫的手下,那些先前脅迫楚溫嵐的人。
“君城主,你這是什么意思?”慕容笙簫回過頭,怒瞪著容淺,似是在控訴他的不守信用。
容淺轉(zhuǎn)過身,雪色的衣衫隨風舞動,身上的肅殺之氣鋪天蓋地而來,她冰涼的眸掃過那些一個個倒在地上的尸體,聲音涼薄至極,“我只說過不殺你們二人,可沒說過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