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離去的黑影,沐景焱臉色并不好看,君無言的人在這里埋伏這么久,他的人竟然都沒有察覺。看來這次是真的要看他的了,承川,他定然不會讓他失望的。想到這里,他面色一沉,“還愣著做什么,君城主與太子累了,你們扶他們去宮里休息吧。”話落他身后驟然向后退去。
冷風揚起,小樓之下,皇鷹三人領命,一個縱身朝著小樓上攻擊而來。
“看來今日是有一番軒轅天越袖中青冥劍陡然抽出,擋在了最前方。
容淺看了那擋在前方的淡紫色身影一眼,“他們就交給你們了。”話落,她一個轉身,朝著沐景焱的方向走去。
看著身側雪色的身影走過,沐景祈微微蹙眉,冷聲說道:“你憑什么相信本王會幫你?為他人做嫁衣,出賣自己的國家,本王沒這么傻。”他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
“若非要說,這天下是赫連家的才是,那么,由赫連家的人收回呢,這該是名正言順吧。”那幽冷的眸冷冷的看著前方,她的腳步未有半分的停留。
沐景祈臉色驟變,回過頭看著那朝著沐景焱走去的身影,他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要這天下?!他不懂,就算是與軒轅天越有過某種協議,可是四年之前他便想奪天下,如今怎會這般輕易放棄?!
再看前方正與皇鷹三人纏斗的淡紫色身影,軒轅天越為何會這般盡心盡力的幫他?是因為他承諾將這天下給他?!可是,他與軒轅天越認識多年,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給予。
所以他們兩人的關系……想到這里,他腦海中忽的閃過什么,只是一瞬間。
君無言說的沒錯,他沒有選擇,不管是奪位之仇,還是父母之仇,他都沒有理由再讓沐景焱活下去,至于這東梁的皇位,呵……誰能坐上便讓誰坐吧。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了結,與君無言的了結。
“這一戰之后,若是你我還活著,我們便做個了結。”
空氣中沉郁的聲音傳來,那黑色的身影忽的掠出,兩人齊力對付皇鷹三人。
“好——”
軒轅天越一人應對皇鷹三人雖然不至于落敗,但是卻暫時也不會有結果,但是有了沐景祈的加入,壓力顯然小了不少。
但是他的目光卻是突然落到了身后那雪色的身影身上,她既是想要找尋過去的記憶,便隨她,只是,這邊得趁早結束才是。總覺得今晚的事情太過詭異了些,而她的反應也有些不正常。
“鏗——”的一聲,青冥劍掃過,仿佛有細碎的龍吟聲奏起,那淡紫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手中長劍一個偏轉,一劍震退了一人,這邊沐景祈看了軒轅天越一眼,跟著他的節奏,暫時抵擋住其余的兩人,這種時候,只能逐個擊破。
“祁王,你是東梁皇室子弟,怎能幫著外人對付皇上,你這般可對得起東梁皇室列祖列宗。。”鷹一身體向后退了退,看著沐景祈皺眉說道。
聽著這話,沐景祈冷笑一聲,“列祖列宗?!本王對不起列祖列宗,沐景焱他便對的起了?他繼位四年,東梁國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而他這皇位還是聯合外人弒父殺君所得,你們皇鷹的職責是保護父皇,可是你們做了什么,竟然讓這等畜生繼續活著,還在帝位上呆了四年。本王倒是問問你們的忠心何在?還是你們只知道愚忠?!”
鷹一聞言,臉上的表情瞬間擰做了一團,卻無法反駁,當年先皇突然駕崩,新皇繼位,一切措手不及,所以他們也……
但是說到弒父殺君,他眉頭忽的一蹙,這個似乎與他所知道的不一樣。
“祁王殿下,先皇當年是重病不治而亡,皇上并未弒父殺君。”鷹一解釋說道,若皇上朕的弒父殺君,他們是絕對容忍不下他的。
沐景祈聞言,臉色一變,重病不治?!
“我們懷疑是那君無言給先皇下了毒,四年前他曾經出入過先皇的寢殿,之后先皇重病,只可惜那個時候他身手就十分了得,而我們無法出宮,才讓他一再逃脫。”鷹一沉聲說道,他的臉色并不好看,他們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沒想到到頭來栽在了一個小毛孩的手上。想到這里,他面色一肅,“祁王殿下,皇上一開始就知道君無言的野心,他跟著他,不過是虛以委蛇。若不是他宮亂的那晚力挽狂瀾,東梁現在已經是浩天城的領地了。”
沐景祈臉色微變,驚疑不定的看著對面的鷹一,沉默半晌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是君無言殺了父皇嫁禍給了沐景焱嗎?”
“自然,皇上雖然行事不羈,但是他對先皇自來孝順,他也曾在我等面前發過毒誓,絕對沒有謀害先皇。”鷹一一臉肯定。
“啊——”突然一陣慘叫聲傳來,鷹二捂著手臂向后退了好幾步,看著自己那鮮血直流的手臂,臉色深沉如墨,目光憤怒的看著那淡紫色如神祇臨世一般的身影緩緩而落。
鷹三較之鷹二更慘,他胸口上正中一劍,鮮血浸透了黑色的衣襟,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二弟,三弟!”鷹一驚怒不已,他瞪著軒轅天越,“好一個天越太子,竟然敢傷我二弟、三弟,老夫倒是要來討教討教你的本事。”話落他手中掌風忽出,直接朝著那淡紫色的身影攻去。
軒轅天越袖手而立,手中青冥劍一橫,俊逸的臉上含著三分笑意,三分淡雅,三分從容,如云端高陽一般俯瞰眾生,那仿佛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讓人心生敬畏。
皇鷹中人自來跟隨在皇帝身邊,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饒是如此,也被眼前這男子的風采震懾,王侯榜第一人,天越國太子,天機上人親傳弟子,哪個名頭都無法讓人小瞧他。平心而論,皇上與他相比差太多了,就是祁王在他面前也都被襯得黯淡無光了。
所以,這樣優秀的人物如果不能為之所用,最好的方法就是永絕后患。
皇鷹中人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內力雄厚,饒是軒轅天越都要小心應對,加之他先前受過的傷還未好,所以不能拖久。
夜色中,劍光閃動,強勁的風暴席卷著這小樓,那淡紫色的身影游刃有余,手中的青冥劍更是發揮了他天下五大名劍之一的效用,那鋒利強勁的劍芒讓鷹一一次次不得不退讓,那足以包容世間萬物的乾坤訣更是讓人震撼。
雖然軒轅天越是小輩,可是他天賦極高,年紀輕輕武功已經不遜于天機上人多少了。單獨對付鷹一一個人,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這邊鷹一見無法撼動軒轅天越,不由沖著沐景祈喊道:“祁王殿下,你還愣著做什么,難道你真要看到這東梁國落到旁人的手中嗎?”
沐景祈看了鷹一一眼,再看那淡紫色的身影,剛毅的臉上波瀾不驚,手中的長劍卻是微微揚起。
軒轅天越看了沐景祈一眼,淺紫色的眸中閃過一絲什么,隨即看向地面暗自不動的黑衣殺手們,“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幫君城主抓捕沐景焱。”
“是!”黑衣人齊聲領命,轉身朝著先前沐景焱逃竄的地方而去。
皇鷹三人見狀,臉色皆是一變,這不是他們這邊的人嗎?怎會聽軒轅天越的號令,這些殺手據說都是天下閣請來的,那他與天下閣有什么關聯?!想到這里三人的臉色均不好看。
“祁王殿下,還不快阻止那些殺手,否則皇上那邊怕是危險了。”鷹二捂著手臂,連聲說道,一個君無言皇上都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再加上這些殺手。雖然皇上說不必擔心他的安危,但是……
忽然一道黑影掠至身前,鷹二抬眼,正好觸及到哪剛毅冷峻的臉,心口處一股陣痛襲來,他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為,為什么?”
“你們這般無用,活著也沒有必要了。”沐景祈直接抽出手中的長劍,冷眼看著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人,眼底冰冷一片。
“二哥(二弟)”兩道驚呼聲傳來,鷹一跟鷹三看著那黑色炫紋錦袍的男子,怒聲說道,“祁王殿下,你在做什么?”
沐景祈冷冷看著兩人,“四年前,你們這些人身為皇帝暗衛,是非不分,桀驁狂妄,本王就看不慣你們了。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幫助沐景焱的原因,你們是怕本王登基為帝將皇鷹解散。四年前本王沒法做到,四年之后,本王要讓你們徹底消失。”話落他身影陡然向前,目標直指鷹三。
這邊,軒轅天越嘴角微勾,手中青冥劍一轉,流光華閃,突然朝著鷹一而去。
“不——”震天的怒吼聲傳出,最后又漸漸歸于平靜,這是整個東梁國最不平靜的夜晚,也或者說,這是屬于東梁國最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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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日外面放煙火的緣故,整個皇宮中的燈火比往日少了不少,可是饒是如此,容淺也能清楚的看著那人臉上的神情。
“燕王不跑了?!”容淺單手背負,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之色。
沐景焱站在原地,看著那雪色的身影,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看來無言還沒有明白過來呢,你武功高強,就是皇鷹也奈何不了你,你以為朕憑什么敢將你一人引到這里來。你若是乖乖跟著朕,服侍好朕,朕愿意與你共享這天下。可惜就現在看,無言是不會有所更改呢。”他嘆息一聲,眼底邪肆狂傲,“不過若是無言再嘗試一次四年前的失敗呢,那個時候無言應該會告訴朕不同的答案吧。承川,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