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君無言,你是君無言!”沐緋煙緊咬著唇角,眼中淚水簌簌的往下落。
容淺看著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腦海中思緒飛轉(zhuǎn),忽而轉(zhuǎn)身,進了屋子,坐在桌旁,替她倒了一杯水。轉(zhuǎn)而看著她,“你都知道了?”
她似是聽到了心破碎的聲音,沐緋煙愣愣的看著面前容色無雙的‘男子’,他知道她問的是什么嗎?不,她說的肯定不是她心中所想。
“你皇兄已經(jīng)來了涼都城,但是現(xiàn)在還無法與你相見。這段時間局面有些亂,你就好好呆在這翠竹苑中,這邊會有人保護你。事情結(jié)束之后,我會讓你與你皇兄見面。”容淺垂眸,淡淡說道。
沐緋煙緊抿著唇,看著那安然而坐的人,忽而一笑,釋然說道:“無言哥哥肯定不會傷害皇兄的對不對,你都說了到時候讓我跟他見面了,這樣我就放心了,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把酒言和。對了,剛剛我聽無心說你是女人,他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無言哥哥,你放心,我會聽你的話的。”說著,她就要往外面走。
“無心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女人,我是他姐姐,但是因為我一貫女扮男裝,所以他喚我大哥。”
聽著后面清淡無波的聲音,沐緋煙腳步驀地一頓,為什么,為什么不繼續(xù)騙她,為什么要殘忍的告訴她。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沐緋煙回過頭,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你喜歡了你那么多年,為什么,為什么你最后告訴我你是男人,為什么!”
容淺聞言,嘴角忽的一牽,她看了沐緋煙一眼,淡淡說道:“我是不是男人,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嗎?你喜歡我?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還是從前那句話,當(dāng)你自己不夠強的時候,你有何理由要求別人按照你的心意做事。”
是,她不夠強,不夠厲害,可是喜歡一個人有錯嗎?沐緋煙抿著唇角,他無情的話語就像是一記記刀子刺在她的心頭,痛,卻讓她更清醒的知道眼前這人的無情,更是將自己多年編制的夢打破了。
“好,就算你是女人,我認(rèn)錯了人,我活該!可是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喜歡天越哥哥,你知不知道天越哥哥他已經(jīng)有妻子了。這天下那么多男人,你為什么偏偏將目光放到了他身上!”沐緋煙咬牙,怒聲說道,這個人,從前她將他放在僅次于皇兄的位置,可是她沒想到這人不僅是女人,還跟天越哥哥不清不楚。天越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這是置容容與何地。
這姑娘還真是有意思,這種時候,竟然還替天越太子妃著想。容淺嘴角微微上揚,淡淡說道:“我喜歡的,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得到。他有沒有妻子,與我又有什么干系!”
“好一句他有沒有妻子,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呵,以前有多喜歡你,現(xiàn)在我就有多惡心你。哼,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沐緋煙跺了跺腳,轉(zhuǎn)身欲往外走。
容淺好笑的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你想讓你皇兄死無葬身之地嗎?若是想,你便出了這個門,再次成為他的包袱。”
她的聲音極淡,好似說的是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說來這也的確是與她無關(guān)。
沐緋煙腳步驟然一停,她緊握著手,心頭越想越氣,直接朝門踹了一腳,踹的腳生疼。她捂了捂腳,臉上閃過一絲羞憤之色,轉(zhuǎn)身直接跑了出去。
看著沐緋煙的動作,容淺嘴角笑意更甚,這樣一說,她該是不會沖動了吧。這姑娘性情耿直,倒是難得,倒有些羨慕沐景祈有這樣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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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云水月從外面回來了,直接去小樓上復(fù)命。
“主上,屬下已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就等主上號令。”云水月單膝跪地,恭聲說道。
容淺點了點頭,“起來吧。”
云水月站起身,便看到一旁坐著的軒轅天越,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旋即退到一邊站著。
“瞧你這部署,不像是剛剛才起的意?”軒轅天越看著容淺,忽而說道。
容淺眉心微緊,看了軒轅天越一眼,淡淡說道:“自然不是,四年之前,我因為一些事情,沒有奪得東梁,讓沐景焱撿了便宜。但是四年之后,他可沒這樣的好運了。”她輕輕撫了撫頭,這些布置四年之前就有了,若不是那個時候她身體突然出現(xiàn)了狀況,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只是那個時候的記憶,她現(xiàn)在卻是忘的一點兒都不剩。
“慕容笙簫那邊,怕是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與洛碧瑤的婚事,據(jù)說西月國派出二十萬兵馬迎嫁,可謂盛況空前,我擔(dān)心這其中會有什么陰謀。”南無憂皺眉說道,這段時間心頭總是有些不安,如今浩天城那邊只剩下鳳九幽一人守護,就怕有人會趁機對浩天城不利。
“墨南將軍不必?fù)?dān)心,本宮安排在東梁國邊境的二十萬兵馬會隨時策應(yīng)浩天城,如今,本宮已經(jīng)讓南宮寒去了邊境。”軒轅天越淡然說道,目光卻是落到了一旁擰眉深思的人兒,她有些心不在焉。
“如此,多謝太子。”南無憂拱手笑道。
軒轅天越俊美的臉上微微一笑,“天越國與浩天城不分彼此,這謝就不必了。淺兒說是吧。”說著,他凝眸看著那猶自出神的身影。
“城主……”南無憂看著容淺神色有異,不由出聲喊道。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之色,其實他并不大希望她來東梁國的,畢竟那件事……
容淺驀地回過神來,抬眼看著眾人,正好對上他們一臉探究的神情,她垂眸斂盡眼底的異色,忽而說道:“沒事,繼續(xù)說吧。”她拿起桌上的一杯茶,直接喝了一口。
“這茶味道如何?”身旁,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
容淺看了茶杯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就是茶嗎,有什么特別的味道?然而她一看桌面,她的茶杯還在那里安然放著,那么這茶杯就是……想到這里她抬頭正對上那一雙淺紫色的眸,那雙眸子里韻滿了笑意,她眉心一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復(fù)又收回目光,好在她平素神情便冷淡,所以一時間也被淹沒了過去。她放下茶杯,低聲咳嗽了一聲。
軒轅天越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她這窘迫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好看,他拿起茶壺,輕笑,“既是好喝,我再給淺兒倒一杯如何?”
聽著這話,容淺猛地抬頭,瞪了軒轅天越一眼,這人有完沒完。
看著這兩人的相處,南無憂跟云水月兩人相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異樣,更多的是釋然,她這般模樣,似乎也許久不見了。
“城主,明日里慕容凝羽怕是也會前往,她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影響。”南無憂忽然說道。
聽著這話,容淺搖頭,“她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她承諾的西月國的半壁江山嗎?不,她既是要,便是要整個西月!甚至整個天下,現(xiàn)在,就從東梁國開始,這一次她要讓東梁國徹底的改朝換代。
“本宮倒是覺得,最該小心的當(dāng)屬沐景焱。”軒轅天越端著容淺先前喝過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臉上笑意盎然。
容淺看著他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惱意,卻不好發(fā)作,不過,他的話,倒是與她不謀而合。
“無憂說說,沐景焱其人吧。”容淺垂眸,淡淡說道。
南無憂看了容淺一人,正準(zhǔn)備說話。突然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沐景焱是東梁先帝的一個妃子所生,那妃子并不受寵,以致于沐景焱生來也并不受東梁帝所寵愛,但是他平素里卻是乖順聽話,不沾半點權(quán)力政治,東梁帝雖然不喜歡他,卻也不苛責(zé)他。但是隨著東梁帝年歲漸長,皇子們的勢力也漸漸開始有所碰撞,東梁國一連死了幾個皇子,皇室凋零,最后竟只剩下沐景焱與沐景祈兄弟二人了。沐景祈是東梁帝最疼愛的兒子,也是他屬意的太子,更因為他無上戰(zhàn)功,登基為帝乃實至名歸。沐景焱似乎默認(rèn)了這一點,一再表示請立沐景祈為太子。東梁帝對此甚為滿意,所以開始讓沐景焱參與朝政。
這位燕王也是厲害,短短時間就籠絡(luò)了不少人脈,朝堂上更是如魚得水,就是東梁帝對他的能力也是滿意的。之后,沐景祈的母妃突然傳出毒害皇嗣的事情,東梁帝子嗣單薄,正是需要皇嗣的時候,這樣的事情自然讓群臣不滿,然后宮中突然傳出消息,這位東梁帝的寵妃投繯自盡了,也就是變相的承認(rèn)了自己的罪名。朝堂之上對于立沐景祈為太子的事情也就有了異議,之后東梁國邊境一些小部落發(fā)生戰(zhàn)亂。東梁帝為了沐景祈名正言順繼位,并未將他母妃死去的消息告訴他,直接讓他從封地帶兵平亂。
只是沒想到,這次出去,他不僅失去了母妃,也失去了皇位。”說著他看向了身側(cè)那一身雪色的身影,淺紫色的眸中劃過一抹幽深。
ps:不想黑化緋煙妹子……所以,還是來寫祁王與淺淺的恩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