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大等人的協助下,獨孤明白扶著獨孤大叔回到了家裡。沐大很乖巧地去倒來一杯水給獨孤大叔。
“爸,就因爲從那個破廠下崗跑去自殺,值得嗎?”獨孤明白覺得,這次丟人真的是丟到家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居然上演這樣的事,俗話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現在卻把家醜**裸地暴露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老大,別說了,讓大叔休息一會吧。剛纔可嚇得夠嗆的!”沐大勸道。
“不要緊,我還受得了。”獨孤大叔揮了揮手道,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嘴脣發白,顯然還沒有從剛纔那件事中恢復過來,“人老了,臉皮足夠厚,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了。”
獨孤明白本想說,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呢。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確實,在這種時候,有些話不該說得太過於激烈。
獨孤大叔卻沒有理會到別人的表情,繼續道:“有些事埋在我的心裡太久了,本來我是想把它永遠埋藏下去的,但經歷了這件事後,我也看淡了。呃……”說到這裡,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周圍的衆人一眼,“你們有沒有看到我的那封遺書?快把它還給我,我把真實情況告訴你們!”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獨孤明白的身上。
獨孤明白皺了皺眉頭,道:“算了,聽你說話太費勁,我們還是從‘遺書’上看吧!”說著,從身上掏出了“遺書”。
“畜生,老子我還沒死呢,你看什麼遺書?難道你要詛咒我死了你才高興?”獨孤大叔很著急,也很生氣……
“老大,還是一把火燒了它吧,這東西不吉利!”不僅沐大,就是黑子和拆東牆玖也這麼說。
獨孤明白雖然有些不願意,但他心裡其實也很忌諱這樣的東西,便依言掏出打火機,將它燒成了灰燼。只有些惋惜不能看到獨孤大叔內心最深處的秘密了。
獨孤大叔的臉色緩和了些,他喝了一口水,道:“這事其實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那時我還沒有進這個廠,剛和你媽媽從鄉下來到這個城市,非常窮。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認識了潘會計,他當時就在這個廠裡上班。”
“他很好心地接濟了我們,幫我們租了房子,還經常提著酒菜來跟我一起喝酒。可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他竟然跟你媽產生了感情。我發現這件事情後,便要跟他拼命,但你媽卻跪下來求我說,她發覺她現在才找到了真愛,而且你還不到一歲,也需要有飯吃才能撫養。而且潘會計答應,如果你媽跟了他之後,他會把你媽和我一起弄進那個廠裡去,從此就吃穿不愁了。”
“我雖然不願爲了換口飯吃而丟掉自己的老婆,可你媽的心意非常堅決,她說她跟我已經沒有了感情,而且勸我要爲年幼的你考慮一下,不能讓你餓死街頭。我在被逼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了他的要求,只提了唯一的條件,你的撫養權歸我。”
“你媽和潘會計商量之後答應了,而且還答應了不到你成年之後,絕不讓你知道這件事。就這樣,二十多年來,我一直在這個廠裡上班,雖然天天都見到潘會計和你媽,但我都得像對待普通同事那樣對待他們,而且,我和你媽分手後,才發現對她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儘管之前我們是經人介紹認識,婚後又經常吵架什麼的。但這又有什麼意思呢?我現在只需要每天能看到她,看到她幸福美滿地生活的樣子就滿足了。”
“可上天爲什麼這麼殘忍啊,就連每天看她一眼的小小要求都不能滿足我。潘會計居然在這種時候把我下崗了,我真的受不了這個打擊……”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獨孤明白突然冷冷地接道:“你還要瞞我多久,你只想著你自己,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真的不是不想告訴你真相,只是你年紀小的時候,我擔心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你長大後,卻沒有多少時間在家裡,唉……”獨孤大叔滿臉的滄桑,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這只是你自私的藉口!”獨孤明白吼道。
“老大,你冷靜點!你不是說你還要去趕飛機的嗎?快點去吧,我們會幫你照顧好獨孤大叔的。”眼看他們兩父子又要吵起來,沐大趕緊道。
獨孤明白聽她提醒,這纔想起自己確實還有要事,現在他已經耽誤了好幾個小時,想要趕那趟飛機是趕不上的了,幸好劉伯另外給了錢,可以趕晚上的飛機過去。
“老大,你要乘飛機去哪?不帶我們過去見識見識嗎?”一直沉默的黑子這時湊過臉來道。
“我是到那邊參加全國機車大賽的,你小子還是在這老實地做生意吧,等有機會了,我一定會帶你們去開開眼界的。”獨孤明白拍了黑子一巴掌,笑道。
“老大,你這就不厚道了,都說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可你現在威風了,卻不讓我們分享一下,我們去給你做個啦啦隊也好啊,一定會給你壯聲勢的。”
“這次情況特殊,來不及安排了,下次吧!等我成了職業機車手,以後你想不做我的啦啦隊都不行。”
“不,我要做你的隊友,我的車技可好得很呢,老大拿了冠軍,說不定我還能拿個亞軍什麼的。”
“就你?還拿亞軍?你還記得不久前你開著一輛屁股上掛著‘牛叉TV新聞採訪車’牌子的龜車,讓人看不順眼,追了不到兩公里就被堵住揍了一頓的事麼?難道你還想這樣的事再上演多次?”
“這個……老大,你看那不是意外嘛,純屬巧合,如果到正式的賽場上,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黑子有些尷尬地道。
“到哪都一樣,技術不行就是不行。你如果真要進賽車這一行,就趕緊去練車吧。不過我還是很懷疑,就算你不停地練,也不會有多少機會了。”
“靠,老大,你這句話太打擊人了。”
“老大,你還有時間跟他磨牙!快點走的啦!”沐大忍不住催促他,獨孤明白這纔出門打車往機場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