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年關(guān)難過二
沖力太大,兩人都跌到在地,.心里的痛似是蔓延到全身,阿雪終忍不住哭出聲來。
“喂,你哭什么?是你撞的我哎!”一聲稚嫩卻不屑的聲音響起。
吸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淚,阿雪紅著眼睛看向面前的小人兒,只見他大約六七歲的年紀(jì),小小的身子上披著藏青的錦鍛披風(fēng),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瞪著她。
“你沒事吧?”回過神來的阿雪揉揉鼻子起身伸出手要來扶他。
誰知,小鬼卻嫌惡的撇撇嘴,一把打掉她的手“把你的臟手拿開。”
阿雪不可置信的瞠圓了雙目,他才多大呀,脾氣就這樣壞,還是說皇家的人都是這樣鼻孔朝天的?
小鬼起身徑自拍打著身上的雪漬,看到阿雪仍是蹲在地上呆,不由一撇嘴,不屑的道,“還看什么,難不成還想讓本小王爺收了你?”
咝,倒吸了口冷氣,阿雪一下跳了起來,“小鬼亂說什么?你才多大呀?你父母呢?”
“干嘛?”小鬼有些戒備的看著她,繞著她走了一圈,“難不成你還想嫁給我父王?告訴你,別做夢了,看你長成這德性,連進(jìn)信王府做丫環(huán)都嫌不夠格。”
“你是信王府的?”阿雪詫異的問道。
“是又怎么樣?”小鬼不可一世的抬起臉孔看著她。
阿雪納悶,他若是信王府的,那上次宴會怎么會沒見他,八成是亂講的,看他那拽樣子,實(shí)在氣不過,也學(xué)他雙手環(huán)ng,一抬下頷道,“有什么了不起,我還是順王府的呢?”
“啊?!”小鬼顯然吃了一驚,隨即不屑的冷笑,“哈,你還真敢吹!”
“她真是順王府的。”信王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父王。”小鬼雙臂一張,兩只眼睛彎彎的,好似天上的新月,一下跳到了信王的懷里,“我正要到你的行宮去找你呢!”
信王愛憐的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小鼻頭,“就知道你等不到我去,還好碰上了,否則不是見不到了嗎?”與那小鬼嬉笑了一笑,抬頭看頭有些不自在的阿雪,笑問,“你怎么在這兒?王兄呢?”
“父王,父王!”小鬼不甘被忽略,窩在信王的懷里用力搖晃著他,“她真的是順王府的人嗎?”
“是啊,她是你偌伯伯新娶的女人,說起來你還要叫她一聲雪娘娘的。”信王又轉(zhuǎn)向阿雪笑道,“這是犬子,祈兒。”
“不可能。”一旁的小鬼忽地大喊道,“偌伯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會娶這樣一個(gè)丑女人?”
敢說她是丑女人!阿雪氣極反笑,溫柔的拍拍小鬼的頭,不理會小鬼氣鼓鼓的雙頰,笑道,“你不知道嗎?長得越是漂亮完美的人,越是會娶像我這樣的丑女人。”看著他征愣的模樣,心中大為解氣,又繼續(xù)說道,“小鬼,看你的樣子,長大沒準(zhǔn)也會是個(gè)美男子,我看你還是祈禱不要娶一個(gè)比我還丑的女人吧!”
“哇,爹爹,我不娶丑女人啊!”小鬼摟住信王的脖子不依的大叫起來。
“哈哈哈!”倒是信王在一旁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沒想到王嫂竟是如此幽默,看來王兄還真時(shí)撿到寶了。他人呢?”
“他……”阿雪想到剛剛聽到的聲音,心中難過,眼里泛了淚花,輕搖頭,“我不知道。”
仔細(xì)看了看她,信王終于現(xiàn)了不對勁,“你哭了?”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水,有一絲錯(cuò)愕。
阿雪下意識的想躲開,卻不知是否站的太久,雙腿竟有些凍僵了,“沒……啊!”腰間一緊,她被股強(qiáng)貫的力道帶入一個(gè)冰冷的懷抱。
“在聊什么?這么開心。”龍?zhí)熨嫉镍P眸里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狂怒。剛剛與玉妃在房內(nèi)時(shí),他聽到外面有人,匆匆結(jié)束一切出來卻沒見到人,從冷魂那里知道是阿雪便趕了回來,誰知走剛走到梅林邊上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二人親昵的站在一起說著什么,信王竟還開懷大笑起來。
“王兄,你不是又欺負(fù)王嫂了吧,要不她怎么會哭呢?”見龍?zhí)熨妓埔穑磐踮s緊將實(shí)情道了出來。
“偌伯伯,她真的是你的女人嗎?”小鬼仍是不信,但看到二人親密的舉動(dòng),便有些氣餒了。
“哭了?”龍?zhí)熨加行┰尞惖呐み^阿雪的臉孔,果真看到她的眼睛微紅,他遲疑的問道,“你,吃醋了?”心下竟有絲飄飄然的感覺。
阿雪覺得好難堪,用力的掙扎起來,想要tu離他的掌控。龍?zhí)熨紖s有些火,她能任由信王碰觸,卻不肯讓他抱著,手下不由更加用力,阿雪的臉都給憋紅了。
眼見事情有些失控,信王說了聲有事,便抱著小鬼匆匆的離去了,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道,扳過阿雪的身子,溫柔的撫著她略為紅的臉,龍?zhí)熨汲銎娴臏厝幔澳阍趺戳耍俊?
“沒事。”阿雪聞著他身上嗆人的胭脂味,想到他剛剛抱過別的女人,便推掉他的手,轉(zhuǎn)過身向?qū)嫹孔呷ァ?
阿雪走進(jìn)屋子,本想回身關(guān)上房門,卻被龍?zhí)熨紨r住,黑的臉被室內(nèi)的燭火襯的更加陰沉,從后面關(guān)上房門,看著她,陰陰的道,“如果你剛剛是在吃醋,那本王現(xiàn)在補(bǔ)給你!”
……————
大理寺的監(jiān)牢內(nèi),四周墻壁上的火把映照著牢內(nèi)各種各樣的刑具隱隱泛著藍(lán)光,顯得詭異陰森。
尹崇德打了個(gè)呵欠從太師椅上站起,示意行刑的獄卒停下,問向兩名奄奄一息的刺客,“還不將幕后主使說出來嗎?本相可沒有多少耐心了。”
“說不說都是死,我為什么要讓你如意。”一名黑衣人渾身是血,氣喘吁吁的道。
“就是,想讓我們開口,你做夢!”另一個(gè)同樣凄慘的黑衣人也嘲笑道。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尹崇德笑著搖搖頭,一捋胡須,慢悠悠的道,“死可有很多種死法,比方法凌刑,就是將你們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卻不讓你們斷氣,直到所有的肉割完,再來摘你們的腸子……”看著二人臉色變了變,尹崇德負(fù)著手繼續(xù)說著。
“還有一種刑罰,本相也是從古書看來的,說是將人皮從身上活生生的揭下來,而后做成鼓皮,拒說這種鼓敲起來聲音會傳出好遠(yuǎn)呢!只是無緣一見,不知二位誰有意成全老夫啊?”
兩名刺客本也是殺人如麻,可如今被他這樣一說,心下竟不覺寒了起來。噗,一個(gè)黑衣人怕自己被制g人皮鼓,y斷舌根自殺了。尹崇德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急的直跳腳,“快,別讓另一個(gè)也死了!”
話說出來,已經(jīng)晚了,眼看著另一名黑衣人的雙眼也翻了過去,尹崇德一p股坐到了地上,想起自己當(dāng)著皇上的面夸下海口,這下可怎么交差?
“相,相爺,怎么辦?”獄卒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他將氣撒到自己身上。
“給我把他們剁碎了去喂狗!”尹崇德跳起來,指著尚有余溫的兩具尸體叫道,決不能這么便宜他們。
“是。”獄卒應(yīng)聲而去,管他倒霉的是誰呢,反正不是自己就行。
將滿是傷痕血跡的兩具身t放下來,一名獄卒眼尖的現(xiàn)在他的衣服里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相爺,相爺!”一名膽大的獄卒有些興奮的朝正要離去的尹崇德叫道。
看到尹崇德回過頭惡狠狠的看著自己,那獄卒不由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的道,“相,相爺,這兒有封信。”
“拿過來。”信?尹崇德的眼睛眨了眨。看過信后,他的心又興奮又緊張,這會是真的嗎?可這確實(shí)是他的筆跡啊,可他怎么會要謀刺皇上呢?難不成因大權(quán)旁落心有不甘?
“備轎,進(jìn)宮復(fù)旨!”沉默許久的尹崇德突地開口。
坐在轎中,他有些飄飄然,想不到啊,本以為這下就要無功而返了,可沒想到卻冒出一卦信來,管他真假呢,若真能因此事讓沈庭永不翻身,倒也是挺劃算的,到時(shí)候整個(gè)金圣王朝只有他一個(gè)相爺!“呵呵。”想著想著,他笑了出來。
轎子忽然一停,他險(xiǎn)些摔倒。“怎么回事?”尹崇德怒問道。
無人回話,夜半的圣京城格外的靜,靜的讓他有些不安起來,小心翼翼的掀開轎簾,前面的轎夫竟不見了,一驚之下,他大步走了下來,四下一看,只見他所有的轎夫和家丁都在三四步遠(yuǎn)的地方靜靜的躺在地上,鮮血將身下和周圍的雪地染的變了顏色。
尹崇德大驚失色,轉(zhuǎn)身就跑,“來……啊!”一把冰冷而鋒利的劍直抵著他的脖子,身后不停何時(shí)竟站了七八個(gè)黑衣人,與牢中那兩個(gè)的裝扮竟絲毫不差。
“你,你要干干什么?”是要給那二人報(bào)仇?難不成今天他就要亡命于此嗎?真是蒼天不偌啊!
“尹大人別緊張,在下只是得知您即將加官進(jìn)爵,特來提前套個(gè)交情。”為的黑衣人青紗罩面,外披黑色披風(fēng),一副公鴨嗓讓人不敢恭維。
“你,你,誰說我要加官進(jìn)爵了?”這些人竟能在片刻之間將自己的隨從殺死,且無一點(diǎn)聲音,若要真的殺自己,怕也會是毫不費(fèi)力吧?想到這,尹崇德不由緊張的道,“告告訴你們,我可是當(dāng)朝宰相,若要?dú)⒘宋遥銈兌继硬涣恕!?
“我們逃不逃的了不勞您費(fèi)心。”公鴨嗓桀桀怪笑了兩聲,“至于說到您加官進(jìn)爵,有了懷里的寶貝,就是你不想升官也不行啊!”
“你怎么知道?”手著懷里的信件,尹崇德心下暗驚。
“這個(gè)你不用管。”公鴨嗓走前兩步,逼著尹崇德不斷退后,“有件事想和尹相爺商量。”
“什么事?”尹崇德咽了口吐沫,打著哆嗦問道。
“就是你若成了金圣王朝唯一的宰相,可要對兄弟們有所照顧。不然……”公鴨嗓冷哼了聲。
“不然怎樣?”尹崇德壯著膽子問。
公鴨山怪笑的聲音,像極了夜間的貓頭膺,刺耳極了,“那么今天你能拿到沈庭造反的信,明天別人就能拿到你謀逆的罪證!”
“啊,你!”尹崇德恍然大悟,懷中的信件是這些人有意送給自己的,這么說沈庭是冤枉的。
看他猶豫的樣子,公鴨嗓繼續(xù)道,“尹大人也不用太為難,你可以想想,今天狗皇帝可以架空沈庭的權(quán)力,難保他哪一天不以同樣的方法對付你,到時(shí)只怕你的下場還不如他。但你若與我們合作的話,那便可保一生榮華富貴。”
“哈,你們要?dú)⒒实郏瑓s說保我富貴,誰信吶!”尹崇德喊道。
“怎么不會?”公鴨嗓逼近他,壓低聲音道,“只要我們主人登上王位,你就是開國功臣,到時(shí)可不是小小的宰相能比的了的。生與死,你可以自己想清楚。”
尹崇德半晌不語,清冷的夜里,圣京城的街道上,幾具冰冷的尸體旁站著一個(gè)快成雕塑的人,驀地,那雕塑動(dòng)了動(dòng),再抬,他的心里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