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掩妝,戒癮皇后 242. 242 他親手將自己送了進去,然后,慘敗
下方傳來陌千羽的聲音。
“快,快去準備船只,準備救人!”
然后就是腳步聲紛沓四散的聲音斛。
忽然,人群中不知傳來誰的一聲驚呼:“你們看,那是什么?餐”
聞見的人紛紛循聲望去,然后驚呼聲一片。
“啊!好大的鳥!”
“不,不是鳥,是可以載人的紙鳶!”
“對,你看那上面就好像有個人。”
“啊,那巨鳥好像朝我們這邊飛來了……”
眾人紛紛駐足仰首望去。
峰頂的張碩跟巧黛也看到了,一時怔住。
霓靈聞見眾人的議論聲也抬起頭,就看到在山頂的上空,蔚藍的天上赫然有一只巨型翅膀的東西,迎風翱翔,帶著風馳電掣的速度,直直朝……
朝她們這邊飛來。
霓靈瞳孔一縮,張碩意識到這點,也是臉色大變,上前想要帶姐妹二人避開。
誰知還未近前,那只巨型飛行物已經飛至峰頂,碩大的翅膀橫掃向他的胸膛。
張碩一驚,連忙彎腰避躲,那只飛行物的翅膀便從他躬下去的背上方險險掃過。
下方傳來眾人的驚呼聲。
好在張碩躲避及時,有驚無險,而且,巨型飛行物也未曾停留,頃刻便飛走了。
可是,霓靈慌亂的哭喊聲卻是緊隨而起:“姐......我姐......我姐被它帶走了......”
啊!
眾人大驚,定睛再看,果然峰頂又少了一人。
原本趴伏在地上的夜離不見了,只剩下張碩、巧黛,還有仰倒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爬起的霓靈。
看霓靈的樣子,顯然是被掀翻在地的。想想也是,在這之前,她是壓抱著夜離的。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切,卻又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巨型飛行物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當時,大家都看張碩去躲去了,都沒注意到夜離被抓走,他們甚至都沒看清楚飛行物上的那個人長得什么樣子?
帝王陌千羽面白如紙,怔怔仰著頭,好一會兒都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等意識過來,猛地顫聲嘶吼:“弓箭手,放箭,放箭,將它給朕射下來!”
可還未等弓箭手們上前,他又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能射!夜離也在上面,不能射,要射到她怎么辦?對,不能射……”
看著帝王語無倫次的樣子,霍安皺眉。
說實在的,跟隨這個男人多年,他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無措的樣子。
平時就算有什么心里起伏也都被他掩飾得極好。
現在看他的樣子,就完全是亂了陣腳,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哪里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王。
他知道,這個男人之所以這樣,并不僅僅是因為此刻夜離被人帶走,而是今日發生的事……
低低一嘆,霍安跟陌千羽建議道:“皇上,要不,派人快馬跟在下面,對方總要降落的,到時……”
“好!快!就這么辦!多安排幾個高手!”霍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陌千羽急急打斷。
峰頂,霓靈徹底崩潰。
一邊哭,一邊喃喃喚著:“姐……姐……”并提起裙裾就往峰下面跑,想要去追趕那早已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飛行物,被張碩眼疾手快拉住,緊緊抱住不放。
“你放開我,放開我!聽到沒有?放開我!”
霓靈死命掙扎,如同那日在北國雪山下面的醫館里得知夜離被瀟女木害得滑胎時一樣,完全一副失控瘋狂的樣子。
張碩皺眉,任由她對他又是打,又是踢的,就是不松手。
他一遍一遍喚著她,“夜靈,夜靈……”試圖讓她安定下來,卻是根本無濟于事。
無奈,他只得松開一手,快速對著她的鎖骨下方一
點,夜靈便雙眼一闔,軟倒在他的懷里。
巧黛一直跪坐在那里沒有起身,怔怔轉眸,她失神地望向那波濤洶涌的海面。
下方韓嘯仰臉望著峰頂的張碩和霓靈,心里面早已滋味不明。
端王睇了帝王一眼,又一一環視過眾人,唇角微微一翹,眸底掠過一抹精光。
沈孟眉心輕攏,側首凝著夜離被帶走的方向,面色凝重。
其他人忙忙碌碌,有準備船只下海搜人的,有準備馬匹去追人的……
夜,龍吟宮
“霍安,還沒有消息回來嗎?”
“回皇上,還沒有。”
霍安已經記不清從下午到現在,帝王問這個問題問過多少遍了。
其實若那些追蹤夜離的人有消息回來,又何須等到他開口問,他早已稟報了。
哎。
他也是急,他知道。
回宮到現在,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一會兒走來走去,午膳晚膳都是端進來之后,又原封不動地端了出去。
“你說,會是誰劫走了夜離呢?”
陌千羽將目光從身前桌案上琉璃燈里的燭火上移開,忽然開口問向霍安。
霍安一怔,還未想到怎么回答,陌千羽又接著道:“不是鳳影墨,那就只有可能是那個叫三爺的墨袍銅面男人。”
“皇上英明,奴才也是這么認為的。”
霍安汗噠噠,這個男人似乎終于慢慢恢復正常了。
這個問題,其實在現場夜離被抓走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想的,只是帝王不說,他一個做奴才的,也不敢妄言罷了。
想到這里,霍安又道:“所以,皇上也不要太擔心,若是此人帶走了夜離姑娘,夜離姑娘就絕對安全,因為此人不會傷害她。”
陌千羽點點頭。
的確,若是夜離在此人手上,的確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只是他的心里還是好亂。
“霍安,這件事朕是不是又做錯了?”
明明上次讓韓嘯扮作黑衣人之后,他就告訴過自己,再也不能對那個女人做這種欺騙的事了。
因為他深知,他跟她之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一點感情真的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可是,這一次,他又做了。
做之前,他不是沒有猶豫過,也不是沒有想過最壞的后果,但是,他還是做了。
對她,他無法做到放手,對她跟鳳影墨,他更是無法做到成全。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另一個男人,生下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當初答應沈孟的請求,讓她去丞相府,他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
三月,她要在丞相府三月,他也等于給自己爭取來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里,他要將所有的事情搞定。
而正好,前日他派出去秘密調查鳳影墨的人跟他稟告了一個消息。
說當初輕羅國過來和親的岳卓凡好像并未死,而是跟鳳影墨達成了一筆交易,千年玄鐵的煉造之術應該在鳳影墨手中。
當然,稟報之人說,并沒有證據,所以也不知道真假。
但是,他聽完之后,就知道是真的了。
別的不說,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能自己打開千年玄鐵做的腳鏈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覺得這是一個契機,一個非常難得的徹底扳倒鳳影墨的契機。
他是君,鳳影墨只是臣,其實想要給鳳影墨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容易得很。
只是,他一直沒有這樣做。
因為夜離不同于一般人,若是被她察覺,她定然不會原諒他,他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必須找一個鐵證如山的機會,一個一招就能讓鳳影墨永世不得翻身的機會。
這個
機會來了。
若這件事被揭穿,他鳳影墨何止是欺君,可以多條重罪一起上。
更重要的,他還可以讓夜離對鳳影墨死心。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岳卓凡之死的最初,所有的證據都是指向她夜離的。
后來,雖然夜靈出來救場,但是,證據又都是指向她夜靈,夜靈甚至差點為這件事喪命。
所以,可以想象,一旦讓夜離知道岳卓凡沒事,千年玄鐵煉造之術的秘方在鳳影墨手中,會是怎樣的結果。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個可以一箭三雕的好機會,他不能錯過。
一可置鳳影墨于死地,二可讓夜離死心,三可得到千年玄鐵的煉造之術。
他何樂而不為?
哪怕會有些冒險。
但是,禍福本相依,不冒險又怎能成功?
所以,他讓他的人先綁架夜靈。
當然這一次,他找的人并不是身邊的人,因為上次韓嘯被鳳影墨識出是個教訓,他必須找他們不熟悉的人。
讓人綁夜靈,不是夜離,也是他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因為威脅的目標是他自己,而在外人看來,夜靈才是他的女人,這樣,也在很大程度上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另外,夜靈這個籌碼并不比夜離低,因為夜離將她這個妹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這一點,他清楚,鳳影墨同樣清楚。
所以,用夜靈,同樣可以威脅到鳳影墨。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批蠢貨,竟然將夜靈跟夜離兩個一起給劫來了。
戲開了場,就得唱下去。
他不知道鳳影墨是幾時察覺出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或許一開始就知道。
不然,他也不會對于夜離跟夜靈受制于劫徒的危險處境無動于衷,也絲毫沒有拿出秘方交換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對方是他的人,對方不會真的傷害夜離跟夜靈。
就在他以為他的這一場精心布局可能要泡湯、正想著該如何收場的時候,有人站出來了。
張碩。
因為張碩的出現,形勢發生了巨大改變,變得對他極為有利起來。
因為張碩說,這件事是他所為,而秘方他交給了鳳影墨保管。
終于將鳳影墨推了出來。
就算張碩承認了是自己也沒有關系,秘方在鳳影墨手上不是,他便讓人去拿,且不讓鳳影墨跟著一起。
他就不信,秘方真的如張碩所言在一本醫書里面。
而且,他還故意用言語各種暗示夜離,鳳影墨才是真正的那人。
他提到鳳影墨打開了千年玄鐵的腳銬。
聰明如她,不會想不到。
一切順風順水。
可是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夜離說秘方在她的身上。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夜離又在幫鳳影墨。
可是,很快,他又驚錯地發現,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那就是,夜離似乎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陷阱。
特別是當他跟她說,讓她最好想清楚了再說的時候,她回他一句“皇上做每一件事之前也都是想好了再做的嗎?”
那一刻,他覺得,她可能知道了。
他不知道哪個地方露了馬腳,他只知道自己慌了。
當她拿出秘方,說:“都想要?”然后,將秘方丟在海里時,他就更加肯定了這點。
是的,她知道了,她絕對知道了。
那一刻,他的心情除了慌亂還是慌亂。
他想完了。
他跟她之間徹底完了。
所以,當鳳影墨順崖而上,他的人請
示他該怎么辦的時候,他下了殺令。
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干脆將事情做到底。
他沒想到鳳影墨竟然命大得逃過了,甚至還不顧君臣之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他所為。
他也沒想到,他一人,在身中一箭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將那么多人殺光。
雖然,那些人他也是要殺的。
他們不僅知道的太多,最重要的,竟然還將夜離傷成那樣,他事先已經再三交代過,不能傷人。
無視他的話,就是找死。
所以最后的那個頭目是他殺的,不親手殺不以解恨,不能連這個,都被他鳳影墨一人占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連死都要拉個墊背的,竟然帶下了夜靈。
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鳳影墨竟然拼上了自己的性命,救下了夜靈。
他不知道,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夜離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今日的這場局,他親手將自己送了進去,然后,慘敗。
雖然鳳影墨死了。
應該死了吧?
那樣高的距離,那樣的深海,那樣湍急的海浪,聽說漁民都不敢在這片海面上捕魚,暗礁、巨石、食人鯨,去的人很多都有去無返,何況是他這樣身受重傷的人。
可是,很奇怪,他死了,為何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巧黛走進廂房的時候,張碩正坐在霓靈的床邊望著床頭上搖曳跳動的燭火失神。
聞見腳步聲,他才回過神來。
“有消息嗎?”
巧黛蒼白著臉搖搖頭,走到屋中的桌案邊坐下。
“打撈的官兵還沒撤,還在連夜打撈,追蹤夜離的那幾人也還沒有回來。”
末了,她又轉眸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霓靈,“她還沒醒?”
張碩便也扭頭朝霓靈看過去,微微一嘆,“本來快要醒了,我又點了她的睡穴,我怕她承受不了。”
巧黛怔了怔,不意他如此。
“那你也不可能讓她睡一輩子吧?”
“至少,我想在她醒來的時候,能知道鳳影墨跟夜離的確切消息,現在不是都生死未卜嗎?”
巧黛便不再說什么。
垂眸沉默了一會兒,起身,“你守著她,我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說完,便拾步往外走。
看著她裙裾輕曳、清瘦盈盈的背影,張碩忽然喊住了她:“阿潔。”
巧黛腳步頓住,回頭。
“能跟你談談嗎?”張碩起身站起。
巧黛愣了愣:“嗯”,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張碩回頭看了看霓靈,拾步跟在了后面。
反手拉上房門,兩人走在院子里。
清輝綿長、夜涼如水。
蟬鳴聲、蛙鳴聲,聲聲入耳,螢火蟲一明一暗從夜空中飛過。
巧黛一直走到院中的一株夜來香前面站定,“想要說什么,說吧。”
張碩走過去,跟她并排而站。
“心里很難過吧?”
望著遠處蒼茫的夜空,張碩啟唇問道,問完,徐徐轉眸,看向巧黛。
巧黛眼簾顫了顫,緩緩垂了眸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眼回望向他,唇角略略一彎:“你不難過?”
“難過,但是跟你不一樣。”
張碩回道,雙眸定定望著她的眼睛。
巧黛眸光微微一閃,看著他,沒有做聲,沉默地將視線收回。
“你知道嗎?昨夜我在護城河邊上看到了夜離跟夜靈,夜離似乎是在等鳳影墨,當時我說漏了嘴,說你跟鳳影墨約了見面,夜離聽后就說回去,我說送她們,夜離不讓,當時,我就應該堅持的,如果
堅持送了,或許也不會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
孩紙們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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