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冶見此,也不在勉強,由著小二去了,知道這小二今天是一定要這么做了。為他弟弟謀一個前程,說起來這店小二也算是個好哥哥了。
但是沒有想到這店小二會帶了一個糟糕的消息,店小二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又將門關死了才道,
“你們剛才是不是有人穿著我弟弟的衣服去當鋪了?”
南宮冶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對,是我。怎么了?”
店小二喘一口氣道,“我剛才路過當鋪,當鋪的老板問我是不是我弟弟去當銀票了,我說不是,但是老板說看起來很像,穿的就是我弟弟的衣服,只不過頭發看起來亂糟糟的,而且臉上有灰塵,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就懷疑是不是你們。”
南宮冶點點頭,“剛才的確是我去當鋪當了銀票換成銀兩,當鋪老板還有說其他的沒有?”
“有,老板說下午有一群人去當了黃金,順便向他們打聽可疑的人,老板順便就提起了你們。”
“什么?”
南宮遠南宮冶云燎一驚,少年聽得云里霧里,
“不好”南宮冶叫道,“阿遠,快點背起趙逸。”云燎自覺的去收拾藥材,店小二一見這形勢也有些慌了,南宮冶抓住小二的胳膊,
“那當鋪老板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嗎?”
“知道。”
“那你跟我們一起離開,這里恐怕住不下去了。快,往哪里走能避開人群你帶路。”
店小二連連點頭,拉著少年也出了門,為這南宮冶等人引路。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剛跨出了門,后腳獨眼男子便追查到了房間里,對房間一陣搜查。
然后追著四處開始追擊,南宮冶幾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終于穿過幾條巷子,來到了另一條街上,云燎立即在少年的帶領下租用馬車,等到好不容易將馬車租到,獨眼男子等人竟然也追了上來,南宮遠立即上車將趙逸放了進去,少年也在店小二的推攘下上了馬車,云燎自然被南宮遠一把拉上。
“哥,”少年大喊,這個時候獨眼男子率領著殺手們已經逼近,南宮冶跳上馬,就要拉店小二的手,哪料獨眼男子已經一個飛身來到店小二的身邊,直接將店小二踹翻在地,南宮冶就要下馬車,店小二抱住獨眼男子的大腿,
“快走,快走,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獨眼男子一腳一腳踩在店小二的身上,店小二吐出血來,后面一群殺手已經快趕到,少年大聲喊著,就要下馬,南宮遠死死拽住,
“快走,”店小二,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南宮冶見此,一揚馬鞭,馬兒一聲鳴叫,向著另一邊調轉而去,
“記住答應我的,”后面回蕩著店小二的話,獨眼男子又是幾腳踹在店小二的身上,可是店小二就是拼了命的抱住獨眼男子的腿不放,少年,南宮遠,云燎就這樣看著店小二慢慢的在獨眼男子的腳踹之下,垂下頭去,轉個彎,店小二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不是你們我哥哥就不會死。”
少年一拳一拳的打在南宮遠的身上,南宮遠第一次什么話也沒有說。
“哥哥,哥哥,是你們害了我哥哥。”
車外,架著馬的南宮冶也是一臉沉重,店小二竟然為了少年的前程,豁出命去,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一定會遵守諾言,允諾少年一個前程。只怕是再好的前程,也比不上這世界最親的人吧,可是現在已經是無力挽救。
“你冷靜點,我們也不想這樣,”云燎試著開解著,
“死的不是你哥哥,你當然可以這么說,你們
這群人,就是你們這群人害的我哥哥,如果不是你們,我們至少還活著。”
少年抓狂了,竟然直接一拳打向云燎,云燎本來身子就弱,加上連夜來為趙逸診治,逸拳直接把他打倒在車內,南宮遠見此急了,握住少年的手,
“有什么你沖我來,你再敢打他,我就對你不客氣。”少年也是愣了,沒想到自己一拳就把云燎打翻了,這才想起見到云燎的第一次,白色的一片白色,南宮遠說他有病。
“你怎么樣?”彼時,南宮遠已經將云燎扶在了馬車上的長凳上做下,云燎搖搖頭,聲音有些疲憊,
“沒事。”
少年看著幾人,又暗自落下淚去,口里喃喃道“哥哥,哥哥。”
南宮冶則是一路趕馬,然后徑直來到了城門,一定要出城去,這座城里危機四伏,再也待不下去了。
照常來到城門,南宮冶才發現,城門的布告沒有了,警戒也放松了很多,這才后知后覺的想到,也許是消息傳到了京城,皇兄下令撤下的吧。現在恐怕皇兄已經知道了趙逸墜落懸崖的事情,以為趙逸已經死了。只是,沒有想到趙逸還活著,那么他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皇兄,一時之間,南宮冶疑惑了。
而車內,少年看著這一切,再看著躺著的被刮花了臉的趙逸,大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你們若是不說,我就跳車。”
哥哥就這么死了,到頭來他都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而他不知道店小二已經知道南宮冶的身份。
南宮遠看著少年,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時候南宮冶的聲音傳了進來,“告訴他吧”
南宮遠這才說出了幾人的身份來,但是沒有說出趙逸的身份,他以為大家還在通緝趙逸。
“所以,你們,你們是王爺?”
少年簡直不敢相信,南宮遠點點頭,
“如假包換。”
少年還是有些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像他不相信哥哥已經死了。南宮冶直接架著馬車出城,然后便是一陣急趕,他有預料那群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緊追不放,雖然趙逸的身體不宜多動,可是形勢所逼,也來不及了。
到達下一個城池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一進城,南宮冶便感覺到這座城池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離邊關越來越近的關系,這里的街上時不時的有官兵巡邏,整個城池的戒備很嚴,他們也被迫下馬接受調查,好在沒有看出什么來,趙逸的臉花了,也沒有被人認出來。幾個人,南宮遠背著趙逸,進了一個客棧,上了房間,南宮冶便找到少年談話。
“你知道你哥哥最希望的是什么嗎?”
少年還是一臉悲呦加恨意,南宮冶見少年不作答,接著說,
“你哥哥臨死前,拜托過我為你在京城謀一份差事。他說你有那個能力為你們家光宗耀祖,他之所以收留我們就是為了他日你上京趕考,不至于被權貴欺壓,有我們祝你一把。你哥哥將所有的希冀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他希望你能成就一番事業。”
少年的淚又留了下來,哽咽的說道,
“我知道,哥哥一切都是為了我。從小就是這樣,哥哥,哥哥。”南宮冶拍拍少年的肩膀,
“你也不用太難過,我想只要有一天,你在京城站穩腳,有一番事業,你哥哥便覺得什么都值了,”
少年點點頭,“我不會辜負我哥的。”
“那我給你指一條路吧,你也知道跟著我們比較危險,所以我們就在這個城池分開,你往回走,去京城,直接去我的王府,找一個叫楊媽的,然后讓她帶你去找一個叫楊律的人,他是京城最好的
老師,曾經直接為皇上授學,你跟他說是我引薦你去的,他就明白了。相信經過他的栽培,只要你肯好好學,將來一定會有一番成就。”
說著,南宮冶取下一個玉佩,那便是曾經他準備給趙逸的定情玉佩。然后放到少年的手中,
“這塊玉佩是我的貼身之物,一定不要弄丟,有他,我說的人都會好生待你的。”
少年看著那塊玉佩點點頭,“那你們去哪里?為什么有人追殺你們?”
南宮冶想了想,“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有益,知道越多反而不利于你的安全。所以我不打算告訴你,你能一個人上京城嗎?”
少年想了想,“我能。”
南宮冶拍拍少年的肩膀,“那我把路上的盤纏給你,你最好是現在就去別的客棧,因為跟著我們隨時都有危險,你去別的客棧然后明日再啟程也不遲,知道嗎?”一邊說,一邊南宮冶拿出錢袋,將一袋子錢給了少年,又抽出一張銀票,這還是少年第一次見這么多錢,嘴巴一張一張的,有些驚訝。
“拿好,路上少跟人說話,到京城了就安全了。”
少年點點頭看,于是南宮冶送少年出了客棧,這才松了一口氣,店小二已經為他們豁出命去,他不能讓這小子再出什么問題,所以盡快讓他脫離自己,便越安全。
走上樓,南宮冶進了趙逸的房間,云燎和南宮遠都在屋子里,
“三哥,怎么樣,說通了嗎?”
南宮冶點點頭,“畢竟是讀書人,他還是聽得進去的,對了云燎,小逸還好嗎?”
“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三哥,我覺得這里離邊關已經很近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聯系一下邊關這邊的人,畢竟那些殺手不好對付,我們力量也單薄。”
南宮遠也點點頭,覺得云燎說的對,快到邊關了,是不是可以聯系趙逸的哥哥了,趙灼,大源朝第一大將軍。
“好吧,我們試著聯系一下,只是越近邊關,人便越復雜,我們要找到真正傳話的才行。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南宮遠不懂,“三哥,什么叫做人越復雜啊。”
南宮冶耐心的說道,“也許這些人中會有敵國的人穿插,一個不慎,我們傳話給這些人了,可想后果會怎樣。”
“哦哦”南宮遠這才明白過來,可是這要怎么找到傳話的人了,怎么才能聯系到趙灼了?
“要不,我們聯系這里的縣令,他一定是大源朝的吧,叫他傳話下去。”
南宮遠腦殘的說道,被南宮冶直接拒絕,
“你忘了大哥也在找小逸,一旦告知了縣令,那么也就等于告知了大哥,小逸還是會被抓回去的。這樣也就暴露了我們的行蹤,回去的路上,指不定會遇到多少殺手。”
經南宮冶這么一分析,南宮遠才明白過來,
“可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該怎么辦?”
“先避其風頭吧,具體的得走一步看一步了。云燎,你怎么樣?”
南宮冶突然覺察到云燎的狀態不是很好,坐在椅子上身體都有些往下滑,南宮遠也一眼望了過去,
“我,我還好。”云燎虛弱的說道,南宮遠徑直走了過去,
“你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難聽,是不是身體吃不消了啊。”
云燎搖搖頭,“我需要休息一下,睡一會兒就好。”
于是南宮遠扶著云燎出了房間,向另一間房間走去,將云燎放倒在床上,然后又蓋好被子,做完這一切,才取下云燎的斗笠,
“云燎你”
云燎蒼白的笑了,“是不是老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