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嗎?真的是她的錯覺?
墨青甯皺了皺眉頭,卻也不再疑神疑鬼轉身離開,待墨青甯走出院子的拱門,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屋頂,他的左手指夾著閃閃發亮的銀針,真是墨青甯剛剛飛出去的那幾枚。
月光在他的臉頰投下一道剪影,他的面容呈現在皎潔的月光下,若墨青甯回頭就會發現,這個男人正是今天帶著她飛檐走壁,最后因體力透支落在稻草上的男子。
目送墨青甯遠去的背影,男子身形一閃,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墨青甯熟門熟路的來到客廳,發現房間里并沒有玄天麒和墨云寶的身影,不由覺得郁悶,天色都那么晚了,這對父子不在這里等著她吃飯去了哪里?
找了一個小斯詢問,才知道玄天麒是被一道圣旨叫進宮,連著墨云寶也跟著走了。
墨青甯捏著下巴在客廳里轉了一圈,隨即也出府,來到木染生所在的客棧。
木染生所在的院子很清幽,這是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此時月光如瀲,木染生一襲白衣坐在院子里的,面前擺著一架七弦琴,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著,優美的琴音就此流瀉出來。
此刻正好清風徐徐,將木染生的墨發吹出如浪般弧度,衣袂隨風而動,他如油彩畫里的謫仙,令人看癡了眼。
琴聲優雅婉轉,就聽木染生唱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
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上邪》是產生于漢代的一首樂府民歌。這是一首情歌,是女主人公忠貞愛情的自誓之詞。此詩自“山無陵”一句以下連用五件不可能的事情來表明自己生死不渝的愛情,充滿了磐石般堅定的信念和火焰般熾熱的激情。
此時空楚國開國,國君喜歡樂曲,所以這樣的情歌也在民間流傳。
墨青甯找了個位置坐下,托著腮聽著木染生彈奏,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好似白日里的憂慮都隨著這美妙的琴音飄散。
一曲終,木染生笑望著墨青甯,“師妹,這時候你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墨青甯是個懶人,把店面談妥后她就直接把后面的是全部推給木染生,美其名曰讓師兄分擔,其實她就是喜歡悠閑。而木染生也是那些不喜歡麻煩的人,能悠閑的時候絕對會享受,比如現在,明月剛好,撫琴一曲,此乃人間美事。
墨青甯長長的嘆氣一聲道:“師兄還沒吃飯吧,走我們吃飯去!”說著抓起木染生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木染生的嘴角抽了抽,卻紋絲不動道:“我已經讓小二送菜過來了,算算時間因該快到了。”
木染生的話音剛落,就傳來小二高亢的聲音:“木公子,酒菜來了!”
墨青甯這才松開木染生的手,木染生將石桌上的七弦琴收好,待小二上好菜,他這才慢條斯理的在墨青甯對面坐下。
墨青甯拿起筷子夾菜,一邊瞥了木染生一眼問道:“師兄你就別裝斯文了,江湖人就該不拘小節!”
木染生的嘴角抽了抽,他一直都是這么的風雅迷人好吧?什么時候裝了!
抬手倒了一杯酒推到墨青甯面前,笑道:“每次你一心情不好就喜歡在我身上挑刺,說說發生什么事情了?墨云寶還沒找到這次心情郁悶的嗎?”
墨青甯接過酒,一抬頭一口飲盡,放下酒杯垂眸,聲音澀澀的:“師兄,你一定不知道墨云寶的生父是誰……”
木染生挑挑眉,似來了興致,望著墨青甯黯然的眸色,他問:“是誰?不會是乞丐,神棍什么的吧?”語氣頗有同情的意思。
墨青甯默默翻白眼,他師兄的想象力總那么令她無語,搖搖頭道:“不是,他地位不凡,墨云寶才來京都就闖了大禍,是他幫忙掩蓋了過去。”
木染生托腮,“這么說來是個有權勢的,那你悶悶不樂做什么,你為他生了個兒子,他不該感激你?不該好好彌補你和墨云寶?”
墨青甯抬手揉著太陽穴,“如果是一般的富貴人家,我就沒那么煩惱了,可那個人偏偏那樣的身份……”
木染生很無語,看墨青甯難以啟齒的表情,他驚呼道:“哦!不會是他只要兒子,不要你吧!世上還有這樣過河拆橋的男人?師妹告訴我那個負心漢是誰,我立即去宰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副怒發沖冠的暴躁之態。
墨青甯:玄天麒好像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不要我吧?他也沒說要我啊!哦!我在想什么,是我不想要跟玄天麒有所瓜葛的……好像跟他薄情不薄情無關!我在干嘛,為什么要幫玄天麒說話?
墨青甯整個人更加糾結了,拉著木染生坐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抬手拿起擱在一旁的酒壺為自己滿了一杯酒道:“殺了他,讓墨云寶恨我殺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父親?”搖搖頭,嘆了口氣,拿起酒杯灌下一杯酒。
木染生磨牙,“墨青甯,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磨嘰又吊人胃口了?那男人你是舍不得殺了?那你是想放棄墨云寶?”
墨青甯搖搖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師兄,別為我擔心了,只是一個男人,我還是可以搞定的!”
木染生嘴角抽了抽,“你喝醉了!”
墨青甯搖搖頭,“我現在需要一個身份,不是死去六年的慕容府嫡女的身份,也不是名滿天下的木神醫徒弟的身份……”
木染生托著腮,“給你個公主身份,讓你跟他門當戶對怎么樣?”
墨青甯轉頭看向木染生,雙眸亮了亮,隨即黯然,“就我這樣的,哪能當什么公主?唉,算了,就當我說說而已,喝酒喝酒。”說著端起酒杯與木染生碰杯。
酒過三巡,墨青甯咯咯傻笑起來,抬頭看了眼天空的月亮,心里感覺也發的凄涼,墨云寶在皇宮里與他祖父和父親團圓,她卻像個局外人,心里就萬般凄涼。
墨青甯側頭看向木染生道:“既然明月那么好,我就高歌一曲,師兄為我伴奏可好?”
木染生自然不愿意駁了墨青甯的意,墨青甯就是這樣,心情不好時就是喜歡“瘋”,他早就已經習慣,于是點頭道:“好!”
從一旁的草地上摘下一片草葉含在嘴里,隨著墨青甯的歌聲而奏。
墨青甯唱的是毛阿敏的《相思》,“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采,煙花擁著風流真情不在……”
一曲唱罷似乎還有些不盡興,于是換了一首《快樂人兒》,“我對著天空許下海誓山盟,愿生命美麗與共,陪你去乘風陪你去尋夢。感覺如此拉風,我就是主人翁,青春不瞎蒙,瞎蒙就空空空,怪怪隆的咚達。
high到最高峰。high到最高峰。”
最后墨青甯唱的歪歪扭扭的,木染生也懶得給她伴奏,就見她站在院子中間張開雙臂,還還以為自己是蝴蝶,四處亂竄。
木染生拉著墨青甯的胳膊,怕她酒精上頭撞上院子里的樹,萬一撞傻了,他可不好向師父交代。
墨青甯扭著身子朝院墻跳了跳,“我是蝴蝶,你別拉著我,我要飛出去!”
木染生黑線,哄道:“已經深秋,蝴蝶要冬眠的,你喝醉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院墻外邊站著兩道頎長的身影,一個手拿折扇,穿著棕紅色袖祥云圖的胡服,黑色的馬靴,頭發高豎,一副異族裝扮,卻是身材飛揚,難得的美男子形象。
他身邊站在一個黑衣侍衛哦,侍衛的穿著也是胡服馬靴,一臉的絡腮胡,聽到院子里的聲音不由咯咯一笑,“這中原的女子真是有意思,歌聲清脆有趣,喝醉了還說自己是蝴蝶,要飛出院墻,莫不是知道皇子經過此地想要一睹芳容!”說完哈哈而笑。
拿著折扇的皇子只是搖搖頭,冷冷的掃了身邊的侍衛一眼,后者的笑聲立即卡在喉嚨里不敢再放肆。
拿折扇的皇子這才說道:“走吧,別忘了我們來此都目的,不可節外生枝。”那姑娘雖然有意思,他相信有緣還是會再見的。
侍衛點頭,卻記下了木染生所在的院落,既然皇子喜歡那中原女子,改明他直接把那姑娘綁了送到皇子面前就是。他可是很衷心,很為主子著想的屬下。
此刻被木染生拖進屋的墨青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只是一個無意舉動,又入某些人算計……
另一邊,墨云寶牽著玄天麒的手走在皇宮的雕欄畫棟的走廊里,頭頂是一排精致雕刻的宮燈,宮人門在前面領路,他們閑庭漫步,墨云寶對什么都很好奇的樣子,一下子摸摸這個,一下子停下來詢問花花草草的名字。
以墨云寶的龜速,當他終于站在御花園的亭子前,看到坐在亭子里穿著龍袍的和藹老人時,他不由多打理了對方好幾眼。
娘親說,白發白須笑容和藹的很有可能是圣誕老人,只要你夠乖夠懂事,就會得到圣誕老人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