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你真是嚇死我了！”鐘婭楠拍著心口，驚魂未定地說道。
舒沫跌下去時，幸虧她反應夠迅速，千鈞一發之際及時拉了她一把，力挽狂瀾，舒沫才幸免于難，否則的話，她哪里能完好無損地坐在她房間里。
“對不起……”舒沫自己也被嚇得半死，她眼里的恐懼未消，臉色也煞白，她雙手摸著肚子，生怕寶寶有個萬一。
鐘婭楠平靜下來，瞅著她問：“你剛才是怎么回事兒？”
她覺得很奇怪，好好兒地怎么會踩空呢？
對于那十幾秒內發生的事情，舒沫一點印象也沒有，她不太自然地捋了捋頭發，支吾道：“好像是不小心踩滑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這么不小心啊？”鐘婭楠嚴肅地教育她，“今天我要是沒拉住你，你就只能在醫院里躺著過年了！”
舒沫歉意地笑笑，“楠楠，謝謝你。”
光是她自己受傷那就算了，如果寶寶有任何閃失，她都不曉得怎么去面對陸然了，今天真的多虧鐘婭楠救她了。
鐘婭楠大氣地拍下腿，“這有什么好謝的？！以后你別再粗心大意的就行了，我可不是每回都能反應這么快的。”
舒沫直點著腦袋，“我會小心的。”
為了寶寶，她會加倍小心的。
鐘媽媽推門進來。
“舒沫，好些了嗎？”鐘媽媽關心地問。剛才他們聽鐘婭楠講了家門口那驚險的一瞬間，都被嚇了一跳，帶舒沫回來的時候，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嚇傻了。
舒沫微笑，“已經沒事了，謝謝阿姨。”
“沒事就好。”鐘媽媽說，“那你先休息會兒。”
“好的。”
鐘婭楠說：“要不要喝茶？喝點熱的東西給你壓驚？”
舒沫說：“我喝熱水就好了。”
孕婦忌諱頗多，她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喝茶，保險起見就喝白開水。
“行，我去倒水。”鐘婭楠起身。
舒沫也站了起來，“我上個廁所。”
“去吧。”鐘婭楠不忘叮囑，“你小心啊，別滑到了。”
舒沫笑。
之前醫生講過，懷孕期間如果有出血，一定要引起重視，馬上去醫院檢查。方才她雖然沒從樓梯上滾下去，舒沫可不敢掉以輕心，還是謹慎些的好。
關上衛生間的門，舒沫立即檢查了下，并沒有流血，肚子也沒痛。
舒沫松了口氣。
她站在洗手池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眉頭皺了起來。
她只記得，她看著樓梯，當時還在想，要是不小心摔下去，肯定很危險，之后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直到聽到鐘婭楠那聲驚呼她才仿佛從夢中驚醒，她都不曉得，自己是怎么邁的腳出去……
陸然說，她最近有時候有點奇怪。
舒沫摸了摸自己的臉，湊近了些照鏡子。
“我是怎么了嗎？”她自言自語。
快吃中午飯時，陸然給她打電話。
“吃飯了沒？”他第一句話就這么問。
鐘婭楠在旁邊盯著她，陰陽怪氣地笑著，舒沫臉皮薄，走到窗戶邊去接電話，“還沒呢。”
“這都幾點了？”
“因為準備得比較多嘛，所以晚了一點。”
陸然柔聲問：“肚子肯定很餓了吧？”
她一個人吃的東西要供兩個人消耗，這會兒還沒吃飯，她肯定早餓了。
“嗯……還好啦……”她就孕吐最嚴重，其余的妊娠反應不太明顯，“你現在在哪兒呢？”
“剛剛回家。”
“那你也還沒吃飯？”
“在外面吃的。”他說，“你吃過飯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舒沫答道，“對了，下午我想回錦繡花園那邊。”
“沒問題。”陸然又問：“今天有不舒服嗎？”
舒沫想了想，沒把剛才的事兒告訴他，省得他擔心，“沒事。”
陸然又關心了兩句，然后才不舍地掛電話。
鐘婭楠雙手抱胸，“哎呦喂，真是甜蜜呀。”
舒沫臉頰泛紅，一臉赧然。
“二沫，有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嗎？”
提到結婚，舒沫愣了下。
結婚證都有了，現在他們已經是夫妻關系了啊，要說結婚，也就差個婚禮了，可是想想，領結婚證這種一輩子一次的事兒，她卻沒有參與，好遺憾又好奇怪啊……至于婚禮，她懷了孕，再過幾個月肚子就能看出來了，她不喜歡大著肚子穿婚紗，現在舉行婚禮的話，又太冷，時間上也太倉促……
這一想，好多問題。
見她皺眉沉思的，鐘婭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啥呢？魂兒跑哪兒去了？”
“……我們還討論過結婚。”舒沫說。
鐘婭楠道：“也是哈，你們交往才多久，可以過段時間再說。”
中午飯非常豐盛，舒沫卻只能挑清淡的吃，因為她肚子里的小人兒太能折騰她了。
鐘婭楠見她盡吃素菜，于是給她夾了塊紅燒雞翅放到她碗里，“知道你要來，我媽專門為你準備的。”
“我可記得，你喜歡紅燒雞翅。”鐘媽媽笑道。
舒沫感激地道：“謝謝阿姨。”
“今天都是自家人，你別客氣，想吃什么就吃好了。”同桌的絕大部分是鐘家的親戚，鐘媽媽便以為舒沫是怕生，不好意思。
舒沫笑著點頭，“嗯。”
鐘媽媽一番心意，舒沫不好辜負，她只好硬著頭皮開始吃雞翅。
“既然你這么喜歡，那多吃點吧。”她右手邊的阿姨熱情地把那盤紅燒雞翅放到舒沫面前。
舒沫受寵若驚，“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沒關系，這樣你方便些嘛。”
舒沫哭笑不得。
后來好像除了她，其余人都不怎么吃雞翅，舒沫怕鐘媽媽多想，于是逼著自己把一整盤雞翅都給消滅了。
吃完最后一個，她有一種今后永遠不再吃紅燒雞翅的感覺。
膩死她了！
她趕緊去倒了杯熱水來喝，隨后又吃了點涼菜，有醋，酸酸的，幫助緩解點胃里邊兒的油膩。
飯后，她幫忙收碗筷，結果才站起身，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了上來。
她臉色驟變，迅速沖進廁所。
鐘婭楠跟進去，見她吐得難受，慌忙問：“沫沫，怎么了啊？怎么會吐呀？”
舒沫連話都說不出來。
鐘婭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鐘媽媽也進來了。
好一會兒，幾乎把胃里吐空了，舒沫差點虛脫。
“我沒事……”她有氣無力地說。
“今天也沒吃什么啊？是身體不舒服嗎？”鐘媽媽關心地問。
舒沫笑容蒼白，“可能是早上出門吹了冷風吧。”
“那你去我房里躺會兒吧，你看你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鐘婭楠攙扶著她。
舒沫點下腦袋。
她沒睡，就是坐著，等緩過勁兒了，她打電話叫陸然來接她。
知道她晚上要去陸恒峰那兒，鐘婭楠沒再挽留她。
“如果還難受就去看醫生，這大過年的，別生病了。”臨走前，鐘媽媽囑咐道。
“好的。”舒沫應道。
鐘婭楠送她到樓下，陸然的車子就在不遠處，他站在雪地里等她。和鐘婭楠道了別，舒沫走向陸然。
“臉色怎么這么差？”陸然擔心地問。
“剛才吐了。”
陸然幫她打開車門，“辛苦你了，沫沫。”
舒沫回身抱住他，“有你陪著我，不辛苦。”
和他確定關系后，舒沫經常住在御景，錦繡花園這邊很少回。一進屋，她都有種久違的感覺了。
陸然見她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得問：“怎么了？”
舒沫勉強地牽動嘴角，有點自嘲地說：“還是什么都聽不見的好。”
陸然怔愣，隨后反應過來，她是指，她又聽到某些聲音了吧……
舒沫走進房間，陸然跟著她進去。
“外婆。”舒沫拿起照片，“對不起，我好多天沒回來看你了。”
知道她能通靈，這一幕，陸然十分淡定地看著。
“我和陸然很好……外婆，我已經記起來以前的事了。”
陸然微僵。
他不知道她外婆跟她說了什么，反正舒沫的表現正常，“嗯……媽媽的事，他都告訴我了……我不怪他了……嗯……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瞞著我的……”她有點哽咽，陸然摟著她，無聲陪伴，舒沫吸吸鼻子，“外婆，今天是除夕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她抬起頭看眼陸然，眸中洋溢著幸福，陸然沖她溫柔一笑，舒沫單手摸著肚子，笑盈盈地說：“外婆，我有小寶寶了……嗯，才檢查出來的，兩個月……他很健康……我會注意的……”
她和外婆聊了很久。
陸然安靜地陪著她。
“外婆，新年快樂。”最后她乖巧地說。
陸然有點點別扭地指揮她，“幫我也說一聲。”
舒沫掩嘴笑了笑，陸然捏她的腰，舒沫立馬老實了，“外婆，陸然叫我也給你說聲新年快樂。”
“外婆說你也新年快樂，還有，要好好對我，不許欺負我，要聽我的話。”她厚著臉皮加了后面幾句。
陸然挑眉，“真是外婆說的？”
“那還能有假嘛？”
陸然失笑，他把她抱在懷里，“你就是我的寶，我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