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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你先去試試這條裙子吧。”紀(jì)云滿眼期待地對她說,“我聽陸然說,下星期公司有酒會,所有人都會參加,奶奶趕忙找人給你訂做的,你看看尺寸合適嗎?哎,也怪陸然這小子,也不曉得早點跟我說,我也能多點時間準(zhǔn)備……”
舒沫打量著嶄新的晚禮服,華麗得讓她嘆息,不用問她也猜到的,定然是價值不菲。陸先生的衣服錢她還欠著,怎好意思再接受奶奶的饋贈?
“奶奶,這裙子太漂亮了,穿我身上太浪費了?!笔蔷芙^,也是心里話,她沒那個自信能穿出效果。
紀(jì)云癟下嘴,“怎么會浪費呢?這是奶奶專門讓設(shè)計師依照你的氣質(zhì)設(shè)計出的,肯定適合你?!?
“依照我的氣質(zhì)?”舒沫不解,設(shè)計師啥時候見過她?
張媽笑著接過了話,“老太太把你的照片給設(shè)計師看過,就上次在塞班島拍的。”
“哦……”
紀(jì)云煽動她,“你快去試試吧,奶奶非常想看你穿上的樣子,一定非常非常漂亮?!?
老太太一開始就給她戴了頂高帽子,舒沫左右為難。
張媽勸道:“看在老太太一番心意上,先穿上再說吧,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再改?!?
對上紀(jì)云殷切的眼神,舒沫妥協(xié),“那好吧?!?
她拿著晚禮服去衣帽間里。
紀(jì)云望著掩上的門,再轉(zhuǎn)過腦袋瞥了瞥陽臺,神神秘秘地小聲對張媽說:“我相信陸然的眼光?!?
張媽笑,“少爺?shù)难酃庖幌蜃詈谩!?
這套晚禮服,實際上陸然找人訂做的,裙子的顏色,設(shè)計師也是在他的意見上進一步修改的。
以前看電視電影,女生們參加舞會穿的禮服特別漂亮,舒沫就很羨慕。如今,她有機會穿上華麗麗的晚禮服,卻感覺做夢似的。
晚禮服是抹胸款式的,背后露到肩胛骨,對穿衣向來保守的舒沫而言,有點難接受。
在鏡子前面反反復(fù)復(fù)照了幾遍,舒沫努力把裙子往上提,試圖盡可能多遮一些。然而晚禮服的款式如此,她再提,總不能全部拉到肩膀以上吧?
最后,她把扎成馬尾的頭發(fā)解開,長過肩膀的頭發(fā)勉強能充當(dāng)一點披肩的作用,對著鏡子整理好發(fā)型,舒沫打開門出去。
裙擺是曳地式的,散得很開,擔(dān)心踩到裙擺摔跤,舒沫兩只手稍稍往上提著裙子。
“奶奶……”舒沫停在門口,白皙的臉頰染著赧意,等待紀(jì)云以及張媽的評價。
裙子由上往下設(shè)計成漸變紫色,深紫色慢慢變淡,暈染出淺綠,淺紅,淺黃,淺藍……有點像雨后天空中的彩虹,到了最下面,大概從腳踝處開始,完全褪為白色,裙擺散開時,猶如一朵盛開的白色曼陀羅花。
偏冷色調(diào)的著色,為小清新的舒沫添上一筆恰到好處的嫵媚。長裙飄逸的她,如同童話里的花仙子,美麗,可愛,又不失高雅。
在陽臺上偷偷望著花仙子的某男人情不自禁舉起手里的單反像極,將鏡頭對準(zhǔn)她,選準(zhǔn)角度,及時按下快門。
遲遲無人作評論,舒沫就緊張了,“奶奶?”
紀(jì)云眸中滿滿的驚艷,她大聲贊道:“太美了!沫沫就像仙女一樣!”
舒沫臉紅,“奶奶你別取笑我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紀(jì)云一本正經(jīng)地說,“張媽,你說是不是?”
“對啊,沫沫真的好漂亮,裙子好看,人更好看!”
兩人把舒沫夸得不好意思了,她緋紅著臉,絲毫不知,此時的自己,是另一人眼中唯一的風(fēng)景。
陸然在陽臺那兒,借著窗簾的掩護,用相機對著舒沫拍了無數(shù)張照片。
他給她衣服,她忙著還錢,有過一次經(jīng)歷,所以他讓老太太以她的名義送她晚禮服。他知道舒沫是個孝順的孩子,無論如何她不會讓老人家傷心難過。
看著鏡頭中的她,陸然彎起唇。
她沒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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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你找我出來買衣服啊,財迷?!辩妺I楠見面就笑她。
舒沫自我澄清,“我啥時候財迷了??!”
“分分鐘的事兒!”舒沫算是孤兒,沒有爸爸媽媽可以依靠,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她花錢從來都是精打細(xì)算,這一點,鐘婭楠明白,之所以叫她財迷,不過是閨蜜間隨便開個玩笑而已。
舒沫笑罵了句,挽著鐘婭楠的胳膊走進商場。
“你準(zhǔn)備買哪種類型的?”
“參加酒會,你覺得該什么樣的?”舒沫問。
老太太態(tài)度強硬地把那套紫色的禮服送給了她,但舒沫卻并未打算到時候穿。裙子漂亮是漂亮,可太高調(diào)了,她只是湊個熱鬧的路人甲,又非主角,出風(fēng)頭什么的還是免了。
紀(jì)云說她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周二晚上她就不去了,她不去,舒沫更沒必要穿晚禮服了。
鐘婭楠斜眼打量她,“酒會?”
“對啊,我上次跟你說過的,我們公司成立百年的紀(jì)念酒會,下星期二。”
“哦,你確實說過。”鐘婭楠記起來,“可是,光棍節(jié)那天是你生日,你一整天都會很忙吧?那我都不能給你慶祝生日了!”
舒沫無所謂地笑笑,“沒辦法啦,反正生日年年有,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過生日非要慶祝才行?!?
“那也不能連個蛋糕都沒有吧?!?
“沒有就沒有吧。”
鐘婭楠想了下,“算了,待會兒就去買一個,姐姐我提前給你慶祝,晚上吃什么,姐姐招待你!”
自打認(rèn)識以來,每年生日陪著她的都是鐘婭楠,這份難得的友情讓舒沫感動不已,“楠楠,謝謝你,你對我太好了。”
“笨蛋,跟我客氣什么!”鐘婭楠笑著拍她的腦袋。
“那晚上去吃火鍋吧,好久沒吃,好懷念?!笔婺嶙h。
“你不怕長痘痘?到時候成丑八怪可就慘了啊。”
舒沫笑,“丑八怪就丑八怪,我又不是去相親?!?
鐘婭楠咳了兩聲,故意擺出嚴(yán)肅家長的樣子,語重心長教導(dǎo)她,“傻丫頭,你該趁機會多認(rèn)識些有錢人才對,搞不好就看對眼了呢?”
“算了吧?!笔婺鴻淮袄锏囊路?,“我這樣的,人家有錢人都看不上呢!”
逛了一下午,在鐘婭楠的建議下,舒沫買了條長袖的連衣裙,上半身是黃顏色,下面搭配墨藍色,另外再加一雙黑色的齊膝靴,整體溫婉的淑女風(fēng),符合舒沫的低調(diào)要求,但又不會給人暗沉的感覺。
“你要不要換個發(fā)型?”鐘婭楠盯著她的腦袋,認(rèn)識好幾年,她發(fā)覺舒沫一直是普普通通的直發(fā)。
舒沫正開心地涮著肥牛,“沒必要吧,我又不相親,弄那么正式干嘛。”
“我說你,你知道自己是女的吧?”鐘婭楠陰陽怪氣地問。
“嗯?”舒沫茫然,啥意思?
鐘婭楠嘆氣,“女人要好好愛自己,要對自己好一點,知道嗎?”
“我知道啊。”舒沫認(rèn)真地說,“我對自己挺好的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在吃的方面,她確實舍得花錢。
鐘婭楠差點噴她一臉果汁,“舒沫,你上輩子是餓死的吧,嗯?所以這輩子變成了吃貨,只曉得吃?”
舒沫被瞪得有點尷尬,她咕噥著解釋,“人活在世上,當(dāng)然要吃美味的東西啦,怎么就成吃貨了?!”
“你……!”鐘婭楠噎了下,“算了,懶得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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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就到了光棍節(jié)當(dāng)天。
一早踏進辦公室,舒沫聽到女同事們激動地討論著酒會,三三兩兩地邀約下午去做頭發(fā),做指甲,化妝等等。舒沫聽在耳朵里,默默地想,就去吃頓飯而已,有必要搞得跟結(jié)婚一樣隆重嘛?
整個業(yè)務(wù)部,只有她最淡定。
酒會定在晚上七點半開始,為做好準(zhǔn)備,總裁傳達下命令,下午放假半天。
舒沫剛回到家,鐘婭楠竟然上門了。
“你怎么來了?”
“幫你做個造型啊!”鐘婭楠手里提了一個大包。
舒沫愣。
“快快快,時間緊迫,別磨蹭了?!辩妺I楠把她往房里推,“我給你弄個卷發(fā)吧?!?
“你有燙頭發(fā)的?”
“笨!卷發(fā)棒嘛,一次性的?!?
“哦……”
“坐好,姐姐要開始改造丑小鴨了!”
舒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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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舒沫打車到了酒店。今天來的,除了本公司員工,其余都是商界政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門口鋪著紅地毯,公司公關(guān)部的同事和酒店工作人員微笑著迎接每位客人。
舒沫在門口張望一陣,并未看到陸然。
進到大堂,里面擺滿了花籃,上面寫著祝賀詞與送花籃者的姓名,有好些個她以前只在新聞里看到過。
舒沫一路走一路看,暗暗咋舌陸氏的龐大。
宴會廳在酒店三樓,舒沫朝電梯走過去。
遠遠地,她看到一大群人也往這邊來,為首的,正是陸氏的現(xiàn)任總裁,陸然。
眾星拱月的他,滿身耀眼光環(huán),舒沫抿了抿唇,默默退到角落。
陸然來到電梯前,工作人員彎腰,“陸先生,請?!?
陸然卻轉(zhuǎn)向某個角落,看著某個阿呆,唇角微微上揚。
“舒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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