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喬治先生正要出門,綁匪已經通知他,要他一個人帶著錢去安寧大橋。
陸然給他準備了車,警方也派人暗中保護。
“我們去嗎?陸先生。”舒沫不安地問。
陸然說:“你就在酒店等消息。”
目前為止,他們并不清楚綁匪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么來頭,單憑他們的作案手法來看,極有可能是一群危險分子。哪怕一丁點的危險他都不舍得她碰到,眼下的情形,他更不會她同意跟著去。
“那你會去嗎?”舒沫又問。
“嗯。”陸然點頭。如果有變故,他也好幫忙。
舒沫咬牙,“陸先生,我也去吧。”
陸然不悅地沉眉,“你去能做什么?”
舒沫抿了抿唇,坦白道:“我……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酒店里。”
emily那邊還沒有消息,陸然他們又馬上陪喬治先生去交贖金,兩邊情形未知的情況下,叫她如何能安心留在酒店等消息?
“陸先生,你就讓我去吧,我離得遠遠的也行,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在陸然開口拒絕前,舒沫搶先,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
陸然神色肅冷。
舒沫抓著他的手臂,明亮的眸中閃爍著水光,“求你了陸先生,別丟下我。”
求你了
別丟下我
某些久遠到已經模糊掉的記憶閃回腦海,陸然全身驟然一僵。
他緊盯著舒沫,眸光里充斥著復雜。
“陸,我們該走了!”已經準備好的喬治先生催促道。
舒沫靈機一動,轉而跑向喬治先生,“我跟你們一起去!”
目光掃過她的臉,喬治先生并未立即答應,他看向陸然,語氣帶著焦急,“陸?”
陸然從黑暗的回憶中抽身,他冷冷看眼舒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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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大橋最近正在維修,全面封鎖,禁止行人和車倆通行。橋上搭建有腳手架,地上也到處散亂著鋼管和各種要用的材料,遠遠地望過去,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沒有人。
舒沫跟陸然坐同一輛車,在距離安寧大橋有五十米遠的地方他們止步了,喬治先生下了車,提著兩個裝錢的大箱子,獨自去橋上。
望著喬治先生的背影,舒沫憂心忡忡。
如果一切順利還好,萬一綁匪臨時變卦,不止要錢,還傷害喬治先生,就像黑幫電影里常有的那些情節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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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喬治先生會有危險嗎?”身旁的男人是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只要是他說的,她相信。
“這個我們誰也不好說。”陸然神色冷峻,“不過,你也別小看喬治,他知道該怎么應對。”
他們都是一類人,外表,遠比內心溫和得多。
舒沫知道,喬治先生先前穿了防彈衣,但防彈衣并不代表就能確保他性命無憂。
舒沫雙手合十,替他祈禱平安。
側目看著虔誠的她,陸然心里沉重得仿佛壓著巨石,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若有一天,她記起被她遺忘的那些過往,她會怎么對他?
會原諒嗎?
還是義無返顧地離開?
在陸然沉思時,他的手機震動,有電話打進來。
“喂。”
舒沫立刻抬起眼簾,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嗯,一定要保護那個小女孩,最好別讓她受傷,辛苦你們了。”
從他的話語間,舒沫猜測出是好消息。等陸一掛電話,她兩眼放光地盯著他問:“陸先生,找到emily了嗎?”
“程越已經找到他們的確切位置,馬上增派人手過去救emily。”
“太好了!”舒沫歡呼一聲,可隨后,她猛地變了臉色,轉眸望著前方的安寧大橋,“綁匪沒有帶emily過來,那喬治先生他……他會有危險的!”
她話音剛落,橋上響起槍聲。
陸然眸光一凜,匆匆囑咐她一句,“乖乖呆在這里!”
未等舒沫反應過來,他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動作敏捷地跑向安寧大橋。
“陸先生!”他的離開讓舒沫心里冰涼一片,她大聲喊他,可是陸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大橋上發生槍戰,警察們也迅速出動。
擔心著陸然的安危,舒沫也推開車門下去。
“舒小姐,請你留在這里。”冷冰冰的保鏢攔住她的去路。
舒沫急切地道:“我去看看陸先生,麻煩你讓開!”
“請你留在這里。”保鏢的聲音聽起來跟冰冷的機器似的。
“我只是去看看他,我不放心他。”舒沫時刻遙望著安寧大橋。
“這是陸先生的意思。”保鏢說。
舒沫一愣。
“你現在過去,只會拖累陸先生。”在保鏢眼里,像舒沫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搗亂,添麻煩,啥也幫不上。
他一針見血地道出事實,舒沫自己也明白,她只好站在車子旁邊,大睜著眼睛試圖尋找陸然的身影。
漆黑的夜空里,槍聲不絕于耳。
“……你怎樣了?”陸然最先趕到喬治身旁。
“沒事,防彈衣幫我擋了一槍。”說話間,子彈嗖嗖嗖地飛過來。
“我剛剛收到消息,emily已經找到了。”
“真的?!”喬治不敢相信地問。
“現在那邊正帶人過去救她,你放心。”陸然肯定地說。
解除了后顧之憂,喬治心中大喜,眸中繼而閃過血腥,“既然emily沒事了,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了!”
他向陸然使了個眼色。
陸然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看準時機,兩人同時掏出槍,還擊。
他倆的槍法一等一的好,即使光線昏暗,仍然是一打一個準,綁匪的陣營迅速減小。而隨后趕到的警察的加入,火力增強,對方更是難以招架。
而就在此時,陸然他們聽到某種聲音,由遠及近。
“看江面上!”有人驚呼了聲。
陸然轉眸,只見江面上有一點光亮,正以非常快的速度靠過來。
那是快艇!
在他們分神之際,綁匪的頭目提著兩大箱美金,從安寧大橋一躍而下,在他跳下去之前,他向陸然他們扔了個手榴彈……
“轟”的一聲巨響,舒沫的眸底倒映出一團沖天火光。
那一瞬間,她的呼吸都停止了。
陸先生……
大橋上發生了爆炸,留下來看著舒沫的保鏢無法淡定了,一個個沖過去查看情況。
“陸先生……”舒沫喃呢一聲,雙腿先于大腦做出反應,她也跟著往大橋跑。
耳邊響著呼呼的風聲,舒沫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一個人。
陸先生,陸先生,陸先生……
火光照亮了夜空,當舒沫快要跑到橋頭時,陸然攙扶著喬治先生走了出來。
看著他,舒沫卻停下腳步,眼眶一下子濕潤了。
保鏢們上前幫忙,陸然拍了拍衣服,一抬頭,他看到前方的舒沫。
她是擔心他才過來的嗎?
這個發現,讓陸然心情大好,他微微翹起嘴角,向她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她的第一反應是不顧一切地飛奔向他。
然而,在她的腳即將邁出第一步時,大腦中閃過的某個念頭,硬生生攔住了她的腳步。
舒沫直直望著不遠處的男人。
在爆炸發生時,她的擔心,她的恐懼,她的無助……所有的情緒,全部被他一個人所牽動……
舒沫難以置信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忽略掉的某些事。
她對陸先生……
舒沫緊緊摳著手心。
她對陸先生……難道……動心了嗎?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像雕塑一般,陸然有絲疑惑,舉步走向她。
眼睜睜看著他一點點地靠近,剛剛被發掘出來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舒沫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怎么會……怎么會喜歡上他了?
“怎么了?”陸然打量著她,輕聲問。
他伸出手,原本想幫她把吹亂的發絲整理好,舒沫卻好似觸電般躲避開他的觸碰。
陸然一怔。
舒沫自己捋著頭發,“你們……沒事吧?”
陸然瞇了瞇眸,順著她的話答:“手榴彈打在了鋼板上,擋了下,都只是輕傷。”
舒沫暗暗松口氣,“那就好……”
陸然正欲說些什么,局長走了過來,和陸然商量后續處理。
“你先回車上去等我。”陸然交待她。
“好。”舒沫不再留戀,幾乎是跑著離開他。
陸然蹙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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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回到酒店不到十分鐘,程越就把獲救的emily和judith送了回來。
“爸爸!”驚魂未定的emily哭著撲到喬治懷里,哭得聲音都嘶啞了。
喬治也緊緊抱著女兒,熱淚盈眶。
看到他們父女重逢的畫面,舒沫差點也跟著哭了。
劫后余生的emily需要爸爸的安慰,其余人就先出去。
“舒沫,你跟我過來。”陸然叫住她。
找不出理由拒絕,舒沫忐忑著答應。
陸然打開房門,先進去。
舒沫慢吞吞地跟著。
“陸先生……”她剛剛開口,陸然忽而轉過身,黑眸如狼一樣盯住她。
舒沫一慌,下意識地要開門逃走。
“砰!”她才打開一條縫隙,身后的男人大力把門退回去,響聲嚇得舒沫心臟猛跳。
她倉惶地回過身,后背緊貼著門板,如受驚小鹿般,雙眸直直看著逼近眼前的男人。
陸然兩手撐在她身側,傾身,他的唇與她只有短短的幾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