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樞本來是九重天上的一只小仙鶴,后來被某個帝君看中之后,點化為了童子,負責去給帝君的心上人送蟠桃。
不過小孩子嘛,難免貪吃。分明送去了八個蟠桃,最后只剩下了七個。帝君未來的丈母娘也是矯情,偏說這個數(shù)兒不吉利。后來帝君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是白樞偷吃了蟠桃,從而害得他未來的丈母娘不高興了之后,就罰他去干苦力活去了,這一干就是三百年。
不過上天待他不薄,某天白樞歪打正著地救了一個爬樹差點把自個兒腦袋摔出一個窟窿的小天孫,玉帝一高興,把他給了德高望重的丹修做徒弟。
不得不說白樞這小娃子在煉丹上頗有造詣,一雙妙手不出兩百年就趕超了他那整天只知道到處蹭酒喝的師父。后來天界派他去了現(xiàn)世出一趟外差,他學以致用,把以往苦澀的仙丹弄成了何種各樣的蔬果味道,那些不愛吃的小天孫整天排著隊要吃糖丸,一個個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玉帝更高興了,直接封了他仙子。他也算是仙鶴一族中最有面子的了。
后來隨著現(xiàn)世的變遷,六界的變動。天界決定成立鎮(zhèn)邪所。丹修做后勤跟醫(yī)療最適合不過了,其他的丹修都一把年紀了,于是就把白樞給派來了。
然而白樞仙子卻沒能抵制住現(xiàn)世的誘惑,下來五十年就被人騙了身體騙了感情,破了身了再叫仙子委實不妥,再加上他表現(xiàn)一直都不錯,總不能人孩子情竇初開失戀了,你再神補刀吧。
是以,可以說白樞的仙君之位是他用苦澀的初戀換來的。
還有就是,白樞這小屁孩自從被騙了感情之后整個人就抑郁了,還有還有就是……本來我說要帶他出去玩的,不過后來我替重冥賣命了,他就不再搭理我了。不過暴力女說近些年來他成了死宅控,去年還去了某島國買了好幾箱手辦,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所以說啊,戀愛可得睜大眼,很可惜……我跟白樞都是睜眼兒瞎。
我看著白樞白里透紅的小臉,還有那件合身的卻不知道是在COS那位成年版動漫大神的小燕尾服,笑道,“是啊,是我啊,特派員不是說了嗎,讓我來負責文曲星的事情。”
白樞撇了撇嘴巴,“你這元神出竅的能干什么?那你回去吧,現(xiàn)在這件事由我來負責了。”
我愣了愣,“為什么?”
白樞突然指向了我,一張臉上寫滿了抱怨,“因為你就是個騙子,根本不可靠!”
我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我想伸手像以前那樣摸摸他的頭發(fā),卻被他厭惡的打開了手背。
“找你的鬼族去吧!叛徒!”
我看著白樞抵觸的樣子,突然很懷念以前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總是跟在我身后拉著我手的白樞。那時候,他一有練好的丹就會第一個給我送來,一分錢都不收。他最喜歡我做的菜,一星期有四天都要賴在我的床上,每天早上準時當鬧鈴。
小孩子的心思最好猜,什么都寫在臉上。但有時候最傷人的也是小孩子,因為他們不懂什么叫婉轉(zhuǎn)。
不過在他鎮(zhèn)邪所的人眼里,我確實成了叛徒,幸好現(xiàn)在天界鬼界不打仗,不然我真的就完蛋了。
我想起方才的紅色預警,知道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我駕云朝著目標閃爍的地方追去,回頭一看,白樞繃著一張臉正太臉跟著我,頭上拱被窩翹起來的兩撮呆毛還在迎風飛舞。我忽然感覺到一股魔氣,揮手示意白樞停下。
白樞也感覺到了異樣,“是魔界的人。”
我點了點頭道,“前魔尊睡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有了要蘇醒的跡象肚子一定很餓,那些被魔物抓去的凡人魂魄根本就不夠他塞牙縫的,這半路殺出來的文曲星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白樞哼了一聲,“那魔尊都換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這些魔物倒是忠心耿耿。”
我聽著這小屁孩陰陽怪氣兒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說給我聽的。
也不怪,當初他發(fā)現(xiàn)我跟重冥去了鬼族之后,足足追了我大半個□□。那天,他一聲一聲喊著“落川,落川你別走……”嗓子都喊破了,最后一個勁兒的在后面咳,我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我不忍心看他。
而此時此刻,我看著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也只能嘆氣道,“別這么宅,也別總熬夜。”
“我是死是活,用不著你管!”
“白樞……”
“我已經(jīng)長大了,不是孩子了,不會再相信你……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突然從后方的山頭撲了過來,我飛身就想將白樞推開,那魔物的利爪這深深的抓進了我的肩頭,用力一甩就將我撞在了一處山峰上,“轟隆”一聲巨響,一座山頭就這么塌了下來,碎石跟逆流隨著巨大的沖力往下砸。
“落川!”
不等我看清眼前的魔物,就被一個大力踩住了不斷流血的肩頭,魔物的雙翼劇烈的舞動著,掀起一陣又一陣氣流似是漩渦一般直沖云霄,發(fā)出陣陣的怒吼,山上的巨松都被連根拔起。
我一把抓住他的利爪就是一記肘擊。只聽“咔蹦”一聲,我拉著他扭曲的一只腿,大喝一聲就將它死死按進了山體中的一處涵洞里。
我默念著焰光咒,自天而降的火流星像是連環(huán)炮一般又狠又準地向著被死死卡住的魔物身上攻去。魔物巨大的軀干被烈焰灼燒,發(fā)出陣陣哀鳴,一陣陣黑色的魔氣不斷從它被焚燒的內(nèi)丹中傾瀉而出。
我后退了數(shù)米躲開了這一團致命的魔氣,我看著它瀕死的樣子,突然收了手。烈焰將息,那魔禽便拼死振翅,涵洞瞬間塌陷,魔禽長嘯一聲,飛也似得開始像北方逃竄。
“落川,你怎么樣啊?”
白樞飛了過來,猛地扶住了我的身體,我沖他笑了笑:“無妨!”
白樞卻猛地踢了我一腳,一雙好看琥珀色眼睛瞬間就紅了,“誰讓你救了!你的法器都壞了,逞什么英雄!別以為我這樣就會原諒你!混蛋!騙子!”
他一邊捶打著我的胸膛,又準又狠的,一邊沖我吼。我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怎么也想不起來我當初是怎么任憑他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也依舊冷血的不肯回頭時候了。
我本來就是個兩手空空的人,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關(guān)心我的人,還被我傷了心。
白樞還小,再說以前有都在煉丹,所以單純得很,他不會像紫菱那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只會將情緒全部表達出來,所以有了難過,悲傷,他也不會借酒消愁。
我吸了吸鼻子,“阿樞啊……”
他像是打累了,小小的拳頭就這么緊緊抓著我被血染透的領(lǐng)帶,將臉埋在了我的胸前,“回來吧,落川……你不在,我一個人都睡不著了。我,還有鎮(zhèn)邪所的大伙……我們都很想你。就連所長喝酒的時候都說沒有你陪他,酒都沒有這么好喝了。以前咱們多好啊,整天跟重冥那一幫鬼族打架,多帶勁兒啊,你為什么不要我們了啊……你為什么啊!”
我摸了摸他的頭,“阿樞啊,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但是我還是那個落川,我會回來的,不會太久的,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什么時候?”
我望了望浩瀚的星河,像是迷失了方向一般,喃喃道,“如果滿三百年,我還沒有得到那個東西,我就會回來,回來……然后再也不走了。”
“真的?”
我看著白樞水汽氤氳的眸子,認真的點了點頭,“恩,真的。”
白樞突然站直了身子,“那我就在相信你一次好了!”白樞說著就往我西服上摔了一把大鼻涕,我的眼角一抽,“跟你說了要用面巾紙,你這個壞毛病到底跟誰學的!”
“可是紫菱仙君說,成大事的男人都是不拘小節(jié)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