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駕到 170、險中求生
李恒之站在休息室的拐道處,雙手握拳,眼睛通紅,恨不能沖出去,拉住張悅娘,帶她立即離開。
他狠狠一拳砸向墻壁,手背立即裂開,流出殷紅的血來,卻他絲毫都未覺得痛。
原以為只要夫妻同心,就無往不利,沒想到在權貴面前,他竟如此無用,幫不上一點的忙。
突然他的目光看見一個伙計,手里提著一個大茶壺,壺口冒出的熱氣一傳到空氣中,立即被風吹散。
李恒之眸光閃過一縷光芒,他迅速走了過去,將傷的右拳藏到背后,笑容帶著些討好的說道,“這位小哥,你這茶水是送到二樓雅間的嗎?”
店小二一抬頭發現是張娘子的相公,當即客氣了幾分,剛才大家可都是吃過柳葉面的,點頭道,“正是,李公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嗎?”
李恒之忙掏出一把銅子,小心討好的遞到小伙計面前,“小哥,你看這貴客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家娘子呀,我想借你這茶壺的差事一用,上得二樓,跟那位貴人求饒下,也許他們就不會再折騰我娘子了。”
看李恒之說的言詞肯切,店小二想到張娘子的確已經表演十幾遍了,那手指頭都腫了,樓上的貴客卻還不松口。
剛才還吃了人家的柳葉面,現在又拿了人家的錢,店小二便想成人之美,是以小聲吩咐道,“那你可得有點眼色,萬一貴客不同意,千萬不要莽撞。我們掌柜的一定會想辦法幫張娘子的。”
李恒之表面上答應,心里卻冷哼一聲。哼,你們家掌柜會救嗎?在一個沒有地位沒有靠山的小婦人和貴人面前,柳平潮會選擇誰,這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李恒之就不信柳平潮不知道他們是在刁難張悅娘。
事實上李恒之還真是錯怪了柳平潮,他幾講在五公主面前將好壞說盡。怎奈這五公主和別的女人不同,越看柳平潮替她解釋,越發覺得張悅娘不是善茬,要不然怎么連柳平潮都站她那面?
一想到一品香的匾額也是陸放寫的,不過一個鄉野村婦罷了,居然可以得陸放親手題匾,而她堂堂公主,想要陸放寫首詩。陸放都不愿意,一想到這里,越發恨的牙齒癢癢。
柳平潮都跪了下去,苦苦哀求三皇子,“張悅娘的柳葉面,不但在青峰縣,就是在省城也非常吃香,皇上臨走的時候。還讓呂公公帶了幾十公斤干面走,并且命令我們定期都要往京城?里送干的柳葉面,如果今天把張娘子的手給弄壞了。她至少要休息十天半個月,非但翡翠軒生意要冷淡,會被太白居超越,恐怕京城那邊也不好交差。”
其實當時走的時候,并不是皇上授意要的,而是呂公公狐虎虎威。打著皇上的名義從翡翠軒榨走的。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了,相信三皇子和五公主也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句小事,去問皇上。
三皇子沉吟了下,“原來十天前父皇托人送來的奇怪葉子面,竟也是出自這位張娘子之手嗎?那壇子里非但有干的葉子面,而且還有一張方子,寫了許多種吃法,那字體一看就是女子所書,我當時還以為是父皇身旁的女官所書呢?這樣看來,這位張娘子倒是難得的人才了。五妹,她也不過是商人重利,這才故意把陸公子的名頭放大了說,我知道你和陸關系很好,不想看到他的名聲被人利用。但好在這張娘子所制之面,倒也可口,不算浪得虛名,那就不算辱沒了陸放的名氣,你說呢?”
三皇子怎么可能會說是自己家妹子亂吃干醋呢?便替她想了個借口,好讓五公主借坡下驢。
五公主雖不情愿,但是三皇子說的事實,再鬧下去對她也沒啥好處。
最為關鍵的是,她也累了,就算再美麗的事物,看的多了也會有視覺疲勞的。
李恒之提著茶壺,換了小二的服飾,急步走到張悅娘身旁,滿是心疼的輕聲道,“你別削了,休息會吧。”
張悅娘驚訝的看向他,“你這是干什么?”
“樓上那位如此折騰你,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如果不能替你出口氣,還算是個男人嗎?”
“江華,你別亂來!”張悅一著急之下,竟是低聲喊出李恒之的真名,但是李恒之已經低沉著臉,快步上樓了。
不好,江華這脾氣果然還和前世一樣,太過暴躁,張悅娘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計,偷偷捏了幾粒面粉,隨后跟到樓上。
誰知她已經算快的了,還是遲了一步,只聽見李恒之氣憤不已的聲音響了起來,“賤人,我讓你折騰我娘子,我跟你拼了!”
“啊!”少女尖厲驚恐的慘叫聲。
“快,快攔住他!”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
“嘩啦啦”一陣水聲后,雅間內靜謐了下來,悄無聲息。
張悅心里咯噔一聲,完了,連柳平潮都要卑躬屈膝的貴客一定非富即貴,搞不好還是皇室,李恒之這樣沖動,恐怕是要闖下大禍了。
她用力推開雅間的門,卻看見一個高大俊郎的男子將嬌俏清麗的少女護在身后,前面兩個持刀暗衛,同時將利劍擱在李恒之的肩膀上面。
而柳平潮卻是半蹲著抱住了李恒之的腰,李恒之雙手高舉,滿壺的水全都澆在了柳平潮的頭上。
張悅剎那有種沖動,想要立即出手點住所有人的穴道,然后趕緊帶李恒之亡命天涯,但是想到許多顧慮,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靜謐過后,俏麗少女滿臉寒霜,從高大俊郎男子背后跳出來,“狗奴才,你是哪里冒出來的,居然想對本公主不利,你就不怕本公主將你誅九族嗎?”
就算是兩柄利劍搭在肩膀上面,李恒之臉上也絲毫不懼,只是臉孔卻因氣憤而漲的通紅。
“你是公主就了不起嗎?就可以草菅人命嗎?我娘子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要如此害她!死,有何懼,就算要死,臨死前,能拉一個公主當墊背,我也值了!”
柳平潮也怒了,如果按他平常的脾氣,他哪里會如此伏低作小,討好諂媚,只是眼前這兩位得罪不起呀,公主是皇上最愛的女兒,皇子是未來的太子。
隨便哪一個都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為了大局,他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極力平靜情緒。
誰能料想到張娘子那么沉穩聰明的女人,居然有這樣一個急躁不理智的相公呢?
護妻之心可以理解,但是不看清楚眼前的形勢,根本不是救人,而是害人啊!
豈料洪明珠聽完李恒之的怒吼后,卻是滿臉疑惑起來,“你的娘子,我什么時候折騰過你的娘子,你不會是瘋子吧,柳掌柜,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會讓瘋子進入翡翠軒,還穿著你們酒樓的衣服?”
李恒之知道反正已經得罪光了,也不差那一點了,所以膽氣更大,說話扯著嗓子,能把整個雅間都震動。
“你才是傻子,你們全家都是傻子,我娘子就是剛才表演柳葉面的張悅娘,你敢說你沒有折騰她,明明不吃,卻要她連連表演十幾場。你可知道一雙手對于一個匠人的重要性,你這存心是想毀了她的手,是想毀了她的人生,你居心不良,現在還抵賴不承認,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公主!”
柳平潮有種無力的感覺,這個家伙,他,他居然敢說公主全家都是傻子,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呀,那可是公主呀,公主的老爹是皇上呀!
五公主的反應原本應該是暴怒,沒想到此刻竟不怒,反而認真問起來,“你說張悅娘是你的娘子?可是真的?”
柳平潮也感覺出不對勁,趕緊證明,這青峰縣街坊鄰居,誰不知道李恒之是張悅娘的丈夫呀。
五公主沉吟了下,“不是都傳揚張悅娘是漂亮的小寡婦嗎,這怎么又冒出一個相公來,不會是隨便找個人來忽悠我吧?”
“李先生三年前進京趕考,因為名落孫山,一時受了刺激,便失了記憶,三年未歸家,家里人不知情況,便以為他死了,這才鬧出張悅娘是寡婦的誤會來。”
洪明珠點頭,原來如此!
她突然笑起來,這笑的端地詭異,“從你剛才的言行舉止來看,你當真是深愛你的娘子呀。”
李恒之直著脖子道,“那是當然,她是我娘子,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我,我不怕死,腦袋掉了就是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咳咳……”柳平潮拼命咳嗽提醒李恒之,眼前都是天子的兒子女兒,你在誰面前稱老子呢?
但李恒之現在可管不了那么多。
“你說的對,你娘子如此優秀,是的好好珍惜。看在你今天取悅了本公主的份上,本公主就免了你驚擾之罪了,退下吧。”賀明珠突然滿臉微笑的朝著李恒這揚了揚手。
李恒之幾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場面卻詭異的扭轉了,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呢,已經被柳平潮拖下樓去了,張悅娘也趕緊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