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傳宗接代的男人
楚玉郎感覺自己浮浮沉沉,似乎沉溺在一片很深很深的水里,但是周圍又很溫暖,又像是被泡在軟拖拖的棉花里,怎么使勁兒都掙脫不開。
腦海中僅存的記憶開始一點一點的回轉,他這是怎么了?
他好像從張宏的金窩回來之后,就寶貝似的抱著一懷的寶貝朝著書房奔,在書房里,他摸摸琉璃盞,玩玩七彩球,還把前朝名家的字畫細細拿來臨摹,專門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對鴛鴦瓷盞準備送給媳婦;突然聽見門外面傳開媳婦的怒吼,他一時擔心,想也不想的沖出門前去查探;但是卻驚聽到一個讓他幾欲要死的內幕!
楚云香想上他!
沒錯,是楚云香,那個長著妖嬈美人痣的妖孽,那么長的被他還斯文秀氣的混蛋,那個總是對他總是噓寒問暖、貼心貼己的畜生!
一氣之下,他拿不住手里的瓷盞,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驚著了坐在不遠處的媳婦,還引來了虎狼軍那群粗爺們的觀摩。
想到大家都知道楚云香想上他的消息一定都被大家知曉了,他幾欲尋死,可是當著大伙兒的面他又強撐著男兒氣概,死活不肯表現出尋死覓活的態度,只能干瞪著眼睛看著喬羽那婆娘走上前安慰他,那個時候,他在喬羽的眼里終于看見了她屬于女人一面的貼心,看見了那個比男人還兇悍的婆娘居然費盡心思想要安慰他;可是喬羽卻不知道,他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溫言細語,而是一把大刀,一把可以將楚云香的人頭砍下來的鋒利大刀。
為了男兒尊嚴,為了保護他最后的一點威信,他忍住顫抖的雙腳不讓自己跌倒,忍住快要沖出口的怒吼不讓自己喊出來,盡量裝的平和些,他問喬羽楚云香剛才聽見的話是不是真的,媳婦很配合,一邊點著頭一邊還不忘安慰他;那個時候,他真的在內心淚奔了!
看著地上碎掉的瓷盞,看著媳婦擔心的眸色,看著虎狼軍的爺們像是看花娘一眼瞅著他打量,他唯有躲開,一步一步的遠走;最后,當他來到了別院小湖邊的時候,他爆發了!
他沖著湖岸邊的一塊凸出來的石頭狠狠地踹上去,大吼著楚云香那畜生的名字,飛起一腳就要往上踢,但是他忘記了一件實事,他不是他家兇悍的媳婦,不是那一手就能舉起大石的喬羽!
這一腳,著實憋足了他二十年吃奶的力氣,狠狠地瞄準那石頭光潔的小尖尖,猛猛的踹上去時,石頭不動!他動了!石頭不痛,他抱著發麻的腳尖,憋著快要喊出聲的嘶痛,忍著快要流出來的痛苦的眼淚,亂蹦亂跳的到處蹦跶,然后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周圍一片黑暗!
那個時候,他隱約聽見了丫鬟倉皇的呼救聲:“不好了——王爺跳湖了!”
聽見這句話,他終于流出了圓滿的眼淚!操你大爺的楚云香,老子跟你沒完!
喬羽看著緊皺著眉心的小白兔,看著那煞白煞白的臉色,揪起跪在一邊的張太醫,眼睛一瞪,低吼:“你給老子把他弄醒了!弄醒了!”
張太醫年紀大了,此次跟著王爺出來也是受了老王爺的囑托照顧小王爺,但這一路上小王爺都是心情舒暢,喜笑顏開,小病沒有,小災難見,他也樂得輕松自在,全當是散心游玩;卻沒想到在晌午午睡之際,突然被沖進來的喬公子提溜著衣領子拽出了廂房,一路上張太醫捂著快要發作的心口,老臉發青,腿腳哆嗦的跟簸箕一樣,在看見躺在床上濕漉漉的小王爺時,差點跪在地上厥過去;還是喬公子見他雙眼翻白時,噌的一聲抽出掛在床垣處的佩劍,劍尖陰冷,喬公子化身成夜叉,對著他怒瞪威脅:
“救不活他,老子就要了你的老命!”
在喬公子的威逼利誘下,張太醫的老心臟很爭氣的沒有復發,跪在地上爬到床沿,看著不省人事的小王爺,又是翻眼皮子又是診脈,折騰了老半天,要藥童背來藥箱,在小王爺白嫩嫩的身上扎了好幾針,才讓王爺憋在嗓子眼的污水吐出來。
現今小王爺胸口積壓的污水吐干凈了,身上的濕衣服也被喬公子當著眾人的面扒了換上了一身干凈的長衫;按理來說應該醒了,可是卻依然紋絲不動,這可嚇壞了在太醫院素有“圣手”之稱的老太醫。
張太醫哆嗦著兩條腿,看著自己被喬公子高高揪起來的領口,嚇得眼淚橫流,雙手發顫,戰戰兢兢的問道:“王爺可是在跳湖之前受了什么刺激?”
喬羽愣住,手勁松了松,張太醫撲騰一聲跌坐在地上,看著喬羽的臉色,就猜出個大概!
然后,張太醫憑借著多年對小王爺的了解,又瞧著喬羽那副失魂的模樣,拿出一張白紙,寫下幾個字,悄悄地塞進喬羽的手心里,抹了一把淚,對著喬羽說:“公子!老夫認為這貼藥應該能讓王爺醒來。”
喬羽愣住,剛想要打開細看,卻被老太醫神秘的按住,道:“公子,還是等我們出去之后,您再看吧!”
說罷,就由小童扶著站起來,招呼一屋子的人全部退出房間,將這偌大的空間留給喬羽和楚玉郎。
喬羽看著老太醫一臉神秘,在關上門的時候,甚至還帶著點悲壯的神色;難不成她剛才的模樣當真是如此下人?
說罷,喬羽摸了摸臉,緊繃的一張臉上沒有半點松弛的柔軟,緊擰的眉心光是摸上去就覺得煞氣。
打開紙條,就看見那曲曲拐拐的兩行字,喬羽默默念出聲:“別裝了!老子知道你醒了!”
喬羽一念完,啪的一聲就將手邊的紙條砸向門口,剛要破口大罵那糊涂太醫是什么勞什子鬼“圣手”時,斜眼正好看見楚玉郎慢慢睜開的眼睛,和眼瞳里的一片燃燒的怒氣。
喬羽愣住了!
看著被她扔到門口的紙條,然后又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白兔,搖了搖頭,徹底頓悟了!
趕明這小子是早醒了,在這里裝病發傻呢!
喬羽捏緊了拳頭,剛想吼一嗓子這讓她擔驚受怕的小白兔時,卻看見小白兔張了張蒼白的小嘴唇,轉了轉眼珠子,恨恨的罵:“干他娘的!死王八蛋!”
見小白兔一醒過來還有精力罵人,就算是再大的怒氣,喬羽也散了;想著剛在她在聽見丫鬟喊著王爺跳湖的聲音時,她差點以為,自己也要跟著死了!
那種感覺,比撕心裂肺的痛更加讓她絕望!
不由輕說,喬羽慢慢躬下身,看著到現在還雙眼發直,臉蛋發白的小白兔,雙臂一伸,就將那香香軟軟的身子撈進懷里,小白兔掙扎了一下,卻被她越抱越緊。
楚玉郎發現媳婦的異樣,動了動手臂,這才意識到剛才經歷了多大的一場動靜。
眼神里閃過愧疚,但是更多的卻是難平的怒氣,一拳頭打在媳婦硬如鐵般的身體上,嘟著嘴,眨著明眸抱怨:“喬羽你這個混蛋,早就知道那混蛋想要欺負我,你還隔岸觀火,莫不是想要看那畜生騎到我身上,你才大徹大悟不是?”
喬羽咧著嘴笑了,感受到懷里人的溫度,溫柔的嘴唇,輕輕地吻了吻那耳畔后的月牙形胎記,一眼癡戀,自顧自地說:“誰敢動你,老子就把他拉到地獄狠狠地歷練歷練!”
楚玉郎一聽這話,鼻子就酸了,眼睛一眨,嘟囔著發囊的嗓音,委屈:“媳婦!楚云香欺負人!”
喬羽拍拍楚玉郎的后背,“放心!老子收拾他!”
楚玉郎掉了一滴眼淚,繼續委屈:“一定要剁了他!”
喬羽親了親那掉出來的眼淚,很肯定的說:“剁!一定剁!”
“跺了還要喂魚,連骨頭渣都不能剩的那種!”
喬羽點頭:“放心,老子讓他連個屁都剩不下來!”
……
對于楚玉郎知道了楚云香的狼子野心后,喬羽也就沒有對他有所隱瞞;再說這夫妻之間過日子,最忌諱的就是相互有點小秘密,喬羽不是那種心里能裝住事情的人,尤其是對于楚玉郎,她更是要求自己坦誠相待,前幾天為了小白兔好,她已經咬緊了舌根子,就算是在心里把自己個造騰死也不敢對他提一個字;現今被他撞破,喬羽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干脆大吐特吐,將這兩天心里的憋火都發出來。
床沿上,喬羽抱著懷里聽話孱弱的小白兔,揉了揉他柔軟的掌心,心疼:“瞧你這身子骨,本來才好了兩天,被人一氣就鬧得要死要活,干脆還跳湖?大男人承受不了這點怨氣,將來成什么氣候?!”
看見楚玉郎心胸放開了,喬羽才開始說叨他,見楚玉郎憋著嘴不說話,干脆,低下頭就咬了這不聽話,愛鬧騰她心的小混蛋,接著又說:“不就是被一個男人看上了么,這只能說明我的夫君相貌英俊,才色雙絕,別人連羨慕都羨慕不來。”
楚玉郎很有骨氣,甩開媳婦的手,唱腔:“呸!要是被男人惦記也算是一種福氣,老子寧可不要。”
知道楚玉郎最討厭別人把他這過于俊秀的外貌看成是娘們,喬羽順著腔,寬慰:“不是說你被男人惦記是福氣,只是在變相夸你長得美。”說到這里,喬羽眼神一閃,食指一勾,就抬起楚玉郎精巧的下巴,看著那雙盈盈秋水一般的眉眼,白皙光滑的肌膚,就算是已經成親了好幾個月,她也是常常失神與他的俊美之中,低下頭,親親他蒼白的嘴角,知道他現在身體還虛著,也不敢放肆:“我喬羽的夫君,光是這長相都能讓人夠了魂兒,再加上這可愛的脾氣,敦厚善良的秉性,還不成了香餑餑日夜被人惦記著。”
本來楚玉郎還在被媳婦夸他長得美有點惱氣,現今看見喬羽這婆娘一眼癡迷的看著他,楚玉郎突然有些驕傲與自己的皮相,還別說,能把喬羽這混賬迷成這個樣子,除了他楚玉郎還真難找出第二個。
楚玉郎靠在媳婦懷里,小手主動塞進媳婦的大手中,也不覺得那粗糙的繭子咯得慌,只是玩著媳婦的大拇指,帶著點羞澀,卻是滿眼的幸福和依賴:“你說,要怎么辦那只混賬!”
喬羽想了想,道:“嘉和駙馬在關西胡作非為,早就作案累累,而楚云香仗著自己母親的背景,更是強占美色,宣淫猖獗;雖是皇親國戚,但是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咱們手里的金牌令箭和龍虎鍘可不是白讓帝皇軍扛來的!”
楚玉郎聽出媳婦是動了殺念,也是,被喬羽這婆娘碰見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嗜血的她怎會輕易饒了楚云香和周沖!
想到那一夜的暗殺,媳婦嘴角帶著鮮紅的血漬,眼角通紅的看著通天的火光,舔著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楚玉郎突然有些發顫,弱弱的看了一眼臉色剛毅的媳婦,諾諾的說:“其實,有的時候殺人并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喬羽愣了一下,低頭看楚玉郎:“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楚玉郎垂下腦袋,眼角帶著一點仁慈,可很快,就又被一縷擔憂替代:“我從小就身體孱弱,大伙兒都說是因為父王年輕時殺戮太重造成的;父王身強體壯,我母親也是甚少生病,幾位姨娘雖然年華老去,但是年輕的時候也是貌美健康,父王努力了一輩子,可就只是生了我一個兒子,還是病秧子;阿羽,你說這世上會不會真的有報應,父王雖然是為了保護大周才造下殺戮,可是他手里的冤魂也纏住了他,讓他差點絕了后!”
察覺到楚玉郎的擔憂,喬羽笑笑,用下巴蹭了蹭小白兔的頭頂,沉穩的聲音,安心的說道:“我不信命,更不信什么報應!如果這世道真有輪回因果,那么,也會報應到我身上,不會纏著你的!”
楚玉郎睜大眼,猛地抬起手按住喬羽的嘴,一眼的緊張:“你修的胡說,死女人,老子還想跟你過一輩子呢!”
喬羽看著楚玉郎的緊張,恍然睜大眼睛,琉璃一般的眼珠子里閃動著莫名的光澤,卻是那般幽亮,那般驚喜!
楚玉郎垂下手,悵然說道:“我也不怕死,就是怕你跟父王走了同樣的路;這個,是我最不愿意看見的。”
其實在那一夜,楚玉郎就隱約感覺到了!
喬羽的蹀血,喬羽的性格,喬羽的性動作派,簡直跟年輕時的父王一模一樣;而他也真正的明白過來為什么父王對喬羽一見如故,而且待她如親生兒子,只是因為在喬羽的身上,有著他年輕時的驍勇和無懼的殘暴!光是這一點,喬羽就已經不是他媳婦這么簡單了。
喬羽看楚玉郎低著頭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著,緊緊的摟著懷中的他;一點一點的收緊胳膊,不管她的力道會不會將他勒疼,只是想要這樣狠狠地抱著他;告訴自己不管將來要面對什么,她都會騰出一只手摟著懷中的他。
……
小白兔的心靈受傷頗重,喬羽這只二愣子除了在壓兔子的時候說幾句貼心暖和的話,一般的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動作說不上曖昧,也講不出不關心的一下一下的拍著楚玉郎的后背,就像是在安危一只走丟回來的寵物,眼神里偶爾閃出的寵溺才看得出她心里的在意。
小喜跟貓兒趴在門框,看著王爺乖乖的縮在王妃的懷里尋求安慰;小喜哧了一口,慢慢從門上滑坐在地上,抱著雙膝,踹了一腳踮著腳尖死命的往里面偷窺的貓兒。
貓兒揉著被踹疼的后腳跟,哭喪著臉也順著門板滑下來,乖乖的坐在小喜身邊,眼神一陣悵惘:“你都沒看見,公子聽見王爺跳湖了,那身影,就跟閃電一樣,嗖的一聲就不見了;然后又嗖的一聲,身上不沾水的就把跟落水狗一樣的王爺從小湖里提起來了;當時,公子那叫個帥,叫個迷人,莫雷、李廷峰從來都沒見過一個正常人的動作可以達到這種速度,只顧著鼓掌叫好,忘記給王爺叫御醫,氣的公子一腳一下的把他們兩個揣進湖里,誰知道莫雷是個旱鴨子,在水里瞎撲騰,李廷峰想要救他起來,可是卻被力大如牛的莫雷拉下去,兩個人一個掙脫一個緊纏著,模樣看起來怪異極了!”
說到后面,貓兒居然捂著嘴角無恥的笑了,那眼神,還是不死心的順著門縫往里面看看,王爺似乎乏了,有小睡的傾向。
小喜摸著額頭,頗為惋惜:“難得看見王爺跳湖我還給錯過了,真是可惜!可惜!”
貓兒拍拍小喜的肩膀,湊上前奸笑:“小喜妹妹別惆悵了,只要王爺心里一天惦記著今天所受的屈辱,王爺指不定哪一天又想不開鬧跳湖呢!”
小喜一聽,也覺得在理;點著下巴,望向碧藍碧藍的天空,苦逼的嘆了口氣,道:“同樣都是美人,王爺就有小姐陪著,我的身邊卻只有一只笨貓!”
貓兒縮縮腦袋,可憐兮兮的露出一雙明亮干凈的眼睛,吐了吐粉紅色的舌尖想要辯駁,可是想到現在的小喜姑娘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拽著他的衣袖喊他“貓哥哥”的可愛丫頭了,縮成一個小團團,默默地垂下了腦袋!
好不容易安慰了又是跳湖又是談心的楚玉郎睡下,喬羽看了看門外日晷上面的時間,想到跟月芳約定的時辰,拍了一下腦門,沖出欽差行轅,飛身跨上拴在馬樁邊的刑風,沖著在行轅附近視察情況的大個子打了個響指,道:“看著王爺,別再整出些幺蛾子!”
大個子早就聽說了小王爺跳湖的事情,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由來,可是還是撫汗了一把;現在整個欽差行轅上下都嚴謹待命,甚至連那一片清凈的小湖邊也加強了巡邏,只為小心小王爺又一個想不開尋了短見;到時候老王爺的**棒伺候,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事!
城北湖心亭
喬羽出現在湖心亭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月芳坐在亭中擺弄著一盆盛開的白蘭花。
這個男人身上總是有那么一股自恃的清高,可是這份情高卻又不讓人討厭,許是他的眼睛是溫暖的,所以看上去或多或少的帶著點感情;再加上相貌不錯,又是一個風度翩翩的雅士,所以喬羽對他的感覺不錯。
走近了細瞧,那雙青蔥一般的手指輕盈的撫摸過一瓣一瓣白嫩的花簇,晶瑩玉透的手指、嬌弱素雅的馥郁芬芳,在微微抬起頭看向喬羽走近的同時,滿眼期待的眼神里帶著歡喜,一腔歡悅,很快就又化成了嘴角的一抹淡笑,隨著脖頸間掉下來的青絲,徜徉在早秋的清風中。
喬羽自知自己來遲了,上前,二話不說賠禮;堪堪君子之風被她做的極度完美,再加上面色謙恭,讓月芳縱然是有些小脾氣也盡數散去。
月芳是個性子很淡的人,只是在上次見了楚玉郎跟喬羽之間的曖昧之后,便猜出了一二;京城大官貴族中,有不少富貴之輩都喜歡養男寵,龍陽之風雖然在大周不算盛行,但也人人皆知,并不覺得稀奇;唯一讓大家驚愕的就是沒想到那嬌寵成性的延平王居然會從了一個侍衛,而且,還為了這個侍衛大動干醋,不惜傾身前來才能放心。
月芳看喬羽面有憂色,便拿起一邊的紫砂壺為他斟了一杯香茶,湖心亭風景優美,湖畔里雖然沒有荷花芙蓉爭艷,卻漂浮著一層青綠色的藻類植物,看上去倒是也別有情趣;再加上香茶美人在側,饒是喬羽剛才被楚玉郎擾的心緒不寧,現在也淡了些、沉穩了些。
一席靜坐,月芳主動開口,打斷了兩日內之間的沉默。
“公子能夠主動前來,月芳已經心滿意足,只是不知道月芳帶來的消息能不能幫著公子,所以心里有點堪憂。”
喬羽笑,她從來都不指望這樣一個清風芊雅的男人更夠給予什么樣的幫助,在她的眼里,只要是美人,不管男女老少,那都是用來疼的;所以一聽這話,除了覺得這文人雅士說話有點酸以外,便也不覺得什么,淡淡的抿了口茶水,道:“不妨事!說來聽聽就知道了!”
月芳點頭,雙手規矩的放于膝頭上,看著喬羽,款款講來,“小世子是個面相溫和,實則內心如狼似豺的人;當年我也算是一個富賈之戶的少爺,因為這張臉被小世子看了去,便從此饒了塵世,當了那不堪入目的寵侍;雖然命運如此,我也不曾妥協,許是知道我骨子里的傲氣,楚云香對我總是念念不忘,縱然在芙蓉園中資歷最老,也是最受寵的一名;這些年來我雖然小心伺候他,但也收集了他不少的罪證,尤其是被他這些年他逼奸未遂、自殺明智的貌美之人,我這里都有具體的記載。”說到這里,月芳就將手里的一方信箋送到石桌上,看著喬羽,一眼期盼:“這里面就是那些人的信息,雖然他們死了,可是他們的家人朋友還在,公子如果用得到,就一定要嚴懲那畜生,芙蓉園雖然雕龍畫棟、富貴無比,但是那里,就是一個魔窟,讓人痛不欲生!”
說到這里,月芳低下頭;許是這些年來他因為常年伺候一個男人,動作之間已經帶著一股柔勁兒,眉眼之間稍稍有些風韻,看的讓人心存憐惜,不免想要納入懷中好好呵護一番。
喬羽接過信箋,只是隨意放入懷里,看了一眼不遠處草地上吃草的刑風,眼神之間雖然沒有表露什么,還是被月芳精準的猜出來。
“喬公子可是在著急著回去?”
喬羽自知心事被猜透,也不隱瞞:“在來之前,因為我一時疏忽讓玉郎知道了楚云香的癖好,害的他落水受涼,心里難免有些掛懷!”
月芳掩袖笑,“小王爺不是已經跟喬公子在一起了嗎?為何還承受不住被其他俊美的男子惦記?”
喬羽一聽,就知道月芳跟大家一樣誤會了她,淡然一笑,沒有解釋,只是在低頭抿茶之際,突然聽見坐在身邊的月芳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的耳垂,“你、你怎么會有耳眼?”
喬羽一直以男裝示人,并不是為了遮掩身份,不過是從小習慣了,很難侍從女子的著裝打扮而已,現今看月芳認出,也不否認的點頭:“這個耳眼極淡,難為你有這樣的眼力!”
月芳一聽這話,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
在為自己先前的眼拙暗暗羞愧之際,清貴的眼瞳里,縱然升起一抹羨慕:“延平王爺定是那極幸福之人,有公、……呃,應該是王妃您這樣的女子陪伴!”
看月芳為難的看著她這張老爺們臉還能喊出一聲“王妃”,喬羽撫著胸口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感染在這早秋的水波中,不知又融化了多少人的心。
……
喬羽從湖心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幫子侍衛急匆匆的朝著后院小跑,草草將刑風交給馬房里的人照顧,喬羽忙走上前,拽住一個帝皇軍的小兄弟,問:“怎么了?個個心急火燎的,出了什么事?”
帝皇軍一看是喬羽,立馬就跟看見救世主似的,一個個的帶著歡喜,指著不遠處的圓形拱門,道:“公子可算回來了,王爺午后睡醒,聽見屋外有喜鵲叫頭,偏偏要爬樹抓鳥兒,急的李總管和莫將軍上竄下跳,要兄弟們疊羅漢去救站在樹上不肯下來的小王爺呢!”
喬羽一聽這小白兔在她離開的這點時間里居然好好的床頭不休息,反倒是跑出來爬樹捉鳥,立馬臉色一沉,喝退前去疊羅漢的帝皇軍,陰著張不甚好看的臉皮子,朝著后院大步闊闊的走去。
帝皇軍看喬公子一臉惱色,忙竄著腦袋討論。
“你說公子會不會揍王爺呀?”
“揍王爺作甚?”
“王爺竟然敢爬樹,這還不揍他?”
“你傻缺呀二虎子!就算是王爺在床上是被公子壓,可是這身份地位是變不了的,就算是要揍人,那也是偷偷摸摸的打,哪有大白天當著大伙兒的面揍一朝親貴,到時候要是傳到老王爺的耳朵里,那延平王府還不遭災了!”
這位仁兄見仁見智的分析了一通老王爺的兇煞威名后,弟兄們都茍同的點頭了!
老王爺疼愛兒子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在這個世上,唯一敢騎在延平王爺身上撒潑,將這小王爺壓的嗷嗷叫的人,除了喬羽再沒第二個人敢。
喬羽快步走到后院,果然,就看見莫雷、李廷峰傻缺的張著大嘴吧,眼睛都快瞪出來的看著抱著大樹干,跟只小狐貍一般蹬著腿面色戚戚然的楚玉郎;一邊,貓兒鬼哭狼嚎的聲音聽得讓人一驚一乍,瞧那怕死的貓兒跪在地上,又是跪又是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哄著要楚玉郎趕快下來,另一邊,幾個丫鬟偷偷的搬了張凳子,手里端了一盤瓜子悠閑地看著楚玉郎有膽子上樹、沒膽子下來的慫樣!
喬羽雙手環胸,眼神一斂,對著抱著樹干不敢亂動的楚玉郎吼了一嗓子:“你這是精神好了,不鬧騰跳湖現在開始上樹了?”
見媳婦一來給他他添堵,而且還提他先才的糗事,楚玉郎面色一委屈,蹬著腿,罵:“好你個喬羽,你就這么不待見爺?爺還不是看你不在,又閑的無聊,就到處逛噠逛噠,哪想到這上樹簡單下著難,我可沒求你救我,我自己能摸下去!”
喬羽一笑,擦亮了眼睛看小白兔氣鼓鼓的模樣,又看貓兒在那里哭的跟號喪一樣讓人心里發寒,不免還是有些擔心,走上前,雙手一攤,似笑非笑的揚起那好看的嘴角:“跳吧!我接著你!”
楚玉郎豈能聽不出她語氣中的諷刺之意,“呸!鬼才信你——!”
喬羽向后退去:“那你跳吧!我閃開!”
楚玉郎一聽這話,那還了得,瞪大了眼睛怒視這無良的女人:“喬羽,你到底安了什么心啊?摔死我你就稱心了?”
貓兒也是嚇了一跳,匍匐著地,一瘸一拐的跑到喬羽身邊,拽著喬羽的褲腿就嚎:“公子哇!你可別對著爺見死不救,他吊在樹上不讓莫將軍他們上去,就是等著你回來英雄救美呢!”
楚玉郎一聽自己的計劃就這樣被這只破貓兒說出來,一時羞憤,對著貓兒開罵:“好你個小蹄子,你說誰是美?誰是英雄?死貓兒!爺白養了你!”
貓兒被楚玉郎這一吼嚇得縮著脖子,也不敢哭不敢嚎,倒是莫雷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小九九,拉住貓兒的手,招呼著李廷峰和偷窺的丫鬟,清空了一院子的人,就丟下掛在樹上下不來的楚玉郎和站在樹下等著楚玉郎往下跳的喬羽。
喬羽站在樹下,仰著頭看著還死拽著樹枝不肯往下跳的小白兔,她總結了一下,認為小白兔應該是掛的時間久了,心里的恐慌已經升級到了懼怕!當一個人害怕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發呆、變木,比如說她小的時候被小涵拿著一條水蛇,嚇得連褲子都跑掉了都不敢往上提。
喬羽又雙手環胸,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出其不備,先找一個話題跟小白兔說說,然后用輕功跳上枝頭,然后在小白兔悲愴的喊叫聲中,將美人抱在懷里,然后滾回房間,躺在床上,在……
就在喬羽想著心里的計劃時,掛在樹上的楚玉郎快要沒勁兒了,動了動發麻的手臂,身子卻差點又滑下來,嚇得他子里哇啦一頓亂叫,驚的喬羽連計劃都忘記實施,直接跳上樹,一把抱起掛在樹上的小白兔,緊緊地摟在懷里,然后借力直接穩穩地坐在樹枝上,讓楚玉郎坐在自己的懷中;兩個人又同時掛在樹上不下來了。
楚玉郎看著一瞬間就跑到眼前的媳婦,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雙手在媳婦懷里摸了摸,卻發現胸前有一個怪異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卻是一封信箋。
楚玉郎眼露詭異,看著喬羽神經兮兮的問:“情人送的書信?”
喬羽低頭嗤嗤的笑:“是楚云香到處拈花惹草的罪證!”
一聽這話,楚玉郎立刻來了興致,也顧不上跟媳婦調笑,任由媳婦那雙無恥的手在身上亂摸,忙打開信箋,在細細的看完了上面的東西之后,唰的一聲將那白色的絹紙硬是揉成了一團,憤恨著一雙嫉惡如仇的眼珠子,瞪著吼:“干他娘的混球!老子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喬羽摸著小白兔的大腿,一點一點的揉,問:“他做了壞事,何曾丟了你的臉?”
楚玉郎記了大仇,不依不饒:“在百姓口中,大家都把我和他常常拿來比較,雖然兩個人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幽云州,八竿子打不著,可是只要一想到被這樣的一個人惦記著,比較著,老子就窩火!”
看楚玉郎將拳頭攥的梆梆響,喬羽親了親他挺翹的鼻尖,寵你一笑,道:“放心,我替你收拾他!”
楚玉郎笑嘻嘻的攀著媳婦的脖頸,看著抱著自己的這個惡名在外的婆娘,很是期待接下來楚云香會遭到怎樣的酷刑!
就在楚玉郎想象著楚云香一臉淚水的跪在地上求饒叩頭的時候,突然,察覺那雙不規矩的手又伸到他的衣襟里,臉色微紅,想動,但又害怕從樹上掉下去,不動吧,媳婦那雙撩情的手著實要他吃不消。
壓著嗓子,含著羞澀,小白兔不規矩的扭了扭:“媳婦!我剛不久才跳湖了!”
喬羽摸到了那粉盈盈的小豆豆,指尖使壞的一捻,就察覺小白兔身體敏感的顫抖,連緊攀著她脖頸的手臂也緊了緊,無恥的賊笑:“我知道!”
她知道還這樣折磨他?
楚玉郎抬起眼,剛想要再罵,嘴唇卻被喬羽一口含住,那唇舌,緊緊地貼著他的貝齒,撩撥著他的情欲,吮吸著他口中僅存的一點稀薄的空氣,差點把他給榨干了。
“阿羽!會掉下去的!”小白兔掙扎,還想著有生還的機會。
喬羽扎緊了他的腰,粗壯的樹干有力的支撐著兩個人的體重,“放心!有我呢!”
“可我還是害怕!”眼淚快掉下來了,不知是激情的眼淚還是恐懼媳婦那眼神里的野性。
喬羽笑了,捏著他的下巴:“若是你掉下去,爺給你墊著!來,給老子笑一個?!”
楚玉郎看著媳婦那無恥的勁兒,而且還拿出調戲花樓小娘子的招數對待他,真希望一劑天雷劈下來,劈死這只禍害精!
黑夜臨近
喬羽看著床上抱著她睡熟的楚玉郎,輕輕坐起身,接著,利落的在他肩胛骨上點了他的睡穴,又在房中點了睡香;摸著黑,從櫥柜中拿出一套衣服,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套到身上的以后,便借著月光,奪眶而出!
黑夜,濃郁黑重!
喬羽有意避開欽差行轅里的所有守衛,宛若一只皎潔的野豹,動作靈活的在樹枝上起跳,待巡邏的帝皇軍發現有樹影晃動時,人早就跳出別院,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楚云香子在幽云州算得上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大混混,在公主府中有芙蓉園中的數十名美人天天伺候,在外還有不少小倌兒、姘頭讓他取樂;月芳給喬羽的信箋中,不光寫了被害死的清雅少年,更有他跟兔爺兒相約黃昏后的茍且時間;按照上面的指示,今天楚云香會出城,到一個叫月落灣的小鎮找另一個相好重聚美好時光;但礙于嘉和公主管得嚴,他必須在深夜趕回來,免得錯過了給母親請安的時辰。
所以此時,喬羽正閉眼倚在一棵蒼松古樹下,樹葉微黃的邊緣在月光照的宛若金子般閃閃發亮,青石板鋪成的路面上,帶著一股潮氣,青色的苔蘚已經在秋天來臨之際不再生長,反倒是柔韌的小草上隱現的露珠讓人眼前一亮。
隱約,聽見有四五個人走動的聲音!
再感覺,那四五個人的身上似乎壓著很重的東西,所以落下的腳步有些重,抬起來的時候頗為輕巧;應該是轎子!
想到這一點,喬羽慢慢抬起眼皮!
那是一雙狩獵的眼睛,幽綠幽綠的眼珠子散發出野狼一般的敏銳和貪婪,粉紅的舌尖,嗜血一般的舔舐著嘴角,看著在濃霧中走近的華美小轎子,喬羽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角的血紅,就如殺人后的興奮一般,閃耀著像火花一樣的亮度。
喬羽慢慢站直身子,插在樹干上的寬柄大刀被她噌的一聲拔出來,舔著嘴角,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夜風吹!墨發卷!一席淡紫色的女子長裙被喬羽玲瓏有致的穿在身上,脖頸處露出的大半肌膚不似她臉上的蜜色,白皙健康、引人垂涎;寬大的蝴蝶袖子上綴著顆顆飽滿瑩潤的小珍珠,胸口扎緊的大蝴蝶領結讓她顯了一些女氣;束腰、高雄,長腿,披發,從后面看怎么都是一個窈窕淑女的模樣,可是那張冷峻的臉上,卻露出了殘忍嗜血的毒辣。
楚云香身邊的小童老遠就看見一個女人站在路中央,雙手放放在身后,似乎在刻意隱藏什么東西,一張微微低垂的臉頰讓人看不見她此刻的容貌,可是看那讓人噴血高漲的身材,還是不難猜出應該是個一頂一的美人兒。
小童有些吃醋,但又不可不報,微微撩起轎簾,看著坐在轎中閉目養神的小世子,恭恭敬敬的說:“世子,前面有個女人似乎要攔轎!”
楚云香眼睛也不睜,只是隨口說:“要人給一錠銀子打發了!”
小童猶豫,猜測著那名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意思:“她好像不是要銀子!”
終于,楚云香睜開美目,眼角下的美人痣漂亮而勾魂,“難不成這小女子看上小爺了?”
小童恭維:“小世子才貌雙絕,被人惦記那是常發生的事兒。”
小童的一句話讓楚云香頗為高興,點著頭,可眼睛里卻滿是不屑:“爺是皇親貴胄,豈是一般女人想要攀交就能攀交上的?來人!停轎!爺下去看看那名小女子究竟有多美貌,居然敢攔爺的轎子!”
說完,就看那抬著轎子的四名大漢立刻壓低轎門,楚云香施施然的走出來,伸了伸懶腰,看著那站在不遠處,身著淡紫色羅衫,但容貌不明的女子;楚云香自幼在幽云州里長大,在一個熟悉的地方,人的膽子也就大了些,自然也沒什么好疑慮的;只是信步游走,在來到喬羽身邊時,居然伸出手想要挑起喬羽的臉頰細看,那雙細長的手指在快要碰到喬羽的面頰時,喬羽出手狠辣,唰的一聲就掰住楚云香的手指,然后低眉而笑,在笑容擴大到讓她滿意的弧度時,手掌一使勁兒,便聽見一聲脆響,啪的一聲——
楚云香那芊芊玉手就再也打不了彎,硬生生的被喬羽掰斷了!
楚云香哪里想到看美人居然看到連手都保不住了,只感覺自己的手掌一熱,接著,一股脹痛和麻木讓他凄慘的捂著已經沒有直覺的手掌,發出凄厲的慘叫——
小童正在跟轎夫說話,突然聽見這一聲慘叫,忙抬頭看去;就見小世子撲騰一聲跪在那名女子面前,弓著腰,渾身顫抖,似乎極為痛苦!
小童喊著想要沖上來,女子一直藏于身后的大手終于伸出來,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刀在月色下,宛若蒼龍出海,發出一聲龍吟,兇煞的殺戮之氣讓四名大漢都后怕的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睜大了暴突的眼睛,顫顫巍巍的發抖。
喬羽慢慢抬起頭,通紅的眼睛里,帶著笑,對著四名大漢,陰冷一顧,壓低嗓音,低吼:“滾——!”
大漢一聽這話,哪里還管得了自己的主子,拉著還在發愣的小童,就抱頭亂竄,一陣慌逃!
楚云香捂著疼到已經發木的手掌,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嘀嗒一聲掉下來,他想要站起,卻雙腿已經虛軟,想要吭聲,但嘴唇已經發青,眼神慌亂而毫無焦距,拼命的抬起頭,看見的卻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想到有可能是熟人害命,楚云香就咬著嘴唇,艱難的咒罵出兩個字:“賤人!”
喬羽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用手中的刀面抬起楚云香猙獰的一張臉,輕言寡淡:“玉郎被你害的要跳湖,我說過,傷害他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楚云香聽見楚玉郎的名字,微微一怔,然后在看清楚喬羽的這張臉后,驚恐的眼瞳里,閃爍著恍然、恐怖的光芒。
喬羽頗為滿意楚云香現在的表情,她今日難得穿上這女人的衣服,為的就是嚇嚇這只兔崽子;果不其然,兔崽子是嚇住了,而且還嚇得不輕!
“有什么想說的嗎?”喬羽松懶的問。
楚云香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打架,“你是人妖?”
砰——
嗷嗷——
前一聲是喬羽打在楚云香小腹上面的悶聲!
后一聲,是楚云香吃受不住,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后的嘶叫!
喬羽活動活動手腕,指著自己的胸口,說的豪情萬丈、義正言辭:“爺是女的!女的!”
楚云香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被喬羽的話劈暈過去;可是在他暈倒之前,喬羽手里的大刀鋒面微轉,從他的下巴移到了他的褲襠,陰森森的警告:“你敢暈過去!老子就割了你的兄弟;反正對于你來說,這前面沒了,后面也能用!”
楚云香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彪悍殘忍的娘們,嚇得一個激靈,歡活的從暈厥的邊緣掙扎回來,粗喘著冷氣,看著陰冷的刀面放在自己的兄弟上,一點一點的使勁兒,一點一點的疼。
楚云香嚇得臉色煞白,再大的驕傲也沒有了,哭喊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王妃!王妃!是我狗眼不識泰山,是我的錯,不應該惦記王爺,我錯了!我知錯了!求您刀下留命、留命啊!”
喬羽看著一項高傲自負的楚云香就像一只癩皮狗一樣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心里反倒是連一點開心勁兒都沒有,反倒是覺得惡心!
于是,揪起楚云香的衣領,想到因為這個臭東西小白兔鬧死鬧活,把她嚇了個半死,這滿身的暴戾氣就散發出來;抿著嘴唇,上前一腳就揣在楚云香的胸口,硬是把這畜生踹的趴在地上只有哼哼唧唧的份兒,接著,又拽起來,又是當空一腳,把這兔崽子差點踹到了街道另一頭,重重的砸落的地面上,積厚的灰塵高高的揚起,伴隨著從楚云香嘴里滲出來的血水,形成了慘烈的一幕。
喬羽提著不沾血的大刀,一步一步的朝著楚云香走!
薄霧濃重,宛若夜叉的女子舔著嘴角帶著笑,長發隨便披散,跟夜鬼一樣的眼睛看得人直欲求死;楚云香一點一點的瑟縮起來,渾身上下的疼讓他開始冷靜的判斷到落在這個女人手里,他已經沒有什么活頭了;可是心里的不甘和怒怨,還是讓他幾乎想要跳起來撕碎這個殘暴的女人!
刀鋒劃在地面上,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電光火石間,喬羽的腳尖踩在楚云香引以為傲的臉上,嘿嘿一笑,別有情趣的問:“如果老子畫花了你的臉,你是不是以后就不敢抬頭見人,更不敢為禍幽云州了?”
楚云香一聽這話,渾身顫抖:“你殺了我吧!”
“不行!你是玉郎的表弟,殺了你會給玉郎招來麻煩的!”喬羽說的很認真。
“那你就不怕我死不了,上大殿告你毆打皇親國戚!”楚云香咳了一口血,出言警告。
喬羽笑了,很無恥的說:“你敢告我毆打皇親國戚,我就敢告你調戲我男人!反正楚玉郎跳湖的事兒整個虎狼軍和帝皇軍都看見了,但是老子打你的事兒,一個人人證都沒有;到時候定北宮上,你說皇上是相信我多些還是相信你的多?”喬羽低頭拍拍楚云香煞白的臉,接著說:“小東西!跟你爺爺玩陰的,你差了點!”
說完,喬羽唰唰幾下,嘀嗒一聲,一滴耀眼的猩紅沖銀色的刀鋒上滴下來,而楚云香在看見那鋒利的刀面時,突然驚恐一叫,渾身上下的疼痛在這一刻,頓時都涌到了臉上;就看那如花似玉的臉頰上早已血肉模糊,楚云香渾身發顫,在地上不停翻滾著嘶叫!
喬羽扛起大刀,冷眼瞧著楚云香一點一點敗落的模樣,抬起頭看著亮亮的大月亮,眼睛里猙獰的血色漸漸淡去,轉而,又是一片溫潤的寡淡,瞧也不瞧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楚云香,大步流星的離開!
聽說事后第二天,當清掃街道的婦人在掃大街的時候撿到了昏厥不醒的小世子,忙找來公主府的人前來接走。
聽說跟隨而來的大夫連連搖頭,喊著要折了!
嘉和公主和何等厲害的角色,拼盡了全力才將自己的兒子從鬼門關門前拉把回來,只是沒想到在楚云香醒過來后,因為受到了過度的驚嚇而變得癡呆瘋癲,嘴里總是念念有詞,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他在講什么!
皇室之光的一顆璀璨明珠,就這樣在一夜之間沒落了!
……
楚玉郎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聽說那楚云香在大街上遭了報應,被人弄斷了左手的手骨,從此成了殘障不說,還被人畫花了整張臉,一邊臉上寫著“淫賊”,一邊臉上寫著“人渣”;昔日那傾國傾城貌一去不復返,行為癡呆也就罷了,還成了連生活都無法自理的廢物。
當楚玉郎聽貓兒興高采烈的將這件事情說完之后,楚玉郎饒有興趣的朝著坐在一邊軟榻上的喬羽睨了一眼,屏退丫頭,癲癲的跑到媳婦面前,趴在媳婦的腿上,好奇地問:“是你干的吧!”
喬羽裝傻,抬起清朗的眼睛,說:“什么?”
楚玉郎咦了一聲,伸手錘了一下媳婦:“還裝傻?楚云香,一定是你干的!”
喬羽含笑,低下頭,并不作答!
見媳婦不講話,楚玉郎癟癟嘴,拍打著媳婦的雙腿,不高興的抱怨:“你去收拾他都不帶上我,我還想要補上兩腳,廢了他的兄弟,讓他這輩子再也舉不起來!喬羽,你這個自私自立的陳世美,老子討厭你!”
喬羽無奈搖頭:“陳世美是忘恩負義!”
楚玉郎一聽,怔住了!
行呀媳婦!這書沒讀多少,酒樓里的段子聽了不少呀!
楚玉郎嘿嘿笑著往媳婦懷里鉆,報仇雪恨后的感覺真是爽翻了,直恨的楚玉郎差點拉著媳婦的手滾到床上肉償!
……
幽云州中,第一個小蝦米張宏已經被楚玉郎抓住,而且從他這里得到的消息比預想中的還要多;張宏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沒想到了最后害怕家人受其牽連,居然很爺們的將所有的罪責一人扛下來,更是將這些年在周沖那里受到的指示一點一滴的交代清楚,硬是力求寬恕,求著楚玉郎大發善心,將他的胖兒子、胖丫頭放出去。
楚玉郎看著手里的證據,想要自己溫柔賢惠的姑姑,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周沖是個人面獸心的主子,當初在娶了嘉和公主后也是貪圖公主貌美和身份高貴,想要將來的平步青云就成了一朝駙馬,沒想打身為皇親,居然利用身份欺壓善民,暗中與東蠻勾結,隱瞞銀礦,殺害欽差趙大人,這一系列罪證光是隨便拿出一條就能讓他斷送在那龍虎鍘下。
楚玉郎考慮斬殺駙馬也是件大事,便聯名幽云州太守馬太上書保定帝,請求大理寺卿前來監斬人犯。
保定帝在定北宮中收到楚玉郎的奏折,動了雷霆之怒,對著跪在腳底下的眾位大臣一頓子劈頭蓋臉的痛罵,查抄了幾個昔日跟周沖、張宏往來密切的官員后,才熄了怒火,下令要楚玉郎即日回京,又派遣大理寺長卿重新前往幽云州整理案子,順帶著監斬當朝駙馬——周沖!
一趟關西之行,讓楚玉郎在外逍遙了兩個多月;待一路上歡歡樂樂的帶著一把幫人回到京城的時候,看著街道上的熟人熟路,小白兔差點窩在喬羽的懷里哭了!
幾位狐朋狗友在太白居設了宴,老遠就看見楚玉郎拉著媳婦的手從行攆上走下來;嘻嘻哈哈的從樓上沖下來,對著楚玉郎就是又揉又抱的。
楚玉郎歡天喜地的看著夏侯青他們這堆狗友,捅了捅明瀚的腰,笑嘻嘻的問:“你的貴妾給你生了個什么?”
明瀚開心的撓了撓耳根,壓不住嘴角的歡喜,擠眉弄眼的對著楚玉郎爽朗一笑,道:“是兒子!生的是帶把的兒子!”
唐宋最看不得明瀚又在朋友面前賣弄他生了兒子,哼了一嘴:“不就是有兒子了么,老子一努力,也會有!”
明瀚知道唐宋這是吃不了葡萄喊葡萄酸,哧哧一笑,摟著唐宋的肩膀偷笑:“沒關系,你若生不出來兒子,我就要我兒子將來娶你女兒,到時候我兒子也會是你兒子的!”
“呸!”唐宋嫌棄的碎了一口:“就你那個現在還在把屎把尿的兒子就想霸占我如花似玉的女兒?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
見兩個好朋友又在那里掐架,楚玉郎樂呵呵的笑了笑,看著神色有些陰郁的夏侯青,走上前,問:“怎么不跟著一塊說說?”
夏侯青看著楚玉郎身后的虎狼軍,微微一笑,道:“你先進宮里跟皇兄交代一下關西的事情,我們在太白樓里等你!”
楚玉郎一拍腦門,也對!
身為欽差,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辦了件漂亮的案子,他早就應該理直氣壯的朝著皇兄討好處了!
想著,楚玉郎轉過身交代喬羽:“把咱們的馬車弄過來,去皇宮找皇兄要寶貝去!”
喬羽笑,捏了捏楚玉郎那張細嫩的小臉,轉過身就一派正氣的朝著行轅走去。
對于楚玉郎這種動不動就使喚媳婦的態度,幾位郡王爺終于忍不住的面面相覷了一番,在一聲詭異的沉默中,爆發了:“你太無恥了,居然躲在喬羽后面閑吃閑喝!把自己的媳婦當紅纓槍使喚。”
楚玉郎半點羞愧都沒有,露了個嘆息的表情,答曰:“軟飯吃多了,慢慢就習慣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們這種沒媳婦使喚的人是不會懂的。”
……
楚玉郎離開了太白樓,就衣著光鮮的朝著定北宮奔去。
當他一臉笑嘻嘻的出現在定北宮中,看見皇兄那張慈祥的笑臉,心里警報器拉響,顫顫巍巍的遞了折子,說:“皇兄!玉郎此次出京,沿路也查探了一下民情,百姓安居,路不拾遺,這都是皇兄的功勞,大周的福氣!”
總歸就是,在皇兄只要露出那張似笑非笑,一臉奸笑的模樣時,楚玉郎就知道沒好事發生;往往這個時候,拍拍馬屁,打了渾眼兒指不定就能蒙過去!
保定帝點點頭,接過小路子幫忙遞上來的奏折,翻看了兩下,很滿意的說:“玉郎真是長大了!想以前你還是只廢物,現今已經能獨當一面,為國為民操勞了!皇叔真是有難耐,生了你這樣一個兒子!”
楚玉郎嘿嘿笑了一笑,不敢太過于得意忘形,“是皇兄廢物利用的好!”
保定帝很茍同的點頭,然后就從龍攆上走下來,來到楚玉郎身邊,摸摸有些瘦了但是精神很多的楚玉郎,有些心疼:“瞧瞧你這身板,要是皇嬸看見了,指不定會怎么說叨朕;庫房里有朝貢的人參鹿茸,拿些回去補補身子!”
楚玉郎咧了下嘴,看著定北宮的角落里掛著的一副《月下碧波圖》,心中垂涎已久,腆著張臉,扭扭捏捏的蹭了蹭腳尖,說道:“皇兄要是真想賞賜些東西,就把那副《月下碧波圖》送給兄弟吧,人參鹿茸延平王府多得是,金子銀子我又不缺,就稀罕這些玲瓏寶貝,皇兄送給我吧!”
看著眼前這個無恥的家伙,保定帝收起了笑臉,但是又一想到這關西之行兇險萬分,小東西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為他辦事,總歸還是有苦勞的,忍一忍,便讓小路子將那副清嗔道人的巔峰之作送給了這只小兔崽子。
楚玉郎歡天喜地的接過小路子遞上來的寶貝,忙捂在心口上,眉開眼笑的模樣真跟那討喜的善財童子一般可愛玲瓏,讓保定帝不禁也帶著點笑色。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寶貝,楚玉郎就將揣在懷中的大印交出來,扔到保定帝的龍案上,說:“皇兄,既然差事辦完了,那我就走了!那個布包里的大印不光有欽差大印,還有京兆尹的大印,我一并交回,你記得查收!”
保定帝一聽這話,忙拉住楚玉郎的衣袖,問:“朕要你的欽差大印,又沒要你的京兆尹大印,你怎么一塊還回來了?”
楚玉郎笑嘻嘻:“皇兄,我在關西帶著虎狼軍和帝皇軍調戲良家婦女了!”
保定帝正色:“朕知道!”
楚玉郎奇怪了:“你知道都不撤我的官兒嗎?”
保定帝摸著下巴,打算繼續廢物利用下去:“你雖然做事荒唐,但是卻也是難得的通透之人;朕要看到你的長處,叮囑你的短處,讓你多多為百姓謀福利哇!”
楚玉郎一聽這話,吧嗒一聲,懷中的寶貝一個沒抱住,掉在地上;砸吧砸吧嘴,心里戚戚然的問:“皇兄的意思是,還要我跟你的忠犬一樣幫你查案,幫你懲奸揚善,幫你治理國家?”
保定帝一副你答對的表情,很欣慰的點頭,道:“玉郎是朕的弟弟,自然是要幫著朕的!”
“我不要!不要!不要!”楚玉郎炸毛了,看著皇兄那張狡猾的狐貍臉,恨得牙癢癢,想到剛才在狗友聽到的話,更是一陣心酸,可憐巴巴的捂著心口,眨了眨眼睛,哭訴:“皇兄!連明瀚那個混賬都有兒子了,而老子到現在都是孤家寡人一枚;您忍心嗎?忍心嗎?您要是心疼我,就放過我吧,大周的國運沒我這個廢物照樣能蒸蒸日上,但是我媳婦沒有我,是生不出兒子的!”
保定帝臉色一唬,喝:“朕要你當官,又沒要你不生兒子,晚上抱著媳婦亂滾亂射,不出幾個月一定要你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兒子!”
楚玉郎哼了一聲,辯駁:“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后宮的妃子一大堆,隨便射一個就能射出一個孩子,老子都不知道射了有多久,還是連一個子都射不出來,我容易嗎?我也不容易!”
想到這里楚玉郎心酸極了,瞥著皇兄那剛毅的臉頰,悻悻然的抹淚訴苦:“你是皇子、公主一大堆的人,當然不知道兒子的金貴,我家老爺子一天到晚催著我,母親又是一副著急哄哄的模樣;我楚玉郎活的可累了,前半夜帶槍上陣,后白天腿軟腳軟,每天都拼了老命的伺候媳婦,做男人難,做一個傳宗接代的男人,更難!”
說到這里,楚玉郎差點淚奔了;抓住保定帝的龍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說道辛酸處,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憋在肚子里連放屁也放不出來!
保定帝聽著楚玉郎訴苦,心里也有些漸漸不忍了!
想到老皇叔的確是到現在還沒有抱上孫子,這是應該給楚玉郎一些時間讓他跟王妃好好親熱親熱,不管是誰射誰,總之是趕快造出一個孩子讓這榮王府添丁不是!
于是,保定帝退讓了,拍著楚玉郎的肩膀,寬慰著說:“玉郎,別著急!這想要孩子很簡單的,忍住氣,往死里造騰媳婦,定能造騰出來一個;你要是身體不行,宮里的老太醫朕可以給你介紹介紹,定能讓你生龍活虎,身經百戰!”
楚玉郎又揪起保定帝的龍袍擦眼淚,感動的點頭;順帶著撿起地上的畫卷,拱了禮,就凄凄哀哀的縮著脖子朝著宮門口走去;給保定帝留下一個要生兒子射媳婦的決然背影!
看著自家兄弟一步一走遠的背影,保定帝扶著龍案,慢慢的坐在地上!
孤家寡人?如果這個天下沒有了楚玉郎這個攪屎gun子,恐怕他就要成為孤家寡人了!
想當年,他和楚玉郎年齡差不多大;自己身為太子,又是哥哥,所以經常照顧這個病起懨懨的兄弟!
記得那時候他性子悶,沒有楚玉郎那么嘴甜、討人喜歡,父皇就將他放到皇叔家里跟著楚玉郎瞎混,那個時候,楚玉郎就已經表現出了猥瑣、無賴的本性。
小小的他很膽小,晚上天還沒黑就要下人點好了燈籠將整個榮王府照的通亮通亮,然后這混小子就坐在有光亮的地方給他講故事;楚玉郎自小就在街頭上面混,跟一些小混混的感情很好,聽到的故事自然比他以前在宮里從著太傅那里聽來的故事有意思得多;那時候,楚玉郎可喜歡游俠記中的大俠了,一講到興奮的地方手舞足蹈,眼睛晶亮晶亮,活似一只抽了瘋的小白兔,玲瓏可愛!
但是小白兔也有不可愛的時候,游俠記講多了就喜歡講一些女鬼和書生的愛情故事,不管是凄凄哀哀的情愁,還是不能善終的愛情,都能被這小子說的份外精彩;那時候他也喜歡聽這些女鬼故事,時間久了,兩個人就結伴打著燈籠,前往榮王府最深處的一個角落里去找女鬼,因為那個地方是甚少有人走動,而女鬼就愛呆在人氣少的地方。
記得那天,明明是楚玉郎嚇得要死要活,但是要是強忍著心里的恐懼拉著他的手靠近那處黑暗;黑暗中,夜蝙蝠的眼睛是紅色的,一聲怪叫更是嚇壞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只是他沒想到那時候楚玉郎身上帶了兇器,一把削蘋果的小匕首被他從靴筒里拿出來,閉著眼睛就對著空氣一頓亂砍,卻忘記他這個堂堂太子在身邊;最后還是下人找到了他們兩人,只是楚玉郎早就嚇傻了,一個勁的亂砍亂叫,而自己的手臂上也被那匕首劃傷了一道,不停地流血!
事后,楚玉郎被榮王爺拉去說教,而他被宮里派來的太醫精心診治;那晚,他傻呆呆的坐在房中等著楚玉郎來跟他道歉,做錯了事就要認錯,這是父皇常常對他講的一句話;可是等了老半天,楚玉郎才一手拿著桂花糕,一手拿著水梨,嘴里吃著龍眼的走過來,看著他裹得跟豬蹄似的手臂,哼哼唧唧了老半天,將桂花糕塞進他嘴里,脖頸一梗,極其不要臉的推卸責任:“皇兄!剛才我是被小鬼上了身才會砍傷你!”
那時候,他真的很想將嘴里的桂花糕吐到這個無恥的家伙臉上,可是,在看見楚玉郎那雙晶亮的眼睛時,他卻又開心地笑了!
也許,在這個世上楚玉郎不是最厲害的武將不能幫他征戰沙場,不是最厲害的文官幫他出謀劃策;可是楚玉郎,卻是對他最真性情的一個;不欺不瞞、不騙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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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漫答應大家的更新送到!
小王爺回京了,要抱著媳婦亂射生孩子了!
【謝謝姐妹們的留言和支持~某漫會好好地寫下去,一天能過寫就多寫,能多更就多更!力求讓姐妹們能多看一些,多一些歡樂!啵啵嘴~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