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波才率部大搖大擺的離去,朱儁臉色鐵青的怒吼:“高中郎將為何不人派來支援長社城?”他是文人將兵,不敢親自率兵卒沖鋒。否則,也不會把江東猛虎孫堅召喚到身邊來。
“算了!先整理隊伍吧!”聞言,皇甫嵩勸說了一下朱儁。旋即,他朗聲下令:“孫司馬、傅司馬、麴司馬!你們三人率部支援高中郎將!其他五校將士打掃戰場,整理部隊進城!”
孫堅、傅燮和麴義三人聞令后,都臉色通紅微微發燙。他們知道這是皇甫嵩的好意,提攜他們這幫年輕人。雖然不愿意,還是厚著臉皮率部來到波才的大營里。
此時,大戰已經結束。曹操率領著兩千三河騎士在大營之外巡邏,幫助高順彈壓大營里的三十多萬黃巾軍降卒;太史慈和張遼率部在大營外抓捕奔逃的潰卒;沮授和鐘繇等人忙著甄別俘虜,把俘虜編制入伍……等等。
大營里,火光沖天,眾人皆是忙成一團。見此,傅燮主動請命,幫助高順救助傷兵、彈壓俘虜;孫堅領著朱治和祖茂二人,率領部曲守衛大營的四門。
而麴義安排好先登死士守衛大營后,卻和剛剛相逢的麴良聊起了家常。原來,他和麴良是同族兄弟。麴良七年前參加北伐鮮卑一戰后杳無音信,麴氏家族都以為他已經戰死沙場。未曾想,在長社縣的戰場上兄弟二人又重逢了。
“子忠二弟!現如今我是高中郎將的家臣部曲,不會返回臨羌老家了!”麴良含笑說道。他婉言拒絕麴義提出的認祖歸宗之邀請,神情自若卻沒有遺憾。他困頓時,麴氏家族無人問津。而如今,他如日中天前程似錦,怎么會返回勢利眼的麴家?
“呵呵!大兄一路保重!”聞言后,麴義苦笑道。旋即,他和麴良道別,和自己的部曲匯合后忙碌了起來。
“哦?原來有這么一回事!”當聽完麴良的解釋后,高順有些吃驚的說。他看了看有些局促不安的麴良,神色鄭重的說道:“麴子優!你若是想衣錦歸鄉,本將也不會阻攔的!多年的老兄弟,也不能用主仆之禮來待你!”
“撲通!”聞言后,麴良鄭重的給高順雙膝跪地。他含淚道:“主公!麴子優生是高家的人,死是高家的鬼!此生都不會離開主公!”
高順見此,雙手扶起麴良,好言寬慰一番。他鄭重承諾:“明日你將押解一干俘虜北上并州朔方郡!待我替你謀得一任實官后,你可以返回涼州老家一趟!”
高順的話暖人心扉,麴良聽后,更是眼含熱淚的去忙碌起來。
“咔嚓!轟隆隆!”就在這時,雷電交加,一場暴雨驟至。時間不久,大雨終于把軍營中的大火澆滅。
因為有幾十萬人聚集在這里,高順也不敢大意。他率領全軍冒著大雨,在大營里整理營寨,開始搭設臨時避雨的營寨。
時間不久后,暴雨漸漸小去。朱儁和皇甫嵩二人在一幫親隨的陪同下,冒雨來了大營里。朱儁見高順正在把三十多萬俘虜編制入伍,因而很好奇。他問高順:“高中郎將!你將如何處置這蟻賊降卒?”
高順抹去臉頰上的雨水,看了一眼帶著蓑帽遮雨的朱儁,反問道:“朱中郎將!若是你又將如何處置這些黃巾降卒?”
聞言,朱儁臉色一冷的回話:“本將會甄別一番,從賊久者全部斬殺;其余的,十中抽三砍頭,震懾無知小民;剩下的降卒,自然交給本郡太守去遣散!”
“哈哈哈!”聞言,高順仰頭望天悲悵的狂笑。到現在他才知道,東漢末年人口劇減的原因。“我來了,絕不讓這些苦楚的農人被殺或者餓斃荒野!”他暗暗發誓,然后轉過頭來問皇甫嵩:“皇甫公!若是你又如何處置這些黃巾叛軍降卒?”
皇甫嵩見高順比較激動,很納悶。他斟酌了一下,緩緩道:“本將行事和公偉兄相差無幾。高中郎將!你平叛經歷較少,可能不知道:降卒若不震懾,肯定會復叛的!”
看了看眼前的兩位帝國名將,高順百感交集。這兩位名將的頂戴,便是用黔首農人的鮮血染紅的?。∫荒钪链耍湫Φ溃骸氨局欣蓪⑿惺潞投粚④姴煌?!這些俘虜降卒將全部發配到并州朔方郡戊邊,至死都不準還鄉!”
“他們若是復叛又如何?”朱儁和皇甫嵩問高順。
聞言,高順表情嚴峻的說:“只要有田種能吃飽肚皮,他們是不會復叛的!他們的田地,都被你們…你…還有你!也包括我在內——這幫帝國的名士高官吞并了,焉能不叛?”
說話間,高順右手指了指朱儁、皇甫嵩、曹操、傅燮、孫堅……等等,所有在場的官吏,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內。被高順點名后,眾人皆無話可說。事實就是這樣,誰也無法反駁此話。
“狂妄!蠢貨!”見此,陳珪在心中暗罵高順。他心中暗道:“大家都心里清楚此事,你怎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愣頭青!”
“你高順假裝什么好人!”
“看你怎么收場?”
眾人皆沒有反駁高順,而是默默的看著高順,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沮校尉!”這時,高順朗聲喊道。
“諾!”沮授領命來到高順的身旁。他一頭霧水,詫異的看著高順。
高順再次抹去臉上的雨水,整理一下儀容,讓后鄭重的給沮授行禮。他朗聲說道:“公予兄一路平叛,戰功赫赫封侯也不為過。小弟將上表中樞,推薦兄擔任朔方郡太守。公予兄可愿為這些黔首農人屈尊赴任?”
聞言,眾人皆看向了帝國名將沮授。沮授剿滅黃巾軍也有幾十萬,已聞名天下。一旦剿滅蟻賊,他肯定會封侯的,怎么會為了一幫無知愚民去苦寒之地朔方郡?
“德厚兄為大義相求,小弟不敢推辭!我沮公予立誓,定會讓他們吃飽肚皮!”聞言后,沮授眉頭都沒皺一下,朗聲大喊。他與高順肝膽現照,乃刎頸之交,自然要鼎力相助。
“咔嚓!”此時,恰好有一道驚雷響起,好像是在見證此言。
看到這一幕,傅燮也朗聲喊道:“公予兄!小弟也將上表推薦兄!”見此,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也都表態,將上表推薦沮授擔任朔方郡太守。
然而,這些當然都是高順內心中謀劃所致。他正在布局并州,一是移民,一是移官。隨后,他命令關羽、高覽、鮮于銀、黃蓋、麴良和孫霸等人一起和沮授同行北上。與此同時,婁圭將親赴京師雒陽,為眾人買下官職如下:
沮授任朔方太守,魏續任都尉,是儀任臨戎令,別部司馬關羽駐防高朗關;王脩任五原太守,侯成任都尉,邴原任九原令,別部司馬高覽駐守滿夷谷關;黃蓋任定襄太守,宋憲任都尉;麴良任云中都尉;鮮于銀、孫霸和鮮于輔三人皆將擔任別部司馬,駐防并州北方四郡。
當然,這都是要用金和五銖錢來完成。幸運的是,高順不差錢。
見高順當場解決三十多萬黃巾叛軍降卒的大事,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也領著孫堅、麴義和傅燮等人一道撤軍,回到長社縣城內。與此同時,他們也上表給參加戰役的三位青年俊杰請公。曹操是皇甫嵩的名下將領,自然也率部去了長社城里。
喧鬧繁華過后,戰場上又只剩下了高順部的麾下兵卒和三十多萬黃巾叛軍降卒。見東方泛白,天色欲明。高順命眾人索性不去休息,立即給沮授和黃蓋等人準備北行的兵卒和輜重。當朝霞絢爛時,他率領大家送別沮授等人。
……
……
與此同時,波才率領七萬步騎已經來到陽翟縣的縣城附近。見官兵主力都在長社城,他準備偷襲防守空虛的陽翟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