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好久都沒有回來了。這裡還是一成不變,一塵不染。雖然口乾舌燥,但是不想燒水,任由喉嚨難受。簡單洗漱後,窩在牀上發呆。
哪裡都不去挺好的,回來也挺好的。誰還沒有個情懷,自己從小就在他國長大,這裡和燕國相比簡直要熟悉太多。伸手從旁邊櫃子中拿出銀色手環。
這可能就是他黑暗無邊的童年中最後殘存的美好回憶。乾脆這次離開的時候把鐲子也帶走,如果真的出點意外,也不用再回來看人眼色拿東西了。
翻身下牀。自己不辭而別,也應該寫封信吧。
他這樣安慰自己倒不是真的有必要寫信,只是不想白彥忘了他。提筆才覺得不對,白彥就是應該忘了他這個混蛋啊,許諾的時候有他,到實現的時候連頭髮絲都不給人家姑娘留下。
沒有想好未來就說大話,要一輩子在一起,現在可好了,不僅傷了人家姑娘的心,還傷自己的感情。甩下紙筆,留下一抹難看的痕跡,又癱倒牀上,趁著還沒有眼淚掉出來,趕緊閉眼睡覺,把它們擠回去。
燕都城中白彥現在的身份不能親自在街上奔波,怕是會引來騷動,發動街道上幾個小混混,讓他們用各種方法去收集信息。
幾天之後,一一前來複命。
“白大人,這個是我收集到的,請您過目。”幾個小混混站成一排,遞上報告。
白彥按信息的數量付錢,多勞多得,雙方都高興。
她瞭解到啊,這個兩個紅燈籠的傳說還真的不止一個晚上有,好多百姓都表示,經常宵禁都已經過了,但是探頭出去,能看到兩個燈籠在外面晃悠。
這事情可是越說越邪乎,白彥一個人也是汗毛都立起來,半夜非要和馨蕊擠在一張牀上。
馨蕊雖然覺得這樣不合適,但是既然白彥要求,也沒有把親親的好姐妹丟下的道理,更何況她們兩人現在的關係不是平起平坐。白彥本身就有權利要求她做事。
只是在被窩裡的時候,小姑娘環抱著白彥的脖子“你怎麼現在也開始胡思亂想了,不是說相信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人嗎?”
“你看看他們,一個說的比一個有道理。就算心裡不相信,也是有所忌憚,最近你就和我睡在一起吧。”白彥把被子捂好,腦海中一次次重複當天晚上的片段,還有想象出來的兩個大紅燈籠。
漸漸的,秦月明拜訪了白彥的夢。夢裡的他行蹤詭異,面色蒼白,手中拿著的長劍一直在滴血,一滴兩滴,滴入白彥的心坎。
她忽然驚醒,連帶把身邊人也拽醒。
馨蕊揉著眼睛“跟你睡覺簡直就是折磨。”手打在被子上,起牀氣的作用下可以說是更加不開心。“你夢到什麼了?白天看太多血腥畫面,現在遭報應了吧。”
白彥捂著胸口,想的出神。起身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月亮還好好的待在天上,那秦月明也應該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攤開紙筆想要給他寫信,寫了整整兩頁,裡面說了很多。有關自己的新家,還有自己最新的調查情況,最重要的事情是——想他了。
把信塞進信封裡,才覺得自己搞笑,都不知道他在哪,要寄到什麼地方去。
第二天雖然經過一夜折騰格外睏倦,但是這個早朝還是要去。更何況自己是第一天上早朝,萬萬不能遲到。
小武給她準備好要用的東西,馨蕊再幫她打扮。
“大人一定可以成功的。”小武見白彥沒有精神,以爲她是緊張,連忙說。
第一次上朝心中還覺得有些許好玩。踏入大殿瞬間能感到四面八方的眼神朝自己投射而來,也對,她當這個上國女官當初全天下,除了皇上一個人支持,其他人都是反對的態度。
百十年來,在燕國,所有人都不曾見到有這樣溫柔大方的女子,身穿官服小步而來,可謂是太過新奇,多看上幾眼也是正常現象。
陳相跨步到白彥面前“白大人”
“陳大人。”脫口而出迴應,跟著公主的時候特意認清了所有現今,當初是怕日後幫公主辦事麻煩,但是現在是真的避免了尷尬。免得別人和自己說話,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也不知道白大人最近案子辦的如何了,這個案子可是拖了太久,已經耽誤不得。”他終歸是看不起一個當官的女性的,吏部辦了這麼久,沒有一點點結果,他不問。白彥只是剛剛上任沒有幾天,他卻存心想要挑事,證明她的無能。
“陳大人放心,在下肯定全力以赴,讓真相水落石出。至於案子的進展,我還是直接稟報皇上比較好,一會陳大人便可知道。”
陳相還想說什麼,被身後皇上聲音打斷。
一擡頭,原本空蕩蕩的金色龍椅上多了一個人。朝堂上的皇上身穿金黃色龍袍,飛龍就被明顯的刺繡在前胸,頭戴紅纓寶珠帽,整個人的精氣神比私下裡見到更好。
這樣認真的皇上若是馨蕊那個大叔控見到,肯定會瘋狂無比。
“好了,有什麼的,你們下朝後再說。彙報一下最近的工作,有本上奏。”
在場的官員積極性真的是一點不低,幾乎每一個人都要上前說上幾句,東南邊的水患,昨日的邊疆戰爭,皇宮中最近的安全改變。
白彥聽多了都頭痛,當皇上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這麼多事情全部要交給一個人考慮,還要讓衆口難調的人們沒有意見,這其中怕是也要付出不少心血。
“對於駙馬的刺殺案,目前有沒有進展。”皇上見白彥沒有主動上奏,擔心她是第一次上朝害怕,不敢說話,便主動問道。
“回皇上。”只見回答的人落落大方,傾國傾城的面龐帶著認真的神色,表情放鬆,話語流暢,實則是朝堂上難得一見的風景“臣昨日託人走訪了一下街坊鄰居,收集了民間對當晚覺得異常地方,其中確實也有不少百姓說到紅燈籠一事。”
“臣以爲,此事必然和刺殺案有聯繫,打算進一步做調查。”
“不錯,紅燈籠的事情曾經吏部長史大人也提過,但是沒有繼續下去,這次換一個思路進行,說不定是能收穫頗多。愛卿辛苦了。”
陳相不服,就是從侍衛口中得到一個不準確的消息,託人調查一下坊間傳言,這樣皇上都能滿意,實在是不妥啊“臣以爲,白大人現在是有什麼新的想法嗎,不應該僅僅是做了調查。”
“在下認爲,如此高超的刺殺,可能根本不是由一個人完成的。有裡應外合的可能。曾考察過監獄的地形,要想從第一次刺殺駙馬的位置跑到第二次躲藏刺殺的位置,需要經過兩個士兵的巡邏點。算上每次士兵巡邏時間,做出所有的假設,刺客都絕對沒有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跑到位。”
“就算跑到位,全力奔跑之後的刺客會喘息,肌肉顫抖,絕對沒有可能投擲如此精準的暗器,一招斃命。”
“如果刺客不是兩個人,那可能刺客就根本不是人。所以在下要再調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