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燦就這樣和粟梁僵持了幾年,直到姜蕊從瑞士回來。
嗅到了空氣中熟悉的故鄉(xiāng)的氣息,姜蕊的心里是感慨萬千的。
姜正是抱著一只小熊回來的,一臉好奇地盯著姜蕊:“媽媽,這就是中國嗎?”
“對,這是媽媽的故鄉(xiāng),媽媽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的。”姜蕊說到。
姜蕊還想知道,她回來了住哪?既然都和傅景城離婚了,自然是不能去他的家住了,再說了,就算以前沒離婚,她也不會去他的家住。
姜蕊給顏靈打了電話,讓顏靈來接她。
是聞子昂開車來的,他和顏靈都來了。
聞子昂是新車,帕薩特,典型的經(jīng)濟適用男開的車。
顏靈一下子抱住了姜蕊,“好家伙,離開幾年了,好狠的心,回來準備住多久?我媽可早就惦記了。”
旁邊的一個小男孩拽著姜蕊的衣角,一直好奇地盯著顏靈。
在姜正的眼睛里,這是第一次,有一個黑頭發(fā)黑眼睛的中國女人抱他的媽媽,他自然是非常好奇的。
顏靈一眼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姜正。
“這是……?”顏靈猜到,可能是姜蕊的兒子,跟姜蕊長得很像,而且,眉目之間,竟然有些傅景城的影子。
“我兒子。”姜蕊很自豪地說到,“阿正,叫阿姨。”
姜正奶聲奶氣地說,“阿姨。”
顏靈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蹲下來摸著姜正的臉,笑著說道,“我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活生生的大兒子,叫干媽吧?”
姜正說到,“我干媽好年輕啊。”
顏靈喜笑顏開,“果然是我干兒子啊,情商好高。”
對姜正“見人說人話,人鬼說鬼話”的表現(xiàn),姜蕊早就見怪不怪。
聞子昂剛在外面停車,車不好停,他只能一直在車上等著,卻不想,姜正一上車,就叫了一聲,“干爹好。”
聞子昂挺詫異的,雖然猜出來這就是姜蕊的兒子,但叫他干爹,也太……
“是你教他的?”聞子昂問副駕駛上的顏靈。
“不是,一直都沒說,我剛才讓他叫我干媽,他竟然曉得叫你干爹,孺子可教。”顏靈越來越喜歡姜正了。
“干爹干媽,我的小弟弟小妹妹呢?”姜正又問。
“小弟弟小妹妹?”顏靈愣了一下,“誰啊?”
不同于姜正在和聞子昂夫婦搞好關(guān)系,姜蕊一直看著窗外,看海城的變化,看很多的舊建筑銷聲匿跡,蓋起了很多大樓,她在想:傅景城又結(jié)婚了沒有?
聽到顏靈疑惑地語氣,姜蕊說到,“他是問你們有孩子了嗎?”
顏靈這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有哦,而且,我們有孩子,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是弟弟妹妹,或許是哥哥姐姐呢?”
“哦?”姜正歪著小腦袋說到,“我看你們,以為你們比我媽媽小呢。”
顏靈又哈哈大笑起來,“小鬼頭。”
就連在開車的聞子昂也忍俊不禁。
“姜蕊,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個寶貝兒子,給我也送一個吧。”顏靈對著后視鏡說。
此時的姜蕊正在和姜正對視,姜正的眼神有些無辜,仿佛在乞求姜蕊的原諒,眼神中有戲:媽媽,我剛才為了高情商,黑了你一下,你懂得哦?
姜蕊只瞪著姜正。
“干媽是在表揚我嗎?謝謝您,您將來和干爹一定會有更好的小寶貝的,我不算什么。”說完,姜正又嘻嘻地笑了。
說完,姜蕊又和姜正對視了一眼。
大家先去了顏靈的家,姜蕊在海城已經(jīng)沒有家了。
姜正一路都很興奮,畢竟在瑞士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多和他同皮膚同膚色的人,如今見到,好像進入了一個大家庭一樣,特別興奮,而且,干爹干媽都很喜歡他,干爹干媽家里還有一個婆婆,更是喜歡他喜歡得不的了。
馮阿姨這幾年一直催顏靈要個孩子,可這兩個人,一個是醫(yī)生,一個是護士,時間特別緊張,經(jīng)常這個上白班的時候,另外一個上夜班,見面都困難,愁死馮阿姨了,如今見到一個這么古靈精怪,還特別可愛的小寶貝,她自然歡喜地不得了。
顏靈一家之前就打好草稿了,都不能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姜蕊在家里倒了一天時差,第二天要去房產(chǎn)局辦理過戶手續(xù),孩子帶著不方便,顏靈兩口子要上班,姜蕊將讓馮阿姨把姜正帶去星海大廈了,馮阿姨還在哪里賣進口水果,要不然閑著也沒事干。
姜蕊到了房管局外面以后,從門外便看見一個人。
即使是一個背影,姜蕊還是一下就認出了他。
這幾年,姜蕊一直不曉得自己對傅景城是一種什么感情,是在剛開始你儂我儂的時刻,卻被她自己戛然截斷的不為世人看好的情愫,是她和自己內(nèi)心較量的一種情愫,是姜蕊在情感迷失時,差點兒走進他心的情愫。
傅景城如天使,似魔鬼,讓姜蕊始終摸不準他的脈搏。
更何況,母親的不允,他之前對父親做的事情,以及他和鄧紫的不明不白,都讓姜蕊想離他遠遠的,姜蕊想找一個歷史清白的男生。
其實,如同最初那樣,找一個聞子昂,想必現(xiàn)在每日被聞子昂接送著上下班的人應(yīng)該是她吧,她很羨慕顏靈的生活,可是終究,那樣的生活,她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命運的洪流裹挾著她滾滾向前,卻發(fā)現(xiàn),失去的,都是最好的。
就在她站在門口猶豫的空兒,傅景城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了,他看到了姜蕊。
法國梧桐斑駁的樹葉,打在姜蕊的臉上,搖搖欲墜,和她沒有生氣的臉,并不相得益彰。
傅景城知道,這個人,是他的良藥,是他久久失眠不能睡著覺的藥引。
她的走,讓他的世界,從此墮入地獄,一片黑暗。
曾經(jīng)以為,她就是他手掌心里的人,她怎么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突然有一日,她離開了。
他的世界轟然倒塌。
原來,他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堅強。
而她,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