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倫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兩個世界的畫面紛至沓來。
地球上,父母和妹妹過得不錯,只是臉上有了憂色,也不知是誰生病了,他們常常往醫院跑,他跟著父母來到了醫院,卻看不清病床上那人的模樣。
又夢見自己墜入一個冰窖,全身凍得發抖,突然胸口有溫熱的東西覆蓋,低頭一看,竟是卡特琳娜柔軟豐滿的**,她寒霜般的碧眼有了火一般的溫度,灼灼地望著他,盡是深情。他情不自禁將她擁入懷里,汲取她熾熱的體溫。
突然,卡特琳娜眼神一變,殺氣凌人,舉起匕首就要刺向他的心臟。
蓋倫背心冷汗淋漓,從噩夢中驚醒,霍地睜開了雙眼……
一雙寒如冰窖的碧眼冷冷地撞進自己的雙眼,蓋倫的心臟猛地一涼。再細看時,只見卡特琳娜跪坐在自己身畔,紅發散亂,俏臉潮紅,剪水雙瞳配著絕世的面龐,有一種驚人的美麗。她瞳眸里的迷離失措一閃而逝,一瞬彷徨的神色被蓋倫捕捉到,頓生憐意。
蓋倫來不及琢磨卡特琳娜神情里的異樣,冰冷的聲音傳來:“這里是哪兒?”
蓋倫挪動了一下身體,覺得自己的身體差不多恢復了兩成,開口道:“我們是被湖里的漩渦卷進來的,我猜測這里是被沙漠掩埋的恕瑞瑪皇陵。”語氣依然有些虛弱。
卡特琳娜環視四周,朝蓋倫點了點頭,似乎在贊同他的答案。蓋倫順著她的目光轉動頭部,一間金碧輝煌的墓室呈現在眼前,耀得他眼睛有些不適應。
這間墓室竟有上百平方米,頂上的天花板,四周的墻壁,都由一塊塊金磚鋪墊出來,墻壁上點燃了四盞火把,照耀得整間墓室亮堂堂,墓室中央有座巨大的黃金棺槨。
璀璨的光芒映照地蓋倫久久無言,這大手筆、這驚人財富,觸手可及但又顯得極不真實。蓋倫心道:若是希維爾見到這畫面口水都會流出來吧。
視線一轉又對上卡特琳娜略帶嘲意的冷眸,暗忖:卡特琳娜竟對黃金墓室毫不動心,真讓人自慚形穢。
蓋倫注意到周身安全范圍內有四盞火把圍繞,望了眼墻壁上幾個空蕩蕩的黃金火把架,蓋倫立即明白這是卡特琳娜為了溫暖他身體取下來的。墻上的火把很高,以卡特琳娜身高顯然無法直接夠著,也不知她是想什么辦法做到的。
蓋倫摸了摸胸前的傷口,已被自己的白頭巾包裹住,想來也是她的杰作,心中不由得一暖,開口問道:“卡特,我睡多久了?”
卡特琳娜倏地拔刀出鞘,厲聲道:“我說過,不準叫我卡特!”
“為什么?”
“因為……”卡特琳娜差點脫口而出,立即改口道:“我憑什么告訴你?”
蓋倫唇角微翹,語氣因為虛弱顯得緩慢而溫柔:“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我到底睡了多久?我想你已經把這間墓室研究了一遍。卡特,你有什么發現嗎?”
蓋倫依然不改口,卡特琳娜顯然氣急,俯身將匕首架在蓋倫脖子上:“你還想找死嘛?”
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卡特琳娜驚艷的容顏近在咫尺,熾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頰上,夢中的場景仿佛重現般,蓋倫頓時小腹發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心虛地說:“快……快把匕首放下,你要是想殺我,早在我昏迷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
卡特琳娜驀地發現蓋倫表情有異,驚怒的同時,只覺自己雙膀無力,骨頭都似軟了。一時間,羞憤交加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卡特琳娜收刀入鞘,裝作若無其事地坐起來,把頭撇到一邊,不去看蓋倫那張熟悉到骨髓的臉。
她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自兩人進入墓室,鐵門入口漸漸變成一面由金磚鋪就的嚴絲合縫的墻壁,與其他三面墻壁別無二致。她安頓好蓋倫后,探索了墓室的每一個角落,卻一無所獲。
蓋倫生命跡象太微弱,空曠的墓室安靜得只剩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很害怕,所以一直盯著他的臉看,數著他的一根根睫毛,時不時將耳朵貼在他胸口,等待著他微弱的心跳。因為,至少那是她熟悉的。
直到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漸漸恢復,她才感覺整個世界都得救了。
蓋倫看不到卡特琳娜臉上升起的酡紅,見她兀自發呆,只好輕喚:“卡特……卡特……”
卡特琳娜霍地回神,再次出于本能地拔刀出鞘。
怎料,這一次,匕首怎么也拔不出來。
卡特琳娜思忖自己竟羞惱無力得連匕首都拔不出來,卻見蓋倫整張臉露出猙獰痛苦的神色。
“我的大小姐,你快松手,算我求你……”
卡特琳娜微微詫異,他這次怎么這么輕易求饒了?
目光一垂,素手仿佛被蝎子蟄了似得一彈,猛地松開來。
那硬邦邦的東西哪里是她的刀柄,她抓住的位置竟是蓋倫襠下——怪不得……怪不得熱乎乎的。
卡特琳娜臉頰上騰地升起一片驚人的紅暈,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蓋倫此時定是被千刀萬剮、生吞活剝了。
蓋倫長出一口氣,心道:哎喲我的大小姐誒,我的終身幸福全系在你錯認的“刀柄”上了,還好你沒有把它掰彎啊。我是直男啊!直男!
卡特琳娜再次轉移目光,**了幾口氣。蓋倫半晌不敢出聲,默默地望著自己的小帳篷,好在卡特琳娜松手后,它又立即繃直了,蓋倫暗中為“刀柄”質量點了個贊。
金碧輝煌的墓室突然沉寂下來,一種難以分解的曖昧氤氳暗中滋生,只是兩人身在其中,無法察覺。
氣氛沉悶得有些壓抑,蓋倫終于忍不住開口:“卡特……”頓了一頓,接道:“琳娜小姐……”
卡特琳娜回頭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恩?”
蓋倫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你有什么發現?”
卡特琳娜失落地搖頭。
蓋倫見卡特琳娜神色里滿是絕望,似乎對自己找到出路也不抱希望,只好道:“你可以扶我起來四處看看嗎?”
卡特琳娜猶豫了半晌,點了點頭。
蓋倫在卡特琳娜的攙扶下,去四面墻面觀察金磚上的花紋。
金磚上的花紋似乎沒有任何規律可循,蓋倫毫無頭緒。
蓋倫將自己知道的恕瑞瑪皇帝阿茲爾與遠古巫靈澤拉斯的恩怨情仇娓娓道來,希望卡特琳娜能獲得啟發,進而發現出花紋的規律。
兩人將每一塊金磚看遍,蓋倫輕嘆一口氣。
卡特琳娜失落之色更甚,精神似乎十分疲憊。
突然,蓋倫眼神一亮,興奮地拍了拍她的肩。
卡特琳娜以為蓋倫有了主意,期盼地望向他。
怎料,蓋倫興致勃勃地說:“你餓不餓?我做碗面……哦……我這兒還有些壓縮餅干,想吃嗎?”